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过了一会温言才平静下来,他转过头对郁曜灿烂地笑了出来,只是那个笑容并不纯粹,还带着某种挑衅的意味: “魔种,这就是你的感情吗?真叫我恶心,连我的孩子都无法忍受。” 作者有话说: 好了,言言有孩子了(躺平)
第30章 因为紫府中多了一个孕果,温言虽然不似寻常女子有了身孕时那般害喜,但是终究需要花费灵力养育孕果,所以此时他的身体虽然没有任何不适,他的实力却减少了三成。 郁曜是先天道体,如今修为精进,光靠镜月湖已经无法封印郁曜了,所以温言也没有自讨没趣,再次将郁曜送回镜月湖,毕竟他已经看出来郁曜这一次说什么都不会乖乖留在镜月湖底了。 只是郁曜的话令他莫名在意。之前遇见域外天魔时,郁曜说要杀了域外天魔,后来在沧澜海遇见域外天魔时,域外天魔又说要彻底封印魔种。显然,他们二者的话互相印证,温言已经能推测出魔种与域外天魔之间必然有什么竞争或者纠葛,致使他们二者之间只能存在一个。 这或许是一个借力打力的机会,温言心道,利用魔种收集制作五色月琼的材料并且杀了域外天魔,而后再利用五色月琼和封魔阵封印魔种,那一切就都解决了。 关于他的孩子,他还没有彻底狠下心来,温言依旧希望能找到另一个解决办法,不必令他的孩子永远成为守阵的囚徒。若真到了不得不令他的孩子成为守阵之人的那一日,他也要找一个合适的地方,不必使他的孩子太过孤独。 想到这里,温言伸手扶着前额,看起来似乎有些头晕,连他的身体都开始摇摇欲坠。郁曜见状不由分说立刻将温言抱在怀中,只是这一次,温言似乎是因为身体太过不适,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一动不动地靠住郁曜的胸膛,只是小声地说:“放开我。” 此时殷益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就不见了,郁曜也不希望和温言继续留在一个陌生男子的家中,他无视了温言微弱的反抗,将温言带回了他们的“家”中。 郁曜和温言的“家”是郁曜在广陵仙城买的一个小宅邸,他隐约记得温言说过等一切都结束了,温言想在广陵仙城隐居,于是在温言答应与他结为道侣后便立刻买下了这个宅邸作为二人的新居。 可惜这一切不过是一场由欺骗构成的幻梦,然而时至今日,他依旧希望能长梦不醒,就这么勉强地在这场梦中沉沦下去。 一阵微风经过,令宅邸中的杂草发出沙沙的声响打断了郁曜的思绪。他打量着这个十年未见的宅邸,发现它早非自己记忆中精巧的模样反而杂草丛生,面目全非得如同他与他怀中的温言。 郁曜施术将宅邸重新打扫一遍而后将已经睡去的温言放到床上并帮他整理好衣物。他在岐黄之术上并不算精通,唯一了解的也只是如何处理各种伤势,面对温言的情况,他可以说是束手无策,不过广陵仙城作为北冥界九大仙城之一,有不少精通医理的医修,他总能找来可以帮温言调养身体的医修。 此时的郁曜虽然可以正常行动,但是他并没有脱离锁链的束缚,还有他心口的那柄匕首,若是让人看见了不知道要引出多少祸端。为了不引入注意,郁曜用幻术给自己换了一个样貌确认幻术无误后便快步离开房间。 随着郁曜的脚步声消失不见,原本还在“沉睡”中的温言睁开眼睛,孕果不仅对身体无碍,又因为是在紫府中生长,所以并不会影响他的身体。所以他之前的表现都是伪装出来的。 魔种和域外天魔之间莫名的仇怨令他心生一个借刀杀人的想法,也正好验证一下在沧澜海时域外天魔说的话,但是他并不确认魔种是否有可能成为他杀域外天魔的那柄刀。 经过刚才的试探,只能说魔种还是一如既往地好骗。 …… 严经韬是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医修,他修为不俗,在岐黄一道上颇有天赋,在广陵城也算小半个名医。 所以当一个奇怪的男子说出一个奇怪的请求后,整个广陵城只有他答应了那个男子的请求—— 那个男子的道侣在有了身孕后似乎因为情绪激动导致害喜而陷入昏迷。 原本这是一个很正常的事情,除了这个男子的道侣也是一个男子。 男子有孕简直惊世骇俗,据严经韬的了解,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北冥界已经殒落了数万年的那些神祇,哦对,还有一个没有彻底殒落,那就是魔神。 这对道侣具体是什么情况,严经韬不敢细想,但是他确实想了解一下这位奇怪男子道侣的情况。 怎么说呢,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万一这家伙真是魔神,他死也要见一见那个能与魔神育有一子的仙修。不仅能让魔神不发起大魔劫,还能让魔神扮作仙修为他请医修,这样的仙修该是如何惊才绝艳才能得魔神倾心。 严经韬不经感慨如今世道的无常,一边是月神转世与域外天魔纠缠不清,心都彻底偏到魔门去了;一边是魔神为爱扮作仙修,完全忘记了他身为魔神的主业。 随着那个奇怪男子进入一个广陵城内的一处宅院后,严经韬的心中更加感慨,这个宅院一看就是被精心设计过,可见这个奇怪男子对他道侣的珍视。 在奇怪男子的带领下,严经韬终于见到了期待已久的奇怪男子的道侣。对方的容貌确实是天姿国色,一般来说,称赞男子容貌不俗会用英俊、俊美之类的词语,然而眼前的青年容貌过于阴柔,若非注意到他的喉结,他扮作女子大部分人是看不出任何不对的。 然而他此时的心情却不仅只是得到真相的豁然开朗,反而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因为这个男子他认识,就是被说书人和话本编排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那位,世人公认恶毒且阴狠的天星弃徒温言。 此时的温言并不如郁曜所说还在昏迷而是坐在床上目光清明,就在严经韬对他的出现震惊不已时,温言在看见严经韬时,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出现几个画面。 「“这位道友好啊,虽说咱们只是萍水相逢,但是道友的伤势如此严重,在下又正好是个医修,若是道友信得过在下,在下就按寻常医修诊金的三成帮道友医治如何?” 温言半靠在一株大樟树底,那个娃娃脸青年就这么笑吟吟地俯下身体逆着光出现在温言的面前。 “不必。”温言冷淡地回答:“我没多余的玉钱。” 得到温言回复的娃娃脸青年看起来有些迷惑,似乎是在迷惑一个有如此修为的修士为何会缺玉钱,过了一会,他才下定决心:“那在下就免费帮道友医治吧,不过这次之后道友就欠下在下的人情了哦。在下姓严名经韬,是三生门的长老。道友可要记得欠下一个名叫严经韬的医修的人情哦,至于什么时候还这个人情,那就等江湖再见吧。”」 一个画面结束后,温言的脑海中又出现了一个画面: 「“真是巧啊道友,咱们又见了。”仙盟外务堂外严经韬依旧快步走到温言面前,温言本不想搭理对方,可是看见那张笑吟吟的娃娃脸,他一时说不出拒绝的话。 “既然咱们如此有缘,道友不放也告诉在下道友的名字,这样咱们也能算半个朋友了。” 温言看着严经韬期待的眼神,心中觉得有些荒唐,他忍不住嗤笑一声:“严道友早就认出了在下又何必装作一无所知呢?那日若非我的名字叫做温言,是世人口诛笔伐的对象,道友还会屈尊降贵地医治我吗?不论严道友是抱着怎样的心思想与我交好,我都不会接受,这样对我,对严道友都好。之前的那个人情温言记下了,若将来道友有任何事情需要我帮忙,直接来仙盟找我便可。” 严经韬有些苦恼地摸了摸后脑勺:“怎么说呢,曾经我是对‘温言’没什么好感的,虽然月神转世不是那么称职,但是也不至于因为心中的嫉妒故意折磨一个人。可是当我第一次亲眼见到树下的温道友后就知道温道友不是那样的人,之前的那些传闻多半就是月神转世搞的鬼。” “不过匆匆一面,严道友就能得出这般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定论?” 严经韬忽然眼前一亮,连连点头: “对,就是温道友现在的模样,像我曾经养过的一只小白狗一样被人伤害后对所有陌生人都龇牙咧嘴阻止所有人靠近却没伤害过一个人,而且我在道友的眼中看不出对这个世界任何的眷恋,我不相信一个可以坦然地说出自己没有玉钱,对世界也没有什么眷恋只剩某种执念而存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会因为所谓的嫉妒而去主动折磨其他人。” 温言听完严经韬的话,只在意一件事情:“我像被你养的狗?” “嘿嘿,就是打个比方。”严经韬尴尬地笑了几声:“其实后来我主动去了解了关于温道友的事情,也找到了我在见到温道友后一直好奇的问题的答案,其实温道友如今的执念只剩下除魔了吧,我甚至找到了当初天星宗审判温道友的留影,温道友一直在认罪,直到天星宗掌门说出将你逐出天星宗,紫阳峰再也不存,那时我在温道友眼中看到的是错愕和绝望。” “因此我又去了解了紫阳峰,还无意间打听到掌门一派和紫阳峰一派直接的龃龉。最终我得到一个结论,温道友绝无可能主动伤害其他人更别说还是天星宗的宝贝月神转世。哦对,我还看出了温道友当时伤势和月神转世当时伤势的对比。哼哼,只能说传言完全不可信,简直就是夸大其词都夸到天界了!而且我还发现温道友你确实不简单,在那种伤势下还能面不改色地因为紫阳峰委曲求全。” “说完了?”温言淡淡地看了一眼严经韬:“我当时就是故意攻击月神转世的。” “我听说了温道友的理由,不过现在看月神转世和域外天魔纠缠不清的样子,温道友当时说的根本就是真相!在紫阳峰长大,紫阳峰全员又因为除魔几乎全军覆没的温道友面对那样的月神转世,不论是怒其不争也好一时愤怒也好,那本来就是月神转世的错,要是换了其他人,包庇魔族,轻则逐出宗门,若是一时刀剑无眼,杀了对方也没人会说什么。” 严经韬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一丝不屑:“而且月神转世就受了那点伤,最多一天就能自愈,更别说审判温道友时月神转世可是精神抖擞啊。” “严道友,刨根问底没有意义,感觉‘众人皆醉我独醒’也不过只是在自娱自乐,往事已过,没有必要再过纠缠。”温言垂眸无奈地笑了笑: “为了感谢严道友的信任,我不妨告诉严道友,严道友的猜测都是正确的,最初,我以为华棠就那点伤而且我理由充分,最多受点刑罚,所以我一直十分配合天星宗惩罚,我想等他们气消了也就没事了,直到审判那日,我成了天星宗弟子厌弃的对象,成了天星弃徒,成了紫阳峰的罪人。如今支撑我在世人的鄙夷中苟延残喘的理由之一,就是因为我是紫阳峰的最后一人,在一切结束前我希望紫阳峰还能多存在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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