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重要的线索?” “当然。”白冬絮也不好意思总麻烦人家,谁让人家这里的设备是最好的,人员也都是专业的,“事后我会抽空来帮你忙。” 钱于寻总算听到一句合听的话了,“太棒了,很好,我手上正好的两件难搞的案件,还愁着没有人搭把手,你懂很多冷门的知识,让你来操刀。” 交易达成,钱于寻带着白冬絮去找专业人士,当打开视频,钱于寻后悔了,“你怎么没告诉我,这段视频居然有六个小时,你要我们坐在这里看六个小时的视频?” “抓取有声音的部分就行。” 技术人员是一个胡子拉碴三十出头的瘦弱男人,他抓取了有声音的部分,钱于寻对这画质颇有不满,“这记九陵园的好名头也不过如此,监控设备都这么差。” “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清晰得墓碑上的字都可见了,你看,应该是光线打到那个人的脸上反射所致。”说着,技术人员把画面放大,还真的能清晰地看到墓碑上的字。 “那他的脸还真油。”钱于寻横看坚看就是看不清这个人的五官,“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什么,把声音再调大一点。” 技术人员屏除了杂音,只保留人声,并放大了无数倍音量,很快一道带有很细的杂音的清朗男声从音响中传出。 “你才二十几岁,就没想过像普通人一样展开一段恋情,过完一生?” “他们一定不希望你这么快来陪他们。” “不……你救了我,你没有那么糟糕。” “你永远是他们的骄傲,你已经很棒了。” “你很坚强,走好……” 技术人员听到这里按下了暂停,怎么都觉得画面中这个人很奇怪,又再把画面调大,当看到墓主人的出生年月,惊诧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钱于寻和白冬絮,“他在和谁说话,你们为什么要把这么邪门的视频带来?” 钱于寻也觉得诡异,“可能是他女朋友吧,有点受刺激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只有这几句话?” 白冬絮当然知道,不可能只有这一段,还有一部分是在郑千义墓前,就是不知道这个人的出现究竟是巧合还是刻意。 “你绝对想不到,这个深情的人坐在那个女孩的墓碑前一坐就是半天,这半天他之后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了。”技术人员把视频加快播放,整个过程,视频中的人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到黄昏才起身,视频才又正常播放,看得出来那一坐,人浑身都是麻的,在原地伸展腰身,最后来到另一座墓碑前,接着又放出另一段声音。 只有这部分,是白冬絮所期待的,只希望接下来的话中,有他所期待的线索。 “埋在这里面的人真的是你?” “你叫我帮你,是不是因为我没帮你,才遭遇此劫?” “谁知道你们混黑道的都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我最害怕的就是伤害了真正的好人,帮助了不应该帮助的人。” “混黑道的!”钱于寻都为白冬絮激动,“他刚刚说里面的人是混黑道的,我可看得很清楚,墓碑上的人是谁,虽然没有刻字。找到了,絮啊,终于不负你的苦心,找到认识他的人了。” 白冬絮可不像钱于寻,高兴得那么早,他已经能预感到那个人的名字绝对是假的,现在又看不清他的面孔,只能把希望寄托正在追那人的两个手下了。 被追了一路的孟温气快要断了,跑离了陵园来到城区,哪儿人多就往哪儿奔去,总算甩开了身后的人。 孟温在人群中观望,看那几个追他的人不在了,找了个角落躲起来,跌坐在地面,脸贴在墙面上喘气。 从他身边走过的人无一不是用奇怪的眼光在看他,孟温想向过往的人群求助,可是他已经累得说不出话了,只能埋头闭目。 过了很久,孟温气顺了,想站起身双腿却颤抖个不停,最后只能扶着墙半爬去寻找洗手间,看到洗手盆立马打开水龙头的水,双手接过水猛灌进嘴里,喝得太急呛进了鼻子里,咳嗽不止还是拼命地在喝水。 他觉得他快要渴死了,脑子嗡嗡空白一片,往前迈一步下一秒差点跌倒,扶着洗手台的手依旧在抖动。 身上的钱还能够让他用公用电话给人打电话,他现在不敢联系庭兰玉,孟温觉得他的生命可能受到了威胁,这是始无前例的危险。 他必须逃离这个地方,这些人随时都会出现在他的身边,他不能连累到任何人,特别是庭兰玉。 走出洗手间来到电话亭投下了几枚硬币,并拨通了一个记在脑子里,却不曾打过的号码。 孟温打给了潭如海,但他不能告诉他老人家,因为自己惹的祸,这回有人要收了他的命。 “知道我这个号码的人,只有你了吧,小家主。”电话那头的人没听到孟温的声音就知道是谁打来的,“三个月的时间就让你把三年来的问题给考虑清楚了。” 孟温不是考虑清楚了,而是走投无路了。 “嗯,我想通了,我决定去泰国。” 而另一边回到半山别院的两个人因为追丢了孟温,正被另一个同事用目光扫视了一遍。 得到消息带上笔记本电脑来找白冬絮的柴狼是百金借给白冬絮的人,也可以说是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这所别院内除了白冬絮,也只有他最关心郑千义的事了。 “好样的,两个人还能跟丢一个人,先生这会在忙,暂时不需要你们,先下去吧”被柴狼数落了几句,三人很快离开。 这都快凌晨了,白冬絮还坐在办公桌前整理今天所收集到的新物料。 敲门声响起,白冬絮抬眼看着柴狼走到面前,并将笔记本电脑打开置放在他面前。 “先生,这是案发现场附近道路的监控视频,监控显示这个人出现在现场过,并且还是两次出现。” 几个小时前发出的消息,这么快就查找到了,比想象中还要容易找到这个人。 白冬絮打开U盘内的视频,比对记九城区的监视视频中的人,同样都是面孔模样,身形比对除了发型的不同,确实能看出是同一个人。 “查出来是谁了?” “那片属于公墓区,山里没有监控,案发现场有警方的人看到过这个人,听说是去扫墓,手上还提着香烛。” “三个月前的人,警方的人是怎么那么肯定,他们看到的人就是监控内的人?”白冬絮今天看到就已经想不起来了,这个人当时给人的印象是有多深,才能让人记下这么久。 “当天去扫墓的人只有他一个,当时有人觉得他可疑走近观察过他,发现他带的东西有点奇特。” 柴狼汇报的过程中,白冬絮发现疑似目标第二次出现在案发现场来回都是坐计程车,“查找这辆车的车主。” 柴狼点头,又再汇报不久前白冬絮所交代调查的东西,“记九城区那对夫妻已经去世多年,旁边的是他们的女儿,半月前因为车祸去世,找到了那个女孩的身边人调查了视频中的人,都说不认识他,也没听说过那个女孩身边有任何男性出现过。” “不过,那个女孩的朋友注意到了奇怪的地方。”柴狼递给了白冬絮一张照片,照片中一个看不清面孔的男人坐在墓碑前,能清楚地看到墓碑上的字,还有墓碑前摆放的东西。 “水晶球……”白冬絮注意到了,那颗水晶球并不是放置在置物柜里,而是摆放在墓碑前,如果是不认识的人,为什么会送死去的人水晶球。 “女孩的朋友并不认识那个男人,却认识这颗水晶球。据女孩亲近的人说,这颗水晶球是女孩的父母生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一直都带在身边,那场车祸之后可能掉落在车祸现场,当时同行的人中有人活了下来,还回去找过那颗水晶球,但没有找到。” “车祸现场?”白冬絮觉得柴狼能找到这里,那应该已经查找到那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那是一个山镇,车祸现场附近都是山路,附近的人对这个人没有印象,不像是长久居住的人,考虑到几十公里外有一所监狱,可能当天去探望了什么人,才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白冬絮轻点下巴,表示了解,“这个点也不好联系人,等天亮再说。” 之后柴狼收起他的笔记本电脑离开。 多亏内部有认识的人,隔天的下午一通电话打给了他的私人号码。 “当天进出那所监狱的人少说也有十来号人,怎么可能查找得到。”电话那头说到这里得意且浮夸地笑出了几声,“不过,你哥我聪明机智,考虑到他身上穿的衣服不同于这个季节,应该从里面出来的。” “别废话。”白冬絮低沉的声音,催促对方说重点。 这个自称他哥的人当然不是白冬絮的哥,而是实习法医期间共同办过案件的刑警。 “知道你开不得玩笑。”于骏自讨没趣,想到白冬絮能找他帮忙,心里还挺开心的。 以前他总是找白冬絮帮忙,终于等到他帮人家的一天了,“提前说声抱歉啊,这个人有点特殊。” “什么个特殊法?” “听说这个人在那所监狱呆了三个月,名字不是你提供的那个,叫高从言。我提取了这个人的面部特征发给你了,你自己回头去看看,我怎么瞧都觉得邪门。” 邪门…… 这已经是白冬絮从第二个人口中,在那个人身上得到的词汇,邪门。 明明是现实中存在的一个人,却怎么都捕捉不到他的身影。 于骏四十出头的人,头发已经白了一半,面对这个人,表示难搞,“腐尸我都比对过面部特征,居然会有我比对不了的活人,只能说内部出了问题,不然就是这个人有问题。” “也不知道从哪移送过去的人,身份是全新的,以前要么是个黑户或是流浪汉,特殊人员都有可能。” “能通过这些信息查找这个人的最新动向吗?”白冬絮点开高从言所有面孔信息,感觉都是陌生面孔。当时虽看不清对面的人,依稀还是有点印象的。 “前提是他有通过这个新的身份去什么地方。”于骏让白冬絮稍等一会儿,他拜托认识的人查一下,没想到居然很快查到了,还是最新的消息,“他今天搭坐飞机前往泰国了。” “到哪?”白冬絮预感到不妙,这个人昨天才和他们碰面,今天就跑出国,他是在害怕什么。 还是说,他对郑千义做了什么,害怕他会对他做什么? “到了那边我就不清楚了,毕竟那边不是我们所能涉及的。” “这边我来解决。”白冬絮道了声谢,于骏那边能帮上的也都帮上了,挂断电话,决定亲身走一趟泰国。
第5章 五年 昏暗的房间虚幻的身影交错相缠,五彩斑斓的灯光点点斑驳打在人的脸上,照出了张张痴迷癫狂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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