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隐归还画像,淡淡问道:“你要去云州找他么” “公子是说——”话说的够明白了,去找他吗?而不是给予否认。 苏淮意剩下的话被她的手捂住,激动高兴之余,一时哑然。 云州罗府独子,想必梁珏过的不会差,自己何必再去寻他,为他添忧。 “他还活着已然万幸,还能苛求什么呢家国灭,亲离散。天涯海角、各自为安最好不过。他能有家可依,有处可去,无苦无难,实乃上天眷顾。” 梵隐本就存心试探,可苏淮意的话让他觉得也没有再提云州屯兵是她弟弟的手笔了。这几日枯寒探查不少消息都是关于云州那支藏兵,只因这因果是梵隐下凡酿下的,他不能放任不管。 “你这样想,我也不必劝阻,你心中有数就好。”梵隐不曾强求过苏淮意任何事,万事都随她心意,是否同行这事要是总是勉勉强强不愉快,倒不如各自自由的好。 “谢公子了却我一桩心事,淮意就先退下了。” 梵隐点头应允。见苏淮意出门,枯寒就和苏淮意点了点头,随后从门外进去了。 “公子,外面风声已过,封城禁制已经解了。沈老鸨的命案是个悬案,被北郡王府强行压下了。”枯寒对于北郡的事知晓的很快,云州那边他得来回跑,可北郡就是眼跟前的事,他随便隐匿身迹也就探听的差不多了。 “这件事用不着我们操心,悬案也好,破案也罢。沈夫人的事无非是两拨人对抗,另一波的人要给沈夫人的上头添堵罢了,只是发生在北郡,免不了让北郡王府也连带进去。” “公子准备何时动身” “且再等几日.....”梵隐本就要离开北郡,先是封城耽搁了,现在却又犹豫了。 再等几日,先前等是出于无奈枯寒理解,现在等…… “公子。” “嗯”梵隐有些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枯寒的话茫然地发出了鼻音。 “公子是在等主子么”枯寒知道有些话他不当说,但梵隐性子平易近人,不像魔君那般需要他斟酌着掂量着再开口。 “枯寒,说真的,我..其实不知道。”梵隐左右思不明白自己这颗心究竟在想什么。 “那公子这些日子,可曾梦到过主子” 梦到宋冥吗?魔君的话……倒是还有。但是关于宋冥,除却那次山神未完成的美梦,后面就再也没有过。 听枯寒如此问,梵隐没觉得他逾越,更像是能有个旧人替他开解。 梵隐抿了抿唇,继而实诚地摇了摇头。 “不必心急,公子会慢慢想起来以前的事,也会多梦到主子。” “梦不起来也好,要是梦起来,却以后都见不到,自讨苦吃。” 而此时,伤势全部愈合的魔君正端坐在魔君殿的高位上。没人能看见银白面具下黑着的脸色,却也知气氛冰冷凝重。 “一群废物。”宋冥冷冷吐出这几个字,带着杀意。 单寒琛心想守着命灯那些魔族之人都是忠心于魔君的旧部,于是决定开口:“君上,距上次月驷追传音后命灯就不稳,前后吊着许久,手下人难以理清状况,不敢乱报惊扰,这才有了瞒报。” “单寒琛,你这话——可是要替他们求情”宋冥语气沉沉很是不悦,几乎是下一刻就可能发难。 “属下不敢。” 魔君殿上的宋冥魔气缭绕,眼里全是阴戾狠绝,连声音都透着凶残暴戾:“那你说如何” “底下人已经派出去找了,只是殊顾狡猾,似乎用了特殊法子,尚未未查踪迹。”单寒琛说的隐晦,禁术一事在仙界出现,仙界之人监守自盗。殊顾这事要是在君后在仙界在位时便从手底下出来的乱子,这事最终要通过君上解决的。 底下一魔族头子害怕归害怕,还是跪在地上看向魔君。 “君上,月驷追命灯黯淡,您吊的住一时吊不住一世。殊顾有心借月驷追来消耗您,您不能明知... ...” 宋冥的指节攥的泛白,强忍着怒意寒声道:“本尊做事需要你们指点?” 底下人噤若寒蝉,纷纷低着头看着地面。 “找不到人,你们全都拿命抵。”魔君的话让下面人一颤。 在魔族不好混啊,没权没势的时候被其他魔族欺凌吞噬。好不容易爬到魔君手底下有些子权势了,说不定哪天还是得丢命。 “...是。”这声是应的稀稀落落,宋冥更是烦躁。 “还不滚?”跪在殿下的数十人连滚带爬退离魔君殿,唯有左、右护法守在殿中。 不怪宋冥动怒,实在是月驷追在宋冥这里很是特殊。 当年—— “冥哥,小帝君身体娇弱,强行留他在魔界不是长久之计。”月驷追同宋冥闲聊时提起这事。 宋冥视线落在他身上,淡声问道:“那你当如何”
第85章 月驷追的仙魔旧事 月驷追笑嘻嘻地看着宋冥,眼神里很是希冀,可以看得出很想去了。 “冥哥,我想去仙界混个官职玩玩。顺便还能探听探听消息,弄点仙界的好玩意。” 宋冥面色一沉,月驷追哪肯就此作罢,又说道:“反正我也没有魔气,总是待在魔界也是异类。去了仙界我就不再是异类了。” “谁敢胡说统统杀了,看谁嚼舌根。”宋冥有弑神剑在手,在哪里都是想杀谁杀谁,万没有杀不成的道理。 “我就随口说说,这事我都不放心上,冥哥你也别放心上。”月驷追终究不喜欢打打杀杀,他在魔界是异类的原因可能这个也占一方面。 “我去仙界还能和小仙子玩,多有意思啊。况且我的命灯留在魔界,冥哥你那么厉害,替我挡挡劫什么的,肯定万无一失。”月驷追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周全,实施起来也没什么难度,最后不过是需要宋冥答应。 宋冥冷着脸,半晌无言。 月驷追就静静等着他开口。 “你偏要置身险境” “……”怎么说是偏要置身险境呢?不过是想要去更适合的地方,也不是就此不回来了。但是说与冥哥听,照冥哥的性子说不定会铲平魔界跟仙界最近的临渊界限的部族给他建一个仿仙宫。 还是不说了。 月驷追久久无言,错开宋冥的视线。过了许久才问道:“冥哥,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喜欢上小帝君的” “喜欢”宋冥眉心一拧,似乎很难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会还不知道吧”月驷追觉得这么明显的事怎么会是这副表情,心以为宋冥早就勘破自己的内心了,结果还没开窍吗? “什么”宋冥更是不解。 “小帝君被你救回来大家都惊掉了下巴,后来你让左右护法和鹤笙月护着他,连枯寒都出动了。这待遇在魔界除了冥哥你自己,这可是独一份了。”月驷追说着,觉得自己表达的可能还不那么详尽,没法体现出这份独特与偏爱。 于是继续补充道:“冥哥你这些时日事事都要看顾着小帝君,经常打听他的动向。底下去惹到小帝君,你还会动怒责罚。整个魔界谁有过这种待遇” 不说则已,听月驷追一说宋冥觉得他待梵隐是有些不一样。 “阿隐..他很特别。” 月驷追很是认同地点了点头,他也觉得小帝君很特别,但是不知道是仙族的人都这么特别还是唯独小帝君特别,总之他也很喜欢小帝君。 “冥哥还没觉得哪个人如此特别吧?这就是喜欢啊。因为在乎对方,想要了解对方、亲近对方,所以总是不自觉地去在意他、想要满足他的需求、保护他不受伤害。” 宋冥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这样说也没错。 月驷追笑嘻嘻地朝宋冥问道:“冥哥以后要是立小帝君为君后,我岂不是可以横行三界了魔界有冥哥罩着,仙界有帝君嫂嫂罩着。” “现在也可以。”宋冥说这话不是自负,他与南塬在不使用弑神剑时不分伯仲,但一旦用上弑神剑便是碾压。 月驷追摇头,“那不一样。” 宋冥知道,月驷追说的是不用武力依靠关系来横行三界,但月驷追这样的性子所谓横行不过是玩笑话,他可横不起来半点。 “你也觉得阿隐很好” “不止是我,大家都很喜欢小帝君啊。小帝君来了之后冥哥变了很多,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冷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弑神的影响好像被压制了??”月驷追歪着脑袋,其实他也不确定,但是就是觉得宋冥在小帝君的影响下没那么孤独了。 “是么.....” 宋冥自那日和月驷追谈过后,月驷追很久都没在他跟前出现。 他虽然心存疑惑,却也觉得月驷追该有自己的空间。 直到,那一日,月驷追兴冲冲地跑来向他道喜,道出他自以为值得庆祝的事。 “冥哥,我有仙格了,以后我就是仙界的月神了!” 宋冥那时就在想,先斩后奏不是好事。 单寒琛接连喊了几声君上,才让宋冥回神。仔细想来月驷追去了仙界后就断了音信,唯有月神的消息被下属传来,却无一次亲自传音是给他的。 “君上。”单寒琛神情凝重。 宋冥被回忆错开的思绪收敛,缓缓道:“... ...说。” “殊顾一日不除,恐生祸端。”单寒琛这话说的没错,殊顾偷学禁术,无论梵隐日后回不回仙界,光是殊顾犯下这一条他便必须死。 宋冥淡淡嗯了一声,“他得死,上次是他走运,一招禁术出其不意。但同一招不会次次好运。” 说罢又等了许久,宋冥才提起好长时间未曾提起的人。 “这些疗伤的这段时日枯寒可有传信回来?阿隐他... ...” “枯寒上次传信说君后很好。”穆忱很是上道,报喜不报忧。 反正鹤笙月都回来了,小仙君那次一定是逢凶化吉,既然如此不如就当作没发生吧,省的说出来又是一遭罪。 “去提月驷追的命灯来。”宋冥吩咐道。 “是。”单寒琛面浮喜色,一眨眼就消失在魔君殿内,去取命灯了。 宋冥本是伤势养好就要去找梵隐。可被杂事耽搁,又恰逢月驷追命灯黯淡下面传报,这才拖延下来留在魔界。 而在一隅山洞中—— 殊顾整蹲着看向狼狈凄惨的月驷追,他语气温柔,“小月,很痛苦吧” “呸,你不如杀了我。” 殊顾擦了擦脸上混合着血液的唾沫,依旧笑的出来。 “总是激怒我对你没什么好处。你乖一点,也好少受些苦。” 虚假的温柔,演了这么久不累吗?他都看累了,可是殊顾为什么不累呢! “做梦!”月驷追咬牙切齿的吐字像是在撕咬对方的血肉来发泄恨意。 透骨芽早就遍布月驷追的体内,血液成了那枝芽的养料。饶是他奄奄将死,殊顾在离开仙界时还要带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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