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伏特加的狗腿程度组织内有目共睹。 降谷耸耸肩,不置可否。 接下来是最后一件衬衫,上次因为乌丸的电话没能脱掉。 降谷低头,一颗颗耐心地解着纽扣。 “吃两家饭的狗,我怎么收留?” 被当面比作狗让降谷不太愉快,但他现在是卧底,非法组织从不把人当人看。 “如果你说脱衣服,我没在朗姆面前做过。” 琴酒闻言沉默了会儿:“为什么选我,不选朗姆?” 降谷自己也想过这个问题。朗姆是笑面虎,而琴酒是头孤僻的狼。 给狼陪伴,他或许会敞开心扉;但朗姆笑眯眯的面孔后永远不知道在谋划什么。 “你还年轻,朗姆已经老了。” 琴酒不知想到什么,意味深长地笑了下。 “嘀——”他开了车里的暖气,降谷眼里划过一丝讶色。 纽扣解到最后一颗,衬衫褪下,降谷的八块腹肌纹理清晰得像米开朗基罗的雕塑。 有这么一种说法:“衣服不仅能给人带来温暖,还有安全感。” 今天之前,降谷没想过会用这副姿态面对自己讨厌的人。 他佯装镇定,感受琴酒的目光肆无忌惮在身上游走。紧绷的身体沁出汗水,晶莹的一滴一滴分布在小麦色的皮肤上,健康又引人遐想。 琴酒没说话,波澜不惊的双眼扫描仪似地梭巡既定的目标。 先是波本的右臂——被烧过的皮肤一片泛黑,伤口和他疼痛的位置分毫不差。因为事先已经猜到大概,琴酒的表情没太大变化,迅速把目光转到左侧。 当看到波本左臂光滑的皮肤,琴酒紧抿着唇摸上去。 他手指冰冷,而降谷身体滚烫。冰火两重天的触感让降谷的肌肉不受控地在琴酒掌心跳动一下。 电光火石间,降谷又想起雪地里的梅花,星星点点,比他此刻身上的汗水更密集。 他闭眼,睫毛微颤,呼吸也跟着变得急促。正在这时,手臂上尖锐的痛感突如其来,他下意识叫了一声,睁开眼,琴酒正表情扭曲,狠狠掐着某处。 降谷大骇:“你干什么!” “滚出去。” “?” “我让你滚,没听见吗!”
第13章 撞破 事发突然,降谷猝不及防地被赶下车。他只穿了衬衫,纽扣扣错,羊毛衫和外套垃圾似地被丢出窗外。 他还在捡,保时捷擦着他的身体经过。降谷凭本能险险避开,抬头看琴酒扬长而去。他目光阴郁,瞪着空无一人的停车场,咬牙切齿: “Gin——” 等穿着妥当,降谷给风见打电话。不经意低头,发现地上静静躺着那盒退烧药。 “……” 降谷往前走几步,又倒回来,抿了抿唇,不甘不愿地捡起放进口袋。 片刻后,风见开着他的白色马自达出现,被撞坏的车前灯已经恢复如初。 虽然风见在搜一面前趾高气昂,对降谷却是任劳任怨的老黄牛。 老黄牛不苟言笑下了车,跟降谷交换位置,两人擦肩而过时冷不丁问:“那个琴酒呢?和前辈分开行动了?” 风见发现上司的外套上有被轮胎压过的灰痕。 降谷脚步一顿,想搪塞过去,张嘴却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那双猫眼因为生理原因变得湿润,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风见:“……” 降谷前辈该不会被琴酒欺负了吧? 这么禁忌的话,他不敢问。眼观鼻鼻观心,把自己当成透明人。 降谷拿了那块安置在真空袋里的劳力士递过去:“看看这东西什么来历。” “这是?” “别所彻点名要留给琴酒的。” 风见会意的同时,镜片后的双眼爬上明晃晃的崇拜—— 不愧是前辈,那个冷血杀手的东西都能据为己有。 降谷一看风见的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他若无其事摸摸鼻子。 这时,电话响了,是朗姆。 降谷用眼神示意风见噤声,一边接通电话,语气秒变恭敬:“朗姆先生。” “嗯,现在方便说话吗?” “方便。” “别紧张,我只想问问你们调查的进展。听说金菲士把成田干事长非法勾当的证据都藏起来了。你现在有什么证据吗?” 降谷瞥了眼风见手里的劳力士:“暂时还没有。” 朗姆闻言,语气重了些:“无论如何,你都要比琴酒先找到,懂吗?” “明白。”降谷顿了顿又问,“朗姆先生真不介意Boss提拔我吗?” “当然,我了解你对我的忠诚。” * 中丸静子给降谷的感觉很奇怪,具体来说就是“行为”和“性格”不匹配。 按理说,一个在家里摆满自己照片和奖杯的人自恋程度肯定不低。 这样的人就算儿子制造了爆炸,也不会反省,更别提在公众面前低声下气,对骚.扰听之任之。 但“童星”这个身份似乎能成为联结两极的纽带。 距离中丸静子22岁以“森高明里”的身份引退,已经过去34年。娱乐圈更迭速度很快,信息又呈爆炸式。降谷费好大劲儿才在犄角旮旯找到几篇报道—— 什么“森高明里婚变”、“森高明里疑似流产”、“森高明里丈夫欠下巨额赌债”…… 这些还恰巧是同一个编辑写的。 编辑叫“小布”,一看就是个假名,所幸报社的名字清楚。降谷赶忙打电话过去,“嘟嘟”几声后,转到语音信箱。 降谷查了查地图,发现这报社在隔壁千叶,不算太远,决定开车前往…… 或许是刚才脱了衣服,还被琴酒从车上赶下来,降谷的头晕随时间愈发明显,鼻腔也不通畅,必须张着嘴才能勉强呼吸。 他瞥了眼扔在副驾驶座上的退烧药。 “嗡嗡——”手机振动。 降谷趁红灯接通,听筒里是风见刻意压低的声音:“前辈,同事回报琴酒拿着字体小一号的警官证出现在别所彻的公寓外。” “让他进。” “但如果我们现在查到的证据被看见了,怎么办?” 后视镜里的降谷捏着方向盘,表情严肃:“比起这个,我更希望你们注意安全。他现在心情不好,有任何情况,立刻打电话给我。” 前辈难道是担心琴酒会把他们杀了吗? 不太可能吧,光天化日的…… 风见挂断电话,担忧地叹口气从拐角出去,一抬头看见琴酒没有表情的脸在面前放大,他吓得心跳停了半拍。 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他都没发现。 最关键的是,对方听到他和降谷前辈的谈话了吗?
第14章 邀请函 风见缩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板着脸佯装镇定:“有事?” 琴酒笑笑:“那边的同事说,我进现场要先经过你的同意。风见警官,对吧?” 现在的琴酒经过伪装,和风见经手的那张证上一模一样。乍一听对方叫出自己名字,风见后背汗毛直立。 他刚想走流程问琴酒要警官证,突然动作一顿。 等等! 琴酒怎么会知道他叫什么?可能是同事顺口说的。 但万一不是呢? 万一是琴酒的试探呢? 风见思索的目光略带焦急,越过琴酒的身侧看向远处警戒线外的同事。他们矗立在那儿,像两尊石像。石像是不会跟人有眼神交流的。 该死! 风见抿抿唇,苦想琴酒可能得知他名字的场合。 是那次由前辈制造的车祸吗?是他们接头被跟踪了吗?还是…… 搜一高木涉的那通电话? 风见决定赌一把。 他清清嗓子:“麻烦把你的警官证拿出来我看看。” 他边说边紧盯琴酒的脸,然后捕捉到对方极快挑眉的瞬间! 那速度太快了,按降谷前辈的动态视力或许能看清,但他只能勉强看见个残影。 思索间,琴酒从口袋里掏出警官证,风见顺势要拿,却发现对方用了些力气拽住另一端,让他无法抽.动。 风见低下头:“你和另一个人的警官证是我做的。别太高调了,被发现的话,我也保不了你。” 话音落,头顶传来声稍纵即逝的轻嗤。 手里的警官证松了,几乎是一下被塞了进来。 风见草草地翻两下,还给琴酒,故意逼自己盯着那双狭长的绿眼,目光里流露几分警告。 “风见警官,别紧张。” 略带笑意的声音滑过耳畔,带着几分莫名的安抚。 风见一怔,再回神时,琴酒已经一马当先走了。望着对方挺拔的背影,风见“重新”呼吸,那口浊气憋在胸腔,生疼,而聒噪的心跳声回荡在鼓膜里,震耳欲聋。 * 公安不是第一次涉足别所的住处,但至今没找到有用线索。 别所的公寓很干净,地面和桌子一尘不染,冰箱里甚至没什么新鲜食材。考虑到他是成田干事长的第一秘书,也情有可原。 成田所在的自由党是执政党,干事长的位置仅次于首相。 别所这儿最多的就是书,都跟政治或法律有关,塞满整整两个书架。 琴酒站在书架前细细观察,入目所及是统一的纯白书皮,书脊上用黑色记号笔写了书名,字迹苍劲有力。 书架右边第二层边缘处有个缝隙,很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即使发现了,也只当是书籍摆放的角度问题。 琴酒观察下四周,冷不丁和风见的窥视撞个正着。他冷冷地注视一会儿,直到对方窘迫转头。 琴酒极快地拿出口袋里那本《傲慢与偏见》放上去,“咔”的一声,严丝合缝。 这音效是琴酒脑内的臆想,但结果不是。 因为根据金菲士的身高,这层书架是他最方便拿到的高度。那么放在边缘,被读过数遍的书说明什么? 是不想被察觉,还有……难以割舍。 琴酒重新把那本爱情小说塞回口袋,视线游移到倒数第二层,猛地顿住。 他看见那本厚厚的《宪法》,回想起刚进组织时金菲士酒量不好,某日喝醉酒趴在吧台,含糊地说:“你别看我念的法律,其实我最不信那些东西……” 其他跟法律相关的书或多或少都有翻阅的痕迹,唯独这本崭新如初。 《宪法》是立国之本,是所有法律的基础。 琴酒拿出正中间的这本《宪法》,其他法律类的书立刻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接连倒塌。 “砰!” 听到响动的风见立刻跑过来:“这里所有的书,我们都检查过了。” “我就随便看看。”琴酒冷冷地说。 琴酒捧着书皮,微黄的再生纸在他和风见面前蝴蝶般翩飞。片刻,他合拢书籍:“确实没什么东西,你们查得很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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