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莫急,臣还有要事在身,恕臣先行告退。” 说完,便不管对方的反应,转身就走,只留下韩渝坐在原地,案几被砸得“嘭嘭”响。 “狗娘养的东西!废物!还要让本王蜗居在此到何时?!等本王上位,立马把你处死!” 张良听着屋内不堪入耳的辱骂声,心生烦躁,眉头不禁蹙起,匆匆离开了赌坊。 他得想想法子。 — 墨家是有这个说法的,我查了一些,都叫隐灵教,本文设定,请勿追究哈
第54章 白鸽在案几上方啜食,羽翼煽动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内尤为突兀。 在白鸽一旁铺设着一张纸条。 ——【计划无异。】 捻平纸张褶皱的手纤细修长,摩挲着纸张下方方块的图腾,在窗外射入的光下洁白如玉,一时竟与白鸽不分伯仲。 张良看着上方的字迹,脸上平淡如水,只不过眼底似乎是因为白鸽的展翅,眼底跃动着不知名的光。 多日的联系终于有了回应,张良本该高兴,但张良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情绪。 他自小记忆力超群,隐灵教不过三百人而已,内部联络得多了,自然能够记得对方的字迹。 每个人的字迹,都有他本身鲜明的个性,哪怕眼前的黑字和记忆之中相差无几,但张良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熟悉。 这是一份,有人刻意模仿的字迹。 说明分散在各地的灵子,已经被人发现了。 再往糟糕处想,或许,远在咸阳的嬴政,已经察觉到他们的计划,并且已经做出行动了。 白鸽收敛白翅,张良的眼眸没了白色的光点点缀,也在刹那间暗淡下来。 … 几日后,咸阳城搜寻逃窜的流犯依旧毫无进展。 往来的商户心中愤愤,但迫于法律,只能捏着鼻子,暂且放下要事,在咸阳城内四处游晃。 咸阳城中往来的人群倏然多了起来,人头攒动,人流的方向杂乱,夹杂在其中的暗涌也被人气分散后汇聚于此。 *赌坊。 “依本王之见,既然我们身处咸阳,不如直接反抗而起!”韩渝大手一挥,对聚集在此的众人命令,神目凌然。 韩渝身上的华服绣纹愈发精致,在对方挥袖间,能够依稀见到绣在暗处的龙纹,连头冠都做工精美。 若不是所处之地只是一间奢靡的赌坊包间,这挥斥方遒的模样还真有几分为王的模样。 只不过在座的众人大多精明,只是和对方相处几息,就知道对方这幅模样下是怎样的愚蠢。 念在几分对方的身份上,没有人明确地表示拒绝,只是面朝对方,视线却盯着韩渝下方的木地板缄默无言。 见无人附和自己,韩渝心下一堵,但自诩为王的高傲和矜持,硬生生忍下怒气,沉着声音问坐在自己右手边的张良。 “张良,你觉得呢。” 虽然是询问的话语,但韩渝的语意之中全然没有半点疑惑,都是压迫的命令之语。 在座的大多人都是应张良号召,本就对韩渝的指手画脚心生不满,此时见韩渝对张良这幅态度,有的人已经蹙起眉。 嘴角微张,正要和对方说上一二,喉咙中的话语灾难即将说出口的时候,收到张良示意退下的眼神,默默歇了声。 张良收回视线,淡淡道: “公子所言有理,擒贼先擒王。” 见张良识趣,韩渝神情得意,但还是故作威严地道: “既如此,那孤就静候佳音了。” 本以为张良还好和以前一样应下,没成想张良却说道: “为王者,自然得以身作则,既然公子如此果敢勇猛,不如由公子领兵。” “什——”韩渝瞪大眼眸,不可置信地道: “你要让本王亲自上战场?!” 张良没有解释,只是缓缓起身,朝韩渝拱手相拜, “公子领军,必然大获全胜。” 有了张良做表率,众人亦步亦趋,起身拱手, “静候公子佳音。” “本王…本王……” 韩渝一时被架到高处,看着眼前向自己行礼的众人,口中的拒绝一顿。 因为他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自己回归王都,登上王位,满朝皆拜的模样。 心中的野望瞬间被点燃,竟将韩渝的理智烧了个干净,嘴角不可遏止地上扬。 就算是由他领兵又如何,自己是韩国仅存的王室血脉,那些杂兵,就算是拼了那条贱命,也理应护住自己。 不过走个过场而已,赢了后还能获得威望,输了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韩渝咽下原本的话语,装模作样地抬手,见无人起身,又轻咳一声, “韩国复兴,本王义不容辞!” 张良微微阖眼,眼底屑意浮现,等起身抬眼时,眼底的情绪已经消失不见。 “静候佳音。” …… 张良早就已经将咸阳城的布防解地一清二楚,虽说是韩渝领兵,但其实张良已经将一切打点完毕,韩渝只需要出现在战场即可。 再三嘱咐张良一定要确保自己的安全,韩渝才壮着胆子一步一步,缓慢地挪着身子走进队列之前。 计划中,起义的起点是在东市。 ——东市外城商户众多,鱼目混珠,足够混乱,也更容易引起燥乱。 而起义的方式也不需要什么导火索,起义兵穿过幽暗狭窄的小巷,倏然出现在集市中心的时候,悠闲逛集的人们起初是迷茫的。 直到巡查市容的官兵察觉异样上前询问,韩渝朗声昭示自己的身份。 “孤……我乃肃清军将领,当今陛下痴迷求仙,被妖邪所惑,我们自请清君侧!!” 将张良教给自己的说辞一字不落地背出,韩渝肃着脸端着架子看似缓慢实则迅速地往起义军中间退。 随着韩渝的动作,起义军的模样愈发明显——皆是粗衣装扮,但手中却拿着属于朝廷的管辖刀械。 官兵立即拔刀,而起义军也当街奋起,举刀,两者的刀剑相碰蹭发出激烈的火花,众人才后知后觉,对方似乎是在抗秦。 而官兵则心下一跳,早在先前,为了防止心中未归顺的百姓有逆反之心,发放刀剑之时,用是的比朝廷还低一级的钢铁。 而现今对方的武器竟然和自己手中的佩刀不相上下,那就说明对方用了非法渠道,盗得官用机密。 心里的那一点犹疑瞬间打散,官兵握刀的手用上几分力,对方手中的刀就被猛地挑飞,在铁器清脆的声音响起后,随之而起是的液体喷溅的声音。 官兵收回刀转身格挡住身后袭来的刀剑,眼眸冷凝。 秦律有定,盗用国家机密者,诛! 刀光四射,新秦人慌忙逃散,而旧秦人面对战争到来的时候,心理素质超高。 躲在各处挑高观察,并且顺走摆放在摊位上能够作为武器的器具,跃跃欲试。 咸阳城内,哪怕是官兵,都和精兵相差无几,起义兵少有几位武功高强,但耐不住对方人多。 一些人高马壮的老秦人回家抄起家伙,连忙赶到战场加入战斗,场面对峙起来,不相上下。 随着战斗愈演愈烈,身处起义兵中央韩渝周围的起义兵防护范围逐渐松散,韩渝面带惶恐,四处张望,似乎是在寻找逃离路线。 附近看热闹的老秦人暗骂对方着副懦夫行为,在唾弃的同时,关注着对方的动向。 韩渝脸上的鲜血还没有干,温热且腥臭难闻的气味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消,他早就已经两股颤颤。 现实的残酷让韩渝从征服咸阳的美梦中陡然醒了过来,韩渝不禁后悔自己这么轻易就上了张良的激将法。 这分明就是让他送死!好让自己夺取韩国政权,成为韩国的新王!真是狼子野心! 一边痛骂对方,韩渝一把推开挡在自己视野前的贱民,朝着官兵最少的小巷子跑去。 阴凉即将吞没韩渝大半个身子,只留下衣摆末端彩色的服文在阳光下独自艳丽。 在全身即将隐匿其中时,韩渝因节后余生更加猛烈的心跳还未停下,身后就被一股不可抵抗的拉力,把韩渝重新曝光在宽广明媚的大道上。 韩渝的心脏猛地一停,眼眸骤缩,身子瞬间僵硬在原地,根本不敢回头,一股温热从胯下缓缓流出,滴答的水声在起义兵的哀嚎下微弱,晕着韩渝的影子沾湿衣摆末端的花纹。 “啧,真它娘的怂!”一道粗狂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在韩渝目标明确,踉跄着身子抬腿的时候,那位老秦人早就已经挪到对方附近守株待兔,一把提溜住对方的后领。 韩渝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身后的大汉大声呼喊。 “别打了!你们的领头已经在本大爷手里了——!!” 声音足够大,但场面只是静止一时,便又重新混乱起来,就连先前一直护在韩渝身边的起义兵都恍若未闻。 大汉再次轻啧一声,拉了拉韩渝的后领,再次嫌弃道: “看来你这家伙不怎么重要啊,还清君侧呢!陛下是你能质疑的吗?” 大汉义正言辞, “陛下这么厉害,他想长生就让他长生呗,非得操那些心,现在好了吧?得操心操心自己怎么死了。” 韩渝:…… 见韩渝张着嘴一副吓坏的模样,大汉话语一顿,笃自己判断出错,懊悔地嘟囔道: “还以为能获个大功呢,搞什么啊。” 等军队提着武器到达的时候,起义军已经被老秦人打得落花流水,咸阳城的这场起义,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只是掀翻了东市的摊子而已。 东市略显狼藉,起义略微草率。 这场起义来得莫名,结束的也啼笑皆非,但毕竟是在咸阳城内大发生的事件,还是引起了朝廷重臣的重视,在将事情查了个来龙去脉后,效率极高地向嬴政汇报。 “陛下,此次起义的贼首乃是先前从咸阳狱中流窜而出的韩国余孽。” 李斯重重叹了口气,他不明白明明已经结束战争,为什么还有人蓄意发动战争。 “七年前,韩国旧贵族才在旧都新郑发生叛乱,今日竟胆敢在咸阳造次,按律,叛国应诛!” “起义军共计1572人,韩国之人不过342人。”蒙毅摇晃着脑袋啧啧称奇, “没想到咸阳城内有这么多的间人,还是不同旧国。” 墨家学子也是有本事,联合忽悠旧六国的人为复兴韩国卖命,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冯去疾叹道: “战国已过,天下既然已经统一,缘何不一齐享受安宁。” 李斯深以为然。 “人心各异,问心无愧矣。”嬴政淡淡道。 倘若是秦朝被灭,而自己苟活于世,若有机会,他也必定会卷土重来。 “虽然咸阳的贼子已经有所动作,但还不是全部。”嬴政沉吟半响, “韩渝为人愚蠢,明显是幕后之人推出来制造混乱的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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