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景寻见人好端端的竟然被自己说哭了,当下慌乱起来,又是站起又是坐下,竟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温宜被他的蠢相逗笑,竟连那点儿伤感都没了。噗嗤一声笑了出声,半掩着面道:“景寻哥哥,你这个样子……好傻……”说着趴在桌上大笑起来。 关景寻被她笑得越发坐立难安,最后干脆在温宜身后站定,挠头道:“宜儿,你嫌弃我这样吗?” 温宜勉强起身,捂着笑疼的肚子道:“我不嫌弃。我很喜欢。” 关景寻被她一句话说得像是得了肉骨头的大狗,恨不能抱起人来转上几圈。念着温宜有孕在身,只是搂着人,脸上的笑怎么都止不住:“那傻一些我也心甘情愿了。” 二人正温存着,青柏来报道,老爷回来了。 听说父亲回来了,温宜饭也不吃了,就想出门迎接。 关景寻陪她一同出门,正在院中碰见了匆匆走来的温煜。 温煜见了爱女,严肃的脸上登时换了一副面孔,慈爱道:“宜儿,昨晚休息得可好?” “好极了,父亲。”温宜小跑至父亲跟前,仰起小脸儿甜甜道。 温煜见她气色确实不错,心中越发欢喜,牵着人进到屋内,一路上问东问西,事无巨细,生怕委屈了自己这宝贝闺女。 温宜被他问得又是害羞又是甜蜜:“父亲,这里是我家,我什么都知道的。”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日后去了京城,也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知道啦!” 父女二人和气满满,关景寻被晾在一旁,却也不觉尴尬,甚至跟着人傻乐起来,得了岳父一个不善的白眼。 温煜松开温宜的手,踱步至女婿面前。“听青柏说你今天早上找宁清切磋了?” 关景寻没想到自己一己之私竟会惹得人尽皆知,老实的点点头。 “不错,不错。”温煜满意的点点头,“没断手没断脚,看来宁清对你确实满意得很。” 关景寻一时不知该不该笑,只能求救般看向自家娘子,却见温宜沿着面早已偷偷笑了起来。关景寻便也跟着笑了。 温煜见小两口十分默契的笑作一团,自己一长辈便不好再泼人冷水,便想悄悄的离开。刚走至门前,温宜叫住了他:“父亲,娘亲早上同景寻哥哥说,她与关夫人关系并不好,可是确有其事?” “她连这都跟你说了?”温煜问道。 “夫人只是随口那么一提。”关景寻道。 “嗯,说起来,这件事还同关老将军有关。” “哦?”一听这其中还有故事,温宜顿时来了兴致。 见女儿一副求知欲旺盛的样子,温煜无奈道:“这话说来倒也简单。二十年前宁清和关老将军乃同门师兄妹。宁清恃才傲物,每每切磋总要逼得人退无可退跪地求饶。关夫人又是极为护短的,看不惯宁清的作风,二人便从此针尖对上麦芒,见面竟如仇家一般。” “那温大人又缘何会救起家母呢?”关景寻接着问道。 “这事她也告诉你了?”提起自己的事,温煜反倒没有那么坦诚了,又见女儿睁着一双大眼睛,大有自己不说就要问到底的架势,叹息道:“回乡途中无意遇上了,便出手帮了一把。但其实这件事功劳并不在我,而在宁清。” “哦,这是何意?” “我武功只是寻常,又大病初愈,实在难敌。还是宁清及时出手,这才救下我和关夫人。” 关景寻听着,暗暗点头,心想这些温夫人却是没说,原来真正救人的竟然是她自己。 只是她为何要瞒下救人之事?难道是怕影响温大人的名声?可温大人明明不是在意名声之人。 正思忖着,温宜替他问了出来。 “父亲,缘何您在回乡的路上会遇见母亲?” 温煜脸上一红,干咳一声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既然已经用过早饭,快回屋歇着去吧。” 温宜就这样莫名其妙被赶回了屋,关景寻陪她一同回来了,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景寻哥哥,你笑什么?”温宜不解。 关景寻却摇了摇头,道:“长辈们的事情,咱们还是少问些的好。” 温宜虽然不解缘由,还是点了点头:“我也很奇怪母亲竟然会告诉于你。” “咳,”关景寻歪头咳了一声,“大概是因为我比较傻吧。” 作者有话要说: 父亲母亲的故事大概就是: 考完试后重病的书生被刁蛮任性的京城大小姐缠上了,为了躲避大小姐的纠缠,病一见好就逃离京城。却在路上碰见大小姐的死对头深陷危险,出手相助结果差点儿把自己搭进去,幸好大小姐从天而降,美救英雄。 正想感激大小姐,发现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大小姐:……(老公太聪明了也是个问题)
第80章 大小姐完 二人在潮安长住下来。有父母陪在身旁, 温宜的心情一天好过一天,对关景寻竟不像以前那般依赖了。关景寻虽然有几分失落,却仍旧打起十二分精神将小妻子照顾得愈发妥帖。 温宜总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他, 得空便劝关景寻随父亲出门看看。关景寻心想,既然要在岳父家长住,总在内院转悠也确实不像样子。便依她所言,真的同温煜出门去了。 去到这潮安城内,才知道这个地方虽然地处南方, 却因为山多地少,交通不便, 比起西北竟也强不了多少, 比之京城更是天上地下云泥之别了。 关景寻大有触动, 同温宜商量着日后便在这潮安长久住下来:“也好为娘子的家乡出一份力气。” 温宜虽然理解他的一片热忱, 却不赞同他的所为。“比起潮安,显然你在军中更能发挥出自己的才能。不如请命继续去西北, 我和孩子留在京中, 也好与关夫人有个照应。” 见温宜如此善解人意,关景寻越发感动的不能自己。又同温煜商量了一番, 得到了与温宜相同的建议。 “你在军中那么多年,学了那么些本事, 在这里却鲜少用上,实在是浪费。不如听宜儿的,到西北去,也算是了了你们二人的一桩心事。” “岳父说的极是, 只是西北离京城太远, 我怕宜儿独自在家……” “怎能是独自呢?”温煜道, “除了关夫人, 不还有孩子在吗?” 想到孩子,关景寻总算是得了些安慰:“岳父说得有理。” 随着新年的到来,温宜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年底温煜公务越发繁忙,但今年多了关景寻这个得力干将,比起往年反而轻快了不少。 这日,潮安难得下了一场小雪,虽然一落地便不见了,可对常年见不到雪的潮安人来说也是难得的奇景了。 温煜心情大好,拉着女婿在炉前喝酒。二人喝得正畅快,青柏来报,道有姑爷的信,从京城来的。 关景寻只以为是父亲或者母亲的家书,也没避嫌,当着岳父的面拆了开。却不是关家父母,是郑平。 郑平在信中道,他与李轩三个月前便回了京城,京中一切都好,只是一个月前,将军府门前突然来了个姓柳的,说要状告关将军之子关景寻仗势欺人强抢民女,抢了他的发妻不说,还打断了他的腿。 “小将军,我同李轩早已查明,他的腿是在渔阳镇被土匪打断的。只是他曾与您同时在渔阳镇小住过,不知这其中是否有所误解?还望小将军明示。” 关景寻一看便知,又是那柳常宁。关景寻没想到事到如今他仍旧不肯死心,回信道:“是他卑鄙小人觊觎内人美色,哄骗不成恼羞成怒,这才编了此等谎话。相信郑将军自有决断。” 同时,附了自己在军中的令牌。郑平一看令牌便明白了,关小将军这是明示他要为少夫人报仇啊! 郑平哪里敢怠慢,忙将人抓了丢进牢里,罪名是轻薄妇女。 守牢的人本就看不起这等下流之徒,又得了郑平的暗示,用起刑来越发不留情。却一时不察,将蜡油泼在了人脸上,毁了容不说,那双眼睛也看不见了。那用刑的知道自己闯了祸,怕事情败露,忙的药哑了这厮的嗓子,找了个借口将人放了出去。 年后,关景寻再问柳常宁的下落,竟无一人知道了。 关景寻只以为是依法将人放走了,倒也没放在心上。如此又半年过去,六月份时,温宜顺利产下一女。孩子小小的,皱巴巴的五官竟然隐约能看出温宜的影子。 温家父母大喜,轮流抱了一会儿孩子,谁都舍不得撒手。还是温宜出马,才叫孩子重新回到自己怀里。 温煜早就为小外孙女准备了一堆待选的姓名。“温蘅温冉温茹温若……”厚厚一本小册子密密麻麻写满了备用姓名。 关景寻奉命替岳父拿来他早就准备好的“秘密武器”,看着温煜志得意满的模样,关景寻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了几分担忧。 果不其然,整册的备选姓名竟然全被温宜否了。 温煜脾气好,即使被女儿否了也不气恼,反而好声好气问道:“宜儿可是早就为孩子想好了姓名?” “嗯,小名叫小渔儿。” “小渔儿,好名字啊!”温煜拍手笑道,“那大名呢?只有小名可不行。” 温宜便满眼含笑的看向关景寻:“景寻哥哥,你可有好的名字?” 关景寻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有此待遇,十分的受宠若惊。又见岳父岳母灼热的目光,仿佛恨不能将自己生吃活剥了,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道:“我看岳父准备的这些名字就很好。” “那是外公为小渔儿准备的,你这个做父亲的难道就没有准备吗?”温宜说着,表情嗔怪起来。 关景寻越发不好意思,黝黑的面庞涨成了紫红色,连温宜都看出来了。 “原来,你是真的什么都没准备。”温宜故意逗他,装出一副失落的样子,神情惘然。 温夫人见女儿这副神情,爱女心切,当即变了脸色。温煜却看出了小两口之间黏黏糊糊的氛围,忙在夫人发作前拉着人离开了房间。 出门后,温夫人仍旧一脸不甘:“关景寻那家伙,究竟想做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一点儿准备都没有。你这个当外公的都准备了那么多,他怎么敢!”说着将手指捏的咯咯响,大有冲回去和关景寻决一死战的架势。 温煜没忍住笑了出声,拉着夫人的手道:“你就是仗着自己一身本事,谁都不放在眼里。人家小两口那是调情呢,你怎么还真生气上了?” “什么?”温夫人讶异的睁大眼睛,“你是说宜儿没有生气?” “你啊……”温煜无奈的摇摇头,“总之他们年轻人的事咱们做长辈的还是少掺和的好。” 温夫人见他说得有理,便也不再追究,又开始忙着张罗给女儿的滋补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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