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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尖碑

时间:2024-02-29 17:01:07  状态:完结  作者:一十四洲

  “搏斗开始。”

  从荷官这一声宣布落下,到方块四鬼魅般向前弹出,赤手空拳将敌人踹倒, 再把对方的脑袋狠狠掼在地上,只用了不到四十秒——他的速度奇快,力道强横, 一出手就是不顾一切的杀招,瞬间撕破了对方的防御。黑棋的脑袋重击地面, 发出沉闷的声响,瞬间七窍流血, 死得不能再死。

  众目睽睽之下, 粉头发的少年从半跪压持对手的的状态起身, 红色猫眼里的笑容依旧散漫, 和刚上场时没什么区别, 只是在看到暴毙的对手身下血迹的时候,隐蔽地舔了舔嘴唇。

  第二场很快开始,这次是持械搏斗,方块四选择的武器是一套锋利的精钢指虎,比普通指虎长,顶端尖如弯月,如同兽类的爪钩。

  他动作依旧极为灵敏,神出鬼没,一开场就迅速拉近距离近身缠斗,指虎尖钩没入对方皮肤后再深深刺入,最后划出长而深的四条血口,血流如注。

  这人下手狠,动作快,只攻不防,先卸武器再杀人,是不要命的打法,一旦反应速度跟不上他,很快就会无从招架,全盘崩溃——第二个黑棋在仓促防守后,彻底不敌。这次,方块四直接把对手的面部抓的面部全非,将两只眼球连着神经和血管拽出眼眶,然后划开所有大动脉,鲜血喷溅,他则轻松放手,任对手抽搐死亡。

  这次,等待倒地判定的时候,方块四将带有血迹的指虎放在唇边,轻佻地舔去了那上面鲜红的血液。

  ……

  又是两场过去,每一个上场者都死状凄惨,最严重的一个皮肉分离,成了一滩馅料一样的红泥。方块四原本穿了件宽松的白卫衣,上面有红色抽象花纹,此时,卫衣雪白的底色上已溅满斑斑的血迹,血色与花纹混驳不清,像是原本就在那里一般。

  又一个对手上场,方块四站在上一滩血迹里,仍旧没事人一样闲闲望向对方,甚至打了个招呼。

  这一下招呼,那对手的嘴唇极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腿也肉眼可见有些发软。

  这时,所有人都意识到,一个极为棘手的人物出现了。主教级别的战斗已经不再是寻常打斗,每一个人拎到永夜,都能算是是独当一面的人物了,特殊的天赋与体质也层出不穷。可方块四一来,却仍然像是一条食肉鱼被放进了小型观赏鱼塘里一样,打乱了原本的秩序。与之相近的黑棋人人自危。

  VIP席位里,墨菲仍然没有醒来,克拉罗斯又把他的卡牌拿出来把玩了,紫色鬼牌在指间翻飞穿梭,唇畔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温莎:“方块四这么强,为什么不在前排?我还以为方块四是你的白皇后。”

  “他做我的皇后?算了吧,这个国王我不要当了。”克拉罗斯微笑说,“嗯……不过,即使是完全不收拾自己的力量,也不至于沦落到主教中下层吧。难道是忍不住把力量结构撕得更混乱了?病情真的很严重呢,真可怕呀。”

  医生从病案本中抬头,声音温和:“同样病得很重,却还能把自己的世界收拾得井井有条,得到高评级,假装正常,难道不是更可怕吗?你的这种情况究竟持续多久了?”

  “毕竟我要维持正当职业呢……说什么呢,医生,我没有病。”克拉罗斯说。

  “外神的档案里没有收录过这一位,”希娜开口对克拉罗斯说,“冒昧地问一句,你的老朋友都是这样吗?”

  克拉罗斯:“我老朋友特别多,也不全都是这样啦……”

  却是没有说出任何多余的信息,似乎对此讳莫如深。

  场上,方块四持续着压倒性的胜利。押注的难度暂时缓和。不出意外的情况下,他会比先前连胜多场的文森特站得更久。

  一场又一场,方块四维持着死咬不放的凶戾作风,没有任何追逐和试探,战斗场面激烈血腥。

  人死后会化为灰雾飘散消失,但饶是如此,鲜血气息也渐渐蔓延至全部的观众席,甚至穿越无形的灰雾屏障,送至君主身畔。

  这种气味是安菲熟悉的。它总是会与着沙砾、原野、沼泽与铁器,挣扎与痛哭一起出现,弥漫在许多个世界的空气中。

  有鲜血的气息作为最后的补全,一道透明的隔膜默然打开,他忽然完整的记起了在那些破碎世界中的经历,记起很多个在永夜中度过的纪元,记起战火如何熄灭,血腥如何消弭,也记起混乱的碎片如何被洒落在神国一望无际的海洋中,重新成为完整而稳固的国度。

  但在此之前的回忆,依旧光怪陆离。

  鲜血气味越来越浓,并不是令人舒适的体验。安菲打算吃一块用玫瑰和葡萄做成的的半透明软糖。

  此时斗兽场中,方块四刚刚用三棱匕首刺破了一枚黑棋的心脏,正抱臂站在原地等待对手的死亡。

  他抬起头来,正看见高座上的君主漫不经心俯瞰下方,慢条斯理拿起一块精致剔透的点心。看起来很甜,也很用心。

  方块四忽然笑了起来,露出两侧尖尖的犬齿,挑衅之意毕露。他对着安菲,用口型无声说道:

  “我-也-想-吃。”

  安菲接收到了方块四的唇语。

  他神态从容优雅,带着淡淡的温和,把白瓷碟子朝前推了推。

  这温和中其实能觉出另一种淡漠——居然毫无被冒犯的表现,也并不因场上血腥残忍之事感到不适或厌恶,反而在用动作说:“好啊。”

  方块四讨了个没趣,撇一下嘴,不怎么甘心地转回头,看向下一场的对手。

  荷官目光冰冷,周身泛起灰雾。

  郁飞尘甚至懒得和方块四计较。毕竟安菲吃点心的频率提高了,证明现在心情还不错。

  他记着数字。

  现在是第七场。

  这时,安菲已经把碟中点心的种类试过一遍,并不全是甜点,但似乎都是他喜欢的口味。

  这个念头浮现的时候,他难得陷入了漫长的思索——似乎已经有很多个纪元没有过“喜欢”或“不喜欢”的想法。

  甜点的气味抵消了鲜血的腥热,流金筹码在灯下闪闪发光,忽然续上了先前的回忆。

  天色快黑了,他们离开搏斗场的时候,有了九枚银币。回到神殿后,骑士长去夜间巡防,他在复习典籍,骑士一神神秘秘地凑了上来。

  “这次下山玩的怎么样?是不是很苦恼?”骑士一说:“体会到没钱寸步难行的感觉了吗?”

  他奇怪地看了骑士一一眼,把九枚精致漂亮的银币拿了出来,展示给他看。

  接着,又想起了从外面带回来的礼物,把两瓶覆盆子汁递给骑士一,并说明:“有一瓶是二的。”

  “竟然真的去赌博……竟然还真的赢钱了,不行,我要向老祭司告发骑士长……亲爱的小主人,下次带酒好不好?”骑士一说。

  神殿除了禁止赌博外,当然也是禁酒的。他当做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骑士一想起可疑的事:“怎么赢了这么多?老骑士们经常提起以前君主棋的时候输得血本无归的事情。”

  他不是很想和这个人说话,于是继续保持安静。

  “哦,想起来了,现在还只是预备阶段呢,猜注难度没那么多大,等正式开始了,你就千万不要去了啊。骑士长再过好多天才发工资呢。”

  他认真回忆了最近骑士一和二的说辞,意识到“没钱”似乎是一件严重的事情。而在一和二眼里,自己是一个不适合押注的人。

  骑士一被神殿女使官举着擦花瓶用的掸子赶出去之后,殿堂内恢复寂静,他静静看着典籍,但想到的并不是典籍上的知识,而是君主棋、押注之类的东西。

  骑士二的脚步声传来,这次女使官拿起了花瓶。

  “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我只是来传话的!”二说,“老祭司派人请小主人去沉眠水池边谈话呢。是不是要抽查典籍知识了?奇怪,以前从来没这个时间喊过人,还好没玩到深夜才回来,让他赶紧背一下……”

  作者有话说:

  你们怎么上梁不正下梁歪(


第197章 代价 20

  在山巅神殿的正前方, 沉眠水池躺在青藤树环抱之中。它安宁、平静,微光粼粼,仅会因晚风的吹拂掀起细小的水纹, 仿佛一个正在沉睡的美人。

  老祭司站在池畔, 眉宇间似乎挂着挥之不去的思虑。

  他走到老祭司身边。

  “你看山下。”老祭司说。

  他就久久看着。

  从池边往山下望去, 夜色宁静。圣城灯火辉煌,人流不息, 再远处,王国与城池散落如同夜空繁星,一望无尽。

  老祭司终于再次开口:“还记得你的使命吗?”

  他说:“爱我所有的子民。”

  老祭司没有说话, 这意味着他的回答还不够详细。

  他继续道:“接受赞美, 也接受诅咒。爱他们全部高尚与卑劣, 欢乐与痛苦, 洁净与肮脏。”

  仍没有动静,几乎可以确定,老祭司这次叫他来是为了批评什么。

  回忆了近日的所为, 他再次补充:“爱我所有……活着的子民。”

  老祭司终于道:“还有呢?”

  他轻声说:“不得怀恋一切已逝之物,并接受……注定降临的毁灭。”

  老祭司终于抬手,指了指湖畔一处。

  在那里, 青藤缠绕的古老岩石上放着一个模样简单的草编花篮,花篮里簇着一捧色彩浓烈的野花。

  花篮里没有土壤也没有水源, 已离根的花束放在里面,不出半天就会萎谢了, 但此时此刻, 那些花朵与枝叶依旧蓬勃鲜艳。

  四天前, 他和骑士长一起下山, 回去时夜色渐深, 圣城的街道上人烟稀少。一位想要快点回家的卖花少女把草篮和余花一起送给了他们,她离开时的步伐轻快活泼。

  回到神殿后,骑士长把花篮挂在了他的窗畔。那时,篮中的花朵仍鲜艳,但叶已微垂。

  深夜,他靠在床头,看见这朝露般短暂的生命,又想起了卖花少女晶莹美丽的面庞,一个偶然的念头,他从自己身上分出一缕象征生命的力量注入花篮中。于是,几天过去,它们仍然开放。

  老祭司看见他低头默默认错的神态,语气终于有所放缓。

  “你明知已逝之物是仍存之物的养料,而你的使命是令它们去往该去之处,维持神明创世以来的律法——若是连一株花木的消亡都要伸手挽留,我如何能放心让你走上安息日的祭台,掌管世间一切生者与逝物的秩序?”

  老祭司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悄悄将那缕生命的力量收回。野花刹那间萎谢成枯黄的残枝,在风中摇动着。再然后,残枝消解成为不可见的力量,依照某种既定的秩序散入湖边青藤之中。

  一支季节已过却迟迟未抽芽的藤条上忽然缓缓长出了青绿的新叶。

  他说:“我记住了。”

  老祭司没有再继续斥责。他悄悄打量,觉得老祭司会和之前每一次一样,只是面上严厉,却并不对他真正动气。可时间缓慢推移,那种严肃的神情却始终没从老祭司脸上消失,反而更加深重。他沿着老祭司目光的方向看过去,发现老祭司这时候正看着远处的骑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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