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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鬼打墙一样的障碍，楼梯口就明晃晃的出现了，与婴儿房的距离也不远，看来那五个僵尸就是守门人一样的存在啊。 楼梯口旁边放着一盏未燃的油灯，戴祈宵把它拿在手里，想着也许一会儿用得上。 这里的楼梯要更加破旧，蛛网成群布罗在墙角及拐角，扶手上还有倒起的木刺，戴祈宵走一步就要用脚踩踩下一步是否牢固，还不忘提醒司白不要碰任何地方，防止划伤了手。 木板上陈年累积的灰尘，随着脚步的重量被激起漂浮在空气中，让人不得不抬手用袖子遮挡才能继续行动。 微弱的光线指引着二人往下深入，到底，他们又站在了一扇古朴的门前。 笨重的大锁与铁链绕了门闩好几圈，现在他们需要一把钥匙。 “赵海河、何今夕任意来一个就好了，都会开锁，都省的找钥匙了。”戴祈宵玩笑道。 司白在旁边一顿，目光移到那把大锁上打量了一番，眼神一沉。 戴祈宵回过身去，把注意力放在来路上，想着会不会错过什么关于钥匙的线索，但是正当他弯腰眯着眼细细观察楼梯每个角落时，身后传来几声“叮铃哐啷”的响。 戴祈宵立刻下去，只见在原本立着大门的地方掀起大片飞灰，中间隐隐站着一个人的身影—— 尘雾散去，司白面无表情地站在中间，手里拿着无辜被损坏的铁锁，身后是黑漆漆一片，因为门……也倒下了。 少年看见戴祈宵下来，又好像在邀功般微微向上抬了抬手，仿佛在说： 看，我也可以毫不费力地开锁，你不需要别人。 ----
第123章 造 畜（九） 戴祈宵与司白四目相对，良久，二人默契的不去管那两扇倒下的门，径直走向了黑暗。 这时候，在楼梯口拿的油灯就派上了用场，戴祈宵用火柴点燃油灯，火苗窜起来，照亮这个黑暗空间的一角。 砖砌的墙上有几个烛台，上面有燃剩下的蜡烛，戴祈宵在墙上摸索着，用手上的油灯将其一一点燃，戴祈宵眼瞳微微一缩，面前的场景算是熟悉了，上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牌位，估计是祖上好几代都放这儿了。 “又是个祠堂。” 地方隐蔽，应该有隐藏的线索，或者说，有什么秘密要呼之欲出了。 戴祈宵对于这地方就是这么一个印象。 “这牌位应该是按照年岁辈分摆放的，从远至近看时间是……最接近我们的应该是辈分最接近现在的，那么……”戴祈宵研究着牌位的摆放位置，发现有一个单独隔出来的牌位。 “长子陆万荣……”他念道。 “这个陆万荣的牌位上只有生年没有卒年，是还没确定生死吗？”戴祈宵猜测道。 【触发支线任务：找回陆府丢失的长子。】 系统声音猝不及防响起，之前还未知的支线任务新鲜出炉，要求玩家找回陆家这个叫“陆万荣”的长子。 “原来陆家不止一个孩子，那这个丢失的孩子有被记录在册吗？那失踪的八个孩子中包括陆万荣吗？”戴祈宵提出自己的疑问，决定找时间去问一问官府。 司白在满是烛光的祠堂内，沿着墙根走了一圈，他上一次没有进过这里，现在细细打量着每一处角落，试着排除任何隐藏的危险性。 眼睛一定，他走到摆放牌位桌子的侧后方，手伸向满是灰尘蛛网的桌腿边，拿出来一只虎头鞋——正好与戴祈宵之前在茶室里找到的那只成对。 戴祈宵跟在司白身后，后者拿出虎头鞋的那一刻他就隐隐有了个鞋子主人的猜想。 “刚开始还以为会不会是陆家人抓走了幼童，虎头鞋是意外落下的线索，现在看来这鞋子可能是他们家长子陆万荣的……” “他们家不抓小孩。”司白突然打断了戴祈宵的话，仿佛是不希望他多绕弯子，能尽快排除一个选项找到答案，又重复了一遍。 语气十分肯定，引起戴祈宵的目光落到司白身上，后者一下反应过来，哪怕对方已经知道自己眼睛能辨别人鬼，但这一番话下来难以让人不怀疑自己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戴祈宵眼中只闪过一瞬了然的情绪，没有猜疑，移开目光十分自然的接下了少年的话：“既然陆家不抓小孩，那么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陆家也是受害者，也丢了个孩子。” 司白有些诧异戴祈宵的反应，但是不太会说话的少年还是不知道如何开口问，他的注意力也很快被戴祈宵刻意引开。 “对了，这里有陆万荣母亲的牌位，上面有生卒年……”戴祈宵一下子就愣住了，陆万荣是陆家这一代的长子，那他的母亲就应该是陆太太，但是—— 陆太太的牌位上有生卒年，那在二楼碰到的那个是！ “不会吧……大白天撞鬼，怎么什么事儿都能给我遇上啊。”戴祈宵抓了抓手臂，有股阴森森的感觉。 司白看到戴祈宵瞬间刷白的脸色，想了想，如果戴祈宵知道所有NPC的身份，也许就不会被这么突然的吓一跳了，于是不太熟练地安慰道： “别怕，他们全都是死的。” 戴祈宵：“……” 虽然之前在童渺渺口中得知NPC生前都是人，但很多NPC还会装作活着时的样子，很少直接以鬼的身份出现，在关卡中充当的都是活人一样的角色，这下被司白全部拆穿，戴祈宵给自己留的后路——“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 看着戴祈宵色彩纷呈的脸色，司白意识到自己的语言肯定出了问题，又连忙补救道： “我的意思是、他们都是鬼，没有例外，不要被生卒年吓到！” 戴祈宵也明白过来了少年是在安慰自己，但是这补刀式的说话方法还是……略有勉强。 感知到这份心意的戴祈宵心中阴云立刻被驱散大半，只剩下不断替代的暖意，这个从一开始都不太爱说话的少年，现在竟然也会开始思考话语不同的意义了。 司白感觉自己解释的越来越乱，干脆羞愧地低下头，但是头上方突然传来的一声笑令他不解地抬起头。 戴祈宵在笑。 脑袋被揉了揉，少年又看的入了神。 戴祈宵一根手指勾过司白手里那只脏兮兮的虎头鞋，拉过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擦了擦，后者受宠若惊却又难以移开目光地看着戴祈宵衣服上多出来的一小块污渍，心疼地说： “脏了。” 戴祈宵没想到，少年自己去那么多网尘的地方拿东西都不嫌脏，竟会因为自己身上弄到的一点灰不高兴。 见司白还准备上手擦掉，戴祈宵不动声色地避了避，抓住某只兔崽子的爪子，放在唇下蹭了蹭，说：“这么白净的手脏了才可惜呢，衣服本来就是用来挡脏东西的。” 司白肉眼可见的立刻从脖子红到脸，煮熟了似的，半天憋不出个声响。 戴祈宵忍不住戳了戳少年的脸，提醒道：“来宝贝儿，回个神。” 司白往后蹦了一大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巴张张合合，半晌才小声泄出来几个字： “宝、宝、宝……贝儿……” 戴祈宵看他的反应憋笑憋得快炸了，才听少年软糯糯又不确定的声音问：“我是、宝贝——吗？你的？” 我是你的宝贝吗？是很珍贵的那种……意思吗？ 少年的眼神躲闪，但其中有清清楚楚的期待，戴祈宵好像能猜出他心中所想，如他所愿道： “对，宝贝，是很珍贵的意思，你是我很珍贵的宝贝，小白。” 戴祈宵也许在很多时候笑得不走心，还有那双隔着眼镜笑起来对谁都深情的眼睛，在此时，没有过头的表演痕迹，他难得正经，眼里只有最淳朴的真挚。 适当的情话令爱人之间适当的升温，看少年呆愣的表情，戴祈宵觉得可能升的过头了。 确实，这是第一次有人对司白说情话，对于别人来说再普通不过的一句情话对少年来说都是惊雷，上一次有人直白的跟他表达爱意是什么时候？ 哦，好像还是戴祈宵，他说他喜欢我。 司白定住，戴祈宵失笑：“怎么反而更呆了？我们走吧，再去房子里看看其他地方。” 少年机械般点头。 司白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去的，好像只记得手上不曾松开的温度了。 二人就要走出长廊时，前方屏风上的蝴蝶好像活了过来，在花瓣附近兜兜转转半天，竟是从屏风中扑棱了出来。 戴祈宵一惊，原地停下后少年撞了上来，后者正迷惑着，抬眼往前一看，目光立刻从温柔转为冰冷的凛意。 那只蝴蝶飞到婴儿房门口，落在铜做的门把手上，“嘎吱”一声，门打开了。 蝴蝶在原地变成了一位妙龄女子，正是上次出现在戴祈宵身后的人。 她站在婴儿房门口，只露出一半的身体，眼睛里的瞳仁很黑很大，几乎占据了整只眼，殷红的唇角以不自然的弧度咧开，一条麻花辫垂在胸前，这一次上面还别了一朵红茶花，双手交叠胸前，一动不动。 戴祈宵在原地等了会儿，确定蝴蝶女子不会妄动之后，轻声对司白说道：“上一次我听到孩子哭声，身后站着的就是她。” 想来之前女子悄不做声来到自己身后，脚步声也没有，是因为她是从屏风上落下来的蝴蝶变成的啊。 戴祈宵回头见少年没多大反应，还一直盯着眼前的NPC，于是眼珠子一转，打起了坏主意，装模作样道：“你说这姑娘不会是看上你对象了吧？一次也就算了，怎么三番两次盯着人家笑啊？” 司白：“！” 蝴蝶女子：“……？” 少年的敌意顿时化成了实质似的，如同一只炸毛的猫咪紧紧盯着眼前的猎物，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戴祈宵见状终于满意般，捏了捏司白的后颈，后者因为痒意窜遍了全身，扭头不乐意地看着戴祈宵。 “我只是看你太严肃了，想给你放松一下，情绪转变的挺快哈。”戴祈宵装可怜道。 司白还是不太高兴：“她喜欢你？” 戴祈宵急忙撇清：“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再说了那眼神怎么可能是喜欢，吃了我还差不多……” 蝴蝶女子：“……” 司白从来不考虑戴祈宵话的真实性，自己只管信就好了，因为戴祈宵说到做到，闻言，他紧张地攥了攥手说道： “那下次，不开这种玩笑行吗……” 这是司白第一次向他提出，像普通人一样的带有自我感情的需求，对于司白自己来说，可能都算是任性了吧。 没成想戴祈宵回答十分爽快：“好啊。” “那下次，你也要像今天这样，有什么都跟我说，开玩笑也行，骗我也行，因为我们现在是亲密的关系，今后也会生活在一起的关系，你可以向我提出任何需求，我也会在自己能做到的范围内尽最大努力让你如愿，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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