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我回来了!”等了一会儿没人应门,丁宁不由得好奇起来,他已经提前和父母说好回来的时间,没理由对方不给他开门。 难道是都在厨房里,没听到敲门声?丁宁双手提着年货,只能用鞋尖敲门,“爸!妈!” “怎么了?他们不认你这个儿子了吗?”赵逸左肩扛着一箱苹果,右手拎着七八带礼品盒艰难地走上楼,看到大门紧闭,憋着的一口气顿时垮掉,把东西往地上一搁,活动活动筋骨,跟在他身边的狗子和白鼬也老实地蹲在门前,坐等有人把门打开。 这栋建筑是二十几年前的老建筑,面积不大,隔音也不好,要是那两人真的在厨房,总该有些别的声音传过来。丁宁打不通两人的电话,心里不安,把礼物随意一扔,用自己的备用钥匙开门。 客厅里,丁父面对电视安静坐着,并没有回头,丁宁走过去看,就见自己父亲双眼紧闭,睡着一般全身软软地躺在沙发里,“爸!爸!”他推了对方几下,得不到回应,正要去找母亲,眼尖地看到厨房的地上横着一双女人的腿,立刻反应过来,朝门外的赵逸叫道:“煤气中毒!” 赵逸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反应极快地屏息冲进去,背起沙发上的丁父跑到门外放下。 丁宁背着母亲跑出来,让她躺在楼梯那儿透气,隔壁邻居听到动静开门出来,看到走廊上躺了对门的两位老人,吓了一跳,“丁家的,出了什么事?怎么这样了?” “快打急救!我爸妈煤气中毒了!”丁宁听不到自己母亲的心跳,但是身体却是暖的,这让他慌到极点,再看自己父亲也一样,这两人的脉搏近乎静止,连颈侧的搏动也没有,也不知道发生这种情况多久了,有没有错过最佳抢救时间。 赵逸拿出手机打过去,对方问他详细地址,丁宁直接叫出来,对方表示明白,挂了电话。 赵逸摸摸丁父的脉搏,平滑得什么也感觉不到,他心里疑惑,按这种情况,尸体早该凉透了,怎么会还有体温?见丁宁强忍着不安等在一边,干脆闭嘴,等去医院之后再说。 “你不要慌,在这里等救护车过来,我先去厨房看看。”赵逸安抚下丁宁,进客厅检查有没有什么潜在的危险源头没被发现。 狗子和白鼬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尤其是傻狗,并没有对现场环境表现出不适,赵逸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丁宁父母的情况和在李策别墅里遇见的假人情况太像了,就像一直运行的电梯突然被断电,除了余温什么都没剩下。 然而这种违和感在他进到厨房的时候更是升到顶点! 厨房里,一口大砂锅架在燃气灶上炖着,连同另一边的焖菜锅都未熄火,外边的风吹进窗户,将饭菜香味带到客厅,再从大门溢出去,老房子坐北朝南,采光通风都是一等一的好,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煤气中毒的条件。 他小心关了火,确认没有留下什么隐患,这才出去看丁宁的情况。 丁宁抓着两人的手,双眼失去焦距,只剩下茫然和无措,脸色衰败到极点。 邻居找来毯子给两老披上,又把暖炉拉出来照着三人,冬天外边极冷,丁家的两位老人都只穿着毛衣,小心会着凉。 她将热茶递给丁宁,丁宁双手失力到抬不起来,朝对方点点头,并没有伸手去接,仿佛一松开手,就再也握不住父母的魂魄。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邻居的阿姨对丁宁说:“我老人家腿脚不便,就在这里替你照顾你父母,你去找找他们的病历本身份证这些必要的证件,记得带够钱。” 丁宁看到赵逸出来,就像见到救星,磕磕绊绊地对他说了证件的位置,赵逸立刻找到,装好了塞进自己随身的背包,将狗子白珠关进屋内,“节约时间把人背下去!” “待会我去医院就行,你开了一天的车,先在屋里休息,吃些东西,照顾好狗子和白珠,等我消息。”丁宁背起母亲跟在对方身后,面前背着丁父的赵逸模糊的应了声,“我和你去医院,总该知道出了什么事。” 几人来到二楼的时候就见到四位白衣天使抬着担架往上冲,见病人已经被抗下楼,火速让路让两人快速通过。 进救护车的时候才发现这一辆车坐不下人,赵逸开车载着跟在后边,跟救护车一路畅通无阻地飞驰,直接进到医院急诊。 “患者什么症状?” “疑似煤气中毒!” “化验血红蛋白,给病人吸氧……” “……” 一连串的急救程序看得丁宁惊慌失色,送父母进急救室,还要追进去,被旁边的医护人员拦下,让他先去挂号再过来等。 丁宁打起精神去办手续,赵逸守在急诊室前边,左看右看,点了一根香烟正要请仙,旁边有护士走过,很有气势地瞪了他一眼,“这里是医院,不能抽烟。” 赵逸朝对方道歉,到外边走廊将自己师父请过来。 名叫白珠的仙家一到这处立刻变得虚弱,进到急诊室里转了一圈,出来时情绪凝重到极点,低声把自己的看法和赵逸说了。 赵逸脸色凝重,半晌没出声。
第130章 阿鉴的火气 丁宁回来的时候看到赵逸坐在椅子上,似乎有话要说,登时就有些崩溃,“你别告诉我是内行人搞的鬼,要是这样我就悬赏锤爆那人脑壳。” 赵逸对丁宁的狠话置之不理,勉强露出微笑,“你想不想你父母立刻醒过来?” “这他妈不是废话吗?”丁宁不客气地骂了一句,他现在心情很不好,要是被他只要这事是哪个道上的人拿他父母搞事情,他就算拼命也要敲烂对方脑袋。 “你把那枚乾坤通宝摘下来给我。”赵逸朝丁宁伸出手。 这东西李策嘱咐强调过很多遍,不能摘下来。 丁宁下意识抓紧自己脖子上的铜钱,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这玩意对他来说很重要,意义非凡,不能轻易让出去。 面前的赵逸脸色真诚,根本找不到半分玩笑的样子,手固执地悬在半空中,仿佛笃定丁宁会照他的话做。 “……”丁宁听到赵逸的声音变化,明白对方已经请仙上身,事情或有什么蹊跷说法,没问什么真真假假的事情。“你要它做什么?” 赵逸闭紧嘴巴,一副宁死不说的模样。 两人出生入死好几次,柜都是当面出的,对方要真惦记自己的铜钱,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丁宁将乾坤通宝郑重地放到赵逸手心。 铜钱甫一入手,赵逸就感觉到一阵玄妙的力量压迫着他的命魂,好像要把体内的仙家直接打散出去,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仿佛握着一枚烧红的铁球。 丁宁觉察出赵逸的不对劲,掏出一张黄符把铜钱包上。 从铜钱上透出的威迫感果然减小,即便如此,白珠要抓住它也是因为喝了李策血的缘故,不然凭他的修为,这一握,便是连自己命魂都会被撕碎。 “我现在离开,在你家等你。”赵逸,哦不,此时应该是白珠,说完就带着铜钱快速离开了,丁宁心里忐忑难安,不仅是因为父母,还有一种一直倚仗的东西突然离开之后的无措感,他想要是等会有什么妖魔鬼怪冒出来,那该怎么办? 毕竟之前的医院给他印象太深了。 他回到急诊室前继续等待,不多时听到里边有声音,挂在门框上的指示灯由红转绿,医生把两人推出来,丁父丁母还不太有精神,看到丁宁,丁母惊喜地笑起来,“乖宝,你怎么来了呀?” 这个小名对方已经许久不叫了,丁宁乍然听到,以为是自己幻听,陷在梦境里未醒过来。 “乖宝怎么啦?被吓到啦。我们就是太累了,回去休息一阵子就好。”丁母被护士推到丁宁近前,她一伸手,轻易就握住自己儿子的手掌。 原来自己小时候的小名也是这个吗?丁宁感受到手掌上的暖意,正要说话安抚母亲,脑海里风暴突起,许多画面伴随刺痛涌进记忆里。 眼前的画面模糊不清,他忍着眩晕上前看两人的情况,医生说两位老人血液化验报告没出来,没法判定是否是煤气中毒,丁母晕倒时似乎磕到了脑袋,有点轻微脑震荡,加上老人年纪大,不确定会不会引起什么并发病症,最好医院里吸氧观察一段时间,等报告出来确认没事就能回家休养。 两老对自己怎么晕倒怎么进到医院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听到要住院,丁母说接风的菜还在灶台上煮着呢,挣扎着就想起来,被丁宁强制按住,说家里有人看着呢。 一听有人,又见丁宁说得神秘,丁母想起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更是按捺不住,丁宁只能把人按住,说这氧气检查的钱都交了,不吸白不吸,两人这才老老实实躺病床上。 丁宁怕两人饿着,出去买些饭菜,顺便打电话告诉赵逸两老情况,对方护驾有功,那一餐丰盛的宴席就赏给对方当午饭。赵逸发过来一张照片,里边白珠和狗子炖猪蹄吃到一半,嘴边全是油花,看起来就十分开胃。 时间正好是中午,有许多陪床的病人家属都聚在走廊外边吃午饭,不大的走廊里满是饭菜的香味,把药水味都掩盖过不少,丁宁调整好表情与心态,步伐轻快地走近自己父母所在的病房,透过门板上的玻璃,就看到一道眼熟的身影伫立在病床旁边,与自己母亲挨得极为靠近。 即使是背对着门口,丁宁都能想象那人脖颈上的小镜子扑棱扑棱晃动的模样,对方的手臂收在身前,似乎在摆弄什么。 阿鉴许久未曾出现,这次出现是要干什么?!那张床上可是自己的母亲! 丁宁手已经搭在门把上,听到旁边有人提醒他让一让,他不想打草惊蛇,侧身让对方先进去,就看那人径直走过自己父母的病床边,对站在两张床之间衣着分外奇异的人不闻不问,连看一眼都不曾。 对方看不到阿鉴……丁宁已经确信阿鉴在做什么手脚,大庭广众之下干脆用术法隐匿身形,不留痕迹。 门里的阿鉴把丁母搀扶着坐起,从丁宁的角度看去,就见那人伸手摸向丁母的后脑勺,似乎在头发里寻找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会藏在那种地方!丁宁直觉不妙,直接打开门进去把人喝止:“你这是在干什么!” 阿鉴受惊到双肩一耸,反而转过身来瞪向他,一脸难以置信:“你怎么在这里?!” 这他妈还是反问句,我是不是应该在车底?丁宁注意到周围几张床的人都看向自己的方向,将两张床一侧的隔帘一拉,在这人来人往的病房隔出一方还算隐私的天地,沉下脸逼上前,将阿鉴逼退到靠近床头的地方,对方无路可走,腰部撞上摆在旁边的小桌子。 他觉得自己提着外卖很没有威慑力,把东西随意往小桌子上一扔,把对方挤开到一边,自己伸手去摸母亲的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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