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平吞吐起来。 “你干得了就干,干不了就滚!”孟响本就脾气暴躁,当场就发了火。 “孟总消消气,他是新来的销售。”酒吧主管上前解释道。 “销售?”孟响走到那人面前,“你叫什么名字,干多久了?” 那人却只是瞪大着眼睛,一言不发。 “为什么不说话?哑巴吗?” 主管一时哭笑不得,“孟总,他还真是哑巴。” 孟响冷笑一声,“奇了怪了,哑巴竟然也能当销售了。贺平!你就是这么做事的!” “老板,他最近家里困难,我就想着帮帮他。这件事错都在我,求您不要责怪他!” “哼!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你被开除了!现在就滚!” “老板,老板!” 贺平被保安赶了出去,秦音满面着急,试图为贺平辩解。但是显然,对方看不懂他说了些什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孟响高傲的扬着头,眼神不屑,“下贱东西!” 白白顶了一张和那人相像的脸,却干着侮辱那人的龌龊事。 秦音却对这些污言秽语充耳不闻,一心只想帮贺平求情。 “你既然这么为贺平着想,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放过贺平这次,怎么样?” 哑巴越是着急,孟响便越是鄙夷,却还是想看看,这个哑巴到底能为贺平做到什么地步。 哑巴惊喜的看向他,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 亮晶晶的眼睛叫孟响心下一动。 孟响冷哼一声,转过头去,“到办公室来。” 秘书引着哑巴来到办公室,一进门便塞给他一沓A4纸。哑巴粗略扫了一眼,以为自己看错了,重新从头仔细看起来。 包养协议?如果他没理解错,这确实是一份包养协议。 哑巴不可思议的摇起了头。 “连这点儿小事都不肯答应,还想救贺平?”孟响倚在门上嘲讽道。 哑巴转回身,明亮的白炽灯照亮了那人的侧脸,勾勒出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眶。 像极了学生时代的贺平。 哑巴眨了眨眼,在那人嘲讽的目光里点了一下头。 孟响意外的站直身体,他没想到哑巴会真的答应。 贺平就那么重要吗? “点头没有用,你得签字!”他赌气般说道。 哑巴毫不犹豫的拿起笔,在协议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孟响拿起协议,秦音。 原来哑巴叫秦音。 真是一个好名字,可惜不会说话。 这样想着,孟响看向哑巴的双唇,圆润饱满,仿佛熟透的樱桃。 孟响突然感到一阵口干舌燥,连忙移开眼睛。 秘书带着签好的协议离开了,哑巴局促的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孟响觉得自己该做点儿什么,该做什么呢? 对了,自己该警告他,他只是一个替代品,是劣质玩物,是为了贺平而廉价卖给自己的小玩意儿。 可是张嘴却是,“我不会手语,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吧。” 喂,孟响,你在做什么?一个玩物的号码,交给秘书就足够了,你要来干什么? 哑巴乖巧的按照金主的指示,将自己的号码写在纸上,孟响在自己的手机上按出那串数字拨了过去。 哑巴的手机闪烁起来。 “这是我的电话,有事给我发信息。可以提前编辑好应急短信,你知道怎么编辑吗?” 哑巴摇摇头,孟响干脆拿过哑巴的手机,发现对方用的老式手机根本没有这功能。 孟响当即联系秘书送了一款最新的手机过来。 “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这么磕碜的东西早点儿丢掉,懂?”孟响说着,拿出手机卡,将旧手机毫不犹豫的扔进垃圾桶。 哑巴不舍的看了一眼垃圾桶里的旧手机,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他不能得罪这个人,贺平会被他连累的。 想到贺平,秦音在纸上快速写道,“贺平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孟响看了,冷笑一声,“现在就可以。” 秦音放心了,正要松口气,下巴突然被人钳住。 “但是你得付出代价。” 秦音被迫仰着头,嘴巴张开,露出粉色的小舌头。 孟响的喉咙动了动,还是忍住了吻上去的冲动。 “你得让我开心,懂?” 秦音懵懂了眨了眨眼睛。 孟响的心脏乱了几拍,一出来卖的,这会儿装纯给谁看? “你要伺候好我,懂?”努力维持住声音的冷漠,掐着下巴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秦音似乎懂了,看了一眼紧紧关着的办公室门,手指解开了上衣扣子。 孟响的眉毛皱了起来,这么熟练,甚至连在办公室都不介意。 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抓住,孟响烦躁了啧了一声。 “别发烧了,贱人!你以为自己很值钱?” 秦音闻言,又默默系好扣子。 他从没这么想过。 他只是不想做出任何可能惹怒这个人的事。 因为贺平还要继续生活下去。 当晚,孟响将哑巴带到了自己在市区的家,却没有碰他。 因为,与哑巴接触的越多,那种熟悉的感觉便越强烈。 不,自己一定不能再错过第二次了。 当晚,秘书发来了哑巴的全部资料。孟响看着照片里的人,双手颤抖不停。 那是七八岁的哑巴,也是他日思夜想的天使。 他是不是忘记我了? 孟响失眠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秦音惊讶的发现,他的金主仿佛变了一个人。 不仅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连眼神都温柔起来。 秦音对此无可无不可,只要孟大老板能放过贺平,态度什么的,他根本不在乎。 下午,秦音接到高利贷的视频电话,对方笑得格外殷勤,说谢谢秦先生大发慈悲,以后再也不会打扰秦先生了。 秦音一下便想到了,一定是孟响帮他还了钱。他为什么要帮自己还钱? 大概,和那个旧手机一样,是怕给他丢人吧。 晚上,孟响拉着秦音聊了很多,问了很多关于秦音小时候的问题。 秦音连打字都吝啬语言,能搪塞的就搪塞,搪塞不过去的就沉默。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孟响却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你忘了吗,小学三年级时,你在河里救了一个人,你还记得这件事吗?” 秦音回忆了半天,终于想起了一点点。 那天早上,他像往常一样去找贺平一起上学,走到经常走的小桥时,听到了几声呼救。 秦音向桥下看去,看到一个黑色的脑袋在水里浮沉。秦音当即明白了发生了什么,毫不犹豫的搬起桥边的木板扔下河去。 因为这座桥经常有人落水,桥边常备木板等急救物品。秦音对此已经十分熟练了,扔完木板便照常去找贺平,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是孟响却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记得那天秦音离开时的背影。 这么多年过去,秦音的一些小习惯还是没有改变。 没想到救命恩人找到的如此不费工夫,孟响激动的抱住人亲了又亲。 秦音僵硬的张着胳膊,一动不敢动。 干燥的嘴唇吻在了秦音的脸上、下巴上。秦音仰起头。 “音音,音音,你是我的天使……”孟响喃喃自语。 秦音看着天花板,脑袋摇摇晃晃。 熟悉的称呼和记忆逐渐重合。 “音音,音音,今天测试我考了满分!” “音音,音音,今天买冰淇淋给你吃!” “音音,音音,放学我们一起回家吧!” 音音,音音…… 秦音逐渐分不清叫自己的究竟是谁,手指紧紧抓住毛茸茸的脑袋,喑哑的嗓子发出刺耳的尖叫。 他仿佛从云中跌落,又从云中浮出。 完全陌生的感觉叫他只能更加用力的抓紧身边的人,不要抛下我,不要嫌弃我。 贺平! 夜已深,孟响却丝毫没有睡意。怀里的人紧紧蜷缩在自己胸前,呼吸平稳,双颊绯红。 孟响越看越欢喜,他终于拥有了他的天使,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在沉睡的天使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孟响抱着人幸福的睡了过去。 那天后,孟响无论去哪儿都要带上他心爱的人。在外人口中,却成了孟总放任情人插手公司事务。 “音音,你听我解释!我从没碰过你之外的任何人!我发誓!”孟响生怕秦音误会,对天起誓道。 他说的是真话,运动员时期他就是队里一股清流,接管家族企业后,因为名人光环加身,越发严于律己。 秦音却只感到莫名其妙,然而还是在孟响期待的目光里摇了摇头。 孟响激动的搂紧人,他的天使还是那么善解人意。 转眼两年过去,贺平一路高升,被调到南方做区域总裁。 孟响也终于找到了靠谱的专家治疗秦音的哑病。 秦音对此十分消极,他已经沉默惯了,虽然生活中有诸多不便,但不是不可忍受。 而且,作为孟总的情人,哑巴不是更方便保守秘密吗? “音音,你该享受更好的生活。这是命运欠你的!” 孟响态度却坚决,行动起来更是雷厉风行。 一年后,专家宣布,病人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说话了。 孟响开心的抱起人,亲得秦音满脸口水。秦音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虽然病理意义上,秦音的病好了,但是学习发音说话终究还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孟响很好奇,从秦音口中说出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 会是“秦音”吧,他想。所有人学会的第一句话都是自己的名字。 可是私心还是让孟响希望,能从秦音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如果是在那种时候,就更好了。 所以,公司里的人突然发现,一向不苟言笑的孟大总裁,最近突然变得幼稚又奇怪。 总是哄孩子般在情人面前一遍遍念叨自己的名字,“孟响,孟母三迁的孟,响彻云霄的响。” 秦音表情认真的点着头,心思却飞到了不知何处。 心里有个名字,早就默念了不知千遍万遍。 却始终没有勇气开口。 早就背熟的号码,也没有勇气拨打出去。 因为他不敢询问那天之后的事情。 他在南方还好吗?会被孟响的人欺负吗? “音音,记住了吗?”出神时,下巴被人捧住。罪魁祸首正一脸傻笑,仿佛隔壁邻居家养的傻狗。 秦音只能继续点头,孟响开心的吻了上去。 一吻完毕,恋人的眼中已经满是水汽。孟响心疼的将人搂在心口,“音音,我的音音,我真的真的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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