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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洛沉默许久，抬起头时勾起嘴角，深绿色的眼睛却没有丝毫笑意，反而盛满了怨毒：“当然是因为梅提亚呀。” “人类用强欲束缚我，让我无法回归家乡，人鱼获得了人类的姓名，从此无法接触生命的源头。”他唱歌似地说道，“他们切断我与大海的联系，最向往的东西亦是折磨——哈哈，这就是贪婪！这就是人类！” “你是……被抓来的？” “也不算。”阿尔洛说道，“但是至少目前，我走不了。” 罗尔夫无法说什么，安慰的言语在充满怨恨的人鱼面前是苍白无力的——在不知情的时候，他也稀里糊涂地成了阿尔洛的枷锁之一。 最后，他只好小心地将自己的手掌放在人鱼瘦削的肩膀。 “……我会对你好的。”他低声说道。 ---- 让罗尔夫看看老婆的巢(〃'▽'〃)
第64章 番外：人鱼（9） 人鱼的耳鳍晃了晃，警惕地抬头：“有人来了。” “是我，阿尔洛先生。”管家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他拿着一只小瓷罐，走进阿尔洛的卧室，“我拿了药过来。” 乌尔将瓷罐放在阿尔洛身边，拧开盖子，罗尔夫打了好大一个喷嚏。 “这……这是什么味道？！”他很难用语言去描述那种气味，那是他从来没闻到过的味道——如果硬要说它带给自己的感觉，罗尔夫觉得那是一种魔魅的、带着腐败的靡丽的气味，只需要闻一口就让人头晕目眩。 “这是阿尔洛先生需要的药膏。”乌尔轻声说道，从口袋里掏出手套戴好，然后才将手伸进罐子当中，挖出药膏来。这种气味古怪的药膏在管家的手掌中呈现出淡紫色。人鱼见他已经做好准备，沉默地将衣袖卷起，露出手臂上触目惊心的红色斑块。 乌尔抓住阿尔洛的手肘，另一只手在他的臂弯来回摩挲，将淡紫色的药膏在他的手臂上涂抹均匀。膏体融化在人鱼的手臂，原本浓郁而魔魅的气味消失，变成了一种好闻的诱人香气。 阿尔洛的手臂在颤抖，但是管家牢牢地抓住他的肘弯，不让人鱼躲避：“忍一忍，阿尔洛先生。” “很痛吗？”不知不觉，罗尔夫的身体往人鱼那边靠，阿尔洛不光是手臂在抖，连带肩膀都明显发颤。 “冷……”人鱼哆哆嗦嗦地从牙缝间挤出破碎的音节，脸上失去了仅存的一点血色。此时房间里潮湿的水汽不再是缓解不适的好东西，反而加剧了他的痛苦。阿尔洛的上肢被管家抓住不得动弹，于是鱼尾颤抖着卷起，努力缩成一团。 罗尔夫想起先前谈起海水过敏时人鱼绝望的嘲讽，觉得他现在看起来实在是太可怜也太脆弱了，于是小心地挪动身体，将自己与阿尔洛贴在一起，试图给他提供一点热量。闻起来古怪的药膏在人鱼身上的作用比罗尔夫想象得还要霸道，阿尔洛的皮肤冷得像冰，感受到热源便不自觉地想往罗尔夫的怀里钻。 他调整腿的位置，试图将阿尔洛整个抱起来——感谢不知名材质的光滑地毯，他没试几次就成功了。人鱼的尾巴搁在建筑工结实温热的大腿上，冰凉的体温先是激得罗尔夫绷紧肌肉，随后双方的温度慢慢同调。阿尔洛的状态渐渐好起来，但仍然时不时抽搐一下。 “还有多久能好？”人鱼在他怀中发出小声的呜咽，似乎有点神志不清了。罗尔夫见他实在可怜，开口询问。 “手臂上的药膏已经涂好了。”乌尔小心地用指尖揪住阿尔洛的睡衣袖口，让衣袖落下来盖住那些红斑——涂上药膏之后，它们的边缘由清晰到模糊，斑块相互融合，变成成片的红痕，“让我看看这边有没有……” “不是很严重。”罗尔夫替他卷起袖子看了看，阿尔洛的另一条手臂好很多，几乎没什么斑点，于是他又把袖子放下去了，“为什么两条手臂上红斑的严重程度不一样？” 乌尔抿着嘴唇，抬头觑了一眼神志不清的人鱼，随后低声说道：“虽然因为这些斑块看起来就像是过敏一样，我们也将它喊作‘过敏’，但其实那不是一种人类病症，那是一种……” “一种诅咒？”罗尔夫接过话头，挑了个比较魔法的词汇。 “诅咒这个词倒也合适。”管家的语速很快，声音很低，似乎不想让阿尔洛听到这些，“总之，在阿尔洛先生接触海水之后，他的身上就会随机长出这样的斑块。如果不及时发现，并涂抹药膏的话，它们会越来越大，最后变成可怕的、疼痛的肿包。” “那我们现在还需要检查他身体的其他地方吗？” “要的，我们还要看看他的腰腹部有没有疹子……之前有一回就是疏忽了，后来足足休养了半个月。”乌尔心有余悸，“我戴着手套不方便，帮我一下。” “好。”罗尔夫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夹住阿尔洛的睡衣下摆，努力不给痛苦的人鱼增加负担。他将衣服掀起，让阿尔洛苍白的肚腹暴露在空气中。为了能够在水中迅捷地游动，人鱼的身体相当结实，阿尔洛的脸看起来精致得雌雄莫辨，掀起衣摆一看却依然有腹肌轮廓。 乌尔看看阿尔洛的胸腹，稍稍松了口气：“还好，肚子上也不是很严重。” 听到管家这样判断，罗尔夫也放松下来，他短暂犹豫后问道：“那……能不能让我来试试？” 乌尔将这个把人鱼抱在怀中的人类从头看到脚，最后点点头：“……行吧，看起来你很快就能接手这份工作了……把手套戴上，人类不能直接接触这种药膏。” 罗尔夫听从管家的建议戴好手套，然后学着乌尔的动作，将一只手伸进瓷罐当中。他估计了一下阿尔洛肚子上红疹的范围，挖出了一小块药膏，在手中捻开。 不愧是管家声称人类不能直接触碰的药膏，即使带着手套，那种粘腻湿滑的感觉也分外明显，让罗尔夫觉得自己好像把手放进了奇怪的地方。他聚拢手指，膏体在罗尔夫的掌心失去形状，然后被他抹在人鱼腹部，阿尔洛无意识地躬身，试图将自己的肚子保护起来。 “嘘，嘘——现在还不能把肚子藏起来。”药膏还没有抹匀，罗尔夫只好学着他见过的工友哄孩子的方式哄人鱼。 但是这个方法并不奏效，人鱼依然挣扎得很厉害，建筑工不得不在控制住他上半身的情况下，想办法固定住胡乱挥舞的鱼尾。最后罗尔夫被迫改变了姿势，用双腿将阿尔洛的尾巴夹在自己的胯间，人鱼的腰臀在他的腰腹拱来拱去，最终发现实在无法挣脱，于是渐渐安静下来。 “就好了，就好了……”罗尔夫宽大的手掌覆盖在阿尔洛颤抖的腹部，将药膏均匀地涂开，“怎么样，其他地方还有吗？” 乌尔将阿尔洛的睡衣向上卷了卷：“好像没有了。” 管家将人鱼的睡衣放下，等着阿尔洛恢复平静。 罗尔夫腾不出手去看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人鱼才慢慢安静下来，他被罗尔夫完全禁锢，唯有呼吸的起伏最为明显。 “我想睡觉。”人鱼低声说道。 罗尔夫站起来，鱼尾从他的胯间落下，被他眼疾手快一把捞起。阿尔洛不重，而且床，或者说他的窝就在旁边，罗尔夫轻轻松松地将他放进了那个碗状的巢穴当中，甚至顺手给他盖上了被子。 就在他直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苍白的手从人鱼的巢穴中伸出，抓住他的衣角：“……陪我睡。” 人鱼在半梦半醒间嘟囔。 ---- 把老婆的尾巴夹在胯间，摸老婆的小肚几（阿尔洛：是腹肌！！！） 啥时候才能草到人鱼啊我好急好急
第65章 番外：人鱼（10） 罗尔夫看看勾着衣裳下摆的手，阿尔洛昏昏沉沉，勾他的衣摆却很执着。 乌尔看着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的人类和人鱼：“……要不你就陪他睡一觉吧。” 罗尔夫小心翼翼地往人鱼的方向迈了一步。 “真不知道阿尔洛先生为什么对你这么感兴趣……”管家耸耸肩，脚步轻巧地走出卧室，顺便带上了房门。 静谧的房间里只剩下了昏昏欲睡的人鱼和新来的人类，罗尔夫犹豫着在阿尔洛的床边坐了下来，他拆下人鱼勾住自己衣服的手指，将阿尔洛的手掌推进被子当中。 “我在这里。”他低声说道，试着在床的边缘趴下——阿尔洛那个巢穴模样的床铺四周高，中间低，坐在地毯上趴在床沿的高度正好，“你睡吧，我哪儿也不去。” 过了半晌，人鱼喷了口气：“……你好烦。”他不情不愿地开口说话，声音低且含糊，带着些微抱怨。 “我让你进来……陪我睡。”阿尔洛嘟囔着，勉强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那我去洗漱。”罗尔夫说道，站起身，“如果不介意的话，我用一下你的卫生间？” “随意。”人鱼翻了个身，卷起被子将自己包成一个茧，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得到房间主人的允许，罗尔夫大胆地用了一下这里的卫生间——除了低矮的洗手台和造型奇特的马桶，阿尔洛的卫生间看起来与普通的人类卫生间并没有很大的差别。虽然这里不会有什么访客，罗尔夫还是在柜子里找到了客用的一次性洁具，他飞快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并且穿上了也许永远不会再有人穿的浴袍。 他带着满嘴的薄荷味回到卧室，人鱼趴在床铺边沿，露出小半个脑袋和一双眼睛。 “我没走。”罗尔夫失笑，替阿尔洛拨开凌乱的头发，“那我就……进来了？” 人鱼卷着他的小被子迟缓地蠕动，替高大壮硕的人类留出了一个缝隙。 罗尔夫抬腿迈过高高的床沿，一脚踩进阿尔洛的巢穴里。 ……太软了。这是他对阿尔洛床铺的第一个印象。 人鱼的床比那个令他腰酸背痛的客卧床铺还要柔软。阿尔洛很轻，人鱼又习惯将几乎大半个身体拖在地上活动，因此即使是这样柔软的床也不会对他的行动造成什么阻碍；但是罗尔夫不一样，他身材高大，体格结实，一脚就将阿尔洛的床踩出了一个小坑。 昏昏欲睡的阿尔洛被惊醒了，他顺着床面形成的弧度滚动，撞在了罗尔夫的小腿上。 “你……”他瞪大眼睛。 “本来都说好我在旁边陪你睡的。”罗尔夫突然觉得这个场面有几分可爱，他大喇喇地坐下，床面随着他的动作均匀地倾斜，于是懒惰的人鱼滚不回去，只好贴着他的身体躺着，“我很重的。” 他用一只手揽住人鱼茧，慢慢在床上挪动，找到一个适合躺下的位置。罗尔夫的体重不太适合这张床，他小半个身子陷在柔软光滑的床垫里，而阿尔洛稳稳卡在床垫的凹陷边缘，脸颊贴在人类穿着的浴袍上。 “怎么了？”阿尔洛在嘟嘟囔囔，于是罗尔夫将耳朵贴到他的嘴唇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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