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既来:“呃确实,讲道理,我现在想到她,头皮都麻。” 李则安很淡地笑了一声。 “但都过去了,而我从不纠结过去,我现在只想要未来,”谭既来轻轻靠过去,在李则安脸颊落下一个吻,“我深切希望你也不要。” 他鼻息在某警察下颌划过。 某警察一偏头,轻松对上某研究生的唇。 他们在街边树下的黑车里悄悄接吻。 喘·息间隙中,李则安:“谭既来,谢谢你陪我来。我一个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谭既来飞快咬了下他的唇瓣,阴阳怪气:“是吗小安哥哥?我看你们青梅竹马,见面挺自然的。你叫她瑶瑶,她叫你小安哥哥,啧啧啧,真肉麻……” 李则安心情好了一点,问他:“你是在吃醋吗?” 谭既来嗤之以鼻:“我从来不吃酸的。” 李则安:“就算是,你也没立场。” 谭既来:“嗯?” 李则安:“昨天我隐约听见有人在警局门口大喊,说你找了个学姐?” 谭既来:“……” 李则安一挑眉毛:“是谁学姐?哪个学……” 谭既来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覆唇上去,把所有的“学姐”全部堵回他嘴里。 “哪儿有什么学姐?”谭既来用力吻着他的唇,低声,“我只喜欢小安哥哥……” 突然“笃笃”两声。 两人受惊分开。 路边交警没好气地敲窗户。 然而看清是两个男人在接吻后,他手停滞在空中,半天说不出话。 李则安平复呼吸,按下玻璃:“您有什么事吗?” 交警僵硬地扫过他们俩坦荡的样子,干巴巴说:“违章停车,200元。” 李则安:“……” 某警察收了罚款单,被交警轰走。 他重新驶上环路,说:“还好不扣分,再扣我就要去重考驾驶证了。” “什么?”谭既来难以置信,“你技术这么差?” 某警察看他一眼,表情微妙。 谭既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 他要报警了…… 今天还有件事没办完。 孟桐给谭既来发微信,说他已经搬走,钥匙和房产证都留在房子里。 他们俩先去了李则安的宿舍,搬了个大箱子,然后又去了李则安继承的房产那边。 那房子在西北四环外,有些远。 绕过小半个京城,谭既来惊讶的发现车子开进京大家属区。 他问:“你父母是这里的老师吗?” 李则安点头:“我母亲生前是化学系的副教授。” 谭既来“嘶”一声:“好厉害啊。” 他说完又咋舌:“我考都考不上,阿姨居然是副教授……” 几秒后,他突然反应过来:“所以你也考的京大。” 李则安简短地“嗯”,停好了车:“三楼,你先上去开门。” 谭既来推开门,发现房子被打扫的很干净。 只不过这套房装修也是二十年的老样子——小地板砖,白墙粉,还有半腰高的原木色护墙板。 他转了圈,很快摸清了格局。 这是套六十多平的两居室。 客厅在中间,北向的厨房和卫生间。 南向有两个卧室,都很大,右手边主卧带个大阳台。 主卧和次卧家具布局都差不多,一张大大双人床和大大的衣柜,抵着墙放置书桌和椅子。 老房子都是客厅稍小,卧室贼大。 主卧的墙上挂着李则安爸妈的婚纱照。 谭既来看着他妈妈,觉得非常眼熟。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清晰又近距离地看他妈妈的相貌。 他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 李则安很快带了箱子上来,说:“你先随便坐,我整理下东西。” 谭既来:“我帮你。” 李则安:“不用了,东西很少。” 谭既来“哦”一声,又捻动着手里的钥匙,说:“你真的要给我家门钥匙吗?” 李则安拉箱子拉链的手一滞,抬头:“难道你明天,想回学校住四人间?” 谭既来:“孟老师说我这学期没什么事了,我完全可以住家里呀。” 李则安:“好的。” 谭既来:“……” 我就是矜持一下…… 等你主动明确地发出邀请而已…… 他冷哼,溜达进次卧。 忽然在床边看到了什么,“卧槽”了一声。 “怎么了?”李则安闻声进来。 谭既来伸手挡住:“没什么。” 他在心里吐槽,他这个导师真不愧是学医的……牛逼。 李则安手很长,轻松环过他,摸到了某个硬质的小纸盒。 而等他拿到眼前后,瞬间手心发烫,后悔莫及。 谭既来干巴巴:“也许孟老师有女朋友。” 李则安默默把小盒子收到抽屉里:“有没有都不会落下。” 床铺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然后这么亮眼的东西放在床边看不见? 除非孟桐眼镜片搬家的时候突然碎了…… 但本着严谨的习惯,李则安还是看了一眼生产日期。 22年10月15日。 这时候他们都在长市…… 怎么回事,给谁们准备的,不言而喻…… 次卧空气开始变热。 两个人同时深呼吸,然后异口同声:“我去上厕所。” 上厕所万金油。 李则安:“你先去。” 谭既来:“我先去。” 他逃出次卧,就看到客厅的墙上,多了两幅装裱好的素描。 是李则安带来,挂好的。 谭既来看清了画,兴奋起来:“这是……” 李则安走出屋:“你还记得吗?” 谭既来:“废话文学。” 他前几天画的能忘么? 李则安笑一下,知道谭既来还没听懂他的意思。 谭既来走过去,看到画框里的自己紧紧被李则安拥着,努力向上游动的姿势,引人遐想。 他喉结滚动,心道难怪当时黄嘉河看的血气上涌。 这画确实暧昧过头。 可画的时候,怎么就没觉得? 眼神一转,谭既来目光落到旁边那副画上。 这幅画不是他画的。 画纸泛黄,线条有些模糊,有些年头。 再看整体构图、笔法和画功,都很幼稚,像是小孩子的习作。 谭既来:“这是什么?你画的?” 水平真次。 李则安又问了一遍:“你还记得吗?” 谭既来:“我画的吗?” 李则安:“不是。” 谭既来:“是你画的?” 李则安点点头。 谭既来心道确实有点一般,但看李则安眼睛里闪着清亮的光,心一横开始胡说八道:“啊别说,虽然不成熟,但挺有灵气的,孺子可教。” 他说完转身,背对李则安,绞尽脑汁燃烧情商。 这幅画整体很暗,极度强调阴影。 场景似乎是个工地,又像是个走廊或者通道。 周围的一切都乱七八糟东倒西歪,只有正中一个面容模糊、眼睛却画的异常清晰明亮的年轻男人蹲跪在地上,腰脊挺直。 他怀里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 那个小孩子看表情应该是在哭。 谭既来无意识地抓抓后脑。 这画有点阴暗……不大和谐…… 他愁眉苦脸,完全不知道该夸什么好。 忽然他扫过画中男人的右臂,看到他手腕戴了四个圈,还挂着一朵风铃花。 电光石火间,谭既来猝然睁大眼睛,想到什么。 他回头。 李则安嗓音有点哑:“你还记得吗?” 谭既来伸手,抓住了他腰前的衣襟:“是你……” 他第二次回到过去,回到的是原本时空的过去。 他重溯某段的历史,是李则安真实的曾经。 李则安顺着他抓着自己衣服的手,蜿蜒环住他的腰,把他紧紧扣在怀里。 他低下头,谭既来闪着清澈眸光的眼睛,就在他脸前。 李则安轻声:“离开前,你跟我说——别忘了哥哥。” 他顿了顿,一字一字认真说:“我做到了,我从来没有忘记你。” 从来没有。 哪怕一刻。 谭既来:“所以在鬼森林的时候,你就认出了我?” 李则安嗓音里发出一声带着浓郁颗粒感的“嗯”。 然后他低下头,一路吻了谭既来的额头、眼睛、鼻梁…… 在唇角相贴时,他喃喃:“是的,我认识你,我一直都认识你。” 那天在黑暗中,他看见一个人向他奔来。 很多年后,他在鬼森林的长湖旁,又看到那人在狂奔。 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他。 他看到谭既来崴了脚,滚到水里,窒息地扑腾。 他没有任何犹豫,当即跟着跳了下去。 他在水下紧紧抱住他,拼尽全力把他的头送出水面,就像小时候他也曾伸出援手,把自己从窒息当中拉出来。 他现在就扣着那双手。 曾经没能牵住,这次他不会再放开。 这双手的主人说要送他回家。 他在亲吻中低声:“你食言了……” 谭既来全身发抖,喘了口气。 他还没来及的解释,耳边又落下一连串的吻。 他听见有人在他耳边说:“不过没有关系,今天我带你回家了……” 墙上挂着两幅画,中间的留白,抵着两个人。 哪幅是初见? 哪幅是重逢?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恰好是9月8号,祝来宝开学快乐吧……
第67章 舅舅 谭既来很早就在家庭群说晚饭不回去吃。 谭航先生与姜淑云女士十分赞同。 赞同过后,夫妻俩又弱弱问了一句:“你晚上回来吧?” 谭既来觉得这个“吧”字特别灵性。 他回:“当然。” 把手机拿到客厅充电,又返回厨房,谭既来倚着门框看李则安做饭。 李则安在打鸡蛋。 他漂亮的手一手托着细腻的白瓷碗,一手拿着乌黑的筷子飞快地搅动,发出轻灵的“当当”声。 谭既来眼睛看直了。 被注视的那位抬起头,问他:“想怎么吃?” 谭既来回过神来:“都行。” 李则安:“番茄炒蛋?” 谭既来刚想答应,就听见李则安说:“哦我忘了,你从来不酸。” 谭既来:“……” 好冷。 厨房的油盐酱醋、锅碗瓢盆,统统都是新添置的。 谭既来翻着小票,说:“孟老师下血本了。” 李则安:“我没让他补这几年的房租,已经很便宜他了。”
141 首页 上一页 94 95 96 97 98 9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