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出口,危朝安突然想到了什么,眸光一凛,冲上去拉着司砚南转身就跑,临走还不忘捞起地上的魔狼崽子。 就在两人躲到树后的一瞬间,砰的一声闷响,魔狼的尸体倏然炸开,血肉骸骨迸溅得到处都是,连带着那些魔蛊一起。 “!!” 司砚南后怕地瞪大眼睛,若非方才危朝安反应快,真就遭了殃了。 “我也说了,别大意。” 危朝安眼神无奈,轻敌乃是大忌,司砚南这都做了仙尊多少年了,怎么还会犯和当初同样的错误? “……” 司砚南理亏,讪讪地偏过了头,轻咳一声道:“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不用看了,赶紧离开。” 危朝安拉住司砚南,摇头示意对方别靠近魔狼,“这里现在到处都是魔蛊,你我没有灵力护体,难保不会沾上,这一看就是有人刻意针对我们布的局,还是小心为上。 而且,不论是传送阵,还是诡月森林,又或是现在的魔蛊,怎么看都是有人在拖延时间,不想让我们干预他们的计划,你我若是再继续逗留下去,那才是真的合了那些人的意。” 司砚南舌尖抵了下后槽牙:“等找到这些阴沟里使坏的家伙,我非给他们点教训不可!” “省省力气吧,先出去再说。” 危朝安拍拍司砚南的胳膊,转身就走。 司砚南迈步跟上,见危朝安手里还捧着那魔狼的小崽子,问道:“你还带着它做什么?” “它若是留在这,醒了之后乱窜必然会沾染魔蛊,若是机缘巧合再被它找到了离开这的路,把魔蛊带去了凡间怎么办?”危朝安思虑周全。 司砚南心下了然,但随即表情就变得有些古怪:“你该不会要养着它吧?” “我是庙里的菩萨吗?” 危朝安无语地瞥了司砚南一眼,说道: “我连我自己都快养不活了,我哪有精力养它?待会儿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会放它走,它是小,但不是傻,自己会找到适合它生存的地方。” “……” 司砚南被怼的没话说,看着危朝安轮廓柔和的侧脸,短暂的失神。 为救三界自爆仙灵,可不就是菩萨吗? 司砚南毫不怀疑,当初就算是危朝安没被人下毒算计,为了结束生灵涂炭的局面,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 危朝安约么着又走了将近两个时辰多的路程,这才将已经醒了的魔狼小崽子放了。 可惜那被顺了一路毛的小崽子,连看都没看危朝安一眼,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树林当中,一眨眼就没了影子。 “唉,心寒啊,亏我还担心你会死,带你走了这么远。” 危朝安长叹一口气,神色间的心痛略显夸张。 可司砚南却觉得,危朝安口中的心寒,说的不是魔狼,而是仙界那些曾被他救下的人…… “我觉得,我们离出口不远了。” 危朝安抬眸看向一个方向,侧头问司砚南:“你觉得呢?” 司砚南挑眉:“你的直觉?” 危朝安慢条斯理地摘掉几根那小崽子粘在他身上的狼毛,说道:“我的直觉很准的,最多一个时辰,我们就能离开这了。” “借你吉言。”司砚南不置可否,做了个请的手势:“选个方向吧。” 危朝安轻笑一声,指尖摸了摸鼻子,随手一指:“这边吧,吉利。” “也是直觉?”司砚南叉腰看着危朝安,“你这选的也太随意了点。” “信不信随你。”危朝安摊摊手,说走就走。 “我信。” 司砚南没有丝毫犹豫地跟上,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因为用不了灵力,连带着思考也停止了,所以才会由着危朝安在这胡闹。 …… 另一边,在距离魔狼尸体爆开的区域不远处,一高一矮两名身穿黑紫暗纹长袍的男子正低声密谋着什么。 “魔使大人,就这么放他们走了?”矮个子男子心有不甘。 “不然呢?在这里动手,谁也讨不到好处,若是危朝安自己还好说,可他身边还跟着司砚南,司砚南可没受伤。” 魔使辛成敛去眼底戾气,瞪了一眼身旁没长脑子的属下。 那下属闻言头垂得更低了,硬着头皮道: “魔使大人,仙界那边是否出了纰漏?先前那人传讯说会送过来的,可只有危朝安一人。” “这司砚南在三界中寻了危朝安四百年,好不容易找到了人,定然是寸步不离地跟着,这点意外不足为奇。” 魔使辛成对此似乎并不意外,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容忍对方的失策,冷哼道: “找个时间,将那人约出来,杀了吧。” “可是……仙帝那边,还需要这人周旋。”那下属略有迟疑。 魔使辛成不悦侧目:“仙界愿意与我们合作的,可不止他一人,难道比起换一颗棋子,你更愿意相信一个办事不力的货色?” “属下不敢,全凭大人吩咐。” 那下属冷汗涔涔,当即单膝跪地。 魔使辛成面无表情地转身,摆摆手道:“回吧,诡月森林外还有那位等着他们,这里,没咱们的事儿了。” “是。” …… “这就是你选的出口?吉利?” 司砚南踏出诡月森林的那一刻,就看见一柄泛着魔气,通体暗红的长.枪插在地面上。 这柄枪他认得,是属于魔族左护法幽篁的。 “是我选的,但你不也默认了吗?” 危朝安一点没觉得理亏,说话间殒尘剑已经攥在了手里。 司砚南也端正了言色,寒霜剑出鞘,周遭温度骤降。 “飒——” 虚空中幻影浮动,一道被魔气包裹的修长身影翩然落在枪尖儿上,红衣似血,墨发飞扬,一张鬼面遮脸,露出狭长冷酷的眸子。 “二位别来无恙。”幽篁语气森冷,听不出半点情绪起伏。 “呵。”司砚南勾唇冷笑,迈步上前:“手下败将,也敢拦路?” “今时不同往日,阁下未必还能胜我。” 幽篁身形一动,甚至没有动用武器,狂傲轰出一掌。 司砚南凌然飞跃,毫不畏惧,同样还击。 “砰——!” 巨大的冲击力骇然荡开,危朝安在一旁拧眉张开了结界,勉强隔开了冲击。 心中骇然,幽篁的实力比起从前强了不少,竟能和司砚南持平?! “……” 司砚南收手脸色有些难看,两步挡住了幽篁看向危朝安的视线,寒霜剑直指幽篁,虽未开口,但意思鲜明。 可幽篁却并不急着动手,抱臂幽幽道: “无妄仙尊似乎不知,你身上带着一件能让三界都为之一颤的宝物。” “?” 危朝安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他身上还有这宝贝呢?他怎么不知道? 司砚南听了却不以为然:“他身上的宝贝多了去了,怎么?你也惦记上了?” 幽篁并没有被司砚南的话带偏,继续道: “自爆仙灵必死,没人能改写这个结局,无妄仙尊,你觉得,为何偏偏只有你活了下来?曾经的你是很强,但还没强到能做这古今第一人。” “我的确有些好奇。”危朝安散漫地摆弄着手中的殒尘剑,“不如你说来听听?” “那是因为你身负圣物,四百年前,借圣物之力,你才击败了魔尊,也正是因为圣物的缘故,保下了你这条命。” 幽篁说得直截了当,苍白的手指轻推鬼面,说道: “你以为,为何四百年间从未有人找上过你,又为何仿佛一夜之间,明里的,暗里的,都盯上了你? 不单单是因为有人透露了你的行踪,还因为你大限将至,神魂不稳,本该封存在你体内的圣物气息也随之溢出,你状态越差,圣物的气息溢出的就越多,自然有觊觎者趋之若鹜。 趁人之危的道理,你应当清楚得很,曾经那些人有多忌惮你,现在,他们就有多想将你碾入尘埃。 上古先人有言,持有圣物者,可称霸三界,执掌乾坤,予夺生死。 你有没有想过,你身边的这位玄霜仙尊,是如何找到你的?真有那么多的巧合吗?他……难道不是为了圣物而来?” “幽篁,你在胡说什么?” 司砚南神色冷厉,他恨不得立马撕了这张挑拨离间的嘴。 可下一秒,司砚南心头一震,突然想起纪潇潇之前说过的话。 难道……危朝安体内那股维持生命的神秘力量,来自圣物?? “左护法说我体内有圣物,那左护法可知,圣物是什么?这三界之中,觊觎圣物之人的确数不胜数,但又有几人知晓,这圣物是何物?” 危朝安神色淡淡地看着幽篁,皮笑肉不笑道: “我若是当真身负圣物,早就送你们去见你们的魔尊了。” “看来,无妄仙尊更喜欢亲眼见证。” 幽篁轻笑一声,猝然运转魔力猛地发起进攻,这一击,竟是用了全力! 霎时间,铺天盖地的魔气骇然袭来,带着摧枯拉朽之势,摄人心魄。 司砚南瞳孔一缩,寒霜之力瞬间展开,呈合围之势,攻守兼备,凛冽回击。 然而就在这时,危朝安突然心神一颤,前所未有的剧痛自心口传来,他死死按着心脏,只觉得那里有什么东西就要喷涌而出。 “危朝安?”司砚南担忧蹙眉。 危朝安茫然抬眸,下一秒按住心口的指缝间有金光逸散,一股空前强大的威力浩然迸发,顷刻间瓦解了司砚南和幽篁的力量,将两人双双掀飞。 “噗——” 危朝安猛地喷出一口血,痛苦再也压制不住,显得那张脸愈发呈现衰败之色,本就残破不堪的仙体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雪上加霜。 无暇顾及滑落唇边的鲜血,危朝安愕然垂眸,圣物……当真在他体内?
第17章 眼不瞎,心不盲 “如何?现在可相信我说的了?” 幽篁略显吃力地站了起来,身形微不可见地晃了一下。 很显然,圣物爆发出的力量,对他也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 危朝安蹙眉抬手抚上心口,无声感受着体内尚未平息的能量躁动。 这股力量强过任何仙器法器,哪怕是他此生见过最强的法器,也无法与之媲美。 若他体内真有圣物,那他过往所不解的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危朝安,别被他的话带偏了思绪!” 司砚南看危朝安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顾不上体内气血翻涌,连忙来到危朝安身前,双手扳着危朝安的肩膀,极其严肃道: “没人见过圣物到底是什么,又怎么确定这样的力量气息就是来自圣物?你体内的力量或许是当年仙魔大战后,有世外高人救你时留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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