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塔,实则不过是在一根高耸入云的柱子上搭了个木台,再拿金石珠玉在台子四周装点了些华而不实的星象图。地方不大,边城需得环抱着小白龙才能勉强坐下。 “小白龙,这可是斛国历年用来祭天祈福的台子,是传说中离神最近的地方,这世上也只有我师父和师姐两人曾上来过,连历代皇帝不曾有过这机会。” “虽然你就是神仙,我在哪都是离神最近的地方,可你睁眼看看嘛,这可是能将整个长垣城夜景都尽收眼底的绝佳宝地呢。” 陆期被磨的受不了,不情愿的抬头看了一眼,竟真的一下子被惊艳到了。 繁华富庶的长垣是个不夜城,从高处看去,万家灯火与各类酒肆妓馆门前的灯红酒绿交相辉映,在沉沉夜色中肆意张狂的燃烧着,让人宛如陷进了一个迷醉销魂的瑰丽梦境。 纵横交错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如蝼蚁般渺小,却让陆期感受到一种从未曾遇过的烟火气,他迫切的想要成为那其中的某一只小蚁,在夜幕降临的时候能够牵起一双温暖的手。 “小白龙,别想了,就算真的是花汐又怎样呢?她都变成凡人了,用不了百年时间,便会化为一抔黄土。那些纠缠不清的过往,自然也会跟着她一起消散于这天地间的,所以,你也不要再为她伤心了,好嘛?” 陆期听着边城笨拙的安慰,多少还是有些感动,不过令他忧虑的却并不是突然重逢的故人,而是那藏在最近众多意外中的某些隐秘关联。 天界之人顺应天命而生,修行渡劫化出异身,死后神形消散,重归天道,其相貌身段皆是有一无二的。 他自认记性过人,眼神也还算不错,当年与花汐和安晴也都算得上是纠葛颇深,哪怕隔了千年时光也绝无可能将人认错。 这两人一胎双生,相貌、性子、命数却天差地别。自小安晴事事都爱与花汐比较,却好像老天故意捉弄般,她比花汐晚出世一秒钟,便永远棋差一招。 如今两人双双舍了仙身,移魂投胎入人界,一个做了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地位尊崇,受万人敬仰,另一个却沦落到风尘之地出卖皮相。也不知确是天道不公,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不管离开的这许多年里天界究竟又发生了多少爱恨纠葛,既然天道给了他逃离绝境的机会,又让他在此处重遇故人,那这趟浑水他定要将其再搅浑三分。 他可以唱反角,却绝不能出了戏。 人间很好,可他终究不属于这里,那冷情绝爱的天界才是他的归途。 陆期正想的入神,猝不及防的被当头砸了一下。 边城揉着磕红了下巴,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嘴里还念念有词:“啊...那个...那个不能放那,国师说了要四月季的白芍药,你这是白的吗?一个个长的什么眼睛,粉和白都分不清...唉?小白龙,唉?我...” “你让你师姐折磨傻了吧?” “唉,还真是。”边城叹了口气,拢了拢外袍将小白龙严严实实的裹了进去,“太晚了,这上面风大,我抱你回家吧。” 陆期无比舒展的伸了个懒腰,顺势双手环住边城的脖子,“走,回家,本座也要困死了。” 他的人间灯火有点傻乎乎的,可真的好温暖,让他贪恋了这一刻又总还想多一刻。 唉,怪不得人类要说,这温柔乡就是英雄冢啊! ---- 关于“异身” 仙人都要渡劫化形才能成年, 原身如果是妖兽精怪就变成人,像是小白龙和花汐这种。 原身如果是人就会化出一些异形,大概像是哪吒、杨戬那种(这文没有这俩人,只是举例)
第22章 ======= 太子大婚当日,边城要作为神使陪二人游城,数十个太监宫女一大早便端着各类金饰珠佩和华贵礼服敲开了寝殿的门。 边城挣扎了许久才睁开干涩的双眼,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不情不愿的松开怀里的小白龙翻身起床,掖好被角,拉紧纱帘,睡眼惺忪的坐到外间任那些人摆弄打扮。 众人早就闻到了空气中暧昧的甜香,脑海里的旖旎幻想更是如脱缰野马般恨不得将这寝殿踏平,各个都佯装忙碌的偷偷斜眼往纱帘里瞟。 “你们都轻点,床上还有人睡着呢!” 边城丝毫不避讳的点破了众人心思,都是常年陪王伴驾的聪明人,让提点到这份上断然是不敢再乱看了,只能按耐住心中好奇,安静的忙起各自手中的活计。 待收拾的差不多了,陆期也起了床,边城便把人都赶出殿外候着。 “我会早点回来的,过了今日我就去找师姐告假闭关,专心陪你等孩子降生。” 边城今日一身黑底金纹的繁复礼服,额前碎发被尽数梳起,惯常随性的高马尾也被束进了暗金色的精致华冠中,从青涩稚气的少年郎摇身一变,成了森冷威严的神使大人。 陆期对他这身装束甚是满意,神色温柔的帮他理了理礼袍上的细小褶皱,又拉着衣领将人拽到眼前,弯起一双漂亮勾人的桃花眼,“宝贝,你今天真好看。” 得了小白龙的夸奖,边城美滋滋的按着人亲了两口,便带上殿外候着的太监宫女们急匆匆的赶往宫中。 祭天游行,大婚祝礼,群臣叩拜,万国来朝... 边城基本上就只负责兢兢业业的站在边上沉着脸扮神像,一天下来脸都崩硬了。夜宴时他已经完全呆不住了,直接仰头灌了半壶酒后装醉溜走。 边城兴冲冲的跑回离归,小白龙却没了踪影,他将寝殿里里外外翻了个遍都没寻见人。 小白龙行动不便,又爱犯懒,平日里至多也就是坐在院中的槐树上喝喝酒,今日这是出了何事?竟话都不留一句就跑了出去。 边城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猎妖司的传信使慌慌张张的破门而入,“不好了,不好了,九先生,大事...不好了,有妖物大闹太子婚宴,陛...陛下特命卑职请先生速去捉妖。” “可有人看清,是何妖物?伤人了吗?现下在何处?” 边城不由的在心中深深叹了口气,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来他今晚是睡不成个好觉了。 “好...好像是个...纸人,不过好在那妖物只伤了几个冲在前面的侍从便逃走了,盛戟大人已经带猎妖司追过去了,妖物诡异,还请九先生速带离归弟子前去支援。” 边城伸手摸了摸腰间荷包,里面的纸人果然不在了,顷刻间心下了然,强作镇定的问道:“我师姐呢?” “祭天仪式尚未结束,扶鲤国师还在观星塔上,一时脱不开身。” 边城施法传音召来了清安,跟他交代了几句:“我还有些要事需要解决,你带离归的精英弟子们先去,等我这边事情办完了,就去找你们会合。” 传信使对此很不满意,刚要开口就被边城出声制止了:“不必多言,他是我师姐首徒,捉妖办事都妥帖周到,你且带上他先去,若出了事我自会一力承担。” 扶鲤身兼数职,很多时候无法完全兼顾周全,故而离归的事务大多都是清安在帮忙打点,这些事情做起来自然是驾轻就熟。边城一交代完,便火速点齐人马,强行抗走了还跪在原地据理力争的死脑筋传信使。 好不容易把人都送走,边城不及细想,赶忙御符飞往东宫。 ---- 城城子黑化等级+1
第23章 ======= 月上中天,因着方才的混乱,后面一切礼数从简,下人们将殿门一关,太子便抱着他的新太子妃直奔主题。 陆期站在殿外的回廊上,看着殿中逐渐交叠在一起的身影,思绪万千。 千年时光,从麒麟殿到东宫,故事的女主角换了名字,换了身份,甚至把男主角都换了,他却依旧还是那个站在冷风中听墙角的过路人。 陆期晃了手中的酒壶,正准备借着烈酒驱散几分寒意,一个温暖厚实的胸膛猛然贴上了他的后背... 那人挡住了冷风,也扼住了他的喉咙。 “谁?” “你给我整理衣袍的时候我就该想到的,你那么贪睡,怎么会无故早起?” “边...” “魔尊大人果然天赋异禀啊,这符生纸人只见过一次,竟能操控的如此自如,将猎妖司那帮蠢货溜的满城跑。” “今日之事,回去之后本座自会给你一个解释。” 边城将小白龙的双手反剪至身后,一手握住他两根细白手腕,一手粗鲁的去扒他的裤子。 “边城,你知不知道这是哪?” 边城垂眼扫了一下四周的尸体,“太子近卫的尸体都快将这回廊堆满了,你问我知不知道?” 说完,便自亵裤中放出自己的性器,随手撸了两把,毫无怜惜的挺入了小白龙的柔软内里。 “魔尊大人今夜手上沾了这么多的血,怎么不冲进去把里面那两个一起杀了?你的好主人如今成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你现在杀她如捏死只蚂蚁一般简单,为什么不动手?” 边城一把扯烂小白龙的上衣,状若疯魔的啃食着他背上那块丑陋伤疤,“看来是这里不疼了啊…” “是不是,回答我!” 陆期不说话,边城就更卖力的折腾他,哪里敏感往哪里动。肉体碰撞发出的激烈声响在寂静夜色中回荡,比赛似的压过了殿内那对正忘情交合着的新婚夫妇。 陆期被肏软了腿,站都站不住,靠着被边城紧握着的手腕才不至于跪倒在地上。 想骂人,可一张口就嗯嗯啊啊的呻吟声。 想捂嘴,却发现两只手都已不属于自己,只能紧咬下唇,牙齿深深嵌入唇肉中,将翻涌奔腾的情潮咽回腹中。 一来二去,陆期也来了火气,抑住杂念,凝神催动魔气去压制边城。 边城毫不示弱,反将那股魔气同逸散在空气中的龙涎香气一起,缩窄进他们周身一寸的狭小空间内。 陆期大为震惊,他现在的状态虽然也就巅峰时期的两成水平,可仅这两成也绝不应该连区区一个凡人都压不住,况且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这货到底什么来头? “小白龙你竖起耳朵好好听听,她会跟男人做爱,也会在床上孟浪呻吟,可天上地下,兜兜转转,那个人都不是你!” 小白龙的眼眶多溢出一颗泪珠,边城身下的动作便更狠一分。 “她只会害你,只会在背后捅你,只会恨你怎么没在荒芜之地烂成一把骨头渣子。你还护着她,还下不去手,是非要把剩下的这半条命也搭给她吗?” 殿内的交叠身影随着月光不停变换,逐渐与他们二人的身影在窗纸上重合起来,陆期眼前走马灯似的闪过许多画面,恍惚间觉得自己定然是沉入一个可笑的荒诞梦境。 只是他不知道,再睁眼时,看到的将会是青丘的晴朗夜空,还是荒芜之地连绵无尽的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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