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毫无防备的曲沉被撞了个正着,踉跄的后退了几步,他弯下腰捂着肚子,整个人痛的眼冒金星,久久缓不过劲来。 趁着曲沉反应期间,少年手脚敏捷的蹿上后面的小山包,跟猴似的一溜烟没了踪影。 “别跑!”遭受暗算的曲沉吼了一声,无济于事。 他靠着树干休息好一会儿,手轻轻揉着翻江倒海的肚子,疼痛才缓和了些。 死寂的树林,疼痛的肚子,孤独的身影,委屈的感觉渐渐涌上心头,曲沉觉得自己最近倒霉透顶,怎么连个小孩子都能暗算他,头上的伤还没痊愈,又添新彩。都说碰上鬼会染上霉运,他天天跟“小气鬼”混在一起,染上好多好多霉运,就变成“倒霉鬼”了。 想到这里,曲沉噗嗤笑出声来,莫名其妙的,阴翳的情绪消解大半。 刚刚一耽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曲沉担心错过时间,不管隐隐作痛的肚子,起身往小树林赶。 在小树林等了有一阵子,什么也没等到的曲沉又绕着小树林走了好几圈,结果什么也发现。 也许是天太黑了吧,白天再来找找看。曲沉心想。 正准备走回老厝,曲沉的动作顿住了。前面和孤君亦闹得不愉快,他实在没脸回去,一人一鬼见面肯定尴尬的脚趾扣地。 可不回老厝,他还能去哪里呢?曲沉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沉,苦恼的想着这个问题。 突然间,一阵一阵啼哭声传入耳朵,这次声音明显离得近了。曲沉辨认着声音的方位,看向小溪的方向。 难道真有婴儿在那边?是被抛弃了吗? 这场面挺诡异,他在孤庄这些天,除了孤君亦、黑白无常,倒没见过其他鬼,但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半夜婴儿啼哭声,想想就很不对劲,好奇害死猫这种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可万一是真的孩子呢…… 权衡利弊之后,曲沉下了决定,只走到大树那边远远瞧一眼小溪,刚刚他经过那边好几次,都没出什么事,那边应该是安全的。 决定后就开始行动,他现在离大树不远,走一分钟就能到,曲沉鼓起勇气掉头走。 “曲沉。” 猝不及防响起的声音吓了曲沉一大跳,他差点惊呼出声,还好反应过来这声音怎么还挺耳熟—— 回过头一看,一个红色的身影悠悠的站在树林入口处,黑夜中的红衣在雾气和风的作用下,显得诡异渗人。 可这个鬼影的出现,却让曲沉忐忑鼓噪了一晚上的心安定下来。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同时又些不好意思和惭愧。 他这样跑出来,孤君亦还来找他,他真该死啊。 不等曲沉愧疚多久,孤君亦冷冰冰的语气冲他喊道: “回来。” “……” 又是这样说话,喊狗呢?! 曲沉不满的在心底发牢骚,脚下倒是诚实的朝孤君亦方向走去。 既然你都给台阶了,我就勉强下了吧。曲沉傲娇的想。 可谁料,还没等曲沉走到孤君亦身边,孤君亦就掉头离开,步伐快速,半点没有等曲沉同行的意思。 曲沉赶紧加快脚步,却怎么也追赶不上前面的身影。就这样保持着一前一后的距离,回了老厝。 直到他乖乖躺在床上,孤君亦冷漠的表情都没有半分消解。 屋内一片死寂。 “那个……”曲沉忍不住想打破这个冰到极点的氛围。 没等他说点啥,孤君亦就飘出了屋,屋内剩下傻眼的曲沉。 这是还在生气吗? “小气鬼。”曲沉嘟囔了一句,翻过身气呼呼的盖上被子。 这一天着实累,一沾枕头他很快进入了梦香。
第11章 搭档夏若忻 这次梦境凌乱又破碎—— “恭喜你,成功入职亓衢市特案调查组,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威严男声说完,一只手伸在半空。 曲沉穿着蓝色制服,精神奕奕。他连忙握住这只手,面上是不加掩饰的喜悦之色,“谢谢老大,以后我会好好干的。” “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新入职的同事——曲沉,毕业于XX警大。若忻,以后他跟你一起负责情报收集工作。” “哎呦~高材生啊,长的还那么帅!”女人的声音如清泉般悦耳,语气却宛如拉皮条的老鸨。 她对着曲沉肩膀锤了一拳,抛了个媚眼笑道,“我叫夏若忻,以后咱就是搭档了啊~叫声若忻姐,我罩你呦~” 曲沉揉着被锤痛的肩膀,心里暗忖:这女人好不正经,手劲也好大。 画面一闪,来到纸醉金迷的豪华宴会厅—— 酒柜吧台处,夏若忻一袭鹅黄色礼服,戴着白手套的右手摇晃着红酒杯,姿态慵懒,风情万种。旁边一个胖男人谄媚的递给她一张卡片,她伸出另一只手随意接过。 不远处的卡座内,曲沉身着白西装,头发整齐的梳到脑后,整个人英俊又贵气。他接过对面的贵妇人递来的卡片,笑盈盈的客套:“既然王夫人邀请了,这次拍卖会我一定会去。” 舞池内的表演还在继续,悠扬的大提琴曲萦绕在耳边。曲沉和夏若忻不约而同的抬眸,状若无意间,彼此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画面又一闪,特案组办公室—— “你们两人磨合的很不错。”威严的男声语带赞赏,接着桌上推出一份文件,“这是新的任务,任务等级不明。要求找出人贩子背后的势力组织和与人贩子交易的同伙。” 夏若忻拿起文件,简单翻阅了一下,漫不经心道:“妇女拐卖案啊~这不简单,让我充当受害者,抓他们一个现行——不过这种任务怎么会转到特案组来?” “别大意。这个案子市里那边拖了好几年了,一直查不出眉目,上面怀疑这是灵异案件。你们搜集情报时要多加小心,一有不对赶紧上报,别总是擅自行动。” “知道了,老大。”夏若忻嘴上说着,表情上看并不当回事。 “嘭!”物体撞击的巨响传来,画面又切换了—— 天蒙蒙亮,蜿蜒曲折的泥土路两边生长着茂盛的林木,一辆又脏又破的面包车撞上了其中一棵大树,车灯照射着前方,照到一块写着“孤庄”二字的石碑。 车的正副驾驶分别跳下两名壮汉,后车门也被猛地拉开,曲沉双手被缚,由第三名壮汉押解下车。 “妈的,居然让条子混进来了。”一名壮汉朝曲沉膝弯踹了一脚。 曲沉被踹得跪倒在地,又立马抬起了头直勾勾的瞪着壮汉,双眼通红,表情发狠。 “靠!”壮汉低骂一声,呼了曲沉一巴掌,啐了口唾沫。 “那女人也是条子,拖下来。” 一个狼狈不堪的女人被粗暴的拖出后备箱,她的眼睛被黑布蒙上,嘴也被胶带封住,衣服沾满污渍,头发凌乱不堪。 “不许动她!”曲沉怒吼,语气中满是慌乱。 “死到临头还逞英雄。”两个大汉围上来,对着地上的曲沉一阵拳打脚踢。 “还好车上配有信号屏蔽器,不然真着了他们的道——交易的人快来了,你俩把这个小子处理了,我先带她去交易地点。” 曲沉被一个壮汉用脚踩着头,着急的盯着夏若忻被强硬带走。他不断挣着背后缚住双手的麻绳,手被粗糙的麻绳磨破了皮,他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犹豫,麻绳在他的动作下越来越松。 快点!快点! 曲沉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眼看夏若忻被推搡着消失在密林间,他猛的一发力,挣开了手上的绳子。 手腕磨掉了一层皮,血从伤口渗出,他顾不上疼,奋力掀翻头上的壮汉。 两名大汉反应过来,欺身上前围殴,曲沉跳起来与那两名壮汉展开搏斗。 数年的高强度训练,再加上命悬一线的应激,他爆发了超强的战斗力,两名壮汉也被他不要命的架势吓得节节败退。 可不管曲沉再怎么不要命,双拳终究难敌四手,很快他全身挂彩。 他掐住一个壮汉的脖子,使了狠劲,壮汉脸部血管暴突,脸很快涨成猪肝色。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棍风呼啸而来——曲沉两眼发直,手下力道一松,直愣愣的栽倒在堆满落叶的树林间。 * “啊——”曲沉惊叫的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双手不住颤抖。梦里那种焦灼愤恨感传遍四肢百骸,久久不能平息。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平静了下来,闭眼揉了揉眉心,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些。 现在的曲沉并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但这些纷乱的记忆碎片已足够让他勾勒出整件事的大致脉络。 那个女人叫夏若忻,是自己的搭档,他俩在特案组中负责情报收集工作。 与曲沉前面的猜测相符,这是一起妇女拐卖案,他和夏若忻也确实在钓鱼执法中翻车,双双落入罪犯手中。 他们出事到现在几天时间,并没有特案组那边的救援人员出现,极有可能是他们与组织断了联络,组织也找不到他们的位置,无法出手救援。 曲沉思索梦中老大提及的“灵异案件”,再结合特案组的名字,得出一个结论,特案组就是专门处理一些正常程序无法破解的“灵异案件”的部门! 也就是说这这起妇女拐卖案并不简单。 实在没想到剧情会是这样的展开,曲沉心中既焦急又无力。他梳理了一下思绪,果断想,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和夏若忻汇合,两人再想办法一起离开。 有了计划,曲沉迅速下床,脚一沾地就差点跪下了。 昨天干了一天的活,晚上又遭遇“铁头功”的袭击,他现在哪哪都痛。捶捶打打的放松筋骨后,曲沉舒服多了。 出门环顾一圈,并没见孤君亦的身影。看来孤君亦一时半会不想理我了。曲沉心想。 今天起的早,太阳还不热,曲沉看见婆婆正扶着腰一瘸一拐的往外门外走,似乎要出门的样子,手臂上还绑着一块白巾。 “婆婆,您要干什么呢?”以为婆婆又要去干粗活的曲沉连忙开口喊住她,准备劝说一番。 婆婆转过头,慈祥的笑道:“村里有人办白事,得去帮忙送送。” 听婆婆这么说,曲沉便把打好的腹稿咽下去,这种事情也不好阻拦。 “锅里有早饭,你去吃点。”婆婆跨出门槛前还不忘回头叮嘱。 “嗯嗯。”曲沉随口一了声,但他现在哪有心思吃饭。 眼看婆婆蹒跚着渐渐走远,他赶忙朗声询问:“婆婆,傻子家是哪个方向啊?” “傻子家?”婆婆一脸奇怪的停下脚步,“你认识孤三傻啊?” 曲沉不好解释,含糊道:“算认识吧,想去他那边瞧瞧。” “那刚好,我现在正要去他家呢,等你吃完早饭,咱们一块走。” 听了这话,曲沉心底突然一咯噔,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来不及回复,往婆婆要去的方向跨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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