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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女子说话的声音低，但顾眠卿等人都是修道之人，自然听得见，也对人间目前的状况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镜中。 国师在对着皇帝低语，“陛下可看见左排第三个女子了？我观她面相，觉得于陛下有利。” 耶律晋立刻色眯眯地看过去，不错，腰肢纤软，容貌秀丽，更别说国师断言她能旺自己，当即决定要今晚招来侍寝。 国师看见耶律晋的眼神便知道已经水到渠成。 邱书见状忙问：“这女子是不是给他什么好处了？不然他怎么这么好心的帮她？” “诶，说对了一半”，女子十分喜欢与别人交谈剧情，普及前景。 “当时她确实去找了国师，但国师得维持自己清洁的形象呀，于是呢，他就对那女子说，我不收你钱财，姑娘本身乃是旺夫之相，若与陛下一起，确实能有助于陛下身心健康，平安顺遂，为了陛下安康我也会为姑娘引荐的。” “真没收她钱，那他岂不是白推荐了？”邱书傻乎乎地问。 女子用略带看嫌弃的眼光看了一眼邱书，“你怎么这么傻，这后宫女子侍寝后第一天会得到陛下封赏，再加上她家本来就很有钱，事后肯定会变本加厉地送给国师。” 言阙看着镜中那个女子已被抬进皇帝的寝宫，又看了看大殿内弟子们，有些脸皮薄的已经不自然的把眼睛转向了别处，言阙看见顾眠卿也低下了头，耳朵好像比平时红了一点。 言阙刚想起身离开，玳瑁镜一闪，场面换了，他听到有些弟子松了口气。 有人打马虎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就寝了。” 说完，有不少人陆陆续续起身。 其中就有那两位女子，顾眠卿几人也连忙起身跟上。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这位姐姐，我听说几日前玳瑁镜好像播放过死人场面，我还从来没有碰见过，可不可以给我讲一讲？”鱼玄走到两人身边询问。 “啊，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那天大家都没怎么看下去就走了，我也只看了前面一点点。”那个薛师姐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鱼玄，仿佛不解怎么还会有人对这个感兴趣。 还不等鱼玄说出个所以然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众人的身后传来：“你们要是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们。” 顾眠卿等人回头一看，发现是狄牧。 “狄师兄”，那两位女子看见狄牧后连忙给他行礼问好。 狄牧和叶落是夜霜城的中流砥柱，深受掌门重用，弟子之中无人能望其项背。 “没什么事，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我跟他们说就好了。” “是，狄师兄。”两个女子毕恭毕敬地退下。 狄牧走到他们面前，继续说道：“那天确是有些奇怪，平时我一向不看玳瑁镜，但那天我路过此处时，看到不少师妹们急匆匆地出来，嘴里还说着太廖人了，我心中好奇，便进去看了看。” 狄牧说着，示意顾眠卿他们跟着自己走。 “感觉有点像是人界的□□在杀人，杀人者一身红衣，用的也不是寻常铁质的匕首刀剑，像是被打磨过的动物骨头。” 说话间，狄牧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凉亭，此时夜色正凉，鱼玄莫名感觉打了个冷颤。 “杀人者看不清神色，手法也有些像是折磨人的样子，先是以玉椎钉住死者的双肩四肢，然后用那把奇怪的刀，一片片把那人的肉割裂但不割断，浑身上下皆是如此，最终那人因流血过多而亡。” “割裂但不割断？”邱书并没有理解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操作。 “就像是鱼鳞一样，一片片的血肉模糊，却又连在身上。”狄牧想到那天的场景也感觉有些不适。 “那你知道发生的地点在哪吗？”顾眠卿总觉得这个人的手法有点像以血祭阵的样子。 “这个我不知，我很少看玳瑁镜，就只看了当时那一段，不过我可以去帮你问一下其他弟子。” “那就多谢你了。”顾眠卿对狄牧道谢。 一行人与狄牧分开后，仍在喋喋不休地讨论。 “莫非杀人者也懂修行之道？总感觉他在设阵，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顾师兄，你知道吗？” 顾眠卿喜爱符阵，是以鱼玄认为顾师兄应该会有一些看法。 白里听到狄牧的描述，也感觉对方的手法是有门路在里面的：“感觉他好像确实在设阵，五，六是设置阵法时常用的阵眼数，刚才那人以六玉锥为阵眼，以血为媒介，应该是在祭阵，但是不清楚是个什么阵。” “可是，用血祭阵我之前都没有听说过这种方法。”鱼玄想到那血淋淋的场面就觉得恶心。 “有的。” 回答鱼玄的却不是顾眠卿而是言阙。 “但修真界极少使用，因为它的目的在于强行提高阵法威力，通常适用于灵力稀薄的地方。” 顾眠卿有些意外，言阙修为高深他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他对其他知识也涉猎颇广，这种偏僻的东西居然也知道。 顾眠卿点头赞同了言阙的说法：“是的，修真界本身灵力充沛，所以阵法本身灵力已够，但在人间，灵力稀薄，如果想要阵法发挥作用，基本都是需要用血祭阵的。” 顾眠卿的话音一落，鱼玄觉得四周更冷了，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她们修真界一致对外，只对妖魔下手，人界却如此可怕，对同胞下手，且如此血腥。 ----
第10章 人界 ===== 第二天，狄牧早早的来找顾眠卿一行人，并把自己昨夜打探来的消息如数告知。 “玳瑁镜的场景几天一换，再加上弟子们不太清楚人界的地方，是以也说不上具体在何处，不过有弟子说，他好像看到过一闪而过的城门墙，上面好像写着廉城二字。” 顾眠卿当即拿出从彩云间带来的青鸟碟，找到了记录人间的那本书，翻开地图，看到廉城整体位于奈来国偏西处。 “不知狄兄对于这个地方有没有觉得有些眼熟？”顾眠卿不清楚夜霜城这边的地形，手中又没有地图，只好直接问狄牧。 狄牧看着那副人间地图，有些不太确定道：“这个河流好像夜霜城边界的芈河，感觉流势分支有些类似。” “那如果假设这是修真界的地图，那么廉城如今的位置在哪？” 狄牧看着桌面上人界的山河图，慢慢与记忆中的地图重合，半晌说道：“从图上来看廉城涵盖范围颇大，除却夜霜城西北地域外，它还覆盖了一部分的彩云间范围，而这里面，也包含清如阵眼的位置。” 狄牧神情也严肃了起来，他好像冥冥之中也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巧合。 顾眠卿心中涌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斟酌地开口：“你们说，会不会是人界的什么人在设阵，设置的阵眼刚好在斫灵阵阵眼附近，所以才会影响到斫灵阵？” “可是就算那个人真的在设阵，他是怎么影响到我们的阵法的呢？”鱼玄十分不解，人界和修真界互不关联，只有通过玳瑁镜才能穿梭。 “我觉得，我们也不能这么武断，人界那个人说不定只是犯恶杀人，如果是在设阵的话，当时夜霜城弟子那么多在场的弟子，不可能看不出来的吧？”卢泓说道。 对于两人的质疑，顾眠卿没有生气，他知道仅凭简单的推测是无法说服他人的。 “确实，现在都只是猜测，毕竟我们也没有看到当时的场景，也不知道事情的起因后果。” 还有一点顾眠卿没有说出口，那就是如果推测是真的，那么人间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居然能够破坏的了连高阶妖魔都没有办法破坏的斫灵阵，而他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不然我们再等等，看看斫灵阵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变化？”路结清提议。 狄牧有些担忧，“可如今斫灵阵健全的地方只剩下天在水与百尺崖间的明庭和万仞山与彩云间之间的惠然两处，一旦其中之一被破坏，我们恐怕到时候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狄牧担忧不无道理，一旦斫灵阵再遭劫难，阵法的威力将会再次削落，恐怕到时会发生不可估量的灾祸。 顾眠卿沉下心来，带着大家重新捋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大家不要着急，我们先想想事情的发展过程。” “自数月以前，斫灵阵便陆续受到损伤，但修真界却没有发现任何毁坏行为。” “然后，我们现在发现，就在清如阵眼受损的那天，人界有一桩奇怪的命案，而凶手有可能在设阵，而他设置的阵点恰好与斫灵阵清如阵眼相合。” “此举究竟有意还是无意还未可知，但不管真相如何，之前碧落和知许两处阵眼处是不是也同样是有人在人间设阵？” 如果这些行为发生在修真界那么毫无疑问对方包藏祸心，但恰恰这些行为是在人界进行，以人界的力量，是怎么能跨越界垒对修真界产生影响的？ 顾眠卿觉得这里面有很多地方值得亲身去探索一下。 “如果这件事真的与人界有关，就说明人界存在着一个强者，尤其是阵法方面的造诣！甚至可能远超修真界的绝顶高手，才能设计出损害斫灵阵的阵法。”狄牧心头一颤，未知令人害怕，谁知道幕后之人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可是这有点说不通，如果那个人真的很强，当年寻灵石不可能识不到他，再说，他为什么要破坏斫灵阵？可他如果一直身处人间，或许根本就不会知道斫灵阵的存在？”白里十分不解。 大家静默了，半晌，言阙沉稳道：“想要弄清事情的真相，恐怕需要去趟人界才可。” 顾眠卿十分赞同言阙的提议，他正有此意：“不错，人界是一定要去的。” 路结清有些犹豫：“此事非同小可，去人界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恐怕需要回去与掌门长老商议后再做抉择。” 鱼玄焦急道：“那我们快去找崔宏长老，回去禀报宗门吧。” 随即，顾眠卿几人去找崔宏，言阙他们去找司马峰主，顾眠卿说出自己的猜测后，崔宏表示先要禀告掌门，掌门同意后方可去往人界。 司马峰主在此，他的态度便代表着万仞山的态度：“我觉得人界确实可以去一趟，反正现在修仙界这边屁也没查出来，就整天派那些个弟子每日巡逻，一直守株待兔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崔宏内心也是支持派人去人界探查一番的，而这人选除了顾眠卿恐怕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毕竟在符阵方面，顾眠卿可名列修真界之首。 崔宏匆匆与江盟辞别，带着一帮人回到了天在水，一回来，就马不停蹄去找掌门商议去了。 言阙他们没有回万仞山，反而跟着顾眠卿他们来到了天在水。 天在水的客房里。 司马舛略有不解地问道：“阙儿，为何我们要来天在水？不回万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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