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不想活了。我只是摆烂。”他哼笑一声,意义不明。 “bailan?那是什么?” “摆烂啊……”季晗之扔了一把瓜子皮,双手扶在桌子边上。 “就是随时可以死,但心情好的时候,还可以……再挣扎一下!” “轰!” “啊!!!”喝茶的凡人们被这突然的异变惊得尖叫着乱成一团,四散飞逃。 长相平凡的青年几乎是瞬间转身就跑,走前还不忘扔给旁边小二扔了一小块金子。 掀飞的桌板砸上了袭来的人,被迫拖延了脚步。 等那人再抬起头,那个一脸平凡的男人就消失在人群里。 “我说,我现在可是漏气的废人。”季晗之一边在弯弯绕绕的小巷子里变换位置,一边将脸上的面具撕下来调整。 “你被那小子留在我这,总得有点用吧!” “我是有用的啊!刚才不过是光顾着跟你说话嘛。”良辰从他怀里出来扒拉在他肩膀上,警惕的四下巡视。 “而且你现在话真的很多?换一张脸会让你有这么多反差吗!”小玻璃人叫出声音。 “那可不是因为换脸。”季晗之声音里带着笑,将手里修整好的面具又覆盖在脸上,周身灵气一动,拖去外袍随意的搭在肩上,刚刚的纤瘦病弱的青年就变成了孔武有力、行事随意的彪形大汉, 他停下飞驰的脚步,闲庭信步的走出小巷来到大街上,后头的追兵也已经赶来,他将气息压抑到极致,混在长街上人来人往的凡人里,一时间那些黑衣修士竟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从这边走!”良辰这些天显然也很清楚这样的伪装不会让对方困惑太久。 两人尽量不引起注意的朝城外走去,到了城外,凡人少了也就不必这样遮遮掩掩了。 “在那!快追!” “啧!”季晗之重重的啧了一声,良辰的心也跟着揪起来。 随着季晗之修为的逸散,这张面具的效果也越来越差,刚开始还能成功浑水摸鱼,现在几乎是只要对方视线落在他身上就能察觉到不对。 江咎……你在哪啊! 小玻璃人趴在季晗之肩膀人,一人一灵跑起来像一阵风一样朝城外蹿去。 作者有话说: 江咎:在骑马赶来的路上。 - 明天开始搞甜甜! 江小咎身体好!他跑噶快! ps:为防有小可爱误会,从他们两个离开长秋那天,他们就不是师徒关系了(都不是门派人了,还师徒什么)。 叫师尊其实也只是……dddd
第39章 抛妻弃子 ◎季晗之,夸我。◎ “你……你别慌!” 季晗之不是很慌, 小玻璃人听起来比季晗之还慌,它抖着嗓子,小小的身体攥着季晗之肩膀的衣领。 两人从城中出来后就一直有人不远不近的坠着,直到现在, 近二十人的修士集结完毕, 将两人团团围住。 良辰看着已经升到天空正中的太阳, 在心里祈祷江咎来的再快点。 季晗之的状态并不好, 他的修为如今已经掉的差不多了, 与普通凡人也没什么两样。 这些天凭着两人的机敏和季晗之过硬的实战技巧,也一边躲藏着一边从几人队伍的手底下成功逃脱。 而如今,对方竟是派出了这么多人。若江咎不能及时赶来, 只怕季晗之今日凶多吉少。 “江咎, 江咎一定会来的!”良辰心里也没谱, 他虽然现在是个剑灵了,可他的主人不在身边啊!它也就是个传音的,现在这情况, 它一个小玻璃人能做什么! 两人被黑衣的修士团团包围着。 季晗之摘了面具, 神色从之前的灵动又变回了一潭死水。他站在包围圈里,穿着最普通的布衣,脸露出那瞬间, 不少人愣了神儿。 他将面具扔在地上。而对方却没有因为他的动作有任何放松,反而更加严阵以待。 虽然无情剑没了剑坯, 但谁也不知道他如今到底是个什么程度。且这么一个月里,季晗之几乎像条滑手的泥鳅, 已经很多次从几人手中逃离。若这次还不能有所收获, 只怕几人回去实在不好交代。 季晗之垂着头, 手掌习惯性的翻了翻。 长歌没有来。 短暂的空白里, 青年看着那些跟不要钱似的冲他砸过来的法术剑光,脸上没有表情。他听着小玻璃人的话,心里无奈的叹息。 江咎远远看见一身布衣的漂亮青年站在那,像是骄傲的决绝,却又好像有几分无措。 他听见那熟悉的声音清晰的传进耳朵:【江咎啊……】 他在呼喊他的名字。 这个认知让他全身的血液都一刹那冲到头顶。 轰—— 天边红色的流星在城市上空划过,重重坠落在地面上。刚猛的劲气掀起一层尘土,飞扬着扩散,所有人忍不住用手捂了口鼻。一时间地动山摇,整个山野的鸟兽都惊的四散飞逃。 褪去了少年的青涩,男人的怀抱宽阔而坚定,右臂紧紧的箍着青年的腰,带着浓浓的独占欲,力道大的像是要把他融进骨血。血腥狂暴的气息小心的避开青年,倾泻如江海朝周围困于烟尘的修士压过去。 季晗之被扯近怀里,鼻子撞上了男人宽阔的胸膛,巨大的力道让他忍不住鼻尖一酸。他抬头,男人清晰的下颌出现在视野里。 “江……” 青年似乎有些没有回过神,他红着眼眶呆呆的窝在江咎的怀抱里,那张脸没有表情,眼神却怔怔的,眼尾的一抹红鲜艳欲滴。 【我…靠……】 “……” 江咎重重叹了一口气。 见到季晗之这副样子,他又还能说些什么呢。 江咎无奈的看着他,等着他继续在心底漏点什么马脚,但什么也没等到了。 怀里的青年像是彻底呆住了,连心声都是一片空白。 江咎又将他往怀里搂的更紧。 随手挥过,黑红的妖气冲天,狂猛刚劲的直朝那些飞来的剑光冲撞过去。 银白的卷发像波浪一样在空中飞舞,猩红的眼睛抬起来,公众.号梦白.推文台.扫过不远处的那些人,杀气和血腥味道以两人为中心扩散。 “妖……”有人喃喃着。 “这就是长老说的那只妖!” “都小心!不要留手!” 留手?江咎轻笑一声。 季晗之难得乖顺的被困在男人臂膀之间,眼神木讷的落在他的脸上。 江咎将他捞起来抱在怀里。 “被人打了,不跑还在这发什么呆?”他声音里带着怒气,还有些他理不清的别的什么。 天知道他看到那密密麻麻的剑雨将要落下,而怀里的男人就这么站在那发呆,他几乎要疯了。 但还好,还好他立刻就出发了,还好有良辰,还好他赶到了。 他看见季晗之挑了挑眉,刚才短暂沉寂心底又活泛起来。 【这是什么,黑色的灵气?妖气?】 【嚯!元婴大妖!果然是这个臭小子!】 【正道那帮人要吐血了。】 【长老们回来知道了,真的会被我们瑶光峰气死的……】 【阿弥陀佛……对不住了对不住了。我替我不肖徒儿给诸位道歉了……】 江咎随手一掌掀翻了一个提剑冲上来的,似乎是嫌弃这么个姿势碍事,干脆将青年整个儿提起来横抱在怀里。 他一脚一个,踩着他们的脑袋冲出了包围圈。 心里古怪的感觉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有压制不住的暴戾,想要杀光一切,眼前又如那天一般陷入一片红色。 但看着青年这副冷着脸但实际上没心没肺的样子,比起把这里的人都杀了,他更想把他捏在怀里看他哭着说错了。 古怪。 “季晗之,”他抱着青年一个轻身,落在一棵树顶。 郁郁葱葱的林海和远处的城镇尽收眼底。 身后呼呼啦啦的修士倒了一地。 【?叫谁?叫我?你个没大没小的……】 江咎眼角下还沾着那些人的血,长长的一道。他呲着牙笑,尖锐的犬齿露出来,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张扬又耀眼,带着狂放的自信,和季晗之的脸不过半臂的距离。 “夸我。” 声音不同于记忆里的少年,带着成熟男人的低哑和性感。有莫名的某种冷香蹿入鼻腔,像是化雪后的清新味道。 古怪的感觉漫上来,卡在心里的后半句这才冒出头。 【……】 【草。】 江咎挑了挑眉,仗着他没多少修为,又把人往上抬了抬。 “师尊,”他还是那样笑着,眼眸红的清澈,在阳光下像是精心雕琢的宝石。 “夸夸我。” 眼前是朗朗青天。有风过,所有枝叶沙沙歌唱。 银发的妖怀里紧紧箍着他的宝物。 他的耳朵动了动,听见了不属于自己的,剧烈的心跳声。 沙—— “咳……”青年清了清嗓子, “干的不错。”视线落在别处。 江咎看见他颤动的鸦羽般的睫毛,往日波澜不惊的眼底此刻一片氤氲的水光,眼角像是点了血,红的刺目而香艳。白皙的脸上没有表情,眉头却有细微的颤抖,嘴唇开合,是柔软而乖巧的粉色。 江咎嘴角的笑容更扩大了两分。 他看见青年悄悄红了耳朵,感受到他手掌在衣袍的遮挡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襟。 糟糕了,江咎想。 他的脸垂下来,认真的看季晗之,被看着的人紧绷着脸,视线却怎么也不看他。 “季……”他张口。 “呜呜呜呜!你终于来了!”良辰尖锐的哭声突然响起。 江咎第一次这么想扔了这个小剑灵。 “你去哪啦!你前两天吓死我了!”良辰控诉着,它从季晗之怀里爬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拱到江咎衣服上,把那些湿润黏腻的东西全部擦到江咎黑色的衣襟前。 【哈……】 江咎无奈的看着,有一缕银白的头发被小玻璃人攥在手里,像是怕他下一秒又要跑了。 他带着一人一灵落在地上:“行了别哭了,这不是回来了。” “呜哇——” 他不说还好,一说良辰哭的更狠了,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攥着他的头发往他怀里钻。 【对!狠狠的骂他!哭他!烦他!】 “我们俩苦死啦!那群老东西都欺负我们!”它一边哭一边控诉,江咎都担心他哭断了气,把费力扒开他衣襟的小东西捏出来放在掌心给它顺气儿。 【就是!】 “你都不管我们!我不找你你就不来信儿了!”小剑灵眼泪啪嗒啪嗒的掉,江咎无奈着为他擦掉。 【没错儿!】 “你抛妻弃子!你不要脸!”它被江咎安慰着,小孩心性发作,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往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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