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此时也觉得心惊,一直以来,牧炎的举动都是逃跑为上,他本以为是因为自身实力不强,却没想到是对方在藏拙,但是就此解开郁曜的封印也就代表着他彻底失去了制约郁曜的能力。 牧炎似乎是注意到温言的犹豫,他笑道:“温道友,你约我来的理由是‘彻底封印魔种’,不若如今就假戏真做,与我联手,重创魔种?” 郁曜没想到牧炎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挖他墙角,他的攻击第一次出现了不管不顾的杀意:“阿言怎么可能与你这个魔族合作。想封印我,也要看看你今日能不能活下来。” 随着郁曜话音落下,温言突然注意到周围的灵气开始消散,而后转变为魔气。不仅是心斋城外,大半个北冥界都不约而同地出现这个现象而且魔气越来越多,向心斋城外涌去。 西海十二州的魔眼苏醒,爆发式的魔气瞬间涌出,黑色的魔云就此笼罩在整个北冥界的上空,遮蔽天地,天光不再,整个北冥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在魔气涌入的正中心,温言难以承受越来越多的魔气不得不离开到百里之外。他此时的神情极其严肃,眉心蹙起,眼中露出一丝类似沉重却比沉重更复杂的神色。 他怎么都没想到一向能控制魔念的郁曜会突然觉醒入魔。不过他转念一想,魔种终究是魔种,一时的正气也不过是他的伪装,反而是他,居然一改以前的信念,自大狂妄,错信魔种,也错信自己。 牧炎以一种看好戏的姿态来到温言身旁:“感觉如何?现在的魔种我们是不是该着手封印了?我知道你有封印魔种的手段,该怎么做?只要是你提的要求,不论是什么我都努力做到。” “我为何要信你?”温言冷淡道。 “可是你之前信了魔种。” “是啊。”温言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所以我错了。” 牧炎忽然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温言:“其实我很好奇,明明是冷心冷情如你,为何却将郁曜视作你生命中最特殊的人?你我都知道,他不配。” “域外天魔,你错了。我生命中那些重要的、那些特殊的人都已经不在人世。我没有对魔种特殊,只是为魔种的伪装所骗。” 牧炎没料到温言会突然和他聊下去,毕竟温言此前与他一直都是拒绝交谈的态度。 也许如今的温言心中也杂乱无比,牧炎心中这样想着,开口道:“那你为什么不信我呢?一直以来,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更没有对你不利,那日你在沧澜海掉入深渊,我用了很多办法去救你,虽然最终没有生效,但是至少证明我是真心想和你成为朋友的。” “你愿意相信不配你的魔种,为何不愿意相信我?我能帮你彻底封印魔种。你不必告诉你封印魔种的办法,但是你可以跟我提出任何要求,不论是找什么天才地宝,还是夺走什么法宝,或者重创魔种甚至杀任何人,我都可以满足你。” 温言沉默许久:“你的诉求是什么?” 牧炎摇了摇头:“我暂时不能说太多,但是最大的诉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帮我对付华棠。” 温言挑眉,牧炎和华棠的风月可传得满城风雨,他怎么也想不到牧炎的诉求是对付华棠。 “整个北冥界只有你能做到这件事。”牧炎继续道:“正如‘温言’无法杀死‘魔阎’,‘郁曜’可以伤害‘魔阎’,‘温言’可以封印‘郁曜’,‘魔阎’可以重伤‘郁曜’,这个北冥界,只有‘温言’可以伤害‘华棠’。” 温言原本不愿深思牧炎的话,可是如今他确实将牧炎的话放在了可以考虑部分取信的范围。 牧炎的态度太过古怪,他既然能背叛华棠,自然也可以背叛自己,所以牧炎不可全信,但是在此前稍许利用未尝不可,至少让牧炎帮他搞来五色月琼的材料,等他有了比肩月神的实力也就无惧魔神还有域外天魔了。 “我答应你。”温言缓缓开口,似乎在下一种很大的决心:“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只有你办到了,我才会和你合作。” “什么要求?” “重创觉醒后的魔神。”温言说道:“我会与你联手,我会一些对付魔神的神通。” 等到魔云彻底消散已经过了十日。 温言一直在一旁等候魔神觉醒,那些涌动的魔气也全部被魔神吸收,北冥界的灵气开始复苏。 郁曜恢复意识后看见百里之外在那里等候的温言,而对方一直在注视自己。 他心中一喜,瞬移到温言面前:“阿言——” 郁曜的话还没说完,一柄短剑刺穿郁曜的心脏,他有些无奈地看向温言,正想解释。 反正刺就刺吧,只要阿言开心就行。之前那柄匕首一直留在那里不就是因为留着可以让阿言开心。 “域外天魔,动手!”温言大喝一声。 郁曜的脸上露出一丝茫然,茫然中又是藏不住的不可置信:“阿言,你怎么可能……” 牧炎不打算拖延时间,直接对郁曜发起攻击,可惜成为魔神的郁曜已经不是此时的牧炎可以对付的。 温言看见牧炎落在下风后也施展神通对付郁曜。 郁曜心中最后一丝庆幸消失不见:“阿言,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背叛?”温言冷笑:“呵,我们之间可没有背叛这个词,毕竟连信任都没有,何来背叛?” “是不是域外天魔蛊惑你的?”郁曜不善的目光投向牧炎:“我要杀了他。” 六道剑意浮现,剑剑都饱含着杀意。 温言心中暗叫不好,若是让魔神杀了域外天魔,那还有什么能制衡魔神,制作五色月琼的速度也会减慢。 他也不知是急中生智还是口不择言,总之就是想赌一次:“阿曜,他是我孩子的父亲,你不能杀他。你要是敢杀他,你我之间必将不死不休。” 郁曜听到温言的话,攻向牧炎的六道剑意骤然破碎。 “哈哈哈哈。” 郁曜在笑,他不知是在笑什么,只是笑得越来越癫狂,越来越苦涩。 阿言有了心上人,还有了心上人的孩子,如今他还要和他的心上人联手杀了我。 可是为什么? 明明那个人和他一样都是魔啊! 郁曜心中绝望地想着,他的生命恍惚间好像失去了所有意义,他的挚爱欺骗他,被叛他,怀了心上人的孩子又联合心上人一起想杀他。 曾经身体上的那些疼痛早就不值一提,他只觉得他的被刺穿的心脏由内而外地剧烈疼痛起来,疼到他想一死了之。 想到这里郁曜发现这个世界突然开始褪色,原本立体的物品渐渐化作平面,到最后,一切都成为了一幅摊开卷轴中的水墨画。 作者有话说: 幻境终于结束了,因为没有详细的大纲,都是想到哪写哪,包括攻生子,都是临时想到的,感觉根本没有写出它的意义。后面就开始彻底火葬场了,不过下一章应该是世界观铺垫和部分坑的解释。这里说一下,后面的的火葬场并非全部都是郁曜接近言言,然后被言言嫌弃,言言是有自己生活的,他们二人也有不少分开的时候,但是郁曜就算不在言言身边也在火葬场,他会把自己搞得很惨,当然,他再惨言言也不会同情而且他也不会因此向言言卖惨。顺便说一下,因为没有详细大纲想到哪写哪,本文有放飞自我的风险还请见谅_(:з」∠)_
第32章 温言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虚无之中,脑海中的记忆纷至沓来,两段开头相似结局却截然不同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相互冲突,一时间竟令温言分不清它们中到底哪个是现实,哪个又是幻境。 不过随着意识渐渐清晰,温言很快将它们区分出来,因为在其中一个记忆发生的事情太过离奇,而他在那段记忆中的举止与他自己也有不少分别。 正当温言在思考自己身处何地,之前的那场幻境又是从何而来时,一个威严有力的声音从他的上空响起: “月神最后的眷者,欢迎来到诸神遗陵,本尊是诸神的守墓人,你也可以称呼本尊为战神。” 虚空之上出现一个高大魁梧的英俊男子,那个男子的身型及其巨大,几乎占据了整个上空,他微微低头,看向下方那个对他而言渺小如蝼蚁一般的温言,就见温言对他单膝跪地行礼: “月神仆从温言,见过战神殿下。” “不必多礼,神明的时代已经过去,如今的我们都不过是枯冢中一捧泥灰,存留于世间的只剩一缕残念。” 战神的话中尽是调侃自贬之意,温言却不会真的信了战神的话,一个能比肩月神的神明纵使再落魄也不是一个凡人可以比拟的,神明就是神明,是天地之子,而凡人不过是大地的的一点角料构成的生灵,这就是云泥之别。 “敢问殿下,如今召唤温言前来可是有事情要吩咐温言去办?殿下放心,纵使刀山火海,温言依旧义不容辞。” 战神的嘴唇扬了扬似乎是被温言的话逗笑了,他的声音依旧威严只是少了一丝高傲:“并非是本尊召你来的,而是你主动来到了永界碑前,永界碑是所有神明的归宿,不仅是曾经身在天界的诸神,也包括自尘世诞生的魔神。” 谈到魔神,温言猛然想起幻境中发生一切:“战神殿下,温言之前身处的幻境到底是什么?里面为何会发生哪些离奇到惊世骇俗的事情,仙门的应劫之人怎么可能会是魔种?” 战神没有直接回答温言的问题而是换了一个方式解答:“永界碑中的幻境是以郁曜为中心构建的,它展示出来的正是郁曜心中的最完美的情况。” “郁曜竟然想当魔神?”温言睁大眼睛,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受这件事情,就连对郁曜的称呼也从“仙尊”变为“郁曜”。 “并非是他想成为魔神,而是他本就是魔神。”战神很有耐心地解释:“在世间轮回也是有代价的,魔神的五次轮回正在一点一点消磨他的神魂,所以魔神这一次诞生时他的神魂少了一魂三魄,从令人闻风丧胆的魔神成了被世人嘲笑的傻子。所以对郁曜而言,他心中最完美的情况就是在遇见你时不是以一个傻子的身份,而是一个能配得上你的天之骄子。” “怎么可能。”温言微微失神:“掀起大魔劫的魔神成为了带领仙门对抗魔神的应劫之人,天道怎么可能有如此荒唐的选择?” “郁曜虽是魔神,却为了你生出一颗道心。这次大魔劫从来不是只属于仙门的劫,也是属于魔神的劫,若是魔神能坚守道心,大魔劫就不会出现,若是魔神被魔念控制,那大魔劫自当出现,世间将再次生灵涂炭。天道选择的应劫之人准则来不是找到能够带领仙门对抗魔神的领袖,而是在选出那个对阻止大魔劫产生有最大作用的‘人’。这个人可以是仙门的修士也可以是生出了道心的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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