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的调查与甘离公司的运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一个星期以后,医院传出来了一个好消息。 章小月醒了。 但她失忆了,失去现今这一年里所有的记忆。 得知这个消息的陈久心情有些复杂,有些事对于章小月来说忘记确实总比记得要好些。 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失忆,那也就意味着有些只有章小月和胡醉心才知道的事,在这里便彻底断了线索。 章小月醒来的那天傍晚,甘离带着陈久去医院看了她。 她并不认识他们俩了,只是靠在床头揪着她姨妈的衣角,望见人的眼神有些生怯。 陈久从甘离的肩头跳下来,今天他这副身躯是橘猫苏东坡的,橘色的身躯还未退去茸毛,四肢却已经灵活的跳到了病床上。 对于猫,小姑娘明显没有对于人那么害怕,她甚至还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摸了摸眼前这只橘色猫崽的脑袋。 陈久歪头蹭了蹭章小月的手心,缓解了些许她紧张的情绪。 章小月的姨妈在病床旁边紧张的盯着站在一旁的甘离,甘离看了看床上的猫又看了看明显有些害怕的小女孩,最终他叹了口气拿起手机走了出去接了个电话,把空间都留给了陈久。 而就在甘离踏出病房门的那一刻,章小月的姨妈突然打了个激灵。 原本在蹭着章小月手心的橘猫突然跳开了,还冲着发出了挑衅的声音“嗤嗤”声。 但最后苏东坡还是被一只大手镇压了,它被章小月的姨妈撸了两把塞进了章小月的怀中,屈辱的发出了一声喵叫。 不过它最后还是被毫无猫权的镇压了。 章小月的姨妈伸手摸了摸猫头,另一只手又摸了摸章小月的脑袋。 她叹了一口气,安慰着她。 “别怕,刚才那个哥哥不是坏人。” 而抱着猫的章小月低着头听了这句话,过了片刻却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姨妈,妈妈和爸爸去哪了呀?” 章小月低着头,显然有些茫然与沮丧。 说完了这些,继而她又喃喃道。 “姨妈是不是我不够听话不够懂事,妈妈爸爸去找别的孩子了呀?” 这句话的尾音带了些哽咽,章小月眨了眨眼,想要憋回自己涌出来的眼泪。 但泪珠显然并不听她的话,泪水顺着她的眼眶滑落打湿了怀中橘猫的皮毛。 猫崽仰着头嗅了嗅似乎也感觉到了女孩的悲伤与沮丧,它反常的不再叫唤了,反而舔了舔落在皮毛上的泪水,歪头看了看抱着它的女孩。 附在章小月姨妈身体里的陈久深深的叹了口气,他接着又摸了摸章小月的脑袋,如同摸着一只仓惶而年幼的猫崽。 “你妈妈没有抛弃你,她让我等你醒了和你说。” “别害怕,要好好活着,她只是有事不得不先走了。” 说着陈久拿起了纸巾轻轻擦了擦章小月的泪水。 小女孩抬起了头,陈久认真的看向她的双眼。 “你妈妈说,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小孩,等她以后回来她一定还要当你的妈妈。” 章小月眨了眨眼睛,执拗的问着。 “真的吗?” 陈久点了点头诚恳的说道。 “一定是真的,你这么好,你妈妈怎么可能轻易离开你呢。” “她只是有些一定要去做的事,小月要好好的努力认真的长大,等到了十八岁小月变成大人了,我就把你妈妈去了哪里告诉你。” “真的?”章小月问,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陈久点了点头。 “那我们拉钩。”说着章小月连忙伸出了手。 陈久接过了她的伸出的指头勾了上去。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章小月摇了摇两人勾连的小拇指,抬头看了一眼陈久,试探着说出了毁约的后果。 “姨妈要是…要是骗我,就会…就会变成大黄狗……” 陈久听到这句板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替着章小月姨妈郑重的接下了这个变狗的承诺,并再三的肯定道。 “不会骗你的,但这件事我只告诉了小月,小月不要和别人说哟,即使和姨妈也不要总是提,约定被别人知道了可就不算数了。” 章小月连忙点了点头,神色坚定的应下了。 就这样陈久哄着刚刚醒来的章小月在医院里呆到了天擦黑,最后陈久解除了附身和甘离离开时,章小月的姨妈打了一个哆嗦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家的路上天已经完全黑了,陈久趴在车前座看了一眼时间,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让甘离拐了弯送他去火车站。 但到了地,甘离却没有下车,他摸了摸陈久的脑袋和他说。 “哥,我有点事这次不能陪你了,一会回来接你行吗?” 陈久喵了一声,甩甩爪子表示去吧去吧,说着他解除了附身便从车里荡了出去。 被解除附身的苏东坡甩了甩脑袋,仰头看着甘离有些懵的喵了一声。 甘离感觉着陈久的离开叹了口气,聊胜于无的挠了挠怀中橘猫的下巴。 上次胡醉心与藤妖在火车站造成的事故,官方声明只说是火车站工作人员操作不当导致了一些小事故。 异事处后勤部的人后来赶到消除了在场其他人的记忆,虽然当天有人拍了些视频传上了朋友圈,但后来也被后勤部的技术员给删了。 听说因为这次在火车站人流密集,顾阙还因此被他上级问责了一番,不过这种问责对于顾部长也都是家常便饭了,不伤筋不动骨,他听见就当没听见。 虽然外界一般都尊称他为顾部长,但归根结底顾阙还是副的。 只是一个副字,却也代表了很多。 而陈久这次赶来火车站,其实也并不是因为什么,他只是要来见两个人。 准确来说应该是两个鬼。
第49章 大器晚成 夜晚的车站人很多,鬼也不少。 今天是一月一度鬼差跑上来收人的日子,陈久从车站外往里进的时候还能见到不少缺胳膊断腿的游魂在车站外徘徊。 那些游魂大多都是车站外出了车祸惨死的鬼,大多数年份久远,在车站外游荡的久了,浑浑噩噩已经分不清什么人间鬼世了。 地府在车站设了聚魂阵,这些游魂被阵法吸引徘徊在车站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聚魂阵外的养魂阵用车站里因人而聚拢来的阳气养着周遭的游魂。 等养到那些游魂的魂力能经受的住阴曹地府里的阴气了,便派着鬼差把游魂收下去,和收白菜似的。 陈久进车站前必须要从游魂堆里过,这些游魂没甚攻击力但死状也着实吓人,陈久从游魂堆里钻出来的时候脑门上还挂着另一位仁兄的肠子,屁股还被身后不知谁的断手挠了一把。 陈久黑着脸把脑袋上的肠子塞回了它们该去的地方,看着这些游魂他叹了口气,找半天没看出来刚才挠他的断手最后只好做了罢,转身穿墙进了车站。 而在他转身离开之后,游魂堆里突然传出一声轻笑。 但那笑声轻极了,如同一阵路过的风声,飘忽着转瞬便匿进了风里。 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做鬼比做人方便多了。 这是陈久在穿过一道道墙直接进了车站站台之后发出的感叹。 站台上黑压压的站着一群人,陈久一进来他们便齐齐的转了脑袋面色不明的盯着陈久看。 这群人都惨白着一张脸更有甚者脸颊边还画了两片突兀的红晕,正常人一见这便知道这群人不太正常。 但陈久在这群人的注视下也只是尴尬的笑了笑,迎着这些视线他没躲反倒是继续向前走着,直直的走进了人群中。 他抬眼一扫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便穿过了人群走了过去。 胡醉心站在站台的边缘,她还有些迷糊站在风中摇摇欲坠般。 陈久拉了她一把,把她拉回了站台里。 胡醉心仰头看向他,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脖子上皮肉翻滚的伤口就在仰头之间暴露在了空气中。 陈久叹了一口气,望了望手中的鬼和周遭的鬼。 “你托我转达的话,我帮你转达了,下辈子好好活吧。” 说完陈久把胡醉心拖回了鬼群中拍了拍她的肩膀,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了。 只留下胡醉心还懵懵懂懂的站在原地,过了很久很久她才下意识的缓缓点了点头。 陈久在站台上的众鬼里穿梭,他要找的第二个鬼也很好找,他逆着鬼群往前走,走到一片无鬼敢上前的地,那里站着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 见着男人,陈久便知道他找到了。 男人见着陈久明显有些吃惊,但随即他点了点头仿佛认可了这件事般。 但男人还没张口,陈久就率先出了声。 “还没死,不考虑,不准备。” 说着陈久走了过去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下一刻他被男人身上的阴气烫的龇牙咧嘴的。 怀芷盯着陈久还有些发愣,但听到陈久没死的事他还是有些高兴的,他扯了扯僵硬的面皮想露出一个笑,但那笑却着实有些诡异。 陈久看着怀芷的笑不由的咧了咧嘴,随即从怀里抽出了一把符咒递了过去。 “怀哥这次的符不是我画的,我从异事处薅过来的,您省着点用,等我活过来了再给你画。 ” 鬼差接过了符伸手拍了拍陈久的肩,陈久再度被阴气烫的龇牙咧嘴。 “谢…谢兄…弟,你…怎么了?” 可能是许久没和人说话了,怀芷出了声说话却有些结结巴巴的。 “被一帮孙子算计了,身上被下了封尸符暂时魂回不去了,怀哥您知道封尸符吗?您会解吗?” 怀芷听着陈久叽里呱啦的说着,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口中说出了两个字。 “盘…古?” 陈久见他点头又摇头没忍住叹了口气,他知道目前这条可能回身体的希望也断了。 “对,是这群孙子。怀哥您知道这群孙子吗?” 怀芷点了点头。 “以前…见过。” 随即他指了指陈久身后等车的鬼群。 “以前…有些鬼…被他们抢过,也…有些被他们杀过,还…有些是因为他们。” “他们…存在很多年了。” 陈久听这话歪了歪头问到。 “您当鬼差之前,他们就存在了吗?” 怀芷点了点头,他伸手把符塞进了自己宽大的袖子里,看了一眼远方的铁轨叮嘱陈久。 “对,你…小心点,他们的头领…被叫做…复辟者,很危险。” 陈久点了点头。 “怀哥您还知道其他关于盘古的事吗?” 怀芷摇了摇头,继而对陈久道。 “只…知道,他们很极端,听说以前有…想要毁灭世界,不过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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