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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那嫁衣上的痕迹不是我的错觉，真的是血迹留下干涸后的样子，那血是从小薇胸口流下来的！”沈榕榕转向唐呈，“唐大哥，昨晚你用枪打中了鬼嫁衣对吧？是胸口的位置对吧？！那个东西……是不是她？” 戴祈宵抓住了沈榕榕的手臂，冷静道：“沈榕榕，你先别激动。” 对于玩家中唯一的女生沈榕榕来说，她已经很不容易了，先是在现世中被欺凌，下来之后还要顶着这么大的压力，压抑到现在，没有崩溃已经很难得了。 戴祈宵吸了口气说：“昨晚我们清楚地看到，那件嫁衣跑到了内院去，而你在倒座房里，万一不是同一件呢？”其实这话说出来他自己也不信，怎么会那么刚好都是在胸口的位置？ 沈榕榕恍惚：“那为什么小薇会流着血补嫁衣？” 戴祈宵：“这……” 确实，那个丫鬟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流血，也不可能刚好就在昨晚那么巧的在鬼嫁衣被唐呈打中一枪后缝补，种种只能证明这确实是同一件嫁衣，但是为什么他们明明看着它进了内院，却又出现在丫鬟小薇手里？ 唐呈：“昨晚不是说，有两只鬼吗？闯到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很显然，让嫁衣到小薇手里的，又是另一个了。” 戴祈宵点头：“是啊，但是为什么它们都要跟这件嫁衣过不去呢？一会儿扯到内院，一会儿又跑到小薇手里。” 唐呈斜瞟他一眼：“你不是下午还要进去吗？查去啊。” 戴祈宵：“是是是，您今天可有什么发现吗？” “嘁，还有大半天，我又不闲着。”说完，唐呈就走了出去。 戴祈宵指着他的背影对沈榕榕说道：“啧，你瞧瞧，这种人骄傲地跟什么似的，榕榕啊，你回去后可千万不要找这样的小白脸啊。” 沈榕榕在紧张情绪中被戴祈宵这么一折腾，“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她知道戴祈宵是在逗自己开心，为了让她不要这么担心，但是她回不回得去还难说呢。 真的，能回去吗？ 内院中，正房。 赵老太太拄着拐杖站在门口，两棵树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她的目光艰难地汇聚到西厢房，想接近却又难以迈动脚步，只能隔着距离远远望着。 “您放心吧，他过得挺好的，比活着的时候好。”少爷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负手站在了赵老太太身后，白袍翩跹。 “赵……敬。” 少爷吹了会儿风，许久才回了个声，“嗳。” 赵老太太的眼珠子僵硬地转动到边上，眼球有些灰黄，没有血丝，看不见牙的嘴翕动着：“你是故意……让他们，找到的。” 赵敬目视前方，也不知道在看着什么：“哪里，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碰不到那些碎掉的木片的。” 赵老太太的拐杖重重地敲击地面，瞪了赵敬一眼，就回了房里。 赵敬一人留在原地，没过多久，就抬脚走了，不过不是回自己的房间，他头也不回，朝着西厢房走了过去。 ----
第14章 老宅门（十四） 时间很快就到了午时，太阳西斜，地上洒了的水也只剩下一个淡淡的印子，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失。 沈榕榕低着头跟在小薇身后进了内院，背里直冒冷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房间里似乎只有她记得。 小薇白天身上毫无痕迹，脸色看起来也很好，不像是流了一晚上血的样子，房间里也没有一丝血迹，也看不见嫁衣的下落，最让人不敢细思的是，沈榕榕去问方晴关于昨晚的事情的时候，她竟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称是一晚上都睡得很熟，没有醒过。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跟着进了内院，抬头就见着了戴祈宵和小白二人。 这让沈榕榕的一直吊着的心放了不少，毕竟有自己人在，胆子能大些。 “少爷！”小薇的声音将沈榕榕的注意力拉了过去，那个叫赵敬的少爷出来了。 小薇见到赵敬就笑的格外开怀，脸上没有了对玩家的阴狠表情，不难看出这个姑娘清秀干净的外表，甚至笑起来，有两个甜甜的酒窝。 赵敬面对扑过来的小丫鬟已经是应对了多遍，熟练地一侧身子，躲过了姑娘家刹不住的脚，小薇还是笑嘻嘻地问：“少爷今天怎么出来这么早？” 赵敬面带微笑地回道：“去书房，去忙你的吧。” 小薇：“好——” “小白，你们跟我进来。”赵敬抬头对远处的少年说道。 小薇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不可思议地转过去，“少爷……” 赵敬：“嗯？还有何事？” 小薇勉强牵起了嘴角：“没、没有。”说完就魂不守舍地去了自己该待的地方，沈榕榕看了戴祈宵一眼就忙不迭跟了上去。 书房，也就是正房的西耳室，要经过西厢房。少年在戴祈宵的招呼下跟在赵敬身后，戴祈宵则跟在最后，路经西厢房的时候，戴祈宵侧眸看了一眼。 阴沉昏暗，阳光都照不到这里，都被西厢房后的树乌压压的罩住。 他回过头往前走，突然听到了一声轻笑，就在耳边，像是顽劣的孩童故意要引起他注意似的。 戴祈宵停住，猛地一回头，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上了台阶的赵敬回过头来，笑着问他。 戴祈宵回过神：“啊，没有，叶子吹到领子里去了。” 赵敬盯着他，眼里是玩味的笑意，但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后就回过了头：“没什么事就进来吧。” 赵敬爱在书房里写字，喜欢一本书一本书的抄，修炼心性。 “研墨会吗？小白。”赵敬拿出了未磨的墨，摆在桌案上。 少年摇头，赵敬也不急，低头摆弄着桌上的东西，摊开宣纸压住，问：“那你说说，会做什么？” 少年下意识想摇头，又停住，说：“扫地。” 赵敬笑了，正要再说，戴祈宵这个被忽略的透明人先出了声：“少爷，他什么也不会，别为难了，有什么事差我去做就好。” 赵敬被打断也不恼，说：“好，那你来研墨，我去找本书，至于小白……” 戴祈宵接过话头：“小白继续扫地去吧，或者在边上坐着。” 赵敬：“……你胆子很大。” 戴祈宵假意谦虚：“还好还好。” 赵敬还来了劲：“小白待在我边上，我教你习字。” 少年摇头：“不会写。” 赵敬笑：“所以教你。” 少年：“不要你教。” 赵敬：“……”现在的仆役怎么了？一个比一个大胆敢怼，我好像是雇佣人吧。 戴祈宵在边上偏过了头努力憋笑。 赵敬眼睛瞥过他：“你还在等什么？过来研墨。”说完，甩了甩袖子就走到放着一堆书的书架里去翻阅了。 戴祈宵颇为熟练的开始研墨，正常来说，现代人要么是学书法的，其他应该都不太靠近墨砚了，不过戴祈宵有个痴迷书法的老爹，所以从小就是个无情的研墨机器。 熟练的手法让他很快就完成了任务，赵敬此时也拿了本书走了过来。 “还挺快的。”赵敬淡淡说了句。 他撩起袍子坐下，拿过一支小狼毫轻沾墨水，小心地避开袖口，在纸上流畅地书写起来。 戴祈宵无意间瞥见了赵敬桌上那本书的字，虽然因为时代问题不是全部认得，但是他觉得，这应该是本佛经。 赵家少爷真是好心性，年纪轻轻佛经也抄得下去。 沈榕榕今天没有被小薇为难，因为从刚刚开始，她的脸色似乎一直很不好，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好像是从看到了赵家少爷开始……不对，不是他，应该是看到了小白之后，确切地说，是看到赵家少爷对小白的态度之后开始的。 这怎么会让小薇脸色大变呢？搞不明白，等晚上见到大家的时候再提一下吧，沈榕榕这么想着。 等到时间差不多，戴祈宵要找借口溜了，他要去后面看看。 “少爷，我要上厕、上茅房，先出去会儿啊。”戴祈宵说。 赵敬看了他一眼，手中笔一挥，是同意了，他巴不得戴祈宵现在出去，好单独跟少年说说话。 但是他不知道，戴祈宵想叫小白一起出去的，但是扭头一看，好家伙，站着都能打起瞌睡来了。 戴祈宵犹豫不决的样子让赵敬抬起头来端详他：“怎么？是不知道在哪儿吗？” 戴祈宵：“啊，不敢劳烦，我自己找找。”说完，还是直接走了出去。 小白是NPC，赵家少爷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吧…… 内院里现在空无一人，沈榕榕应该也回去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摸到后院去。 戴祈宵放轻了脚步，小心地走到穿堂，贴着墙慢慢走了进去。 无人看守。 后院里有一口井，后罩房还有一间屋子，墙角有青苔，石砖不平，错落排列，杂草也生了不少，似乎没有人打理。 高高的屋檐两角挂着铜制的风铃，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戴祈宵走到后罩房一扇门前，心跳如鼓点，他呼出一口气，双手放在门上，闭着眼推开。 轻轻的“嘎吱”声一响而过，戴祈宵慢慢的睁开眼，里面是布满灰尘的房间。 一个个床铺就像他们倒座房里那样的布置，但是现在看来，这后罩房应该是被荒废掉了。 戴祈宵手拽着袖子遮在口鼻上，皱着眉头走了进去。 床铺上都是灰尘，走过去就能激起一层，戴祈宵感觉嗓子痒。 往里走有屏风，靠墙有长柜，还有几面小圆镜，全部蒙上了灰尘，应当是个跟梳妆台一样的效果，台子上有几根破旧了的发绳，几个掉了色的夹子，还有用空了的像是雪花膏一样的空盒子。 看来原本是女性所居住。 戴祈宵一个一个抽屉拉开，不放过一个角落，沾了一手灰，还好是有收获的。 又是一块木片，还有——一块同一材质的底座。 这块木片比先前那几块要大些，戴祈宵看了几眼，注意到了底座上的沟壑，心下了然，将那木片嵌了进去，刚刚好。 想起之前那几块木片上的墨迹，戴祈宵用袖子拭去木片上厚重的灰尘，果不其然看到了痕迹，这一次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字——位。 戴祈宵顿时就明白了他们现在在找的是个什么东西，他们现在要找一个人的牌位。 他想到了赵敬之前说，小白像他的一个故人，以现在的线索看来，应该是已故之人才对。只要拼起了这个碑位，就能知道这位已故之人是谁。 系统的面板此时跳了出来：【任务进度：１５％】 戴祈宵瞪大了眼睛，看来这个碑位上的人物很重要，光是知道了这个碑位就有１５％的进度，难道这个人就是所谓的“宅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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