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副局摇头:“你太随心所欲了。” 佘老师眼中的温度逐渐消弥:“哦?原来你一直是这么看待我的啊。” 沉默中的许冬知无意中将半个身体全压在赵文尘身上,他心中像有只虫子在乱爬,抓心挠肝的。 “我去,带上我吧,就算添乱了也不用你们擦屁股。”许冬知突然出声。 擦不擦屁股的另说,主要是真有危险的话他们根本没法预料。 最终在两票通过一票否决的情况下决定带上许冬知。 江副局按了按眉心,手移开时能清楚看到上面重重的红痕。 “既然如此,就这样吧。”江副局起身先出去开车。 佘老师的笑容温度冷下来:“我跟江局坐一辆,文尘你开车带冬冬跟上我们。” 赵文尘:“嗯,好的。” 接过车钥匙,去局内的商店买了个软靠背,垫在副驾驶的座椅上。 “这个,这个是要给我吗……?”许冬知看着副驾驶那坨黄色的东西,心情一言难尽。 赵文尘插好钥匙,目光在方向盘上扫了一轮,淡声道:“我觉得你需要垫个靠背,不然一路过去腰也完了。” 昨晚上使了多大劲,造成了哪种程度的后果,赵文尘比许冬知知道得更清楚。 “那也…这…就没有别的款式吗?非得拿个海绵宝宝……”许冬知捂脸,另一只手扶着后腰。 让佘老师看见了他丢人就丢大发了。 赵文尘皱眉:“还有个粉色的草莓,我觉得你不会喜欢。” 许冬知震惊:“那算了,还是海绵宝宝吧,其实我还挺喜欢的。” 那个热爱工作的黄色变态,佘老师看动画片的时候十句有八句都是在吐槽海绵宝宝。 剩下的两句是在说副局就像个海绵宝宝,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半夜两三点爬起来看见他还在加班。 真是让人受不了。 两辆车子穿过闹市,一路向隔壁市的城郊驶去。 由于是拜访一位年逾古稀的收藏家,并不是出任务,就没开印有特物局的黑色车辆。 赵文尘驾驶的车子是佘老师前段时间刚提回来的大红色轿车。 颜色过于骚包,许冬知一想到现在开车的人是个冷得像冰块的赵文尘,忍不住嘴角上扬。 莫名其妙想趁机嘲笑他一番。 “要不要吃点东西?”赵文尘无法忽视挂在自己侧脸上的视线。 只以为对方是饿了,确实,早上出发之前只吃了几个小笼包,许冬知还在发情期内,体能消耗比平常要大,是他疏忽了。 没等许冬知回话,赵文尘将车缓缓停靠在路边,拨号给江副局跟佘老师打了个电话,说准备先吃点东西再接着走。 已经跑了三个多小时了,按照地图估算的时间,再有两个小时差不多也到了,不急于这一时。 许冬知摸了两下胸口,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胸口发闷,天气阴云密布的,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要下车吃饭的话,就要一头扎进人堆里,全是臭臭的汗味,他受不了。 “难受吗?” 驾驶座那头发出“咔哒”一声。 接着,一具结实的身体靠过来,隔着狭小的车内空间,赵文尘肌肉遒劲的手臂撑在许冬知两侧。 安全带捆住的身体瞬间僵硬,虚冬知微颤着咬了下嘴唇,放在座椅上的手不自觉蜷缩手指。 眼睛是清澈透亮的浅褐色,一眨不眨地盯着赵文尘。 眼角微微泛红,是最晚上哭得太狠了?赵文尘敛眼,手指轻柔地擦过他的眼角。 随后低头同许冬知接了个轻柔又缠绵的吻。 分开时许冬知的呼吸不稳,比刚才胸闷时还严重,简直像是马上就要窒息一般。 赵文尘退开的时间卡得刚刚好,刚打开驾驶座的门,江副局开车着倒了回来,正停在他们前面一个车位。 “就吃这家吧,吃完了再走。”佘老师板着的脸在见到赵文尘时稍有缓和。 许冬知被亲地脸上发烫,双腿发软,一时半会坐着没动。 就在车里看着,江副局站在离两人都很远的地方,而佘老师一下车就凑到赵文尘身边。 车窗玻璃的隔音对许冬知不管用,他听见佘老师交代完以后开始问。 “跟冬冬坐一车是不是特别无聊,他有没有说不好听的话,要不要跟我换个搭档。” 赵文尘:“不无聊,没有,不用换。” 理智上,许冬知清楚的知道,赵文尘对佘老师明显不感兴趣,但是不理性的话,他现在很想生气。 作为现在正被赵文尘帮助的对象。 ……不…不是对象,是同学,但是,同学的关系是没有权利管束赵文尘聊天权限的吧? 很烦躁,同学不行,那什么关系行?床伴吗?佘老师并没有管束过他的床伴,也不会受他床伴的管教。 他仅有的理智不足以支撑他思考这些,等他回过神时车外三人全朝他看过来。 因为他刚才下意识叫了一句: “赵文尘!”
第二十五章 血宴 “怎么了?”赵文尘毫不留恋地走到副驾驶帮许冬知打开车门,一条手臂展开,是个等着搀扶的姿势。 “没事,我有点难受,快过来让我抱一下。”许冬知的语气凶狠,解开安全带,脚都没找到着力点就朝赵文尘栽过去。 后者稳稳抱住栽倒的凤凰崽子,抱了一怀的温软,还有点熟悉的雪松香味,那是他用在卧室被子上的熏香。 心底某根弦忽然剧烈颤动一瞬,还没等他琢磨出是什么便消失了。 “哟,别黏着了,快下来吧,我们去吃饭,冬冬,还能站稳吗?站不稳我抱着你吧。”佘老师开完玩笑又怕许冬知是真的特别不舒服。 等许冬知不好意思地落地站稳后,拉着他反复看了一圈,确认没事后揽着他的肩膀先进饭店。 后面两个大冰块随之而来。 是一家江湖菜,找了个包厢点了几个菜品,等上菜的空挡气氛降到零点。 许冬知跟佘老师坐在一边,以往出去吃饭都是佘老师跟他坐一起。 本该习惯的座位,许冬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杯接一杯无精打采地灌着普洱茶。 座位间距太小,坐着不舒服,许冬知懒散地抻了下腿,小腿碰到了桌对面江副局的腿。 他一惊,杯中茶水撒出来两滴: “不好意思江副局。” 江副局皱了皱眉望过来,银白色无机制的眼瞳让许冬知心底发寒:“为什么突然道歉?” “?”许冬知低头瞥了眼,黑色的休闲裤,不是西装裤,不是江副局,而是赵文尘! 他张了张口,佘老师疑似亲上赵文尘的动作出现在眼前,道歉的话卡在了嗓子眼。 不行,他说不出口,明明就四个字。 “吃饭吧,吃完我帮你看看。”赵文尘的长手越过桌面拿走许冬知紧握在手中的杯子。 重新找服务员换了一个,倒好纯牛奶后放回去。 牛奶安神,也是刚才赵文尘找服务员专门热过一道的,所以,赵文尘发现了他睡不安稳的事情了? 许冬知双手捧握着牛奶,神色犹豫:“你刚刚……” 赵文尘:“嗯?” 冷漠淡然的,一看就没放在心上,也对,赵文尘跟佘老师的日常相处搞不好也是这样,如果他真问出来,无理取闹的反而是他了。 一口气堵在心头,他烦躁地灌了一大口牛奶,热气顺着喉管直达胃,八月炎热,现在更热了。 “没什么,吃你的饭吧。”这顿气发得突如其来的,对面两人也愣了一瞬。 佘老师见怪不怪了:“不用管他,都多吃点,那位收藏家的口味有点奇特,等会儿你们可不一定吃得下哦。” 一顿饭在莫名其妙的气氛中结束,赵文尘没想明白许冬至生气的原因,听他说没事就真当没事了。 许冬知…许冬知差点被一口老血呛死。 以至于在见到收藏家布置的晚宴后,还以为自己真出现了幻觉。 桌上摆了一水的血液制品,猪血鸡血鸭血,还有几样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血。 大部分是已经烹饪好的,唯有一份是粘稠的生血,随着他们落座还会缓慢的振动。 那份血被放在收藏家面前…… 鼻子里灌满了腥味,许冬知抿唇,桌下的腿不安分地抖了两下,太臭了,他想吐。 “欢迎你们来到半山别墅,我一个人在这里住了太久,很久没有见过外人了,今天有幸与各位青年才俊一同进餐,真是令我满面荣光啊。” 收藏家的声音雄厚有力,与他的外表差距太大,令人忍不住生出一股荒谬。 许冬知隔着长长的餐桌,琥珀色的瞳孔微缩,目光自收藏家隐在褶子里的眼睛处划过。 皱纹太多,整张脸像是被泡脱水了一般,差一点点就找不到五官了,身形也很矮小,站起来估计一米五都不到。 四肢异常纤细,中间的身子则是不正常地膨大,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这双眼睛真的看得见吗?许冬知正想着。 忽然,收藏家朝他的方向极其微小地抬了抬下巴,雄浑的似青壮年男子的声音响起: “不知道,这位小辈是有些问题想要请教我吗?如果有,我会竭尽所能表达我的拙见。” 许冬知摇头,全身的肌肉绷紧,谨慎开口:“不,并没有,我只是想要一杯橙汁,不知道先生这里有没有。” 坐在许冬知对面的佘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收敛了笑容,双手撑着下巴看着他。 他也很好奇半山别墅里究竟有没有橙汁。 特物局不养闲人,就算是表面看起来急躁的许冬知,在大事上也不会掉链子。 “有,我这里还有些其他的果汁,想喝的话我叫人一并拿来。”收藏家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笑。 之所以说是听,实际上他那张脸就算在笑别人也看不出来。 只会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许冬知嘴角牵起一抹疏离的笑容:“不用了,我只想要一杯橙汁,麻烦了。” 收藏家叫仆人去端了一杯橙汁过来,给其他人全上了茶水,普洱的香味弥漫在繁华空旷的餐厅里。 细白的手握住玻璃杯,眼前的橙汁澄澈透明,在护眼的暖黄灯光下透露出一丝不寻常的香味。 有橙汁,就证明别墅与外界是相通的,收藏家也许不下山,但是这座别墅内的仆人会定期下山采购。 许冬知隐晦地瞥了眼对面的佘老师,后者了然地眨了两下眼睛。 第一个猜测被推翻了,收藏家老先生不是从市场上发现的戒指。 这枚有可能属于许冬知母亲的戒指并没有流落到市场上,当年许母生下许冬知后精气耗尽,又加上大出血,没保住性命。 在许冬知有记忆之后,他就没见过这枚戒指,不过戒指内圈的火焰痕迹让他产生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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