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不得有人说他是天生的斗鱼高手。 他站在擂台上,也不知是因为眼睛太小,亦或者是瞧不起对手。他俯视着沈昩,嗤笑了声道:“小黑那个没用的废物,真把自己当神了,这么轻敌。” 沈昩看着他,道:“你就是那个有名的黑胖?” 那人拱手以礼,道:“不错,就是我。你倒是稀罕,差不多有一年了,有一年没人向我挑战了。” 沈昩不与他废话,直奔主题道:“若是我赢了,把铁匠当给你的那块青玉佩拿来,别的银子我不要。” 闻声,黑胖捧腹大笑,不是笑他不要银子。却道:“你这小东西,还真是口出狂言,以为自己会点三脚猫功夫,狗屎运打赢了前面几个废物,还真当自己天下无敌啊?” 沈昩不理他,也绝不受他干扰,他淡然拿出根木簪,将束着散下的马尾长发尽数挽了起来。他的眼睛向来透着一股幽冷,他盯着眼前的黑胖,抬眼间便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姿势。 只等锣鼓敲响,战事一触即发。
第27章 青玉佩(四) 锣声响,开始。 黑胖压低了眼睛,拱着眉头死死盯着沈昩。他一咬牙,以慢走的势力上前,却看得清沈昩走位要从他侧边躲过,他伸手便抓住了沈昩的胳膊。 沈昩突然一愣,腾空翻身挣了出来。一脚踹在黑胖的胸膛,而那人屹立如山,纹丝不动。 胳膊被他抓得生疼,抬眼便听得黑胖笑声。“不知死活的家伙,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我没见过。” 二人再次缠斗在一起,黑胖被动,处处挨打,却稳站如山。 台下的人不禁吹嘘,不愧是黑胖,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张少星手打抖,呼吸也紧张起来,两眼盯着擂台不动。 等沈昩打累了,那家伙跟没什么事一样。 见他毫发无损,张少星也惊道:“不是吧,他一点事儿也没有,这样下去可不利啊。” 僵持之时,黑胖似乎也故意逗他玩,等自己厌倦,抬手便狠狠打在沈昩肩头。忽而一下,沈昩似乎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他退了好几步,才终于站稳脚步。晃而咳嗽几声,竟咳出血来。 这人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就算是沈昩动用内力,恐怕都不及他的力气。 台下人的呼吸也紧张了不少,黑胖动手了! “他妈的。”张少星见沈昩被打,着急便随口蹦出一句脏话来。 时浅在他身旁站着,却没他那般着急。虽表面如此,可他神色严肃,两手早已攥紧了拳头。 沈昩擦了一把嘴角的血,看着眼前的壮汉只道:“再来。” 壮汉笑他找死,道:“你若能受得住我三拳,我也敬你是个英雄。” 沈昩不语,抬脚冲去,二人又打了起来。要说方才黑胖只是活动筋骨,那这一下才真正使了力气。凶狠的一拳不偏不倚落在沈昩心口,满腔的血从口中溢出来。 沈昩这次却站稳了脚步,不似之前突然受他一击。 见沈昩受伤,张少星差点跳起来,他看向时浅道:“我们去把沈昩拽下来,我们拉着他跑吧!还比什么啊!都受伤了!” 时浅却不看他,眼神依旧定在擂台上,唯有拳头攥得更紧了些。 擂台上真正打了起来,沈昩一片衣服莫名被血染红,嘴角的血擦来擦去也擦不干净。缠斗多时,却抵不过黑胖的一个拳头。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沈昩的手上浸满了血,颤颤巍巍扶着一旁的木桩才勉强撑着。 瞧他这模样,黑胖睥睨而下,只道:“你能受我三拳还能活着,我也敬你是个英雄,不过若要赢我,我劝你早日弃了这个念头。我赏识你的胆识,若你现在求饶,我大可留你一命。” 沈昩闻声轻笑,吐了口血沫。“你放屁。” 黑胖阴了脸,转而道:“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没给你机会。” 他一如之前招数,与沈昩掰着各自的肩头,便要看谁能扳过谁。可僵持不久,因为体型差异,沈昩直接被徒手举起。 刹那,整个擂台下都沸腾了,像是已经分出了胜负,众人呼喊着黑胖的名字,此起彼伏。 趁着这阵呼声,黑胖抓着人直接重重摔在地上。噗通一声巨响,站在前头的人不忍直视,纷纷挡了眼睛。 沈昩吐出一大口鲜血,瘫在地上动弹不得。他咳嗽,平躺于地,口中的鲜血随着咳嗽从口中溢出,满脸就是血。 时浅轻轻闭上了眼睛,指甲扣入血肉之中,手心早已鲜血淋漓,有血已经从指缝流出,滴在地上。 “啊!”张少星突然叫了声,跑了过去。还是擂台下的两个壮汉拦着他,直接使力就能把他架起来。 张少星拼了命地挣扎,“不比了!我们不比了!认输了!不比了!” 闻声,黑胖却看向他,黑胖认得,这张少星是张府的独子。想来张家也是个有名气的家族,灵州城不少人见了他们都得敬上三分。 黑胖也不例外,想来若是旁人破坏规矩,早就被台下的壮汉给打死了。他平静与他道:“张公子,按照我们斗鱼场的规矩,上了台,要么认输,要么赢,要么死。不过这认输什么的,不是你认,是他认。” 说着,他看向地上满是血的沈昩。 张少星看向沈昩,朝他喊,“说,说你不比了啊!” 沈昩睁着眼睛,却不理睬他。 直到他撑起身子,看着眼前的人。咬牙却吐出两个字来,“再来。” “沈昩!”张少星喊他,可沈昩当没听见。 黑胖厌恶了这个挑战他权威的人,挥拳又要冲去,而就在即将触碰到他的那刻,他懈怠了,却没发现沈昩扭头避开,倒地以腰臀撑着身子,双腿猛然使力,狠狠踹在黑胖的膝盖上。 然而身子后弹之时一手撑着木桩,猛然一推,打滚翻身滑到了擂台的另一侧。 打到黑胖痛处,他麻木着双腿颤颤巍巍往前试探着走路。不曾想眼前就是擂台的边缘,再多走一步他便要掉下去。可膝盖的疼痛还未缓解,压根直不起腿来。 他双手按着空气挥舞片刻,才终于稳住脚步。浑身激起冷汗,听闻身后动静,蓦然回头,沈昩飞身而起,一脚直接踢在他脑门上,他腿下不稳,沈昩这一脚直接将本就在边缘的黑胖给踢了下去。 见这么个庞然大物从擂台上摔了下来,群众着急躲开。噗通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加之他本身就重,这一下可摔得不轻。 这便结束了。 四周一片安静,也许结束的有些快,群众尚未缓过神来。 直到一阵惊天的呼声响起,战无不胜的黑胖竟输得这么狼狈! 一片惊天掌声之后,沈昩眼前逐渐朦胧,眼前化作白色光影一闪一闪,他终是扛不住,喷吐了大口鲜血,直直摔在地上,眼皮沉重,再也睁不开, 等他清醒时,已经在张府了。 瞧他醒了,一旁的时浅赶紧凑近了些,“怎么样了?还有哪里疼吗。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 等他意识回笼,摇摇头,却看到眼前熟悉的环境,哑声道:“我怎么回来了?” “你那日擂台上昏倒,回来睡了两天不醒,我真的……很担心你。” 沈昩抬眸,正好与时浅的眼神碰在一起。他着急躲闪,却草草道:“我身体很好。” 晃而又想到什么,道:“对了,玉佩。” 他要起身,又被时浅轻轻按着躺下。时浅让他安心,说那玉佩的事他早就给拿回来了,给了那小孩。并说要他莫担心,养好伤才最重要。 忽而又道:“对了,那个叫刘寻的小家伙,我给他玉佩之时,他说想见你一面。当时你重伤未醒,我也不方便那么说,便说了残忍的话,说你已经先行离开了灵州城,让他死了心。我这么说会不会有不妥?” 沈昩低着头,道:“没有,这已经不重要了。”说罢,他又抬眼看向时浅。“谢谢。” 时浅愣神,瞳孔缩紧了些,随即又挤出个笑来。“那不是我应该的嘛。” 他二人说着,张少星就端着汤进了屋子,见沈昩醒了,着急把一碗热汤放在桌上,就着急跑向沈昩。“哎呦喂,怎么样啊?你可吓死我了!你说当时你服个软,何必受这罪啊!” 沈昩却看他一眼,只道:“不服,不服他。” 张少星却不悦,“若是你真把命丢到擂台上,我一辈子都不会高兴了。” 沈昩狐疑,呵一声笑道:“你不高兴什么?再说这事儿又和你没关系,有什么可难过的。再说,死便死了,有什么可怕的。” “呸呸呸!不吉利!”张少星也会学着她母亲说话。“活着挺好的,死了做什么。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知心朋友,我可不想你有事。” 沈昩愣了愣,他怎么不知道他和张少星的关系已经好到知心的地步了。 想到什么,张少星才突然拍了腿一下,“瞧我这记性,来,尝尝本少爷亲自给你顿的鸡汤。” 说罢,将汤给他端过来,好不骄傲道:“本少爷可是第一次给人顿鸡汤,你可偷着乐吧。” 沈昩:“……” 他看向眼里,却一片黑油油的。他蹙眉道:“糊了吗?都黑了。” 而张少星却偏要解释,说这是乌鸡,就是这个颜色的,这东西大补。 沈昩没多说什么,只道自己没什么胃口,也婉拒了他。 诸事结束,也到了说好的离开之时。沈昩非要说自己身体还好,收拾了东西就要动身寻方青云。 这会儿不是只有时浅拦着,张少星也在一旁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养好了再去吧。若是到时候落下什么病根,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了,你可不能冲动。” 一番推搡,说不清理来。 还是张少星想到什么,突然道:“对了,我知道好像有个地方,名为灵寿谷,那里头住着一位仙人,药到病除,灵的很!” 听他这话,时浅便道莫不是他又从何处听来的神话传说。 张少星此刻便笃定了确有那地方,之前他得病之时,他的父母带着他去过那地方一次。 那地方说远也不远,不过也不近,若是顺利,坐马车约摸也要一整天的时间才能到。 沈昩听罢一口回绝,这身上小伤不过喝几口药就好了,不必如此周折。 可时浅盯着他严肃道:“还是去吧,是真是假,总要试试才行。” 沈昩最后说不过他二人,便是被硬拉上马车去的。
第28章 灵寿谷(一) 舟车劳顿,他们是早上出发的,约摸天蒙蒙黑才到了张少星口中所说的灵寿谷。 时浅也从未听说过人界有这么个地方,不免谨慎了不少。 入口有一片桃花林,刚刚走近,一股莫名花香便扑鼻而来。是夜,月光透过花瓣站在地上,在粉色的地面铺上一层冷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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