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这话有失偏颇啊,如果不是我,时青旻都不会有那么好的机会露脸呢。”柳千树依旧似笑非笑,但已经开始不耐烦,“我不想和你说话,烦请闭嘴。” 朱十二冷笑一声,看看朱十一:“哥,同他费什么话!”朱十一骂了一句脏话,和朱十二一同杀了过去,一时三人斗在一处,难舍难分;不多时,朱式兄弟逐渐落了下风;又过一阵,已经离彻底落败就差一步了。就在柳千树高举双鞭准备补上这一步时,突然,风向突变,柳千树双臂在空中停了一瞬,像有什么架住了他;接着,两团金光杀来,将他挡了出去。就在柳千树舒展双臂保持平衡时,那金光现形,是双锏;双锏一收一并又一撞,将柳千树打出去百十丈远。他好不容易站稳,收了一鞭,捂着胸口抬头看时,便露出了笑容:“青旻。”
第11章 柳千树 时青旻手持双锏,面无表情地落地。朱十一略显狼狈地爬起来要施礼,时青旻摇摇头:“去看十二吧。这里是我的事了。”朱十一这次没说什么,扶着朱十二去一边疗伤。 柳千树没有趁机出手,而是上上下下打量着时青旻,目光又是贪婪,又是欣赏:“三载不见,你更是气度不凡……锏这样刚猛,不适合你,你该拿着花篮,在舞台跳舞。” 时青旻没有打断别人说话的习惯,即便听的眉头都锁了起来,还是等他说完了才平平静静地开口:“你已叛出师门,非我门人,今日因何又来上门挑衅?” 柳千树点点头:“你声音也更稳重了,好听。虽然我还是喜欢你少年的音色,但你究竟什么样子,我都喜欢的。” 时青旻减少了说话的字数:“因何?” 柳千树掏出一枚东旸谷门人腰牌来:“我借那小姑娘看过了,你的徒弟也不行……偌大一个东旸谷,笼子一样困着你,没人保护你……我来救你。”说着,慢慢走来,伸手向时青旻脸上抚摸而去,似乎准备下一刻便拥他入怀。 时青旻眉头彻底拧在一起,连着后退两步,分步而立,双锏双手撑好架势,是备战的意思。然而这在柳千树眼里,无疑是荷叶分现芙蓉面一般的好看,因此他非但不怕,还抚掌而笑。不过时青旻接下来说的话,让他笑不出来了:“杀我师尊,伤我弟子,新仇旧恨,今日且来一算。方才已算偷袭,这次,不会了。” 柳千树笑容逐渐消失,恨恨到:“我誓仙大会赢了你,你依旧看不起我;原来是这个缘故。既如此,今日要你心服口服。”说着,唤出双鞭,又突然冷笑一声,摆开架势!一时间,飞沙走石,天地变色,场外观战的朱氏兄弟想帮忙都看不清人在何处,只听铮然之声。不知多久,风平下去,围来的人们看到,时青旻依旧站着,面色未改,柳千树口角流血,坐在地上,挤出丝笑来,摊开手,手中有一缕头发和一滴血,突然爬起来便不见了。众人忙要追,时青旻开了口:“不必了。穷寇勿追。他即便伤重,如今也是练得邪法,恐另有打算。”众人倒抽一口冷气,不再说话。时青旻接着说下去:“十一十二,你们率众收拾残局,搜寻些痕迹回来。邪法事关重大,我先走一步。”说完,转身也走了。 时眠星昨日折腾累了,今日足足睡到日上三竿,才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醒来。他睁眼时天已经大亮,床边只有破嚣化了人形,正捻着根鸡毛看自己。见他模样规整不少,时眠星知道时青旻肯定给他清洗了一番,便坐起来:“我师父呢。” 破嚣笑而不答,一副看小孩子胡闹的调侃模样。时眠星也懒得和他多说,伸手将他扒拉开,下床蹬上鞋子,拿了外袍裹在身上,边系边往院子走。破嚣跟在他后面慢悠悠晃荡:“鸡鸣时,他已经下山去处理魇魔的事情了。” 时眠星停了停,懊恼的一扶院内的石桌侧身坐了上去,端起还剩下的半杯茶水,仰头喝下去。或许是因为年纪小,又或许是因为实在是没有合适的倾诉伙伴,时眠星垂着头开了话匣子:“打我记事起,旻哥就不叫我跟他出去除妖。我就只能泡好乌龙茶,等他回来。少则半天,多则几个月的也有。印象最深一次,他回来时满身的血污,神情肃杀。可是,在接过我奉的茶以后,他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正说着,他看见时青秋端着个托盘走过来,当即挥了挥手打招呼:“姑姑,您怎么来了?” 时青秋走过来,让时眠星抓起托盘里的包子,看着他放到嘴边狠咬了一口后才开口:“我哥那个没良心的让我来照顾你。他真是仅有的良心都放你这儿了。这次魇魔各地均有爆发,且数量一窝一窝的,所以就请他去了。他走了,怕你饿死,我就来了。” 时眠星叹了口气:“师父啊,就是劳碌命。”按理说这样被牵挂着,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但莫名的,时眠星有点不开心。只是有点而已,有点不开心……气时青旻不带他,又觉得不带他也是为了自己安全,半晌无语,把剩下的半个包子也塞进嘴里嚼完后,丢下一句:“我要去温泉泡澡,你们别跟来啊。”便从石桌上站起,脚下凝气,飞身登云前往化霜池,路过长廊时除去身上所有衣物丢了一地,猛的一扑一头扎进温泉池中,双臂伏在池边气鼓鼓的生闷气。 “们?”时青秋倒是不在意他跑了,关注点放在了“们”上,一回头看见破嚣:“哟,还有人呢?” 化霜池边,时眠星泡舒服后,开始摇头晃脑地扬着水嘀嘀咕咕:“还嘴上说自己天赋异常,做什么都不带我,肯定都是唬人。”突然,一朵还带着泥土的灵芝从林中飞出,投进了池水的一瞬,腾起了一片云雾。时眠星认得,这种灵芝加温泉,疗伤有奇效,只是带着泥,怕不是刚采摘……还来不及思索出什么,突然,巨大的水花扑了时眠星满脸!定睛看时,扑进池水中的不是别人,正是时青旻! “师父?!”时眠星登时大惊,扑过去把人捞起来,就看见时青旻面色惨白,已然昏厥,连忙费力让人靠在自己身上,“旻哥,旻哥你怎么了?旻哥?旻哥?”连叫几声不应,时眠星三指一并,搭在人腕上,发觉脉象滑急,却已无多少气力——毒,是毒。这毒时眠星闻所未闻,更惊叹于它怎么会在时青旻心脉冲得如此又急又险,一时间顾不得许多,将时青旻已经浸湿的外衣脱下,急恼之下,诱出自身体内邪意缠绕至掌中,猛的发力,打像时青旻后背,试图将阻塞在心脉处的毒障破除逼出。却见一掌下去,时青旻张嘴便是一口黑血,竟径直向池底沉去!
第12章 师父的受伤 这是何方的邪门法术?他如何修炼而成的? 这是时青旻从一路飞奔赶回,又采摘灵芝,昏厥在池中时,一直在想的问题。只是不及想通,他就昏了过去。一直到于昏昏沉沉之中,突然觉出有强劲的内力冲进自己心脉,登时张口一口黑血吐出,呛咳着勉力睁眼后,他才暂时停止思考,先绷紧了神经,看清眼前是时眠星后才松口气,顺着时眠星的动作靠住人,闭着眼又咳了几口血,才气若游丝地开口:“今日之事,不得外传,切记。”屏气调息一会儿,意识到刚才那股强劲的内力来自于时眠星,欣慰地笑起来:“眠星,你长大了。” 时眠星伸手帮时青旻擦着嘴角的血,心疼得声音都在发颤:“大什么,长大你也不是不带着我,你也还是自己受伤,你……我,我自然不会说的。我明白旻哥受伤,就会撼动我们上下的。” 时青旻拿过他的手看看血,确认自己的毒血在排出,闭上眼咳嗽一会儿,慢慢坐起来靠在边上:“我泡了灵芝在池中,可以疗养。你先褪了我衣物去咱们屋中清洗晾干,再回来找我。” 这是第一次时眠星帮时青旻脱衣服。看着师父随着自己手上的动作露出皙白裸身,他不由得吞了吞唾液,指尖触到人腰身时,更是抖了下才将最后一件遮体衣物也脱了下来。时眠星心突突的乱跳,又是慌又是急,爬起来不敢回头,冲到院子里,才想起院子里还有两位。 三个相对一会儿,破嚣叫一声“真是英雄出少年”便伸手拉住了时青秋,不让她冲过去,时青秋则急得脸色都变了:“我哥怎么了?怎么回事?哪来的血?” 破嚣说:“劲儿大了难免的事。” 时眠星没听懂,简单说了时青旻的伤势,时青秋要去看又自己回来:“这个榆木疙瘩,这会儿肯定指着男女大防不要我去……不过意识还清醒,嗯……破伞!” 破嚣说:“破嚣。” 时青秋说:“破伞,你跟我回春医堂,我得捣药去!”说完转身便走。破嚣看了眼时眠星,见他点头应允才转身跟过去。时眠星则留在院内亲手打水帮时青旻将衣物洗净。好在他一向顽劣惹得一身脏,这时候他一身湿水的跑去勤枢堂要皂角和干衣的炭火,也被当成又弄脏了自己衣服,怕被师父发现责骂,要自己清洗,全然没被怀疑,好歹是遮盖过去了这一遭。 “真是,调皮也是有调皮的便利的。”时眠星嘀咕着用最快的速度洗净衣服,烘干,再将整洁衣物折好带回池边。时青旻已经又昏昏沉沉滑落下去,时眠星把衣服放下将人半拖出来:“旻哥,旻哥,你好些了吗?我把衣服带回来了。” 时青旻昏昏沉沉的,被这一叫又清醒一点,睁眼坐直笑笑:“多亏有你,我好了许多。过一会儿便可吸收尽灵芝,起身装若无其事了。”接着又叹口气:“我今日也算知道我招式一破绽,平日里无人能与我过招到此步,竟然一直疏漏了。待我想好破解之法,定好好传授于你。” 时眠星观察一下,看时青旻暂时性似乎无甚大碍,也稍稍放松一点:“旻哥,都什么时候了,哪是说要教授我武学法术的时候。你到底是怎么伤的,又是谁做的,我豁出命去,也一定去扒了他的皮!” 时青旻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是你在我继任大典上,看到的那个人。我自负天资强于他,不料他专门针对我的招式练了邪门歪道……你要小心。” “柳师叔啊。真可恶。”时眠星顿时生起气来,想了想,“他一次不得手,定会再来。比起我,师父才更该小心些,他既然针对你,手段也不光明磊落。不如,再有蹊跷之事,我先去探探,回来咱们再商议。即使撞上了,总不见得,他还会不顾脸面以大欺小。旻哥,你好好将养调息。这些时日,我来帮你。” 时青旻苦笑起来:“他已是邪道……你断不可抱有此心,以为他会怜你小辈。再有蹊跷之事,先让旁人结队去探探,之后再你去吧。”说着,竟然又咳出几口殷红的血来。时眠星见不同于毒血发黑,着急起来:“那那那我能做什么啊?” 话音刚落,就听见时青秋外面大喊:“时青旻!” 时青旻连忙一指外面:“稳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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