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危机感让他本能地收手,一边闪躲,一边抵抗。 “锵——!” 寒霜剑的尖端抵住短刀的中段,蛮横地将伏安逼退十几米。 强大的灵力镇压之下,伏安根本无法脱身,只能死死抵抗。 然而,这样的僵持并没有持续多久。 只听咔的一声,短刀被生生折断,寒霜剑势不可挡,噗呲一声刺穿伏安的心脏。 “呃——” 伏安脸上的神情有一瞬间的空白,手甚至还保持着握刀横挡的姿势,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两下,噗通一声半跪了下去。 低头看向伤口却惊觉根本没有血流出来,就连伤口的四周都结了冰霜。 此时,司砚南御风而来,仓促以灵力护住了危朝安的心脉,转而面目森寒地对上濒死的伏安。 “是谁告诉你,危朝安还活着的?” 司砚南不觉得一个堕魔的仙族有能力掌控混元境,这伏安背后,肯定还有人。 是魔族还是仙族?又或许,二者都有份! “呵……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许是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伏安也不想让别人快活,艰难咽下喉咙里的带着冰碴子的血,阴恻恻道: “世人皆惧怕魔族,厌恶魔族,但你们仙界的人,就都是好的吗?你有没有……咳……有没有想过…… 魔尊之力无人能敌,无人能毁,当年……咳……当年自爆仙灵试图拖延时间的仙族大有人在,可……为什么偏偏只有危朝安成功诛杀了魔尊? 真的就……就只是因为他强吗?你觉得……是吗?” “你什么意思?” 司砚南心中隐隐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因为危朝安他是特别的……很特别……很特别……” 伏安干笑两声,大口大口地呕出血块,寒霜之力已然蔓延全身。 “说清楚。” 司砚南目光冷厉,抬手一挥,寒霜之力冻结,硬是吊住了伏安的最后一口气。 “你若是不说,本尊就让你尝尝这世间最痛苦的死法。” 这家伙害了那么多无辜的凡人,司砚南动起手来没什么顾虑,下手也愈发狠辣。 “呃——!!” 伏安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他能清楚地感觉到生机从身体里一点点流失,却又无法痛快地死去。 极致的寒冷让他觉得体内的血液全都被冻住了,寒意彻骨,求死不能。 终于,伏安到底是顶不住了,艰难开口道: “你……若是真的想知道些什么……就去……呃!!” 伏安突然瞪大了眼睛,狰狞的魔纹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遍布全身,蚕食最后一丝生气。 司砚南甚至根本来不及阻止,伏安就这么死在了他的眼前。 是谁杀死了伏安?是害怕他说出什么? 看方才那魔纹,像是魔族惯用控制人的魔种,可这东西并不稀有,光凭这个还确认不了伏安身后的魔族是谁。 还有,伏安刚刚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他什么吗?最后又要他去哪? 司砚南神色愈发沉重,眼看着伏安的尸身消散,线索又断了。 事已至此,司砚南连忙去看危朝安。 这一看不要紧,司砚南心跳都漏了半拍,危朝安比他想象中伤的还要重得多! 胸前的血迹染红了大片的衣衫,却仍有鲜血时不时溢出,危朝安的脸上几乎找不到半点血色,气息也微弱的快要消失。 “危朝安?喂!别死啊你!” 司砚南把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喂了一颗保命的丹药,又给危朝安输了不少灵力。 中途危朝安迷迷糊糊地醒了一会儿,似乎是看不太清,眯着眼睛想要看看眼前的人是谁。 “醒了?” 司砚南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先前在混元境中消耗了太多灵力,刚刚为了救危朝安又损耗了不少,整个人现在都没什么力气。 危朝安听到熟悉的声音,扯了扯嘴角,虚弱道: “看来我运气还是不错的……这也能被捡到……” “你可算了吧,你这运气要算是好的,那就没有运气不好的……诶!” 司砚南话说了一半儿就看危朝安又闭上了眼睛,顿时变了脸色。 探了危朝安的脉象才意识到,不论是方才的丹药还是他渡的灵力,都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罢了。 他现在也没有多余的灵力没完没了地输给危朝安了,光靠着那点丹药,他可没把握将人救活。 思来想去,司砚南拿出了一道通往他在仙界住处的传送符,注入灵力催动。 “危朝安,不是我不尊重你的意见,这个时候了,保命要紧,我是没能耐救你了,又不能看着你死,只能带你回去了。 顶多……我把你藏起来,先不告诉其他人我找到你了,偷偷找信得过的人救你总行吧?”
第11章 救治 玄霜殿坐落于仙界最为偏僻的西南方,其中有雪月亭终年落雪,寒冰万载不化。 此处凡视线所及皆是寒霜之色,亭台楼阁造型别致,玉树冰花晶莹剔透,厚厚的积雪上偶尔有白毛球一样的雪兔窜动嬉戏,给这冷凄的地方添了几分生气。 忽然,雪月亭角落里的冰井发出刺眼的白光,惊走了几只雪兔。 下一秒司砚南便背着危朝安落在了雪地中。 若是危朝安现在还醒着,一定会笑话司砚南,恐怕只有他才会把传送口安置在井里,每次回来都像是从井里爬出来一样。 这时,一只雪兔跳到了司砚南的脚边,小爪子扒拉了一下司砚南的靴子。 司砚南低头看了一眼,背着危朝安根本没法弯腰摸摸它,只好冲着那雪兔笑道: “你懂什么,传送口放在这才隐蔽,你先自己玩啊,我现在没空。” 眼看着其他雪兔也要围上来,司砚南连忙开溜,边走边敷衍: “你们先自己玩,自己玩……诶,诶,知道了,知道了,你也自己玩,诶,你也是……” 一路匆匆回了寝殿,司砚南立马开启结界,然后将危朝安放在床榻上盖好被子藏好,就一刻不停地出去搬救兵去了。 晚了,他怕就要给危朝安收尸了。 偌大的仙界仙医无数,但司砚南却有一种求医无门的挫败感,他竟然不知道能相信谁。 平日里谁见了他都是一副好人模样,可真正能交心的,他竟一个也没法确定。 想想还真有些失败。 这四百年间,他在三界中寻找危朝安的事,有不少人知道,可他刚一找到危朝安,魔族那边就有了动作,也找上了危朝安,未免太巧了些。 司砚南不确定,是谁向魔族泄露了消息,以防万一,他决定对所有人保持怀疑。 忽地,司砚南想到了一个靠谱的人,也是个仙医,能力还不错,这人的命当初还是危朝安从妖族手中救下的,而且这么多年来除了他自己以外,也就只有这个人是发自内心地希望危朝安还活着了。 这四百年间,那人时常去无妄殿打扫,就好像,希望某天危朝安会像往常一样回到无妄殿,再对那人说一句:“我救你只是随手,你不必如此,我不需要你报恩。” 越想越觉得可行,算了算时间,那人现在估计就在无妄殿打扫,司砚南二话不说隐匿身形前往。 无妄殿比起玄霜殿,看上去更为沉寂,琼楼玉宇,飞檐高阁,远看就如一幅浓墨重彩的水墨画,足够恢弘,可身处其中久了,便会觉得太过压抑,聊无趣味。 危朝安死后,这里便空了,曾有人想要占了这无妄殿,但都被司砚南打走了,是以再没人敢打这里的主意。 司砚南这会儿来的正好,只见无妄殿前一身着鹅黄广袖长裙的女子正拿着扫帚清扫门前的落叶,眉如远黛,目若含星,三千青丝仅由一根同色发带束在身后,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 “纪潇潇,跟我走,救个人!” 司砚南猝然现身,下意识就要上手抓人胳膊,但很快就意识到此举不妥,改为做了个请的手势。 纪潇潇被吓了一跳,见司砚南一身血迹,灵动的双眸瞬间瞪大,“玄霜仙尊?!您这怎么回事?!” 纪潇潇很早之前就自愿为危朝安清扫无妄殿了,所以是见过司砚南时常上门挑战危朝安的,再加上危朝安“死”后,只有司砚南愿意在三界到处寻人,纪潇潇对司砚南很有好感,见这人变成这样,不免担忧。 “没工夫解释了,先跟我走,救人要紧。”司砚南焦急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 纪潇潇脑子转得很快,一听说要救人,脱口而出:“您是不是找到……” 话说到一半,纪潇潇立马闭上了嘴,话锋一转道:“走,带我去!” 司砚南心说这姑娘还不傻,知道什么话不该说出口,当即带着人回到了玄霜殿。 …… 两人回到床榻前,危朝安仍处于昏迷状态,纪潇潇短暂激动了一瞬,二话不说,立马查探了危朝安的伤势。 柔和的仙力包裹着危朝安,随着时间的推移,纪潇潇的神色愈发凝重。 司砚南在一边看得心急,问道:“如何?” “他快死了,我能救,但我需要用到仙髓液,此物会激发无妄仙尊的仙尊之威,届时必定会有人察觉到无妄仙尊就在此处,所以……麻烦您在外面守着,将逸散出去的仙尊之威全部拦下。”纪潇潇快速叮嘱道。 “好,你尽管专心救他。” 司砚南说完立马去了殿外守着。 倒不是他足够信任这个纪潇潇,而是以这个距离,若是纪潇潇真敢动了什么歪念,他能立刻要了她的命。 …… 殿内,纪潇潇争分夺秒地挽救危朝安的性命,银针刺穴激起生机,再以绵柔的仙力将仙髓液引入经脉,整个过程无比精细且艰难,容不得半点差错。 纪潇潇虽是仙医,但于她而言,此法实在太过冒险,一旦失败,别说是救活危朝安,就连她自己的命都得赔进去。 但纪潇潇没有丝毫犹豫,她这条命本就是危朝安救的,就算真的还回去了又如何? 殿外,司砚南很快就感受到了独属于危朝安的仙尊之力逸散开来,十分的不稳定,随即有条不紊地将其尽数拦下。 先前在雪地里闹腾的雪兔似乎也感觉到了危机,纷纷蔫了下来,在殿外围成一圈,像是在帮司砚南警惕着外面的动静一样。 …… 救治的时间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危朝安昏昏沉沉地觉得自己好像被羽毛包裹一般,柔和而温暖,身上也没有任何的伤痛发作,久违的舒适感让他一时间还有些不太适应。 渐渐地,危朝安恢复了清醒,睁眼便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正伏在床边探着他的脉搏。 “您醒了?” 纪潇潇惊喜抬眸,眼中是浓浓的笑意,“我去告诉玄霜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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