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潭非濂,一切都可以结束。 潭非濂身上的气息霸道地萦绕在许弈周遭,许弈的味道是他唯一贪念的人世红尘。 许弈那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呢。 他知道,他只是不忍心。 许弈的身子僵硬,连带着指尖都在颤,眼前的光怪陆离是没有方向的黑洞,潭非濂忽然按住他的肩膀的手力道加重。 旋即是湿浸浸的吻,转辗暧昧,探入虚妄的镜花水月,在浪漫中死亡。 “嗯……”许弈舌尖麻木,空洞的眼眸是一千一万种情绪。 潭非濂依旧在吻他。 在一地血迹的楼阁上,潭非濂眼里是满身是血的许弈,撕开血腥的生死画卷。 “哥哥,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 “我才不会殉情。” 潭非濂再次吻了许弈,炙热的温度将一切隔离在红尘之外,“我会救活你。” 今天写了六千,加更,谢谢大家陪伴。 剧情终于写完了,后面全程甜,弈弈找老公开始!
第90章 等你回来 “我会救你……” 答应你不会殉情是因为从一开始做的只有让你活下去的打算。 哪怕代价是我的生命。 周遭是越来越多的重影,许弈能清晰的感知到越来越多的异种,其狂躁程度是刚刚的十倍百倍,好似一心只想见血才能罢休,秦驯已经是体力不支的状态。 一切的画面在许弈眼前走马灯似的光怪陆离,许弈胸口疼的厉害,交织着异种的毒素导致他现在是半失明的状态,望着谁都是隔水望雾般厚重。 他唯一能认知到的就是人类此刻正遭受着毁灭性灾难。 鼻腔内都是浓烈血腥味,是他的,亦是别人的。 许弈迷离地听着潭非濂的话,仅有的清醒被震的四分五裂。 他抓握住潭非濂的衣裳。 他明白……明白潭非濂的话…… 潭非濂是异种的第一道程序,只要他死了,城市中狂躁异种都会安静下来,所有一切血腥都会停下来。 只要他的小怪物死了…… 只要他的非濂死了…… 只需要他一个人死…… 许弈的浑身轻微地颤着,不知是因为疼的,还是其他情愫。 他抓住潭非濂的手越收越紧,脑袋晃动眼眶裹上一层厚厚的殷红,“不要……我不要……” 黏腻嘶哑的声音盛着千斤棉絮将他的心脏生生地剖了出来,那一刻仿佛千万只手抓着潭非濂要将他从自己身边拉开。 底下的深渊翻滚着岩浆落下去便尸骨无存,许弈神经撕裂般挣扎着。 只为正义而生的许弈第一次有了自私的情绪。 这一切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不要做什么救世主,他要潭非濂…… “我不要……”许弈抓着潭非濂的手背捏出带着血的青筋,他该怎么办,他看不清潭非濂的脸。 怎么都看不清。 脸颊传来温柔的触摸,湿润的指腹在许弈脸颊轻划摩挲,熟悉的声音与气息在许弈毫米之间,怦动的心脏渐渐变得无力。 “哥哥,这是你遇到我之前唯一在做的事情,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 潭非濂的模样依旧模糊不清,许弈拼了命地去看,却还是看不清。 “你没有错………你没有任何错……” 他的小怪物没有任何错。 他不要这样的结果。 “让我看看你……我看不清……非濂……我看不清……”许弈眼底有些惊恐,听着周围的嘶吼声,许弈说他想看清。 忽地,许弈感受到自己的下颚被潭非濂抬起,而后是熟悉的吻。 潭非濂咬破了许弈的唇瓣。 血腥味在口腔蔓延,许弈的视线逐渐清明。 当许弈认知过来。 他立刻就后悔了,他想看清,潭非濂就是在救他。 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许弈黑瞳潋滟绝望撕不开一条口子。 他的四周被潭非濂围出了一个安全圈。 四周扩散着藤蔓,外围是厮杀场面,一地狼藉四次血迹弥漫,是生与死的厮杀场。 许弈睁开眸余光看见的便是秦驯就要被异种的尖刺刺穿颈脖的画面! 潭非濂是睁着眼吻他的。 许弈浑身都在颤。 “怪物是没有人之大义的,哥哥,为了你,我又学会了一件东西。” “拥有和失去,一样重要。” 他听见潭非濂说,“我愿意做的欲望的信徒。” “我没有太多时间了。”潭非濂碰着许弈的脸。 “哥哥记得潭非濂。”他说。 唇瓣的余温还未散去,许弈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潭非濂在他面前自焚为灰烬!快到许弈刚刚看清潭非濂的脸,他的脸便在自己面前如清风般碎裂。 许弈抓都抓不住,哪怕是片刻的气息。 那一刻许弈心口的疼痛消散不见,随之而来的是更重千万的刺痛,好似凌迟刮骨。 “啊…!”许弈嘶吼的声音与血浆搅合在一起,不明不清,刚刚才清明的眼眸又被湿润的泪渍遮盖住一层厚厚的雾。 许弈顺着潭非濂焚散的地方试图去抓住些什么,因为力道的前倾许弈整个人摔在了地上,他抓住的只有地上的一捧泥沙细土,锋利的沙石划破了许弈的掌心,擦出的伤口麻木的不知道疼。 许弈疯狂扒着地上的泥沙,双膝匍跪地上整个人狼狈不堪,好像极力在寻找什么在证明什么。 “潭非濂……” “非濂………潭非濂……你混蛋!” “嗯……” “你混蛋……”许弈的声音哑涩的不清楚,大脑缺氧的滋味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了悲伤过度是什么滋味。 他的呼吸急促,手上的血渍也越来越多。 潭非濂自身焚灭后身子随着风被吹散到城市的每个角落,散落的瞬间万物生机,暴走的异种被抽离了神魂般失去恶戾意识。 许弈亲眼看到潭非濂的焚灭的碎片划过就要刺伤秦驯的异种额间,贯穿的那一刻异种手里的尖刺便收了回去。 秦驯这才有了机会一脚将人踹开,当异种倒地,秦驯才发现是异种恢复了意识。 否则他刚刚,必死无疑。 许弈环顾四周,潭非濂身毁之后,所有正在袭击的异种通通都停止了攻击。 许弈忽然自嘲般笑了出来。 他甚至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身体内的毒素已经被潭非濂解开了。 心口那道伤口也被潭非濂修复的完好无损。 潭非濂…… 之前潭非濂告诉自己答案就在眼前说的不止是林越就是罪魁祸首,另外的意思是在说,他就是答案。 我愿意为了你去死。 就是潭非濂的另一个答案。 潭非濂一直以来的那份从容也是因为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结局。 他接受这样的结局。 为了哥哥,接受伤害他的一切。 所以在最后这几天,潭非濂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抱他,亲他,说无数句像告白一样的话,说无数句别怕。 “潭非濂……” “我许你死了吗………” “我许你死了吗!” “你混蛋……” 许弈凝视着停下来的一切,他撑着身子,缓缓站起,恍惚着思绪许弈浑噩着几次才站起来。 许弈厌恶周遭的一切,血腥味,抽泣声,询问声,他一步一步往前,没有丝毫犹豫。 烂尾楼是没有围栏的走到边缘跨过去就是深渊。 许弈走到边缘沙石在他脚边滚落。 小怪物没有他的时候连睡觉都要化做原身去树上睡觉。 他最讨厌一个人了。 “非濂……” 哥哥来陪你。 该杀的人杀了,该做的事情做了,许弈望着空旷的城市中心,接下来能做什么呢,带着思念活下去吗…… 事情已经解决了,接下来秦驯可以处理好一切。 许弈的脚半只跨到了平台,脚上带着的沙石滚落,莎莎声寂寥混沌。 他再次往前挪动了一步。 许弈身子渐渐空洞地前倾,一切好似镜花水月,唯一能抓住的东西,现在没了。 失重的前一秒许弈被一股力道拽着衣裳往后,“许弈!你疯了!?” 秦驯拽着许弈往后,因为太过用力,拽的许弈往后,秦驯一踉跄差点栽倒。 他刚刚亲眼看到潭非濂焚灭成灰,本来就已经够震惊了,当潭非濂碎裂飞散之后所有的异种居然全部都恢复了意识,他便猜测潭非濂一定是有什么特别到极致的身份。 许弈发布的管理局密谋利用异种发动政变他看了数遍,秦驯对自己为之卖命的管理局失望至极,所以才愿意来救许弈,他想过许弈与异种有某种不可言说的关系。 异种在许弈面前如此护着他,秦驯对许弈与这些异种都有了几分由心的敬仰。 现在这小子又要跳楼。 秦驯更探出了更多的蛛丝马迹。 但这些都不要紧,潭非濂是什么身份不要紧,他受得起闽洲所有人都敬仰祭拜。 许弈这状态明显就是要发疯的殉情! “许弈!给我打起精神来!” “你从这里跳下去!你觉得是潭非濂愿意看到的吗?” “他知道你这样,会高兴吗?” 秦驯本就生了一张让婴儿啼哭的恶人脸,说话稍微有情绪就凶神恶煞,几句话都说的训诫意味十足。 许弈被他的话骂的回神几分,他推开秦驯,继续往前去。 “许弈!”另一道呵斥声传来,韩肆白赶了过来。 这次秦驯直接将人拍晕了,他那常年用武的力道落在许弈后颈一点也没有客气。 许弈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病床上。 身侧站着三个人。 许宴,秦驯,韩肆白。 许弈脑海浑然,断线的片刻是在埋怨,潭非濂怎么没来。 他几乎没有思考地涩声问,“非濂呢?” 话语出来的瞬间,许弈被太过密集的记忆压的麻木。 许弈指尖攥紧捏住被褥无声发力。 他侧过头去躲开几人的视线,眼眸莫名地发酸。 所有人都在。 只有他的小怪物没了。 许宴站在许弈床边,“你还有糖糖。” 许弈整张脸都侧倒一旁,酸涩地泪渍顺着眼眶滑落到枕头上。 那日之后许弈想了许久。 潭非濂用生命护下自己,不是让自己去死的,他不希望得到这样的结果。 小怪物说了,好好活下去。 自己死了哥哥会因为没救下自己一生活在自责当中。 还有糖糖…… “我会好好活着的。”许弈淡淡地开口,那句话让他好似没有灵魂。 两日后许弈从医院出去,他无心管理局的所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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