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心口一阵灼热的温度将危朝安的意识拉回。 危朝安猛然睁眼,便感觉到体内的圣物正在徐徐释放着力量,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用圣物的力量,击溃阵法吗? 危朝安眼前一亮,这个办法或许可行! “砰——!!!” 一声巨响激起一片碎屑烟尘,影响范围之大,甚至落了危朝安一头的灰。 危朝安抬头看去,就见一头妖兽被司砚南踩在脚下,寒霜剑深深插入头骨,随着黑气的逸散,那妖兽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呼……还要多久?” 司砚南状态明显不太好,气息乱得厉害,四周的环境称得上是面目全非,但唯独危朝安这边,只是飘了些灰尘和木屑。 危朝安视线落在司砚南握剑的手上,眸光渐深。 即便司砚南有意压制,可还是掩盖不住手在发抖的事实。 “给我一刻钟。”危朝安说道。 “好。” 司砚南薄唇微微上扬,拔出寒霜剑,转身对上了剩下的两头妖兽。 危朝安既然说了一刻钟,那他再争取一刻钟便是。 …… “呼……” 危朝安抬手抚上心口,另一只手按住了窥心镜。 “昆仑戒是吧?告诉我怎么做吧。” 话落,一股前所未有的灼热感自心口向四肢百骸蔓延。 危朝安五指收紧,蹙眉忍耐着,他能感受到,窥心镜内的器灵开始躁动了。 但这次的躁动不同于之前,更像是逃避。 器灵在畏惧圣物的力量! 难耐的灼热节节攀升,渐渐转变为锥心的疼痛,危朝安死死揪住心口的衣服,身体微微前倾,以保证自己不会突然脱力移开按住窥心镜的手。 然而,随着圣物力量的不断释放,危朝安眼底划过了些许疑惑,和之前几次圣物力量躁动不同,虽然也很疼,但他并没有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活活疼死了,反倒是恍然升起了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像是置身云端,神魂随微风游荡,很想就这么睡一觉的感觉。 可疼痛又恰到好处地让他保持清醒。 “专注,做你要做的。”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危朝安的脑海中响起,带着几分不悦。 危朝安心神一凛,意识到这声音应该是来自圣物昆仑戒,顿时狠狠咬了一下舌尖集中精神,为圣物的力量指路,将其引向阵法力量薄弱处。 “轰——!” “砰——!” 一次,两次…… 圣物的力量不断冲击着阵法,周遭的能量愈发不稳,窥心镜也开始疯狂颤动,试图从危朝安的手中挣脱。 那些受到窥心镜影响的人也渐渐恢复了理智。 但由于司砚南先前下手太重,地上躺着的那几个人,还处于深度昏迷中。 只有被捆住的那两个女子,正一脸惊诧地盯着危朝安。 “?”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危朝安视线有些模糊,看不太清那两个女子的神情,他恍惚看到那两个女子说了什么,但他发现自己听不清,就连司砚南打斗的声音也听不太真切。 但他并没有过多关注,只是一遍遍引导着圣物的力量冲击阵法。 他能感觉到圣物只是将一小部分力量借给了他,要想彻底破解阵法,他必须将这部分力量足够精准地冲击阵法最为薄弱的地方。 “师姐,他这……” 绿衣女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危朝安,手上焦急地解着绳子。 而危朝安丝毫不知,随着圣物力量的释放,他的心口处溢出了泛着金光的细小纹路,不断地蔓延,如今已然溢出了领口,爬满了半边脸。 斗笠女子先是看了看状态诡异的危朝安,又看了看和妖兽激战的司砚南,眉头一蹙,加速挣断那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绳子,冷声道: “师妹,用师父给的法器,咱们得去帮忙,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会死。” “哦哦哦!对!” 绿衣女子手掌一翻,一枚翠绿的小巧匕首出现在掌心,轻而易举割断了绳子。 两人犹豫了一下,朝着看上去战况比较激烈的司砚南那边赶去。 毕竟,另一个人那边看着太过奇怪,她们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下手,万一帮了倒忙就不好了。 “去帮他!先破阵法!” 司砚南注意到两人,一脚踹开一只妖兽,喊了一嗓子。 两人脚步一顿,听到阵法二字明显愣了一下,但旋即也反应过来,他们之前遭到的一切古怪事,都是遭到了阵法影响。 于是立马掉头来到危朝安身边。 “师姐……怎么办?我们都不会破解阵法啊,怎么帮他?”绿衣女子有些着急,虽然还很气这两人之前装晕骗人的事儿,但情况紧急,那些之后再说。 危朝安耳朵动了动,察觉到有人靠近,但他此时眼前已是一片昏黑,根本看不清来人是谁,再加上神识都集中在冲击阵法上,只是本能地朝着有气息流动的方向看了过去,问道: “司砚南?” “……” 斗笠女子拧眉看着对方开口时毫不自知嘴角流下的血色,深吸一口气,手掌贴上了危朝安的后背,将自身的灵力渡给危朝安。 “看样子他应该知道怎么做,但之前穿蓝衣服那人说的似乎也不全是假话,这人身体真的很差,照这样下去,就算阵法破了,他也活不成了,我们把灵力传给他,祝他一臂之力。” “好,师姐我听你的。” 绿衣女子说完便也学着斗笠女子的方式,将自身灵力渡给了危朝安。 她不是没有担心过若是把她们的力量传给这人,事后会不会没有能力自保。 但转念一想,在这种危险情况下,这两人明明可以不管她们和其他人的,但还是将大家都转移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 就凭这一点,这两人不会是坏人,起码,不会趁人之危。
第47章 他不行了 体内突然多出的灵力让危朝安好受了许多, 那种像是被巨石压着喘不过气的感觉也稍有缓解。 可他现在已经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去想这多出的灵力是从哪来的了。 破解阵法到了关键时刻,圣物的力量在危朝安的引导下覆盖了整个阵法上所有的纹路,被多次冲击的阵法薄弱处已然是濒临破碎, 只差最后一击。 危朝安稳了稳心神,拼着最后这点力气和借来的灵力, 全力冲击。 “嗡——!!” 尖锐的嗡鸣声炸开, 灵力爆冲之下,庞大的阵法土崩瓦解, 联结的符文节节崩裂,窥心镜上的光芒瞬间暗淡了下去, 里面的器灵也陷入了沉寂。 与此同时, 外面的房间内, 司砚南凌然一击掀飞了那两只妖兽, 寒霜之力如附骨之疽, 侵入那妖兽体内,疯狂蚕食着妖兽体内汲取的邪气,两股力量在妖兽体内肆虐, 顿时惹得那妖兽趴在地上,痛苦地扭曲着身体,发出阵阵嘶哑的呜咽。 “啧,不争气的东西!” 李堡主眼睁睁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妖兽被打得满地找牙, 原本稳操胜券的神情渐渐变得狰狞起来。 不等他训斥那妖兽再战, 就看封住门口的结界恍然扭曲,四周凝聚的黑气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那些迷惑人心的诡谲异象, 也不复存在。 “什么?!怎么会……?!” 李堡主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察觉到阵法被人破了, 心都在滴血。 那可是他大半生的心血啊!! “不!不行!不!!!” 李堡主双手飞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整个院落内阴风飒飒,他试图重铸阵法,可力量就如泥牛入海,顷刻间便被打散。 颓势不可转,李堡主双眼血红,怒吼一声,恶狠狠地瞪着屋内的几人,冷静下来开始催动窥心镜,却惊愕发现,窥心镜毫无反应。 “轰——!” 在李堡主勉力维持之下多坚持了半刻钟的结界,终究难逃溃散结局。 许是术法反噬,李堡主脸色一白,猛地喷出了一口黑血,捂着胸口踉跄跌倒。 他抬眼看着因阵法破碎而四散归还于天地的生气,目眦欲裂,不甘地伸手:“不……别……这都是我的……是我的……” 司砚南以剑撑地,疲惫地喘着粗气,冷冷地瞥了一眼李堡主,没有理会,扭头看向危朝安,勾唇笑道: “危朝安,可以啊,靠谱……” 蓦地,司砚南的喉咙像是突然被掐住了一般,声音戛然而止。 视线中,危朝安无力瘫倒在地,面色惨白,嘴边溢出的血染红了大片衣襟,即便旁边的人推了他几下也毫无反应。 绿衣女子和斗笠女子察觉到了司砚南的目光,无措地扶着危朝安的肩膀,目光沉痛地看向司砚南,艰难开口道: “他……不行了。” !!! 司砚南只觉得脑子轰的一下,整个人如坠冰窟,那两个姑娘在说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满眼只有危朝安气息奄奄的样子。 不行了?什么不行了?怎么就不行了? 司砚南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危朝安身边,又是怎么把危朝安抱在怀里的。 身上的疼痛和疲惫仿佛在这一刻冻结,司砚南如今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怀里的人好冷,浑身上下都在变冷。 无论他抱得再紧,灵力再怎么输入,都无法让这具身体暖和分毫。 危朝安的生机正在流失。 绿衣女子和斗笠女子看着司砚南魔怔的样子,心里也是堵得慌,可她们这次是真的帮不上忙了,这人,她们没能力救。 这时,先前被司砚南打晕过去的那些修行者陆陆续续地醒了过来。 看着屋内的遍地狼藉,皆是一愣,再看那边一个不知死活,一个恨不得毁天灭地的师兄弟两人,更是满目震惊。 “这……” “发生什么了?” “是他们救了我们吗?” “那人好像不行了,我有丹药……” “来不及了……” “窥心镜呢?” “在他们那。” 利益之下,人心各异。 有人在担心危朝安的死活,有人在惦记窥心镜的去向。 而那水蓝衣衫男子在看到危朝安如今这般模样时,眉头一蹙,人死了,圣物怎么办? 这么想着,水蓝衣衫男子趁着无人注意他,悄悄朝着危朝安和司砚南身边靠近,再次掏出了那枚奇异的碎片,贴近危朝安,似是想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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