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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语间停顿了一下：“除非，昨晚他认为外面出现的是有把握的东西。” 方和舟的眼神短暂略过三名女玩家，戴祈宵顿时明白他的顾虑： “许阳给你们传递消息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不用遮遮掩掩，有什么说出来就好。” 方和舟掀起眼皮，眼光复杂地看向许阳，后者尴尬地挠了挠脸，避开前者的打量。 戴祈宵站出来解释：“跟她没有关系，是我发现的。” 许阳被救场，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看你这样子，是不是想说昨晚一闪而过的身影是夜晚去内院的女玩家？”何今夕观察着方和舟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直截了当揭露他的想法。 他怀疑是玩家动的手。 “不可能。”陆洁冷静分析道：“从我们的房间前往内院，根本不需要经过你和吴浩的房间，更别提还留下一闪而过的身影，我们走路的速度又不快，赶往内院就这么些路，怎么会‘一闪而过’？” 陆洁说的句句在理，许阳也与方和舟说：“我们仨昨晚一直在一起，你可以不用怀疑。” 然而方和舟多疑的性格已经很难坚定相信许阳的话。 陆清清踩着细高跟走到方和舟面前，二者视线平行，陆清清很不屑地歪头看着他： “还真是个解不开的死脑筋，虽然我不是很待见许阳，但是此刻也没必要歪曲事实，你不相信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方和舟捏着鼻梁，叹气说：“若你们说的不假，那么昨天晚上我们看见的是什么东西？” 真他妈巧了，他们也想知道。 一股诡异的气氛漫延开来，项生脆生生的声音小心响起：“会不会是那个老NPC啊？” 戴祈宵有些不好回答，按照现在出现过的已知人物，确实很有可能会是老家仆，但是…… 虽然说作为只拿证据说事的顾问，但是戴祈宵此刻心中却有一股强大的直觉告诉他，不是老家仆，而是一个，新来的东西。 戴祈宵的沉默也向其他人传递了未知的焦虑，这时何今夕想到另一个问题，问方和舟：“昨晚吴浩出去后，回来过吗？” 方和舟抿上了嘴巴，少顷，他才缓缓开口：“回来过，当时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想，似乎有些奇怪。” “吴浩回来的声音要比出去轻很多，要不是那扇木门年份太久，开合时发出的声音吵到我，我压根不知道他回来了。” 戴祈宵：没有声音？是了，那老家仆走起路来就没声的。 方和舟：“吴浩上床以后，没有一点声响，不翻身，也不盖被子，现在想想，当时似乎连呼吸声都没有听见……” 戴祈宵：“那看来就是他出去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导致了现在的结果。” 他问方和舟：“在他出去后你有听见什么吗？” 方和舟这下回答的很快：“没有。” 戴祈宵点头：“好，来几个人，我们一起去昨晚吴浩的经过的方向去找找有没有线索。” 陆洁叫住他：“昨晚我们那里也发生了一些事……” 戴祈宵停下，陆洁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以及看见的皮影戏全讲了一遍，包括后来那小鬼的反应。 赵海河张大了嘴：“喔，那小鬼原来是小姐NPC的妹妹啊。” “但是有一点让我很在意。”陆洁：“皮影戏中的人物更迭频繁，却从来没有出现过妹妹。” 陆清清低眸说道：“但是以妹妹出现的频率，她不应该是一个籍籍无名的配角。” 陆洁：“也许和后面的剧情有关，昨晚看到那里之后，小鬼的出现迫使皮影戏中断了。” 陆清清看向戴祈宵：“我们今晚再去一次，如果有发现明天继续，先走了。” 戴祈宵顿首：“好，注意安全。” 玩家在房间门口分开行动，陆洁她们那边三人还是去内院，戴祈宵带头的一队往吴浩昨晚去的方向调查，剩下的则是包揽监督吴浩行动、以及混淆NPC视线的工作。 路过了几间没有人的卧房，再过去就是长廊。 秦观方向感还算不错：“那边好像是收藏室和杂物间的方向……” 所有人皆是一愣，脑子里不由自主冒出了那些陶瓷人偶。 今天收藏室还没有去人。 最先到达门口的何子兮手指并在一起拂过门框边缘，眼尖的他发现了与往常不同的痕迹： “你们快来，这里有东西。” 紧闭的门外，几人团团围住，右边的门框上留下了几道抓挠的痕迹，口子粗糙，不像是利爪一类尖锐的东西抓的。 倒像是…… 项生倒吸一口凉气：“不会是吴浩自己抓的吧？” 戴祈宵：“你这么一说，现在确实很像是这个可能。”接着他又扭头有些好奇地问项生：“不过你是怎么第一时间想到这个的？” 项生面色如常道：“我们那个病区的癌症病人做化疗，很疼坚持不住的时候，在墙上或者铁杆床上就会有类似的抓痕，有些病人的指甲都裂开了，或者指腹破皮流血。” 大伙看向项生的表情变了一变，然而这孩子还在不好意思地笑：“别这么看着我啦，这些对于绝症患者也不稀奇。” 戴祈宵早在第一道关卡的时候就多少了解了一些项生来到系统的原因。 他拍拍项生的肩，上前一步推开了收藏室的大门—— 原本进门就能看见中心空旷的水泥地，现在躺着一地碎片。 白色的碎片令人产生不太好的联想，几人目光同时落在周边的陶瓷人偶身上，果不其然发现了一个空位。 “地上摔碎的是吴浩的瓷偶。” 随着第一位玩家的死亡，死亡条件之一浮出了水面。 不能让代表玩家的陶瓷人偶损坏。 因为之前收藏室的规则一次只让两个人进，戴祈宵与何今夕二人自发上前一步，近距离接近代表吴浩的瓷偶。 两位面对细节敏锐的玩家刚进门就开始打量起来所处空间的一切角落，从门后，到被掀开展露在外的其他瓷偶…… 二人小心避开了吴浩瓷偶的碎片，最终一并发现，这里的某些陶瓷人偶似乎有挪动过的迹象。 ----
第153章 三寸莲（九） “你们看，这些代表玩家的瓷偶头部有扭曲过，第一天我们来到收藏室时，它们是看着门口的，而现在，两边围绕的瓷偶全部看向了地面碎片的位置。” 像是悲鸣，像是同情，更像是预见了未来自己的下场，开始共感。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出现了： 是谁打碎了吴浩的瓷偶？ “首先我们先来排除一下玩家，大家都可以互相做证吧？”戴祈宵望向后面跟来的几人。 唐城秦观，项生赵海河，何今夕何子兮，杨综还有自己，陆洁她们三人昨晚也一直一起行动，吴浩死了，那么只有单独与他住在一起的方和舟有嫌疑。 作为与死者走得较近的玩家，方和舟自然跟着戴祈宵过来，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自己竟是被扣上了嫌疑的帽子。 他察觉到了不利于自己的情况，立即辩驳说：“我昨晚没有来过这里！我在睡觉、我之前和你们说了那么多，总不能一直在骗你们吧？！” 唐呈：“这可不一定，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脱罪编造出来这么一个故事？” “你！”方和舟气不打一处来，差点冲动的他一想到对方人多，只好咬牙先退下来。 戴祈宵这时候站出来说了：“虽然方和舟无人做证，但是我想大概率不是他。” 唐呈瞥向他：“怎么说？” 戴祈宵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向方和舟问了一句：“吴浩这两天有令你难以接受的举动吗？” 方和舟不抱什么希望回答：“除了背地里说我估计也没什么了。” 戴祈宵接着才继续向唐呈解释：“那么第一点作案动机不存在，排除方和舟对吴浩有怨怼，第二种，如果杀害吴浩的凶手是方和舟，我觉得以他谨慎的性子不会把异地碎片留在案发现场，而是会妥善处理掉。” “现在碎片在地上一定范围内形成冲击力画面，这很有可能是一种暗示。” “打碎瓷偶的人应该是想通过这个给玩家一种警示。”戴祈宵说着，想起了昨天唐呈秦观被老家仆威胁的一段话。 他的目光看向被扯下布帘的陶瓷人偶，心想难道这就是后果吗？ 紧接着，戴祈宵瞳孔骤然一缩，径直走向靠墙的那一排陶瓷人偶。 何今夕注意到他的举动：“怎么了？” 戴祈宵快步走到墙边蹲下，弯腰捡起一只黑色的绣花布鞋，正是其中那只最大的瓷偶脚上的鞋子。 好端端的，这只人偶的鞋子怎么会掉下来呢？ 戴祈宵抬头看着那只瓷偶，精致的好似活人，只是肤色太过苍白。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我觉得，我好像知道是谁打碎了吴浩的玩偶了。” “早就觉得小姐收藏的玩偶那么多有古怪，现在看来也不是一无用处，毕竟这些人偶，估计有自己的想法呢。” 何今夕走过来：“你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这些人偶是——” 戴祈宵背过身来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何今夕闭上了嘴巴，和他一起往门口的方向慢慢移动。 千钧一发之刻，那掉了只鞋子的人偶脖子关节连接处发出了“咔哒”一声轻响，戴祈宵推着何今夕大步往房间外面跑去：“跑！” 何子兮拉过被戴祈宵推出来的何今夕，看见他们身后的人偶竟然开始动了起来！从头部开始，那张了无声息的脸蛋露出一张悚人的笑脸，人偶挪下桌案，迈着步子追了出来。 戴祈宵也要跨过门槛时，回头余光却瞥见人偶将手伸向了玩家的瓷偶—— “嘭”的一声，门被关上了，唐呈瞪大了眼睛：“戴祈宵还没出来！” 合上门后的阴影里，戴祈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可能脑子抽了吧，他下意识地往回跑，抢在那只人偶之前护住了不知道是谁的瓷偶。 他只知道打碎瓷偶玩家就得死，这条死亡条件是肯定的。 人偶好像很意外这个玩家会去而重返，还在自己面前抢走了瓷偶。 她歪着脑袋，正好与戴祈宵回首时的眼睛对上视线。 “原来小姐你长这样啊，之前还听说你没有脸呢。”戴祈宵一语道破了人偶的身份，使得后者当场愣住。 戴祈宵无法一个人护住所有的人偶，只能用尽方法拖住人偶的动作，再想把它安抚下来的办法。 很明显，这只人偶是懂得思考的。 “谁关的门？！”项生一个低吼就上前去试图将门打开，却被方和舟半路截下。 “你干什么！”项生推搡着不说话的方和舟，顿时明白了什么：“你关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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