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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东月西之处

时间:2024-02-26 14:00:54  状态:完结  作者:红烧大排多放葱

  当齐阳设身处地地站在齐月的位置思考的时候,他甚至找不到想要活下去的理由,如果硬要找一个理由,从齐阳耿直的角度来看,大概只是为了看这个世界是如何灭亡的。难道说,他要在信中书写不如让这个世界在你的注视下毁灭吧?齐阳做不出这样的事来,他向往英雄太久,已经没办法做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那留住齐月的还能有什么呢?他想到他的母亲,他破碎的童年和家;他想到那本泛黄的童话书,有人曾经为他读过;他也想到自己。齐阳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遗憾和牵绊。”

  如果对应他的母亲,是童年在家庭的爱的缺失,那是齐月人生的第一份遗憾,如果说到王耀祖,从一开始的敌对身份到成为他的保护者,可他最终还没是能活下来,也没能真正保护齐月,齐月至今留着那本书,证明王耀祖是他的第二个遗憾,而这个遗憾,已经再也无法弥补。剩下的,只有对母亲的遗憾和对自己的牵绊。齐阳不得不从这两点入手,去思考书写的可能性。

  范子墨不知道齐月的遗憾,但他猜到了齐月的牵绊。热水器传来“嘶嘶”地尖叫声,伴随着齐阳停不下的眼泪像是在替他哀嚎,而范子墨只能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好友走上一条无人知晓的道路。可他除了支撑,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忙可以帮。范子墨缓缓蹲下身对上齐阳哭红了的双眼:“齐阳,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你究竟要做什么,但是我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你。但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一定要想着自己,以自己的安全作为最优先的考量。”他停了停,思考片刻,继续说道,“这是我身为朋友,或是家人,对你唯一的请求。”


第157章 遗嘱

  后来齐阳又因为范子墨的话哭了好一阵,他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话,但大多数都是没意义的重复絮叨,范子墨没有打断他,只是耐心地陪在齐阳的身边。他看上去精神好了很多,已经可以长时间活动不发困了。齐阳擦干净泪水,正想问他跟周悦的事,门口却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范子墨冲门外叫了句:“谁啊?”门外便传来周悦的声音,打开门,提着塑料袋和餐盒的周悦就出现了,原来刚才范子墨是找周悦给他们打饭去了。

  周悦回到齐阳的房间,先是将东西都放在了齐阳面前的桌上,然后就把饭卡递还给了范子墨。齐阳看了眼桌上满满当当的吃的,除了常见的盖浇饭,周悦还给他们买了一盒子食堂新出的舒芙蕾蛋糕。他沉默地站在两人旁边,一时间有些尴尬。对于这两人的友情和齐月的事情他了解甚少,从跟范子墨的交谈中发现其实范子墨对这个齐月的了解也仅仅停留在他和自己朋友暧昧八卦的阶段,眼下齐阳痛哭的表情让周悦有种莫名的感慨,说不定事情在齐阳的立场上比自己想象中要来的简单得多——可能就齐阳而言,他真的只是想要跟齐月在一起罢了。

  其实周悦也不能说是错的,齐阳的确只是想要一个齐月活下去的世界,但同时,他也无法做到将世界处于危险之中,这种为了一个人而背弃全世界的想法在他身上从未出现过,他也相信愿意自我牺牲的齐月也不会放任世界进入同类相残的战争中。

  只不过,世间安得两全法。齐阳难过的是,自己想不出那些英雄电影般的Happy Ending,那些个看似宏伟的圆满大结局现在突然显得幼稚起来。齐阳显然是没什么心思吃饭的,他看了看碗里的东西,周悦点的都是一些盖浇饭,他不知道齐阳喜欢吃什么,就多点了些浇头,反正他们不吃,自己也吃得完。除此以外,齐阳还在最底下的食盒里看到一碗饺子,配在旁边的是醋和辣椒油。齐阳回想起当初想要跟齐月一起过年的计划,想起陆延已经搓好的仙女棒,泪水再次静静地流淌下来。

  屋里的另外两人不知道他又能因为一盒子饭想到些什么难受的事,范子墨看了看,都是些脸上没有写着齐月的正常菜色,为难地和周悦对视一眼。周悦显然比范子墨更加不知所措,只能对范子墨疯狂摇头。范子墨叹了口气,对齐阳道:“你要实在难过,要不把周悦打一顿,看看心里能不能好受点。”

  周悦心道:他是好受了,怎么我就活该受罪啊?可范子墨的眼睛一瞪,他就没了主意,想来是小狐狸还记恨自己之前调戏他。他挠挠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向齐阳保证道:“之后的事我一定帮你的忙,书信也一并带到,你还有什么要我帮忙的,都可以尽管说。”他想了想,又说,“也不能尽管说,但是可以委婉点通过你们说的那个论坛漫画发给我。”他担心范子墨和齐阳说话不小心,毕竟他的手机特殊,一不小心就给警告了。

  齐阳点点头,对周悦轻声道了谢。他想起周悦说自己见过齐月,便问他:“你在一线看到齐月的时候,他……他是怎样的?”

  怎样的?周悦模模糊糊地回忆着不太清楚的画面,他理解齐阳的意思肯定不是问长相,但是具体齐月究竟是怎样的,周悦也说不明白。他对齐月的印象实在太模糊了,既没有关注也没有交流,长久以来都不过是匆匆看到过一眼,心里想一句谁啊,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了。周悦诚实道:“我……对他没什么特别的印象,我本来就因为任务到处跑的,跟他从来都没说过话。”周悦回想了半天,只记得他身上有股分外安宁的气息,“我只是觉得,作为一个一线哨兵,他的气场太过……太过平静了。”

  范子墨问他:“我看陆延也很平静啊?”

  周悦解释道:“二线和一线到底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二线的主要任务是维护已回收地区的安定,基本任务地带怪物留存数量不多。一线基地的任务是收回失地,哨兵身上杀气都重,几个一线都是。再说了,在那种地方大家都是把头别再裤腰带上做事,一个不小心就盖国旗回家了,出任务的时候都焦虑得很。”

  这话说得两人都不由抖了抖,周悦倒感觉稀疏平常。他刚从军校毕业的时候在二线基地待了不少的时间,跟齐阳和范子墨他们一样,时不时出点任务,大多数太平的时候都是训练和培训居多。这几年被调去前线,明显感受到战争的压力和身心疲乏,这也是为什么前几年他在二线的时候并没有出现什么暴走不暴走的问题,但转上一线才几年,S级的向导都见了不少,精神稳定性还是没有起色。

  范子墨此时想到齐阳说的希望齐月活下去,疑惑道:“齐月是在一线战事中遇到什么危及生命的危险了吗?”

  齐阳摇头:“他应该没有参加任务才对。”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周悦,可能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跟齐月有接触的理由之一。在一线基地人员出任务这么频繁的情况下,周悦竟然一次都没有遇到齐月,想来一定有什么特殊理由。不过他既然已经答应了帮助齐阳,便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罢了。他安慰齐阳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线的哨兵死亡率其实也不是很高,我们那儿的医疗兵都是最好的,要真有什么事,骨头断了都能一分钟内给接回来。”周悦像是想到什么,对范子墨说道,“说起来,我们那儿丧葬赔偿金倒是很高,你要是跟我签专属,指不定还真能分套房,哈哈。”

  笑了一半,周悦才察觉到范子墨陡然冷下来的脸,立刻闭了嘴,还做了个拉链的手势把自己嘴给牢牢闭上了。齐阳却因为这句话突然想到之前齐月想跟自己签专属的事来,那时候他还跟齐月认识不久,两人——至少齐阳对齐月还不是很熟悉,他就突然说想要跟自己签专属。那时候的齐阳还奇怪,他觉得齐月对自己的好感根本不到签专属的地步,被拒绝了也不见他难过着急,为此他还问过范子墨。

  齐阳抬头,视线正好撞上范子墨的,两人眼神交汇间同时想到了这一点,齐阳着急问道:“即使签了专属,也跟婚姻有很大差别,丧葬金怎么会留给专属向导。”

  周悦凭借自己听到的类似事件和当年程淼的事总结道:“可以的,哨兵可以用遗嘱进行分配,我们每次出发前都会留一张在抽屉里,以防万一。”范子墨闻言忍不住转头避开了周悦的眼神,周悦知道小狐狸心疼自己,心眼子里都甜滋滋的又想做坏事,他只能将眼神转回齐阳继续解释,“但如果哨兵本人没有亲属的情况下,丧葬金是可以全数留给专属向导的。”这一点,程淼当年专属的哨兵就是这个情况。那个年代战争产生的孤儿数量非常多,大多数的资料也损毁严重,无法进行匹配寻找,于是便有了一例在遗嘱中要求把丧葬金留给自己专属向导的事迹,在最高法院的认定下,那名哨兵的所有丧葬金被留给了指定向导,这个行为现如今也有了法律保障。

  范子墨和齐阳都同属二线基地,且不是哨兵,不知道这些事情也很正常。周悦在上一线后不久就在出任务前被要求先留下遗嘱放在指定的抽屉里,万一自己出事,这份遗嘱便会被交到公证处公证后转交给他的家人。那时候的周悦拿到信封信纸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他都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便有年长的哨兵跟他普及了关于遗嘱的事情。周悦一开始的确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按照要求写了一些关于抚恤金和遗物分配的要求,其中还包括想要什么样的葬礼,被埋在哪里等等等等,写完这些没有感情的东西以后,周悦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想到自己的父母,也想到程淼,甚至想到自己埋藏了十几年,折磨了自己十几年的秘密,最终还是将一切都写到了另一张白纸上,压在第一张纸的下面。回忆起这封书信来,周悦不由笑了笑。范子墨面色不善地问他:“你笑什么?”

  周悦也不生气,还是那般微笑的样子:“我只是很高兴,自己的秘密不用留在遗书上等别人在我死后发现。”

  范子墨知道他是在说程淼的事,低下头没有说话。齐阳看出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一般,本来今天就是两人相聚的最后一天,却因为自己的事跑过来安慰一个电灯泡,齐阳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他看了看两人,开口道:“我累了,你们要不先回去吧。”说着把桌上的餐盒一股脑地递过去,“记得吃晚饭。”

  几袋子东西都被递到范子墨手上,范子墨强硬地留下一盒饺子:“好歹吃一点。”

  齐阳刚收下饺子,范子墨又从蛋糕盒子里拿出两个舒芙蕾蛋糕:“多吃点甜的。”

  两人走出齐阳的房门前,周悦提醒了一句:“我明早八点的直升机,你记得把信塞进润唇膏里交给我。”

  齐阳点点头,两人便道了晚安消失在门的另一边。周悦从范子墨手上拿过那袋子盖浇饭,跟着沉默的范子墨回他的宿舍去。今天一整个下午周悦都坐在范子墨的宿舍里看他昏昏沉沉地睡午觉,一开始范子墨还觉得害羞,不敢睡觉,说着说着话他就这么睡着了。周悦看了他许久,只觉得他只是呼吸都是好看的,眼下他因为遗嘱的事闹着不开心,周悦只觉得他甜蜜的恼怒让自己整个人都像浸润在巧克力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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