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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日记本剧透之后

时间:2024-02-28 11:00:35  状态:完结  作者:奥苟

  高高瘦瘦,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金丝框眼镜,说话时一定带着笑,聆听时一定注视着你的双眼。在他面前不管是谁都会下意识放低音量,摆出自己最得体的一面。

  据说安女士和容岐是在某次展会上结识的,旁人都说他们是朋友。池竹西当时不信,跟着安女士搬家后,他还从来没见过早上五点能出现在自己家的男人。

  直到容岐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表示自己是安女士请来的心理医生,并进行一段时间的治疗后,池竹西才姑且相信了一些。

  或许温和的人就是会被世界善待,一晃十几年过去,池竹西个头拔到一米七八,安女士漂亮精致的眉眼有了细纹,而这个男人除了把框架眼镜换成隐形外,完全跟初见一样,仅从外貌而言没有任何变化。

  就在池淮左找上池竹西的前一周,容岐忙着帮忙办理池竹西高中毕业后出国的事,这才让他今晚能瞒着所有人来到西浦。

  “不回答,是他又在说话?”容岐问。

  “没有,”池竹西说,“现在没有。”

  “除了他以外,还有别的声音吗?”

  “没有。”

  容岐无奈叹气: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各种方面都会很难受。见到无法接受的场面,被药物压制下去的声音又一次频繁响起,不熟悉的环境和压迫性的审问,一次又一次让你回忆你根本不想接受的事件。现在的你想全盘承担下来,让我们坦诚一点,你觉得你做得到吗?”

  【他还是那么喜欢长篇大论,还喜欢用问题代替陈述。】

  池竹西说:“他现在说话了。”

  “嗯,我听见了。”容岐说完笑起来,“他说的也不总是正确,至少我的这句话不是问题,也不长。”

  池竹西也被这个笑感染了,嘴角上扬。他长得白,五官又柔和好看,笑起来像夜昙缓缓绽开。

  见状,容岐终于在心里舒了一口气。

  “突然断药会有突发性失眠,看得出来你几天都没好好休息了。我们先回去,吃了药睡一觉,等醒了再做决定好不好?”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轻轻点头,答应了。

  容岐和值班的民警打了个招呼,托对方把高集的羽绒服还回去,他垂下头问池竹西:“还有什么东西落下没?”

  池竹西穿过防寒服摸向自己羽绒服口袋,钥匙和手机都在。

  就在他抬头准备回话的时候,身后侧一个声音喊出了他的名字:“池竹西。”

  一个男人快步向前。用发蜡梳理得整洁的短发,与容岐之前很相似的金丝细框眼镜,合身得体的西装。

  男人浑身上下都流露着一股社会精英的气息,而略显凌乱的步伐和手里和他风格迥异的夏威夷花口袋打破了那种生人勿近的冷漠感。

  容岐侧身,先一步挡在了池竹西身前。

  男人单手从胸前口袋摸出一张名片,自我介绍道:“我是王邱,池淮左的代理律师。”

  趁容岐接过名片的间隙,王邱将手里那个花里胡哨的口袋塞到池竹西怀里。

  “本来是应该先和你谈谈的,但我得先对付蔡闫那边。这是你哥哥留给你的东西。他说——”王邱顿了顿,别开眼,“他说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就把这个给你。”

  池竹西下意识往口袋路瞥了一眼。

  狭窄的口袋里杂七杂八放着不少东西,有文件、方形礼盒,还有有玻璃罐装着的硬糖。

  在一堆杂物盖住的口袋最底端,池竹西看见了一个很眼熟的黑色本子。


第5章

  回到家,容岐给池竹西拿了药,和着水让他服下。

  见他吞了药躺在床上,容岐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床边垂着头看他。

  台灯隐隐照亮一隅,模糊的黄向四周扩散,光线并不刺眼,将四周事物的轮廓映出温暖的光色。

  池竹西看起来很累,他靠药物保持睡眠,断药之后一直没睡好,晚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眼底的乌青和睫毛颤动的阴影混在一起,浓郁得触目惊心。

  “还是睡不着的话要不要聊聊?”容岐温声细语,将池竹西脸颊的碎发拨开。

  池竹西摇摇头,往被子里缩了一点。

  “明早我去学校替你请一周的假,休息一段时间吧。”说着他失笑起来,“给老师电话请假肯定不行,你都高三了,这种时期请假,听起来像是那种很不负责任的家长,是不是?”

  池竹西晃神片刻,然后扯着嘴角,扬起一个没精打采的笑。

  “明天想吃什么?一觉睡到中午,带你去城南天华广场新开的日料店怎么样?”

  池竹西彻底把头埋进了被子。

  容岐摸摸他露在外的一小缵头发:“没关系的,都没关系。”

  被子耸动两下,一些声音被掩盖得模模糊糊,又被压抑下来。

  容岐觉得自己其实没必要再试着和他交谈,现在的池竹西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劝解。他只需要……自己待会儿。

  关掉台灯,容岐离开了房间。

  就在门合上后的第三分钟,被子被静静地掀开。

  池竹西在黑暗中起身,赤脚踩着地毯走到窗边。他拉开窗帘,打开窗,暴雨已经停了,窗外的冷风刮在脸上像是冰刃一样疼。

  乌云散开后月亮终于冒尖,月光洒在池竹西平静的面容上,他微微张开嘴,伸手从舌面下掏出药片,扔出窗外。

  容岐说得没错,他几乎是看着自己长大的,本身又是心理医生,一些小动作很难瞒过他。

  也正是如此,池竹西也相当了解自己的心理医生。

  容岐以为他在被子里哭,便体贴地留出空间,可他从很早开始就不哭了。

  【太恶劣了,你以前撒谎都会难受好久,现在却和呼吸一样自然。不知道容岐知道会怎么想。】

  “闭嘴。”池竹西有些强硬说,“从今天起,有人在的时候你必须安静一点。”

  那个声音低低笑起来。

  池竹西坐到书桌前,轻轻将从公安局带回来的夏威夷口袋打开,一件一件将里面的东西在桌面摊开。

  他略过了那个熟悉得让人眼眶发涩的糖罐,拆开那个方形礼盒。

  里面是一套MontBlanc的经典款钢笔,通体黑色,笔顶是六角白星标记。在礼盒里还夹着一张泛黄的小卡,迎着月光,池竹西看见上面手写着“恭喜初中毕业”四个字。

  心突然被揪起,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又萦绕了上来,池竹西意外地从自己发酵的感情中品出了恼怒。

  这其实是一件很感人的事情。

  这么多年,安女士完全不管他,伴随着他长大的只有家长会上永远悬空的位置,签着容岐名字的成绩单,毫无生活痕迹的房子。

  中考成绩出的那天,池竹西一个人站在学校的告示栏边,自己的姓名高悬在名单顶部,每一项成绩都让人看了直骂怪物,可除了让不认识他的人感叹两句外,根本没人在乎。

  周围的父母要么兴高采烈拍着孩子的背,一个中考就让他们脸上洋溢着祖上有光的灿烂笑容;要么死气沉沉一言不发,看孩子的眼神就像一团扶不上墙的烂肉。

  可不管哪一种,他们都会带着自己孩子回家。只有池竹西看着周围的人慢慢变少,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或许只是等一双搭上自己肩膀的手?

  他不清楚,只知道那种被抛弃的感觉是那么明显。

  如果你就像一个好哥哥那样买了礼物,准备了贺卡,但是你为什么不当着我的面交给我?

  “恭喜初中毕业”这句话等同于“我一直在看着你呀”,可如果不告诉我,我又怎么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像个没人要的流浪狗呢?

  池竹西垂下眼,将卡片放回礼盒里,重新和上。似乎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他立刻翻开了同样从口袋里拿出来的文件。

  起初他看得很仔细,没看两页就皱起眉,表情流露出些许疑惑,到后来几乎是快速翻页只看提纲。

  【这是一份关于池淮左的资产评估报告。】

  池竹西基本不接触家里的产业,但他也很清楚池氏集团是综合性娱乐集团,公司主要投资运营电影、电视剧、艺人经纪、唱片、娱乐营销等领域。

  而这份资产评估报告里写明,池淮左手下的产业五花八门,几乎看不出和池氏集团有什么联系。非流动资产和无形资产高得有些离奇,几个数字就几乎快占了文件的一行。

  如果说糖罐和那个令他心绪不宁的礼盒还能勉强视作自欺欺人的关怀,可池淮左为什么要给他这份文件?

  池竹西想起了把这些东西给他的那个男人,似乎叫王邱,是池淮左的代理律师。

  王邱的名片还在容岐那里,他得找个时间把他的联系方式拿到手,或许对方能解答自己在这方面的很多问题。

  最后,池竹西终于看向那个黑色的本子。

  他记得这个本子,还有另外一本一模一样的黑皮本子就躺在自己抽屉里。

  池竹西刚上小学那会儿,老师要求他们写日记。别的同学都写今天和爸爸妈妈去了哪里玩,又做了什么有意义的事,家里有了毛茸茸的新成员,真是高兴的一天。

  而池竹西写不出那些,他的周末很充实,可没那么多的感想,老师又要求他们多用好词好句。池竹西没办法,只能把自己都看不懂的东拼西凑的日记交上去。

  某月某日,晴。

  今天家里司机带我和哥哥去看瀑布,这里密密麻麻全是人头,哥哥有些不高兴,说这是望颅山瀑布,我听不懂,但是我觉得哥哥好聪明。

  某月某日,雨。

  很晚了还没吃饭,哥哥说保姆阿姨今天生病了。我好饿,又很紧张,不明白为什么哥哥要给我一根木棍。哥哥说这是法国的木棍,好吃。他率先咬了一口,牙掉了,他扔掉棍子,说法国人都是傻哔。我问他傻哔是什么意思,他拽着我脸,说小孩子嘴巴怎么能这么不干净,是不是欠收拾。

  明明是他先说的。

  ……

  老师看见这样的日记自然给不出什么好的批注,可池淮左很喜欢,捧着他的日记本笑得不可开支。甚至不知道从哪里买了两本一样的黑皮本子,一本给他,一本留给自己。

  “等长大以后翻开看,看看你的,再看看我的,一定很有意思。”池淮左说。

  虽然这么说,但池竹西从来没见池淮左写过日记,也从来不知道他会怎么记录下那些日常生活。

  而刚翻到第一页,看清日期的瞬间,池竹西就僵在了椅子上,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20xx年/12月3日/晴」

  那是多年前的生日,老奶奶死亡的那一天。

  也是一切开始的日子。

  ***

  终于联系上了安澜娅,容岐尽量用最客观的描述向她转述了发生的事情。电话那头一直没人应声,他耐心地等着,最后才听见永远强硬果决的女人含糊不清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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