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苏视天灵盖里就放出了一整片云,大可罩住山川,静熙山里所有的大树都剧烈地发起抖来,树梢开始褪色,就像一场如约而至的暴风雪,转眼就灵气萎靡,惨白如云。 苏视胸口一凉,低头一看,一本书魂直接穿透了他,又在梁陈用光画的一个阵法里翩翩一转,飞向了一棵挂在山崖上的斜松树,狡兔一般钻进去。 梁陈吹捧道:“苏大学士,我发现你特别适合帮这些书魂找到适合它们的方位!一定是因为你是天纵英杰,不世奇才!” 接着第二本书穿了过去,飞向明韫冰靠着的那棵巨大树里。 然后是第三本、第四本…… 苏视成了一个人形定位阵法,在接连不断的“胸口一凉”之下,一个念头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 梁远情,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待所有书魂都找到了灵气所护之处后,那云才收回来,青山依旧。饱受伤害的苏学士被十七和徐晓晓搀着,颤颤巍巍地指着梁陈:“逆子!逆子!” 梁陈:“亲王府的蜀菜御厨给你了。” 苏子呈马上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花式变脸道:“知己。知己。” 徐晓晓道:“我们真的要走下山去吗?我又累又饿,好想找个地方休息休息……” “我试试。”梁陈说。徐晓晓和雪豹都兴致勃勃探头围观,就见梁远情摩拳擦掌,几缕光蛛丝似的凝结成了……一只小鸡。 小鸡:“咯。” 苏学士、十七和徐晓晓:“…………” 梁陈摊手道:“看来不行,走吧。以及那边那位不开尊口的祖宗,你是去是留,悉听尊便。我个人是觉得吧,咱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噗――” 他还没“边”出来,一阵黑色风暴就直接把一行人卷走了,落叶刮了漫天,原地却什么也没有了。 只剩漫山遍野的寂寞风声与幽影。 伴着书魂。 (卷一完) 作者有话说: ps:前三个注出自《笑林广记》游戏主人,“托体同山阿”出自陶渊明先生的《拟挽歌辞》。
第一卷 结束了,还是忍不住想叨叨一下。原先在这里准备了一个笑话,回想起来也无味,就没有放了。
第一卷 结束,大概有十三万字的样子吧?可以看到只开了一个头 我不是第一次写文,知道从头至尾的单机是什么感觉——前几本其实都是。写到刑侦时,我就没再看过数据了,但这本我很认真,于是又破戒看了,基本新章发布,24小时内点击小于五。 直觉型的人会拿数据来定义自己,如我,伯乐不常有不是安慰,有点像借口。 我会想可能我站在风口上也飞不起来,想完,啼笑皆非。 但不会乱写不会坑。 ——因为我想对每一个我笔下的角色负责。 我很喜欢他们。 # 然也:青眼凉薄 清白玉珂
第29章 五非 缘如水流 一行人就地直行几百里,阴风鬼影地劈街过巷,转眼就人仰马翻地刮到了十里城府衙的大门外。 守门的衙役一见苏大人和奉亲王,顿时激动无比,奔走相告道:“是王爷――是苏大人!他们回来了!” 苏大学士从地上爬起来,抚胃道:“我的亲娘,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缩地千里,你家这个也太猛了,我好险把上辈子吃的都吐出来。” “…………”梁陈扶起一脸虚弱的徐晓晓,“家你个头,不熟好吗。” “不熟你色咪咪地摸别人手?” “你懂什么,他来自寒蜮,阴气重,刚好补我。不然我哪来的力气驱策那么大一座山的灵气。”梁陈又看了看,那只雪豹跟鬼帝都不见了,其余人还全须全尾。 他又说:“晓晓魂魄刚回,需要静养几日,人呢?来人。” 苏视不疑有他,马上被转移注意力,熟门熟路地化身螃蟹,横行霸道地摆进去:“周大人――” 十里城的县令姓周,是个山羊胡老头,一半清官,自打上个月接待了很能吃的钦差大人苏子呈,就穷了浊的那半。然后奉亲王和苏大学士追着偶人失踪这事儿着实让老头的秀发落花乱逐东流水,好一番消磨――消磨成了一枚毛卤蛋。 馆驿一通报两位大人物奇迹般生还,还把狂风帮的匪徒抓了四个,追到了潜逃的昭阳郡主,周大人就谢天谢地狂奔而来,感动万分。 连日事变,一行人都很累,于是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周大人叙完旧后,都急不可待要回驿站休息。那几个匪徒跟走八哥关进了一个牢房,等候审判。 驿站跟衙门离得不远,十里城多温泉,一条街上三家泡澡馆,官方馆驿里也有温泉,依山傍石,自然而成。梁陈大睡一场后去泡澡,又看徐晓晓梦稳,便没让小厮兴师动众,自己选了一池。 宽衣时,他眉心的印记忽然亮了一下,梁陈顿了顿,忍不住开始寻思明韫冰的去处。 虽然不想跟明韫冰扯上关系的是他,但现在别人真的不在,觉得不舒心的也是他。 那么大的天地之间,真的有你一席之地吗? 思绪被进门声打断,梁陈回过头,只见伟大的苏大人走了进来,荔三百拆成的“神之手”供着个大托盘,盘中酒菜挤的快要发出惨叫。一见他,这吃货就欣喜道:“嚯,巧哇。一起?” 梁陈也正想找他谈谈,便颔首。 两人下水,温泉上浮着一只木盘,盘里只装着一壶薄酒――姓苏的嗜一切能入口的东西,喝醉了还谈个小金鱼。 梁陈在氤氲里死鱼一样趴着,觉得从头到脚都累的想爬回娘胎:“本王属实是天字第一号冤大头。” 苏视呷半口酒:“附议,王爷你忒倒霉。――所以后来你去哪了?” “跑那个破老头梦里去了,看了前朝范公,看了一个冒充降真的疯子,跟……”梁陈话音一截,翻白眼道,“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明韫冰当时虽然一句话都不说,但是我不看也知道他肚子里没半点好水。” “其实我一直觉得你这人有点煞神气质,你往哪跑,哪里就有鬼,你看偶人也是你先发现的。”苏视道,“没想到你不是鬼,是神啊。” “醒醒,世界上没有那种东西。我二哥第一个不同意好吗?” 梁陈他二哥――当今皇帝梁晏。 苏视切了一声:“有鬼就有神,不然阴阳序怎么平衡?除非你告诉我人间马上就要崩塌了。先不管你是什么玩意吧,我问你,附在我身上的又是什么玩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梁陈茫然道,“什么什么东西?” 刚说完肩膀上就被凌空一砸锤了个结实,酒壶溅起满天的水花。梁陈抹了一把脸:“你要死!” 苏视大怒:“万一这个白骨精觊觎我的美色呢?!万一这个白骨精趁我不注意轻薄我喜欢的姑娘呢?!万一这个白骨精趁你不注意背刺一刀把你杀了呢?!” 梁陈把酒壶砸回去,正中苏视脑门,咚的好大一声,他回敬道:“我不劳挂心哈,你梦中情人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还有就你,你有什么美色能觊觎的?” 被汨都民间评为“嫁人当嫁苏学士”的忠国公世子抹了一把额,愤怒无比地灌了一口酒。 梁陈换了个瘫的姿势:“再说人家也不一定是白骨精,这玩意自称‘彡’,三个撇那个字。我怀疑它是什么神谕之类的东西,一直在给我上思想课,巴不得我把身魂骨头全拆了丢到大地上祭天的那种。” 苏视敏锐道:“你不听呢?” 梁陈:“把你杀了。” “竖子阴险!”苏视猛地一锤水。 梁陈拔了几根野草,开始编蚂蚱:“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我有一个办法。” 苏视还以为是真的,正色道:“什么?” 草蚂蚱在岸边开始排队,梁陈慢悠悠道:“自挂东南枝。” “……………………” “说真的,”梁陈煞有其事道,“彡跟我说过它为什么选你当傀儡。第一是你的文墨气重,灵窍清明――谁让你读那么多书?报应吧。第二是你出生的时辰特别吉利,什么几百年一遇的吉时,一般这个时间点出生的都是大福之人。上一个是始皇。只要你慷慨就义,彡肯定找不到第二个这么吉利又读那么多书的人了,我也能清闲半辈子了,岂不妙哉?” 妙你令堂! 苏视用了十二万分的耐力,才没有飞起一脚踢死姓梁的。 不过总体看来,这个白骨精不像是个伤天害理的。偶人还更危险。 苏视道:“当时那圣女明显是为了那只雪豹而来的,她要一只猫做什么?” “那是只灵兽,活了一千多年了,”梁陈说,“我后来想起,芈族有一种炼阴兵的术法,可以让常鬼随召随出,有凶煞之力,横扫千军。不过要驱策这些鬼魂,要有鬼玺――一般拿灵兽的骨头炼,越长命的灵兽效果越好。” 苏视皱眉:“还有人懂这个?芈族不是已经灭族了吗?” 而且是被当今圣上亲自灭的。 芈族是可以在体内结丹,驱策天地灵气的人。这一脉从上古便一直绵延,贪婪是族训――总有人要扯到皇室斗争之中。这倒无伤大雅,但关键是新朝初立时,硕果仅存的几个芈族人帮助当时的高皇帝梁昭修炼长生术,但水平太次,让梁昭爆体而亡,场面非常不雅,令堂堂一代枭雄死的非常不体面。于是新上位的梁晏为兄报仇,便下令将九州上所有的芈族都追杀而尽。 梁陈道:“芈族当时由国师打卦杀尽了,徐国师素来算无遗策,不会有错漏。应该是圣女懂,她少说也是神陨末期的人了。” 他说着便想到另一件事:“我砍她的时候,从她身上拿到了一枚玉佩,上面有皇家的纹章……哎我玉呢?” 苏视彻底没了开玩笑的意思:“皇室,你确定没看错?” “没有,绝对没有。而且我还知道是谁的。我大哥拿稻穗做徽印,是朴素质老先生亲自画的纹路,每一个王候都略有不同。我有段时间闲得无聊,把每个徽印都记了一遍……哎我玉呢?” “所以到底是谁的?” 梁陈确信自己把玉佩丢了,绞尽脑汁地思考掉在了哪里,要是掉在第三阶天那真是倒大霉了――他哪知道怎么回去?但是应该不是……他在乌鸦背上无聊的时候把那枚玉佩拿出来抛了个光。 很有可能是掉在了静熙山里,坑苏子呈的时候掉了,或者明韫冰那一阵狂风把他的东西打飞了,都有可能。 没事,明天去拿回来就行了,梁陈自觉休息完有了力气,应该可以变只三足金乌。 他想完,对着苏视伸出三根手指。 苏视顿时明白了。 三皇子梁斐――高不成低不就。他上有太子二皇子压着,那二皇子是个满脸肥肉的胖子,因为秉性温和而被梁晏挑中,选为了大皇子早丧后的补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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