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得逼鹤见稚久动手,而不是等着他突袭。” 太宰治说,他可不想和魔人一样机关算尽结果输给一个天然直球系。 “在此之前,就要看我们现在手里那些能阻止鹤见稚久的人到底能不能从情感的旋涡里脱离出来,再次面对鹤见稚久了。” 太宰治说着,似乎并没有察觉自己身后,伏见猿比古一言不发。 从余光的视角里,坂口安吾似乎从这名青年身上看见了一股掩饰到极致的浓厚悲伤,满不在乎的表情下是懊悔和不甘。 忽地,对上太宰治安静的笑容。 坂口安吾瞬间明白了,伏见猿比古也是鹤见稚久的亲友之一。 或许…… 如果少年没有心怀善恶,普通的人生也能过得很好吧。 可惜这个可能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待到Scepter 4来的客人先行一步之后,落后几步的坂口安吾找上太宰治,和他一起走在离开基地的长廊上。 望着好友飘乎乎的腰带和松快的脚步,坂口安吾再次按按眉心,始终放不下这份心来,想起要问的问题,坂口安吾加快速度几步跟上去,走到太宰治身边。 “想问什么?” 安静的走廊上,太宰治先一步发声。 坂口安吾想了想,问道:“乱步先生在哪?” “乱步先生离开之前让我们去找那个特级咒灵或者魔人的下落。魔人出现在晴空塔,那个特级咒灵——他有同伙,咒术高专那边留守的术师说,当时突袭他们的不止一个咒灵,特级咒灵加起来至少有四个,那几个咒灵的撤离咒术高专没能拦下。” 太宰治发梢一动,微微一顿,像是想起什么:“四个?” “对,除了特级咒灵真人,另外三个都在。”坂口安吾推推眼镜,给出肯定回答。 “喔~” 太宰治面色不变的惊呼一声,脚步速度不变,继续往出口走:“五条君口中以危险程度评上特级的诅咒师鹤见稚久,作案手法异想天开,名不虚传。” 坂口安吾继续说。 “还有之前非时院那边提到过要注意的第五王权者比水流,绿之王的踪迹在黄金之王死亡后连带着他的氏族一起销声匿迹,完全沉寂下去了。” “乱步先生说的事情都发生了,太宰。” “接下来,鹤见稚久怕是会直奔「书」了。” “……” 太宰治忽地停下脚步,随着行走摆动的大衣衣摆也安静地垂在腿腹,青年站在头顶的走廊灯光下,影子沉在脚下,刘海投下阴影,遮掩眸色晦暗不明。 好友的话使他叹了口气。 “那些人大概是安静下来了吧。” 太宰治说:“就像是找到了指挥主体的虫群一样,被鹤见稚久的理想海水淹没之后,自愿成为了他计划中的一环。特级咒灵、绿之王,都在等他的行动。” “费奥多尔是最有可能反控鹤见稚久的那个人,他很聪明,用有魔鬼般的心计和口舌。在最开始的设想下他应该是能控住鹤见稚久,他成功后,鹤见稚久会是神、会是掌握改变世界命运权利的人,也可以是任何一切。但只要鹤见稚久还没选择最激进的方法就还有翻盘的希望。” 沙色大衣的青年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摊开手耸耸肩:“可惜他失败了,连带着将这份计划放在他身上的我也算是棋差一着,输了。” 坂口安吾一愣,镜片后的双眸怔怔地看向前方的好友。 可这样说岂不是从一开始就在…… 等等。 坂口安吾脑海里回忆起前几天事发之前,鹤见稚久刚刚出现在大众视野里的那个时候。 少年的危险性很难从外表判定,因此推选出了双黑作为最基础的应对方法,当时太宰治对鹤见稚久说的话是—— ‘他选择了你。’ ‘他的称号是「魔人」。’ ‘如果他接近你,他会以费奥多尔自称。’ 在问起费奥多尔的来意时,青年笑吟吟地告诉坂口安吾:‘那两个人之间,或许是某种奇怪信徒与神明之间的占有欲也说不定。’ 原来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 原来如此。 坂口安吾手汗微凉,脖颈汗毛竖起,望及好友背影,坂口安吾沉沉地呼出一口浊气。 太宰治抬步继续向前,脚步声依旧不缓不慢。他既没有向坂口安吾解释什么,也没有对自己的作为做出评价,这一次他和费奥多尔都输了,再无可奈何,也要想办法继续下去。 “至于乱步先生,他去尝试看看能不能从鹤见稚久另一层还没被大部分所察觉的方面下手。现在还不知道情况,只能等乱步先生回来。” “乱步先生应该能带回来一个至关重要的消息。” “到时候就要麻烦你安排特务课的人了。” 一边走,太宰治抻起手臂,用力伸了个懒腰,放下手,再揣回口袋,松快地脚步稳定向前,不远处就是离开的大门。 “狮子搏兔尚用全力,鹤见稚久是如此,我们也该拿出同样的态度才该是真正面对这位敌人了。” 基地之外,大雨停歇,朝阳已经从天边缓缓升起,阳光拂过大地,给满地断壁残垣镀上一层暖光,以往繁华喧闹的世界级都市安静下来了,整个东京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但这只是表面上看起来结束了,肉眼看不见的地方,源源不断的麻烦正如海啸一般汹涌而来,再过一段时间,也许就在下一刻,下一道危机就会出现。 迎着清晨的阳光,太宰治转过头,看向疲惫的好友,忽然问了一句没什么意义的问题。 “安吾,你说,如果我们输了,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坂口安吾苦笑一声,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几乎所有认识鹤见稚久的人都知道这个答案,包括那些已经站到鹤见稚久身边去的那些人。 “大概所有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吧。” “包括鹤见稚久自己。”
第161章 理想者的本我(51) “啊——啊啾!!” 鹤见稚久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裹着小毛毯在壁炉边的沙发上把自己团成一团。 “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念叨我。”摸摸鼻子,再摸摸身上的绷带,鹤见稚久瘪嘴,把半个脑袋缩进毯子里。 毛茸茸地露出脑袋顶,窸窸窣窣,宛如团子仓鼠。 “现在念叨稚久的人可不少哦~” 真人笑嘻嘻地压在他身后的沙发上,眸色晦暗地注视着近处的少年,以人类的肉眼无法察觉的变化尽收眼底,眼底倒映出的光彩愈发绚烂,几近癫狂,他却没有想指出来的意思。 真人粲然一笑:“毕竟就算是我也没想到,明明看起来一副很快就会被那些人类骗走样子的稚久,反过来却让我去偷袭天元。” “我都吓了一跳呢哈哈哈哈。” 鹤见稚久像是木偶一样转动脑袋仰头看看他,冲真人做了个鬼脸。 一向嬉皮笑脸的真人却没有回敬同样的表情,反而盯着毛毯空隙下绷带包扎着的狰狞伤口。 “小骗子。” 说好的能赢得很轻松的。 真人低语道,声音微不可察。 鹤见稚久听见了,刚想狡辩,就见费奥多尔端着一杯热茶来,慢悠悠地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打湿的衣服已经换下了,斗篷和帽子一起换下之后,费奥多尔整个人看起来意外的纤弱,不愧是鹤见稚久嘴里能一拳打哭好久的类型。 十二月的雨对于人类来说还是属于过于冷了,好在身为异能者,体质较差的费奥多尔也没有太大问题,既没有感冒也没有发烧,反而是鹤见稚久这个主力因为伤口感染而被迫躺平。 但却又怎么说呢,这可以归为鹤见稚久的一种故意行为。 因此就算是费奥多尔也没办法就这方面对头铁到从一开始就准备单挑最强猎犬的鹤见稚久说点什么。 要不是他提前算准了中原中也等人会放弃其他人直接去找鹤见稚久,指不定最后就成了这家伙一个人单挑三个boss的盛大场景。 费奥多尔抿了一口热茶。 淋了一场十二月的大雨,久违的喝到热水之后使人心情舒畅,能更清醒地思考眼下发生的种种事情了。 这事鹤见稚久还真做得出来。 费奥多尔想。 毕竟这个家伙可是出乎意料的,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想的情况下直接联手特级咒灵袭击了薨星宫啊。 费奥多尔微微抬眸,目光在鹤见稚久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心里的各种盘算顿了许久,又若无其事地顺着视线向上,看见了倚在沙发上,就站在鹤见稚久身后的特级咒灵。 ……真人。 那个无意间和「书」的力量对峙,改变鹤见稚久行动轨迹的重要转点。 真人正弯腰,双手撑在沙发背上,挑起鹤见稚久的一丝头发握在手里,闲来无聊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和鹤见稚久说话,忽然间偶然瞟见对面俄罗斯青年的目光,毫不吝啬地回以恶意的笑容。 好似下一刻就会发动无为转变般嗜杀的恶意,以无穷尽的杀意直扑俄罗斯青年的门面而去。 费奥多尔弯下眉眼,露出笑容。 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丝毫不畏惧真人的杀意。 一人一咒灵对视几秒,在鹤见稚久抬起头之前自然地各自撇开。 鹤见稚久:“?” 是不是有什么他没发现的诡异气氛正在酝酿? 费奥多尔适时开口,在鹤见稚久发现之前带离话题,反正他就没指望过这个榆木脑袋会发现点什么来,“稚久之前说要和我说的那件事,现在还有考虑要说吗?时间不多了哦。” 鹤见稚久果然被带偏。 少年兴奋地注意力一转,回答道:“要的要的!” “因为费佳是我这么多年以来见过最聪明的人了,现在又是我的同伙,既然如此,向聪明人求助才是正确选择!” 鹤见稚久从毛毯里伸出一个大拇指,扬起眉眼开开心心地对向费奥多尔,表达了自己的强烈赞誉。 费奥多尔平端茶杯,嘴角含笑对此不置可否。 真人啧了一声。 不过很快鹤见稚久就把手收回毛毯里,牵着毯子的一角左一招右一拐,三两下就把自己重新裹成粽子,然后往壁炉的方向拱了拱,从热源汲取温暖,嘴上说着:“但是要等一个人,等到他的消息之后才能算是安心下来了。” “谁?那个人类的王权者?” 真人扭头看一眼门外,“他就在外面,我去给你叫进来。” 这个临时地点是比水流准备的,位于市郊一处很少有人迹的别墅区,复古式的建筑偏向意式新古典主义,空间感官上给予人浓厚的安全感,尤其会有秘密集会的私密性。 大约是处于jungle中某个成员名下的财产,jungle成员人数众多,就算想盯梢也查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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