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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传来一阵稳重的声音，“进来罢。” 白若曦这才推门而入，正好看见韩栖叶在为疏影梳发，青丝在韩栖叶手中十分乖巧，不一会儿，便成了一个温雅大气的发髻。 “哇！小叶子，你真厉害！”白若曦瞳孔登时放大，央求道：“可不可以给我梳一个？” “小曦，不要越矩。”白烟茗迈着端庄的步伐走了进来，俯身行礼，“抱歉，是我们唐突了。” 疏影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道：“没关系的。” 韩栖叶打量着白烟茗，发现她一身紫衣，头戴银色步摇，面上始终保持着微笑，全身上下透着大家闺秀的气质。 没等白烟茗作自我介绍，白若曦便抢着道：“小叶子，这是我姐姐白烟茗。”说着，还凑到韩栖叶跟前细细瞧，“我家小叶子生得可真好看！” “谢谢。”韩栖叶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白烟茗立马将弟弟拽回，赔笑道：“小曦不懂事，见笑了。” “姐姐，我不过是夸人了两句，又怎么惹你了？”白若曦吐槽道。 韩栖叶将手放在白若曦头顶，轻抚了下，白若曦心花怒放地又蹭了蹭韩栖叶的手心，弄得韩栖叶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时光匆匆，兄妹二人在落云轩一住就过了近三年，这平静而又幸福的三年如弹指一瞬，似白驹过隙，快乐得让人几乎忘记了世间还有灾难。 这一天，韩栖叶不见了。 白汐雾调动妖众四处追寻，却迟迟没有结果，于是白汐雾便用水晶球开始预测，看着水晶球内的画面，白汐雾不禁握紧了拳头，“这是……血雾林！” 血雾林，顾名思义，林中常年血雾缭绕，传说此处原归魔族掌管，里面怨气冲天，路过的活物皆会被吞噬，最后化为血雾，林中白骨更是数不胜数。 白汐雾心道不妙，来不及多想就蹿入林中。林中腥臭味久驻不散，怨鬼时不时冲出袭击白汐雾，纵使白汐雾武艺再怎么高强也免不了受了伤，一身白衣就这么染上了红，伤口处还散发着浓墨的魔气。 白汐雾简单地包扎了几下继续前进，口中不断呼喊着韩栖叶的名字。韩栖叶缓缓睁开了眼，揉了揉疼痛的脑袋，慢悠悠地起身，看着鬼气森森的四周，闻着腥臭味，他忍不住吐了起来。 忽然，一阵遥远的声音传来，韩栖叶勉强止住呕吐回应：“白汐雾，我在这里。” 血雾更加浓了，韩栖叶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景象，连忙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颗夜明珠，珠光透过血雾照出一道光亮的通路，白汐雾顺着光亮找到了韩栖叶。 韩栖叶坚定道：“是白慕灵，她来了！” 白汐雾愣了一下，问：“她是你母亲，怎么会……” “她才不是！”韩栖叶厌恶道：“她巴不得我去死！白汐雾，你不是知道是她吗？何必问我？” “我……我只是不敢相信……灵儿她不是这个样子的……”白汐雾吞吞吐吐解释。 “灵儿她和我一起长大，她以前很善良的諵諷，疏影和烟茗都很像她。” “那时候，她很天真，对未来充满希望，总是想着与我一长长久久地生活下去。” “可是没过多久，我当上了圣女，全族举办宴会庆祝。宴会给束后，她喝多了，向我坦露了一切。” 那天夜晚，月明星稀，秋风簌簌，吹动树叶。白汐雾扶着喝醉了的白慕灵回房，昏黄的灯光下，白慕灵红着脸道：“汐雾，我喜欢你！” 白汐雾愣住了，默不作声。 白慕灵以为她没听到，便又大喊：“灵儿喜欢汐雾！” “什、什么？”白汐雾瞳孔放大，道：“你喝多了，别胡说。” “我是喝多了，所以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说着白慕灵反身将白汐雾压倒在地，“此夜过后，我便不在是我了……” 白汐雾也不知怎的，趁着酒劲，做了自己想做而不敢做的事…… “灵儿，我也喜欢你……” 至于对方是否听清，白汐雾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此夜，惆怅人无眠。
第15章 次日，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探进来时，白慕灵睁开了眼睛，随着脑袋传来一阵疼痛，昨夜的糗事一股脑涌了进来，她忍不住揉了揉胀痛的脑袋，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不出意外，自己现在应该是一丝不挂了，那身边的人呢？ 白慕灵后背往后一贴，刚好……刚好抵住那人的…… “她的凶好大！好软！”白慕灵内心窃喜，正计划着怎么rua上一番，哪知身后人睁开了眼睛。 “灵儿，安分点。”白汐雾又将怀中人搂近。 “汐雾，我是不是又让你为难了？”白慕灵松开夹着的腿，闷闷不乐道。 “抱歉，如果可以，我决不会将你让给别人！” 白慕灵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谢谢你一直以来的陪伴，也谢谢你昨夜成全了我。我的第一次给了你，我很开心。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也不会让大家失望。” “那门婚事……我同意了……” 一纸婚书定天命，两行清泪落枕旁，无人晓，此中悲哀不可诉。 万众所盼为正道，独苦力辩乃不义，谁曾想，世态炎凉多风霜。 白汐雾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怎会知晓？” “这重要吗？”白慕灵冷笑了一声，她此刻变得很陌生，周遭寒气逼人，她用力挣开束缚，赤裸着身子下了床，抬手勾起地上的纱衣，裹在身上，“人人都盼着我嫁给天上那位仙人，你不也是？” “青沂仙尊虽出身人族，但如今也算得上仙君，且相貌出众，与你很是相配，我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帮你！” “呵～别呀！你帮不了我的！”白慕灵深吸了一口气，“你知道他们怎么数落我的吗？他们说，我是靠皮肉才与你交好，我是天生的贱骨头，只配供人取乐，说我还与某些凡人上过床！” “别说了！你不是的……” “他们说若不是我床上功夫了得，怎么可能入得了圣女的法眼？那时我告诉他们，我不是！我没有！”白慕灵顿了顿，“他们宁可轻信谎言，也不愿承认事实，呵呵，这世道，假的也可以成真，真的也可以为假！既然大家都认为我与你有奸情，那就让它成真罢……” “我累了……有时候，我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与你干过那档子事，那时我也曾渴望过假话可以成真。”说着说着，白慕灵流下了眼泪，她嫌恶地抹了把泪，“白汐雾，以前你是我爱到骨子里的人，现在我恨透了你！” “你们不就是想让我嫁给那个人吗？好，我嫁！” ****** 血雾愈来愈浓，四周静得出奇，白汐雾的声音就回荡在林中，清晰可辨。韩栖叶静静地听着，一语不发------他什么都知道。 突然，林中传来一阵怪叫，紧接着成批的怨鬼朝他们靠近，偏偏雾气上升，遮住了视线，而怨鬼靠气息便能轻易寻到他们。 “向后撤！” 白汐雾拽着韩栖叶转身就走，双脚不停地切换，一个不注意，韩栖叶便栽了过去，“啊！” “小叶！”白汐雾连忙停下脚步，扶起韩栖叶，“你受伤了！” “无碍。你快走，别管我了。”韩栖叶推开她，自己瘫坐在地上，“林中雾气有毒，我未曾防范，已经无药可救了。” “不行！”说着，白汐雾就去伸手抱他。 “白汐雾！我母亲都不管我，你凭什么管我？”韩栖叶推开了她，“她既想让我死，又怎么可能允许我活着出去。” “怨鬼马上就要追上来了，你快走！”韩栖叶焦急道，“白汐雾，你是不是傻啊！再不走就真的走不掉了！” “我想……再为你争一道生机……”说着，白汐雾身上的伤正在消失------伤口被她吞噬。 那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白汐雾的瞳孔变得赤红，周身散发着魔气，她现出了九条白尾，执一柄长剑，不断将怨鬼撕碎。 在她处理完怨鬼后，一道尖锐的声音从身旁划过，直冲向韩栖叶，她立身奔到韩栖叶身边，将他紧紧地护在怀中，箭失刺在她的背上，疼痛感袭来，她忍不住闷哼一声。 “小叶，杀了我……”说着，白汐雾强撑着将剑放下，“杀了我……” “不可以！”韩栖叶果断拒绝。 白汐雾艰难地道：“小叶……以后小曦和烟茗就……就拜托你……” 韩栖叶意识到不对，立马抓起剑，刺向白汐雾，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过，她满足地瞌上眼陷入长眠。 “小叶子！你……”白若曦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正好看到韩栖叶将长剑刺入母亲的心口，他发了疯似的奔了过去，甚至还摔了几个踉跄。 白若曦一把推开韩栖叶，将母亲揽住，哽咽道：“母亲，你别吓我……” “就……就差一点儿了……就一点儿……”白若曦断断续续道，“我以后……以后再也不调皮了……我一定……一定好好听话……母亲……你能不能……不要睡啊……”说着说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掉落。 “小曦，对不起……”韩栖叶强撑着将手搭在白若曦肩头，少年不断地颤抖，不停地哭泣。 等到母亲的身体凉透了，白若曦将尸体平躺着放在地上，咬着牙道：“为什么？” 韩栖叶没有回答小曦，小曦抡起拳头狠狠地砸在韩栖叶脸上，身上。韩栖叶足足受了二十九拳，到第三十拳打到他胸膛时，他没能站稳倒在了地上。 小曦顺势压在他的身上，一边不停地问为什么，一边继续抡拳。韩栖叶看着他的狠戾的眼神，那眼神恨不得将他吞了，那是韩栖叶第一次看他生气，看他流泪，看他恨一个人，就仿佛是一场梦，梦醒了，那个洒脱不羁，时常欢笑的少年就消失了。 “呃啊！”突然，小曦趴在了韩栖叶身上，他准备落拳的手臀刚好展开，脑袋凑在了韩栖叶耳边，韩栖叶拭去他眼角的泪痕，挣扎着将他撑起，然后将他搂入怀中。 “哥哥！”一道清脆的声音入耳，使韩栖叶清明了许多。 “小叶，劳烦将小曦给我，他毕竟还是我狐族中人，我要带他回去。”白烟茗不冷不热道。 韩栖叶将小曦给了白烟茗，道：“对不起……” “你不该对我说，你应该对她说。”白烟茗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眉头微蹙。她又开口：“请你们离开此处，这样或许对谁都好。小曦这边我会妥善处理，你们不必忧心。” 韩栖叶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却没能说出口，最终以一句“后会无期”结束。 疏影扶着韩栖叶走出血雾林，她告诉了哥哥，自己预见了未来才找来的，现在，白烟茗已经知道自己的能力，并寻问接下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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