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滚,不如多记俩单词。”许冬知抬脚踹他屁股,“行了,走吧,要上课了。” 伸了个懒腰,许冬知收起笑容,上课时,视线总是会不由自主飘到杨童纪身上去。 扎马尾的陆婷,在南鸣市这个小地方,又要符合清纯的特点,在许冬知的印象中就只有那一个。 “童纪。”下课后,许冬知拍拍杨童纪的肩膀,后者扭头。 “咋了冬哥?”杨童纪眼睛很圆,疑惑的时候会变得更大。 “你跟陆婷,最近感情怎么样?”许冬知问。 “啊,这个啊,还好吧。”杨童纪闷闷不乐。 他跟陆婷最近闹了点矛盾,陆婷说他不懂浪漫,没有节日仪式感,连她生日都不给她送礼物。 “但是我送了,我不知道买什么,就让我妈帮我挑了个胸针,用礼物盒装着放在花束里面送给她,但是她把花扔了,没听我解释。” 这并不是花了多少钱的事情,杨童纪是没钱,但是给陆婷花钱从来不手软,那个胸针是他跟他妈妈精挑细选的,花了四五百。 但是陆婷都没有细看,这让他有点伤心。 “你知道她有关系很好的男性朋友吗?”许冬知旁敲侧击。 “没有吧,她一般有空都会跟我出去逛街,好像也没见过她跟哪个男生走得很近。”说完,杨童纪又补了一句,“不过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逛街了,从那次回来开始。” 许冬知还想再问,垂在桌子下的手猝不及防被人握住,他瞬间意会。 默契度上来了,赵文尘不说话他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好吧,没事了,两个人好好的。”不管陆婷现在是个什么立场。 情侣之间的事情还是要情侣自己解决。 “那肯定了,我准备晚上下课了找她去,再送一次胸针,真挺适合她的,我挑了很久。”杨童纪满怀赤忱,眼里都是期待。 好吧,希望杨童纪好运,许冬知没有经历过这么复杂的男女朋友关系,无法给自己的小弟做好表率。 希望他的期待不要落空。 收回话题,杨童纪扭回身继续忙活,许冬知比他高一个头,清楚地看见他在笨拙地叠纸星星,有点丑,但是亮晶晶的纸放在一起很壮观。 【陆婷有问题】赵文尘递过来的纸上这样写着。 字迹飘逸隽秀,许冬知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抬头又看了看杨童纪,然后才写下回复。 【那杨童纪怎么办?】 【不知道】 不知道陆婷在这个阴谋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不知道特物局发现陆婷后会怎么处理,不知道陆婷对杨童纪的感情有多深。 而这么些年,许冬知看似是独立于特物局,实际上也并非独善其身,如果特物局要处理陆婷,他要怎么给杨童纪交代? 【你们到底瞒着我在做什么?】 明明是有关自己的事情,许冬知却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计划什么,保护也好,告诫也好,好歹要告诉他是因为什么吧? 【这个周末,江副局会告诉你】 【行,我等着听你们告诉你】 许冬知无力地写完这句话,第六感带给他的不适越来越严重。 危机感持续的时间太久,久到他都以为是发情期的后遗症了。 这个星期有个老师组织的小测,排名跟大考一样,会公布排行榜。 许多老师比许冬知自己还紧张,想看看这个曾经被放弃的学生在努力之后能够上升多少。 考试前两天,许冬知每天十点准时被赵文尘按在床上亲十分钟,然后睡觉,神清气爽睡到第二天七点。 那些本来以为会忘掉的知识因为休息好反而烙印在了脑海中。 考试铃响起……闭考铃响起。 许冬知手都是麻的,面无表情地走出考场,不顾周围人的目光,一个猛子扎进赵文尘的肩窝。 埋头蹭了好一会儿,顶着一头乱发,眼睛透亮地扬起头,里面是灿烂的笑意。 “我尽力了。” “嗯,很棒。”赵文尘捋顺他的头发。 收拾好两件衣服回到特物局,休息了体一个晚上,第二天去江副局的办公室。 推开朴实无华的褐色木门,赵文尘停在门口,目送他进门。 “江副局好。”许冬知合上门,在江玉初的示意下坐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我们特物局已经存在了快四百年了,虽说建国以后不许成精,但是我们这些建国之前拥有灵智的妖怪总得有个安身立命之处。” 一开头,江副局就讲了一个很深奥的话题。 他确实不擅长笑,他自己也清楚,所以干脆板着脸。 “不过,现在特物局也不安全了。”江副局眉眼间浮起淡淡忧愁,“我已经派阿钰出去调查了,和平的表象下是一张巨大的阴谋网,如果特物局想要继续生存下去,就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江副局,我不明白。”许冬知只知道用硬实力解决问题,如果对方要跟他拼武力和妖力,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能赢。 “特物局里,只剩下一只凤凰了。”江副局暗示意味极重的提示。 “……可是上古神兽与普通妖怪并没有什么区别。”许冬知不解,他抿紧嘴唇,对自己物种的不喜程度更深。 “只有我们相信又能怎么样呢?他们看上你了,就会想办法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江副局淡漠陈述事实。 那是一种与赵文尘截然不同的真正的冷漠。
第四十七章 捡到的凤凰崽子 初春,倒春寒的时节,街边行人两三,两个身高优越的男人经过。 由于其严实的装扮,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那老头子真没算错?”佘钰手指勾下口罩,显而易见地焦躁,“这破地方我们都找两遍了,连个神兽的影子都没见着。” “再找找,天机子不会出错。”江玉初比20xx年的以后还要淡漠,语气听不出起伏。 “你们在找谁?看起来不像本地人哈。”某个商铺的老板蹲在门口看着他们在这块巴掌大的地方转了两三圈了,估摸着对方应该是来找人。 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没能成功找到。 “对,在找人,你们这儿有没有什么奇怪事情发生,说最近就行了。”佘钰抬手打断男人想要长篇大论的叹气。 “……哎,年轻人真急躁,咱们这是有点怪事嘞,你们俩一看就不是本地人,都这个点了还不归屋哦。” 老板蹲在地上,摸摸口袋,掏出烟来给自个儿点上,啪嗒抽了一口才停止卖关子。 “咱们这半个月前死了个人,喏,就那边的河,从旁边桥上哗——一下就跳进去了,尸体都捞了两三天才捞起来,然后镇上一到晚上就莫名其妙有哭声,咱们也怕啊,怕他是个头七回魂的。” “这人啊,或者不消停,死了也不安生,可怜了他家那个小崽子,唉——” 听起来是个屡见不鲜的老套悲惨故事,佘钰全程面无表情,江玉初微微动容,最终也没说什么。 不过他们都抓住了重点,异口同声问:“那个小孩现在在哪?” “啊?”老板似乎没料到对方会问小孩的事情,磕巴了一下才回,“他又没处去,搞不好就到山上那个小破屋哦。” “谢谢。”江玉初看了佘钰一眼,冲老板道谢。 看着两个人冒着寒风往山上的方向去,沉沉的暮色已经落在这片土地上,他们两个虽然都围着围巾,戴着口罩,但是老板就是觉得,这两个人肯定不怕冷。 十度的天气都不冷,这还能是正常人吗?想起那具从河里捞起来的尸体,泡在水里三天居然一点都没肿胀,老板不禁打了个哆嗦。 恰巧凉风从衣领后灌进脖子,他瑟缩肩膀,临到喉头的喊话变成了叽里咕噜模糊不清的呓语。 算了,他还是别参与了,他还有老婆孩子,万一给家里招来晦气,他可舍不得钱去请大师。 上山的路就一条,不陡峭,但是山路蜿蜒曲折,一条路十八弯,在佘钰的耐心耗尽之前,路的边上出现了一座小破屋。 确实很破,太破了,四面墙是用砖瓦堆砌而成,破了洞的位置都可以透过光看清里面空空荡荡的装饰。 只有一张布满了油渍的木桌,和一张老式的木板床,跟山下光滑亮堂的砖瓦房相去甚远。 “啧,你进去吧,看着好脏,我都闻到臭味了。”佘钰抬手在鼻子前挥了两下,脚步后错,让出原本在他斜后方的江玉初。 后者早已习惯佘钰的洁癖,敲了三下门,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回应,便轻轻推开门。 下一秒,黑暗中冲出一个东西,炮弹一样往江玉初身上撞,对普通人来说的大力气对江玉初来说等于没有。 他一手按住那东西的头,空荡破败的房间里传出似野兽稚嫩的嘶吼。 “果然是妖类吗?”佘钰站在门外说风凉话。 “你家里没人了?”江玉初问。 “哈——”类似于野兽哈气,被江玉初按住头又禁锢住双手的小孩耳朵边上长着两撮火红的羽毛,四颗犬齿尖利。 “你听不懂我们说话?”这回轮到佘钰惊讶了。 明明都化形了,听山下的百姓说,这小孩原本还有个爸,有监护人的情况下,化形了怎么会听不懂人话呢? “别说了,先带回特物局吧。”江玉初脱下大衣裹住用术法弄晕的小妖怪。 下山后,路过老板店前,江玉初朝下巴埋在大棉袄里的老板点了下头。 半个月之后,老板收到了在那个年代价值不菲的一盒珍珠。 特物局两个大佬出门一趟,收回来一只快要绝迹的神兽。 不少人都凑过来围观,凤凰崽子还没完全化形,手背和耳朵边上都穿插着羽毛,看上去凌乱又精致。 佘钰原型是蛇,不喜欢碰体温高的鸟类,自然是站在人群外远远观望。 特物局建立最初,局里收容了很多神兽,白虎、朱雀、玄武都有,除了本来就不存在的青龙,其他的神兽勉强算得上是子嗣繁荣。 每个种族都有二十只左右,只是后面好些还未化形的后代都莫名出意外身亡了。 七七八八的事故发生,到现在,每个族群都只剩下两三个半大少年和寿数快要燃尽的年长者了。 否则他们也不会这么快行动找民间分散的神兽。 可惜只带回来一只凤凰崽子,没找到怀上这只崽子的母体。 “局长局长,这只凤凰有名字了吗?”朱雀感受着沉睡中的凤凰散发出的炽热温度,颇有些留恋地蹲在床边看他。 “还没取。”江玉初摇头,“我只是个副局长。” “哎呀,正副不都是局长嘛,正局长我都几十年没见过了,我还挺想念那个美人的。” 朱雀是个性格跳脱的萝莉,算是朱雀一族的年长者,只不过他们妖族的外表一般不会随着年龄的变化而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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