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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蜃？”裴诤：“海市蜃楼？” “对，和那个差不多。”商不言停下脚步：“别走了，不找到幻境中的本体是走不出去的，你先在这等一等，我去找找。” “好，小心。”裴诤自知自己跟上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有可能拖了后腿，干脆找了个干净的木桩子坐上：“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商不言点点头，转身向反方向走去。 蜃这个东西商不言从前也没见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就有了这个概念，好像很久很久之前他们见过一样。 身上的道符还剩下不少，商不言拿出一张干脆利落的烧掉，虚空画了一道符，跟着符咒散发出来的金色灵气向前走。 灰烬随着风落在商不言的肩上，一股灰草味飘进他的鼻腔。 “老朋友？” 商不言闻声转身。 “是我啊！老朋友，咱们得有好几百年没见了吧？” “？？？”商不言疑惑：“兄弟，咱们熟吗？” 这人怎么跟牛排似的，没事就装熟呢？ “灵，是我啊，白蜃。” 灵？？？ 商不言抬手抖了抖肩上的灰：“我叫商不言，你以前认识我？” 这次轮到白蜃疑惑不解：“你在说什么傻话呀？我当然认识你，咱俩在一起起码有五百多年。” 说着，商不言身边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宽袍，半长着头发还挑染了一缕蓝色的小正太。 “你好好看看我，看看我。看看我。”白蜃越凑越近，仰着头就差趴在商不言的身上了：“你怎么能把我忘了呢？我可是你的好搭档，好朋友！” 这人怎么能比张阡陌还吵…… “白蜃？”商不言抿了抿唇，尝试着搜刮着脑子里的记忆，可惜他本来就没有记忆：“既然你是我的朋友，为什么要把我拉进幻境里？” “你身边的那个男人是谁？他是你的新搭档吗？”白蜃撇了撇嘴，气鼓鼓道：“我才是你唯一的搭档，你不许跟他在一起！” 小霸道，你还挺东西。 “他是我男朋友。”商不言：“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因为你在这，所以我在这啊。”白蜃理所当然道：“五百年前，你还是个人类的时候经常给我送吃的，后来你说为了天下放弃了肉身，我就找不到你了。” “等等，你说我是因为天下，所以放弃了肉身成了鬼？”商不言抓住关键信息：“然后你陪了我五百年？” 白蜃骄傲的点点头：“当然了，从我能化成人形就来找你了，可是我却发现你不在阵里了。” “阵？” “是啊，你舍弃了肉身进入阵里，化作阵灵。”白蜃可惜道：“但是那时我还是一只没化形的蜃，只能在阵外面等着你。” 原来不是鬼，是个阵灵啊。 “既然你已经找到我了，那就解开幻境吧。”商不言道：“我还有点事马上得去处理。” “唔，好吧，但是你得带着我一起，我不想再离开你了。”白蜃可怜巴巴：“我能继续跟你一起住吗？我很想你。” “……好吧。”商不言…… “你的意思是你都不记得了？”白蜃皱起眉问：“关于我们的美好回忆，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我不光关于你的回忆，都不记得了，我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商不言解释：“对了，一会儿见到我男朋友，别说那么露骨的话，他会吃醋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白蜃很不满意！极其不满意：“为什么？我也吃醋啊，你为什么不哄哄我？” “哄哄哄，我不该忘记你，等我想起来一定好好补偿你！”商不言无奈的弯了弯眼睛。 白蜃掐了个手诀，周边虚无缥缈的物体忽然变得真实起来，看样子幻境应该是解除了。 凭借记忆，商不言成功带白蜃回到了裴诤身边。 “这是？”裴诤打量着白蜃等待着商不言的解释。 “他叫白蜃，应该是我之前作为灵体时候的朋友。”商不言道：“之后把他送到假面山庄去。” 白蜃仰起头，横打鼻梁道：“就是本大爷我，作为商不言最好的朋友，最亲密的伙伴，我宣布，你该把他还给我了。” 什么嘛，看起来就像个臭屁小孩儿。 “喂喂喂，你那是什么表情？”白蜃瞪大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裴诤不屑的表情：“本大爷可是和商不言在一起五百年，是你这个区区人类可以比的吗？” “……”裴诤难得像个小孩子一样斗嘴：“可是我跟你最好的朋友，最亲密的伙伴。在一张床上睡了很久，我们做过最亲密的事情，我们经历了很多事情，我们心里眼里都是对方。” “你！”白蜃好气！快气炸了：“我、我要把你关进我的幻境里，再也见不到商不言。” 两个幼稚鬼。 商不言大步向前走：“再不走，你们两个就都留在这里吧。” 裴诤和白蜃对视一眼，各自冷哼一声，跟上商不言的步伐。 “不言哥哥，你能告诉人家你在找什么吗？”白蜃眨巴着眼睛，故意捏着嗓子问。 “好好说话！”商不言：“献世大阵。” “就是你作为阵灵的那个阵吗？”白蜃问：“我知道在哪里。” “用不着你，他马上就能找到。”裴诤。 “……”商不言心里默默做了个伟大的决定，等这件事结束之后，再也不要让他们见面了！ 真是劳神伤心啊……
第44章 无能为力的变故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阴沉沉的，气温低的像是要下雪，前段时间的雪还没有化，这会路边还有些积积雪。 商不言带队绕着障碍物走了半天，终于在一处空地停了下来。 “到了。”他单膝跪在地上，伸手摸索着地面，感受着流动的灵力。 “我能感受到，就是这。”白蜃也学着商不言的样子，摸了摸最近的一棵树：“不过好像还掺杂着其他气息，好像也是个阵法。” 他不说商不言也能感觉出来，那个多出来的阵法好像就是刻意破坏献世大阵的一样，把这里的灵力和磁场扰得乱七八糟。 “这个阵不宜久留，如果时间长了就会积灵成怨。”商不言说着还不忘看一眼裴诤：“就像你身上的怨气一样，被封印封住无法四散，但同时也驱赶了里面的灵气。” 没说的是，这里貌似缺了一个转换装置，就是那种之前在巫婆婆那里见过的，故意把灵气转化成怨气的东西。 看这样子情况不容乐观，甚至有可能需要他再次祭身，五百年前他因为孑然一身，毅然决然化作阵灵投入献世大阵，那五百年后的今天呢？ 商不言陷入沉默。 “不言，不言？”裴诤喊了他两三遍：“你在想什么？” 商不言看着裴诤，忽然生出一丝不舍，有了牵挂他就不想再那么做了…… 一定会有别的办法，一定会有的！ 商不言笑笑：“没事，突然想到一点不好的事情。” 裴诤以为他在说那个所谓的主人，就拉住他的手宽慰道：“不管有什么，我都陪在你身边，你想做什么我都义无反顾的支持你。” “裴诤……”商不言反过来握住他的手：“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和天下要你选一个，你会选什么？” “你。”裴诤毫不迟疑的回答：“虽然这样回答有点自私，但这确实是我内心最真实的回答。” “行了行了行了，酸唧唧的！”白蜃呲着牙凶道：“什么选你选我的，有这时间卿卿我我，不如想一想怎么解决掉这个乱七八糟的阵。” 这个总是破坏粉红泡泡气氛的小子，怎么这么像张阡陌？ 裴诤如是想。 “要不我问问天师会的人吧？”商不言刚冒出这个想法，就立刻否定了：“不行，天师会那边现在已经不安全了，里面可能有内奸，说不定这个阵就是他们搞的呢。” “要不叫上张阡陌，亲自去天师会见一见他们会长吧。”裴诤提议道：“顺便去看一看你那傻徒弟练习的怎么样？” “行。”商不言又看向白蜃：“给你介绍个有趣的人，我觉得你们两个肯定能聊的来。” 白蜃把那点期待的小心思藏起来，脸上表现的风轻云淡，实际上内心高兴的不行。 三个人坐一辆车回到家，本来白蜃以为他们仨要住一起，谁知道半路上商不言告诉他，他即将与一个鬼婴和两只女鬼同居。 “……我！不！要！”白蜃抱着手臂坐在后排，撅着嘴哭喊：“我就要跟商不言住在一起，我还要跟他住一张床，还要跟他做最亲密的事，我不管，我才是他最好的伙伴。” “哦？”裴诤挑挑眉：“商不言，他要和你睡的一张床，做最亲密的事。” 商不言想起裴诤那腹黑的性子，忽然打了个冷战，这能答应吗？这肯定不能啊！ 等到裴诤吃起醋来，他的老腰还要不要？ “不不不，我拒绝，我觉得他还是跟鬼婴更般配！”商不言求生欲拉满，要不是他现在正在开车，必须得亲手画上一道禁言符，然后送给他这位最好的朋友！ “你怎么能见色忘友呢？”白蜃越想越生气，这才多久不见既然已经这么生疏了吗？ “白蜃啊，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学习一下关于人类的东西。”商不言语重心长的说：“包括情感这一方面。” “本大爷怎么可能去学习人类的东西？多掉价！”白蜃冷哼一声：“就算了解，也应该是愚蠢的人类了解本大爷的习性。” 怎么办？好想把他扔下车…… 裴诤和商不言对视一眼，忽然笑了。 啧，心里怎么这么不踏实呢？ “算了算了，反正你短期内也学不会那么复杂的东西。”商不言：“现在要紧的，是解决那边的麻烦。” 正这么想着，商不言忽然呼吸一顿，立刻把车停在路边，双手捂着胸口大口呼吸起来。 “疼……”商不言闭着眼睛，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滴在衣服上。 那种万虫噬心的痛越来越强烈，压不住也缓解不了，一阵一阵的抽痛让商不言实在无法再多说一句话。 “是蛊虫发作了吗？”裴诤立刻就想到了他体内的那两只虫子。 “蛊虫？什么蛊虫？”白蜃问：“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 商不言没法回答他们，只能用力的咬着下唇，试图保持着清醒。 这个所谓的主人还是有些手段的，起码不像他手下一样蠢，那看起来没用的东西居然在这时候摆了他一道。 原来想着怎么反抗他不会引起蛊虫的发作，但想着破坏他的计划就会万虫噬心…… 自信吗？ 他觉得自己的反抗没有任何意义？ “先带他回去。”裴诤下车将商不言换到副驾驶，自己坐在驾驶座上，平稳着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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