“什么人?” 他们才进门,便被一伙人拦住。 “白大夫今天义诊的号已经发完了,你们走吧。”说话的是个干瘦男人,佝偻着背,四十岁上下的年纪。 宁归将堇瑟护在身后,不卑不亢地问,“庄子里的人说白大夫每天都看诊到深夜,怎么今日天没黑就不看了?” 说完他又上下打量一番面前的男人,“这位先生是这里管事的吗?请问每日限号多少,今日又发了多少?” “我...我哪知道!”男人耍起浑,“反正号发完了,你们赶紧走!” “宁归哥哥...”堇瑟有些害怕,抓紧宁归的衣角。 “别怕。”宁归拍拍她的头,转身面色不善地盯着眼前的男人,“...阿尔戈。” “嘎?”伏在他肩上的阿尔戈心领神会,“啊,这人不是管事的,他是来帮家里的表姑表妹堂妹婶娘占位的。” “鸟、你的鸟...会说话?!”男人显然吓到了,不由得后退半步。 “啊...他还把排号自取箱里的纸条都拿走了,可以翻他的裤子口袋。” “你...你怎么知道?”男人更慌张了。 “...大哥,我只是带我妹妹开服药,你有必要这样吗?”宁归很无语,还以为是什么狠角色,原来只是个没有公德心的自私鬼。 “号是先来者得,我就算都拿走又有什么问题?我们家的人就要来了,没工夫和你废话,你赶紧走!” 宁归觉得这人简直是神经,哪有人看病还携家带口组团来的?义诊的便宜也要占? “......”他深吸一口气,压低嗓音道,“大哥,你也见识到我的鸟了吧?” “你...你什么意思?!” “实话告诉你,我不止有只厉害的鸟,还有一个凶神恶煞、杀人不眨眼的保镖,现在就等在院门外。你要是识相,就把号都拿出来,咱们按规矩排号,你要是不识相...” “你...你哪来的保镖!”男人显然是慌了,但为了面子仍不肯低头,“你当我怕吗?大爷我也是练过的,你那保镖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看来你是不见黄河不死心?”宁归倒不想真把达达利亚牵扯进来,他做兼职时什么人没见过?这人显然是外强中干,只要再吓两句,必定会服软。 “那好吧,先填个生死状再说。” “生死状?” “对啊,我都说了,我的保镖杀人不眨眼,只要开弓,必会见血。你要是有什么好歹,等你的七大姑八大姨来了,我也好拿着生死状给他们个交代呀。” “你...你少唬人了...”男人向半开的门外张望一番,确定没人,又梗着脖子喊,“哪有什么保镖?还凶神恶煞...年纪轻轻满嘴胡说,浪费大爷我的时间...” “主人,有什么吩咐吗?” 一颗毛茸茸的橘子头从门后探出,达达利亚无奈地看着宁归,似乎在说:趁我不在编排我是吧?我可都听到了。 男人显然没想到门外真有人应声,他张口结舌半天,估算了一番动起手来自己的胜算,最后垂头丧气地拿出口袋里的排号签。 “算了,反正我们家的人还没来,让你先去好了。” “多谢大哥。”宁归微微一笑,从里面挑了一张靠前的。 “吱呀”一声,正堂的房门推开,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女孩推门出来,缓慢而冷淡地开口。 “72号,72号在吗?” 宁归忙举起自己手中的号码,还未开口,只见女孩看到什么似的眼前一亮,抬脚向宁归跑来。 “椰...椰羊...” 什么? 宁归一愣,直到女孩与他擦肩而过,他才意识到对方的目标并不是自己。 “公子...先生...椰羊...带来了吗...” 她站在门口,呆呆地盯着达达利亚问。 “公...公子...?”那个干瘦的男人吓得手抖,排号签掉了一地,“是那个...差点掀翻璃月港的愚人众执行官?” 差点...掀翻璃月港?!宁归听了目瞪口呆,达达利亚...你都做了什么啊... “不、不是的。”达达利亚急忙进门解释,“我很喜欢璃月文化,又很喜欢紫色,所以请人给我起了个璃月名字,叫龚紫。” “......”宁归深觉无力吐槽。 “七七。”一道清润平缓的男声自台阶上传来,“不要忘记待客之道。” 宁归回过头,最先吸引他的并非男人清秀俊雅的长相,也非他那双金箔色的竖瞳...而是他脖子上缠绕的那条白蛇。 她吐了吐红色的蛇信,叹道,“...没想到,还能与你有再见之时。”
第51章 鲜嫩多汁 三人跟着那个叫七七的小女孩进入堂屋。 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还有一张用来煮茶的矮几,组成了一个简单的会客大堂。 白术亲自为他们倒茶,绿茶的清香顺着汩汩白气扑面而来。七七的眼睛还盯着公子,似乎在期待他能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来那个叫椰羊的奇怪东西。 “公子先生,半年未见,别来无恙啊。”白术笑盈盈地开口,“身边这几位倒是生面孔,又有什么大计划要实施了吗?” “白先生说笑了,我们此次前来并非为了愚人众的事。” 达达利亚收起方才那副窘迫的样子,从善如流地说道,“这位小妹妹是我们在旅途中遇到的,她家中长辈身体抱恙,小小年纪独自一人前来求医。” “我和我的伙伴担心她路上遭遇危险,又听闻白大夫在翘英庄义诊,所以才陪她过来。” “原来如此,看来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我也只好之后再感谢公子先生帮忙建立的椰奶快速供应渠道了。” 白术说完向堇瑟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回头对那个盯着公子的小姑娘说,“七七,过来帮忙。” “原来没有椰羊吗…”紫发的小姑娘有些丧气的低下头,小跑着跟上白术,进到内室。 一时间,会客堂内便只剩下宁归、达达利亚和阿尔戈。两人一鸟相顾无言,还是宁归最先打破沉默。 “所以,现在有时间解释了吗?” 达达利亚知道宁归是指在璃月港发生的事情。 “哎,这事...说来话长。现在是在外面,讲这些不太合适,等晚上歇下了,我再细细讲给你听,好不好?” “倒也不用多仔细,不如先讲一讲,刚才那人口中所说的掀翻璃月港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属实是夸张了,我一个人能有多大的能耐?掀翻一座城镇…我哪有那么力大无穷?” “那不夸张的说法是?” “不过是为了任务,掀起一点小风浪罢了。”达达利亚脸上闪过一丝心虚,“况且,我知道璃月七星以及他们那位岩神大人不会坐视不管的。” 达达利亚说完,还故作委屈地叹了口气,“你不知道,中间我还被人摆了一道呢。说到底我也只是个棋子罢了,要不是为了女皇大人,我才不想掺和这种事。” “你还会被人当作棋子?”宁归奇道。 “不止一次好嘛,你是没见过其他执行官。”达达利亚凑上前,压低嗓音说道,“这群人为了自己那些所谓的宏大计划,什么都做得出来。我和他们可不一样。” “那我是不是还该夸夸你?” “不想夸的话,做点别的也行。”达达利亚笑眯眯道。 “……”宁归不再说话。 阿尔戈表示自己没眼看,专注地对着眼前的茶饼疯狂的啄食。 日暮时分,内室的门终于打开,白术送堇瑟出门,口中还吩咐着,“苍术与藿香性温,老人家用再好不过。另外,平日也可少吃些淮山,能祛风湿,散寒气。” “嗯,多谢白大夫。” 宁归看着堇瑟,她现在起码有十四五岁那么大了。 “对了,这位先生...”那双金色的竖瞳突然落在他身上,“不知该怎么称呼。” “我叫宁归,白大夫。” “有礼了。既然是一同来的,在下想给宁归先生也号号脉,如何?” “诶?” 白术似乎话里有话,宁归点点头,向内室走去。 达达利亚正想跟上,却被白术喝止,“公子先生身体康健,虽然有些旧伤,但只要再过些时日自会愈合,不碍事的。” “还是烦请你和这位鸟兄在外等候吧。”白术微笑着道。 宁归跟着白术走进内室,那个叫七七的小姑娘冲他点头行礼,在离开前带上了门。 白术拉开一把椅子请宁归坐下,之后坐在他对面,开始整理面前的脉案,似乎并不急着为宁归号脉。 反倒是缠在他脖子上的那条赤瞳白蛇突然开口: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回来? 要不是已经习惯了听阿尔戈讲话,宁归一定会被白蛇开口说人话吓一大跳。 看到宁归一脸不明所以的模样,她在白术脖子上绕了一圈,自语道,“原来...是转世吗?” 白术握着毛笔的手一顿,笑道,“长生,别打哑谜了。这位朋友看上去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也认识我吗?”宁归犹豫着问。 “为什么要用也?”白蛇反问道,“你遇到过其他认识你的人吗?” “...嗯。” 这条白蛇看起来像是知道什么,宁归决定不再隐瞒,将遇到堇瑟的事大致讲了一遍。 “原来如此...我就觉得那小姑娘来历奇怪,只是我如今仙力有限,只能看出她身上有封印,再深入的便看不出来了。” “仙力...你是仙人?”记得达达利亚说过,璃月有许多洞天仙府,其中居住的仙人各有神通。 “那...你能从我身上看出什么吗?”他追问道。 “还用看吗?闭上眼我也知道你有几斤几两。”长生吐了吐信子,“不过我猜之前的事...你大概都记不得了吧。” “......”宁归点点头。 “小子,过去的事我可以讲给你听,你愿意信便信,不愿信便当做奇谭听好了。” “...还请仙人赐教。” “唔..那还是在几千年前...”长生闭上眼,将头搭在白术肩头,懒洋洋地娓娓道来: “那时,我和浮锦、灵渊共同生活在沉玉谷。浮锦和我会偶尔变成人类的样子,下山游历红尘...灵渊则更喜欢在山野间奔跑,可以理解,她毕竟是只笨笨的灵兽嘛。” “后来有一天,浮锦从灵渊口中救下一条奄奄一息的小金鱼。那条小鱼胖乎乎的,看起来鲜嫩多汁,我和灵渊都主张把他吃掉,但是浮锦却说什么都不肯。” “她从宝玦口深处的洞天里收集了很多祀珑碎片,摆成法阵,把小鱼围在中间不许我们靠近,一天天过去,这条鱼居然活过来了。” “再后来,又过了几百年,那条鱼就变成了你现在的样子。” “......” 长生睁开眼,赤红的瞳静静地注视着宁归,她的故事已经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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