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幸好! 确认带土已经离开,佐助的咳嗽再也忍不住,他缓了一阵,才哑声道:“走,回去找重吾和君麻吕。” 目标达成,继续留在木叶附近便太过危险,事不宜迟,佐助一行五人连夜动身,启程返回大蛇丸的基地。 有香燐的感知能力帮忙,他们绕开可能的敌人,返程之路还算顺利,没有再遇到什么阻碍。 早有准备的大蛇丸愉快地接回这群小孩,然后单独拉住佐助道:“我尽力了呢,佐助君,不过,你最好早点去见鼬君。”言外之意简直过于明显。 佐助面上淡定,僵直的手指却暴露了他的紧张。 他抛下大蛇丸,硬着头皮走向鼬的房间。 远远望过去,鼬的房间前面站着一个人,在昏暗的走道里显得有些阴翳。 佐助走近,见是兜。对方手里端着一碗药,正要敲门。 佐助顺口道:“给我吧。” 兜自然同意,姿态甚至有些恭敬。 他招呼道:“佐助君回来了。” 佐助淡淡点头。 双手将药碗递出,兜也不废话,径直转身离开。 在背向佐助的那一刻,他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一道微弱的反光。 手指搭在质感粗糙的房门上,佐助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黑暗中,一道略显单薄的身影坐在床边。 室内非常安静,静得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喉结微动,佐助轻手轻脚走过去。纵然鼬双眼蒙着绷带,他还是有点不敢看鼬。 他慢慢在鼬的床边蹲下来,拉起对方一只手去接药碗,同时低声道:“我回来了……哥。”尾音很低,语气乖巧。 每次他闯祸了,见到鼬,总是这个样子。 还像个小孩似的。 鼬说不清自己是欣慰还是无奈,但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 “没受伤吧?”他问。 “……都好了。” 鼬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道:“看来你成功了。” 佐助低着头,小心道:“到目前为止,都很顺利。” 言下之意,接下来才是难题。 鼬没有立刻回答,他端起药碗,一口一口喝着药。 他吞咽的声音很轻,但在不大的房间里,依然可以被轻易捕捉,在佐助耳中,更是如同经过放大。 他必须承认,他有些紧张。 接过空掉的药碗,佐助将怀里的卷轴拿出来,放到鼬的手中。 “止水哥的眼睛我带回来了。”他低声道,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宇智波鼬摸着那份卷轴,一时陷入沉默。 陈年旧伤,直至今日也没有好。 或许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从这凝滞的沉默当中,佐助敏锐地察觉到一丝端倪。 他的声音微微拔高,问道:“你是不是……不想用止水哥的眼睛?” 鼬似乎想说点什么,但迟疑过后,他保持了沉默。 佐助霎时攥紧指尖的衣物。 他能够理解这种心情,就像他曾经也不想移植鼬的眼睛那样,鼬也无法坦然接受止水的眼睛。 没能实现重要之人的愿望,还要让对方的眼睛看着这个污浊的世界,心理上,他们难以原谅自己。 佐助想,可我能怎么办呢?那个时候他还有太多事情没做,他是被逼无奈才选择移植鼬的眼睛。 那鼬呢? 现在的鼬,有什么是值得他迈过这个槛,去接受眼睛移植的吗? 况且,鼬并不只是眼部有疾,他的整个身体情况都不好,单靠移植眼睛很可能依然无法解决全部问题。 或许他根本就不对健康地活下去这件事抱有期望。 但如果鼬不接受……佐助想,难道他要眼睁睁看着鼬走向死亡吗? 他做不到。 他不能接受。 将手搭在鼬的双手上,佐助俯身,额头抵在两人双手交握的地方。 这是一个依赖的、眷恋的、示弱的姿势。 他低着头,声音闷在衣袍布料底下,听起来不太清晰。 “接受这双眼睛吧,哥哥。”他声音很轻,听起来既执着又卑微,“就当是我……求你。” 他的尾音低到几乎听不清,在昏暗寂静的室内,一出口就散了。 仿佛只有一瞬,又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一只手摸上佐助的后脑,顺了顺那头翘起的黑发。 “你以为我会拒绝你吗?”鼬同样低声道,“我会接受手术的,佐助不要难过。” 佐助抬头看向鼬,脸上肉眼可见地浮现出喜悦之情。 鼬有些悲伤又有些纵容地笑了一下,“我只是有点……”顿了顿,他道,“我既然选择留在这里等你,就已经做好准备了。我该做好准备的。” 他本来对于佐助自作主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有些生气,但弟弟一撒娇,他就没有任何办法。 再说,他有什么资格指责佐助呢?在等待佐助回来的这段时间里,他想了很多,如今佐助成功回来了,他决定履行自己对自己的承诺。 他要更信任佐助一点。 或许他对止水的眼睛确实留有执念,但佐助不顾安危也想救他的心意,他是明白的。 既然明白,又如何还能拒绝呢? 他只是…… 佐助坚定道:“止水哥不会不同意的,手术一定会成功,你会好起来的。” 只要宇智波鼬愿意尝试,那就一定会有希望。 只要宇智波鼬愿意配合,佐助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把他救回来。 这一次,他要让宇智波鼬健康地、平安地活着,一年、两年……几十年,都会健康而平安地,好好活着。 他绝对会做到。 两天后,和大蛇丸商量好手术时间,佐助从实验室出来,正好与路过的兜擦肩而过。 兜朝他露出一个一如既往的虚假微笑,佐助不做回应。 倒是前面不远处爆发出一声怪叫,不用想就知道,水月和香燐又在吵架。 几天前,取回止水的眼睛之后,佐助履行约定,替水月解开了封印。 效果很好,也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 但是水月没有离开。 他跟随佐助等人一路返回大蛇丸的基地,在即将进入基地的时候,他单独找到佐助,各种明示暗示。 大意是说,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只是帮我解开封印,似乎有点不够意思,如果你能帮我找到一把趁手的武器,最好是七大忍刀之一,那才勉强够抵消这个人情。 佐助默默看着水月,在水月觉得自己即将死于尴尬之前,开口道,可以。 于是水月继续在大蛇丸的基地混迹下去。 虽然他之前天天骂骂咧咧说要走,但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他自问对这些人还是有所了解。 他知道宇智波兄弟这段时间都要休养,因此没有出言催促。虽然他至今搞不明白这兄弟俩是什么情况。 而抛去香燐的冷嘲热讽不谈,水月很快学会了自娱自乐。说来神奇,自从一行人从木叶回来,似乎就没什么人找他做事了。一下子变成个闲人,水月还有点不适应。 当然他才不会去自讨苦吃,于是整日在附近山林中游荡,偶尔出去采买点物资。 他是不会承认,跟这群人混,尤其是跟着他们一起打架,似乎比他自己在外面漫无目的地游走要有意思些。 宇智波鼬动手术那天,佐助久违地有些紧张。 他当初移植鼬的万花筒时完全没有过失败的担忧,这次却瞻前顾后,生怕有个万一。 整个手术过程他一直守在廊道上,以求一有消息立刻就能知道。 毕竟宇智波鼬的身体实在不容乐观,很难说手术结果会是什么样。 佐助并没有煎熬太久,中途大蛇丸出来了一趟,严肃道:“鼬君的身体状况不太好,宇智波止水的眼睛长期被分开使用,移植过程出现了一点问题。现在有些发烧,眼睛融合不太顺利。” 佐助看向大蛇丸,他知道对方一定有相应的建议。 大蛇丸继续说:“这种情况在手术之前我有考虑过,现在有一个也许行得通的方法,我采集你眼部的查克拉,再注入鼬君的眼部查克拉循环之中。你的查克拉中蕴含微弱的六道之力,具有创造生机的能力,而且你的眼睛本来就是移植鼬君的眼睛形成的,兼容性很高。通过注射你的眼部查克拉,或许可以缓解鼬君的排异反应。” 佐助毫不犹豫,站起身便打算进手术室。 见状,大蛇丸不得不提醒道:“但我不保证这个方法一定有效。而且,提取眼部查克拉是比较危险的操作,之后你最好有一段时间不要使用你的瞳力。” 佐助自然点头。 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于是佐助跟着大蛇丸进入手术室。香燐和兜也跟来帮忙。 万幸,这次手术很成功。 止水的眼睛顺利移植到鼬身上,剩下的,只需等眼睛适应后拆除绷带即可。 众人或多或少松了口气。 手术后这段时间,佐助和鼬在大蛇丸的基地过起了近乎养老般的生活。 这个时候,鼬不会提及晓和木叶的事情,佐助也不会问起鼬的打算。他们一起吃饭,养伤,迎接日出与日落,时不时闲聊几句,偶尔谈到过去,多少能带出些笑意。 但佐助总觉得,比起之前,鼬对他似乎多了些不一样的地方。他说不清楚是哪里产生的变化,但既然鼬没事,他就懒得细究。 大半个月后,佐助率先康复。 不久后,鼬也顺利拆除绷带。此时距离他们“死”后重逢,已经过去将近四个月了。 这期间大蛇丸带着众人换过一次基地,所幸没有遇到什么变故。 也多亏晓的管理比较宽松。 这段时间,除了等待眼睛适应,鼬同时也在服药,对整个身体进行调养。 或许是佐助的查克拉效果卓越,又或者大蛇丸技术高超,又或者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天然就能给躯体重新注入生机,总之鼬的康复情况,比佐助预想的要好。 这是他重生以来,为数不多几件让他真正开心的事情。 然而,鼬基本痊愈的那天,忽然提议要跟佐助打一场。 佐助:? 鼬没有解释,只是略带期待地看向佐助,问:“可以吗?” 诧异过后,佐助发现自己竟也有些跃跃欲试。 他也想知道,现在的他,和鼬比起来,谁更强? 于是嘴角一勾,道:“好啊。” 为了避免制造出太大的动静,引起不必要的关注,鼬和佐助约定好,不使用大型的术式。打个比方,须佐能乎和麒麟这种忍术是不能用的。 即使如此,这一架依然打得相当激烈。 无论鼬还是佐助,他们的战斗意识都是在无数次生死相交中磨砺出来的,对身体和忍具的控制,对忍体幻三术的运用,均已达到一种非常精妙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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