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瞪一阵,还是安室先看不过眼,打破沉默道:“你来了Gin。看来上次要查的事已经有了结果。” Gin哼一声,掀开罩笼子的黑布,里面是两只实验室专用小白鼠,一只病恹恹地趴着,另一只龇着牙不断地用脑袋撞击栏杆。 “砰砰”的噪音回荡在卧室内,听上去让人胆寒。 这两只小白鼠的症状和琴酒的如出一辙。但他没有说话,安室也没有,两人默契地等着Gin来说。 Gin很聪明地察觉他们的意图,没提笼子的那只手握拳又放松,“……你们猜得没错,Dice是有很高的成瘾性。” 虽然Gin加大了剂量,但服药的小白鼠一周内就能出现这种症状,Dice的威力不容小觑。 琴酒飞快笑了下,笑容竟让Gin觉得纵容。他抿抿唇问:“Bo……乌丸说‘那件事改没改变主意’是什么意思?” 琴酒闻言瞥安室一眼,“你不是要出去洗碗吗?” 安室其实还没吃完,不过还是乖乖走了出去,甚至贴心给两人带上门。 Gin等了会儿走到琴酒床旁,垂眼看对方四肢上厚厚的绷带,琴酒不动声色把睡衣睡裤放下来挡住。 “你是不是没想通乌丸莲耶为什么这么做?很简单,第一,以他的势力研发出解瘾的药并不难,第二,对他而言,手下人臣服比能力更重要。无论钱、权、性、名声,你总要沉迷于一样,否则他晚上怎么睡得着?” “……” * 过了很久,Gin从卧室里出来,门口的安室和他打个照面,先前碗里的饭菜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Gin狭长的眼眸划过一丝诧异,“没想到你会愿意吃他的剩饭。” 安室温和地笑笑,自然转移话题:“聊完了?” “嗯。” Gin以为安室会迫不及待问他有没有转移立场,但对方没有,琴酒也没有。这样一来,他自己反倒有些烦躁,莫名瞪了安室一眼:“那家伙说是因为拒绝跟我们老板上床。谁能想到他不久前还背着你和降谷零还有诸伏景光乱搞?” 丢下这句话,Gin大步流星离开。 安室只是短暂地愣了下就跑去洗碗了。 * 片刻后,洗完碗的安室再次走进卧室,琴酒正躺在床上假寐,听到动静慵懒地睁眼,安室坐在旁边给他四肢上的伤口上药。 “你觉得他会改变主意吗?” “会。”琴酒言简意赅,语气却不容置疑。 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他更了解自己? 安室笑笑,转身收拾床头柜上的碘酒和纱布,“听说你为我拒绝了乌丸?” 琴酒顿了下,漫不经心哼一声:“原来那家伙这么不靠谱。” 于是安室知道了,这件事琴酒本来想瞒着自己。果然是琴酒的风格。 他唇边的笑容隐去,重新坐回琴酒床边,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让我们来说说别的吧?” “嗯?” “既然Gin已经通过了你的考核,那我呢?” 琴酒皱皱眉,“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安室从怀里掏出那个标签被撕去的空药瓶,慢条斯理打开,“Gin带来的那个瓶子里没有任何味道,但这个瓶子里有很淡的薄荷味。所以……” “其实你根本没吃过会让人上瘾的安眠药,对吧黑泽?”
第83章 所以,汪 上瘾容易,戒断难。琴酒不允许自己的计划里存在这种不安定因子。 至于模仿,对他更是小菜一碟。琴酒首先对乌丸送药的动机产生怀疑,而后做了跟Gin一模一样的实验。 现在的问题是——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们重逢的第二天,Gin来送过药。” 也就是很久以前。 琴酒垂下眼,入目所及是安室刚帮他换的纱布。安室换药时动作很轻,像一片羽毛拂过他的肌肤。 太温柔的对待容易让人沉沦。 琴酒抬头微笑:“所以,你这些天的反应都是在骗我?” 安室惊愕地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但事实证明,他没有。 因为琴酒的笑中掺杂嘲讽,又吐字清晰地重复一遍:“我说,所以你这些天帮我换药、抱我睡觉、甚至吃我的剩饭都是装出来骗我的。” 琴酒的语气相当笃定,笃定到安室有一瞬间以为确实是自己错了。 他很快反应过来,胸口冒起股滔天怒火,目光灼灼地望着对方。 琴酒脸上的淤青好不容易消掉,安室之前满怀愧疚,这会儿却恨自己没揍得更狠一些。 他左手牢牢攥着右手腕,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震颤。 琴酒鼻腔里憋出声冷哼,看都没看他径直下床。 琴酒走到衣架旁套上钟爱的黑风衣,很自然地把泛着光的银色长发撩起来放到外面。一截白皙的后颈在安室的视野里转瞬即逝。 实在太漂亮了,漂亮得让人牙根发痒。 眼见琴酒要离开,安室一个箭步冲上去拽住他的手腕。 “等等。” 琴酒挑眉,淡漠地望过来,“还有事?” “我照顾了你这么久,总该要点回报吧?” “钱?” 安室听到这话居然笑了,死死盯着琴酒,从唇缝间挤出四个字: “再和我睡一次。” 安室的要求不出乎琴酒意料。他们每晚无缝隙地抱在一起,想要很正常。但安室从没跟琴酒说起,只是在深夜或凌晨独自跑进浴室解决。 每当这时,琴酒都会醒,静静听完洗手间里压抑的气息和释放声,再熟练地闭眼假寐。安室会卷着一身燥热蹑手蹑脚爬上床,像之前那样紧抱他—— 真是个不长教训的蠢货。 “好啊。”琴酒听到自己说。 他希望今天过后,两人能顺利地一拍两散。 * 安室拖着琴酒下楼,明显感到对方清瘦。虽然上瘾是装的,但失眠和食欲不振琴酒都实打实经历过。他悄悄放轻力道,才一秒,对方就开始剧烈挣扎。 于是安室远未平息的怒火再度熊熊燃烧,像害怕琴酒逃跑般紧紧攥着对方。 痛就痛吧。 伤好之前总要痛的。 一前一后出现在餐厅的两人引起了食客们的注意。 “诶,这不是刚才那个警察吗?啥时候回的,我都没发现。” 阿智反应迅速地回答:“啊,这个是大黑,刚才是小黑,他们是孪生兄弟。” “原来是这样啊,两人可真像啊哈哈哈哈哈。” 食客豪迈地笑了,但安室阴沉着脸,琴酒更是眼睛都没眨一下。 “……” 现场很是尴尬。阿智咽口唾沫,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安室怎么了。 安室若无其事勾唇:“和这家伙出去一趟,不用担心。” 说完,两人头也不回走了。 阿智忧心忡忡地目送他们离开,脚下踩到个软绵绵的东西,捡起一看是用来包裹伤口的纱布。 他心情愈发沉重,摸着脸喃喃自语:“小安室的话,应该不会做什么极端的事……吧?” * 蓝色的货车发动机轰鸣,安室坐在驾驶座上面无表情打破沉默。 “记得不记得我们一起去东都大送外卖?” 琴酒通过后视镜窥探安室的表情,他摸不准对方在想什么,因此决定闭口不言。 安室像早有预料,嗤了声又问:“当时在摩天轮上,你说有两件事要告诉我,是什么?” 琴酒闻言,抓握把的手不自觉收紧。 那是他和安室一周不联络后首次见面,对方借“送外卖”的名义把他带到东都大缓和跟别所的关系,他也在随后的摩天轮上得知松田的死亡方式—— 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交心。 之后,琴酒本来打算坦白和景光的吻,还有在洗手间对降谷的蓄意勾引,但阿智突然打来电话。 “早忘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琴酒漫不经心回答。安室灼热的视线长久定格在他侧脸,几乎要在上面凿出个窟窿。 “行。”安室咬牙切齿说。 在对方看不见的角落,琴酒飞快地勾唇又绷直。 他是个性格恶劣的人,很喜欢惹旁边这个金发的家伙生气。 * 二十分钟后,蓝色货车停在一家不起眼的love hotel外。 两人进入,铺满视野的玫红色壁纸十分艳俗,琴酒不禁怀疑起身边人的审美。 他脚步微顿,安室转过头问:“走啊?怎么不走了。” “……” 没等琴酒回答,听到动静的接待员从低矮的窗口探出头,她揉揉眼睛,语气里充满惊讶:“诶,是你啊?” ……居然是上次那个快递员。 一瞬间,安室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琴酒探究的目光在两人间逡巡,“熟人?” “对。” “不认识。” 女人和安室给出了截然相反的答案。 琴酒一看安室避之不及的眼神就知道有猫腻。他越过安室走到窗口前弯腰:“确定认识吗?” “是啊,上次在仲夏夜餐馆,他和另一个男的为你大打出手,你不也在吗?”女人边说边露出嫌弃的表情。 琴酒瞥安室一眼,戏谑而笑:“我记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 女人这才满意,颇为八卦地问:“你们和好啦?” 话音未落,安室压抑着怒气走上来,“要那间‘the M world’。” 琴酒早就猜到安室是特意选这家店,因为刚才在路上安室都没查过手机,直接调出的导航。 “这间房有什么特别吗?”琴酒问。 女人把房卡递给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看不出来,你男朋友玩很大。” 安室看不惯两人嘀嘀咕咕,忙不迭拽着琴酒走了,隔老远,女人还在背后殷勤地嘱咐:“记得用套,在床头柜的第二层。” * love hotel什么都可以烂,床和隔音一定要好。琴酒和安室在走廊里前行,周围静悄悄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埋头耕耘和尖叫。 安室沉着脸走了一段问:“她刚跟你说什么?” “没什么。” 安室停下脚步瞪他,“我发现你真的很喜欢骗人。” “如果你是在意和降谷零打架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 简单一句话,安室的脸色由黑转红,像竭力维持自己的愤怒般紧紧攥拳。 琴酒飞快地笑笑,指着安室身后不远处,“我们好像到了。” * 琴酒对名为“the M world”的主题房有自己的猜测。里面可能藏着很多上不了台面的道具,让人痛苦之余又产生至高的愉悦。 但要说安室精通此道……琴酒第一个不信。 他决定静观其变。 随着一声“咔哒”电子音,主题房的真面目在两人面前展开。出乎意料地,里面除了张紫色圆形软床什么都没有。
93 首页 上一页 82 83 84 85 86 8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