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宁本来以为赵逸要直接去酒吧,开到一半被拦住,“这点儿去酒吧吃啥,大排档走起,我要吃烤生蚝!” “年纪轻轻这么快就要壮阳补气。”丁宁啧啧有声地嫌弃,打着方向盘,让赵逸导航去附近一处美食街,“待会我请,尽管吃。” 赵逸哼歌,手指敲着车门,一副大爷模样,“我这是美容养颜,不需要壮阳。” 丁宁嘴角一翘,“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赵逸对自己东家的敷衍态度很不满,“你别看我这样,其实和你一样爷们。” “你可真鸡儿有眼光。”丁宁听从导航指挥,把车开进附近的停车场,“下车吧纯爷们。” “卧槽,当初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嘴欠呢。”赵逸下车,左看右看附近的环境,还算满意,跟上丁宁去附近的大排档,两人直接占一个小包厢,点几打生蚝烧烤,开始撸串。 丁宁不喜欢喝酒,赵逸也是,两人干脆来个养生夜宵集会,去附近买一些爽口的果茶饮料解腻,咬住一根鱿鱼嚼得满嘴流油。 放在桌上的手机有来电提示,是自己母亲打来的,丁宁手上全是油,翘着小手指直接按免提通话。 “宁宁,你们公司什么时候能放假啊?” “准备了,就这几天,妈,这么问起一定买了很多我喜欢吃的东西吧?”丁宁听母亲还有弦外之音,不祥的预感上涌,急忙把话头岔开。 “对啊,我问你,你还记得中学时候对门家的孙阿姨吗?”电话里,丁宁母亲兴奋轻快的声音传来,“她有个小侄女可漂亮了!我前天见过照片,人家还是大学生呢,想不想见一下啊?” 又是相亲!丁宁脑中亮起红灯,看了同桌的赵逸一眼,对方正在吸生蚝美容养颜,目光接触,朝他做了个“你自己看着办”的手势。 “我不想。”丁宁硬着头皮说,果然,手机另一端丁母就像被点着的火药桶,开始暴躁起来,“由得你想不想,你以为人家想见你?她问我你月薪多少的时候我都不好意思说你知道吗,还是你老妈我死皮赖脸求着她才答应见你的,不能拒绝!” “那你还问我想不想。”丁宁万分委屈。 电话那头又好一通说教,吓了最后通牒,粗暴地挂断电话。丁宁本来高高兴兴地,平白被骂一通,一下子没了胃口,将吃了小半的鱿鱼扔在盘子里。 “催婚啊。”赵逸幸灾乐祸地说。 “你没有?”丁宁觉得对方不像是有对象的人。 赵逸一噎,不知道想起什么,语气失落,“我从小没爹没妈,师傅捡到把我养大,他不关心这些,只关心怎么赚大钱。”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丁宁没法感同身受对方的苦处,伸手拍拍对方肩膀:“要不今年去我家过?” 赵逸一愣,咬了一半的牛蹄筋挂在嘴边,“可以?” “当然可以,我妈喜欢热闹,你多夸她几句,她能给你老大的红包。” 要是赵逸在,自己就有借口不用天天去相亲,对方嘴巴甜,一看就是那种能把他妈给忽悠瘸了的能说会道。 “你别不是想出柜让我去探路吧?”对方看自己就像在看一只待宰的猪,赵逸是社会人,立刻警醒起来。 丁宁给对方挖生蚝,十分贴心地将生蚝堆在赵逸碗里,“谁找死大过年的出柜,这不是讨打呢嘛。” “你怎么不想,男女混合双打的时候有一堆亲戚拉架帮腔,你死不了。” “挺有道理。”丁宁重新抓起鱿鱼串三口两口吃完,“那我就开始准备年货了,咱们过几天就出发,别和大部队撞一起,要不然堵车难过。” “你还真的带我去?”赵逸惊觉对方不是在说笑。 “屁话,你都收钱了,怎么也得爱岗敬业贴身服务吧。”丁宁还挺疑惑李策到底给了多少报酬。 赵逸紧张地双手环胸,“我卖艺不卖身。” 两人吃得心满意足,转战酒吧。 算起来丁宁只去过那地儿一次,其实已经忘了路线,一路上全靠赵逸导航。 上次冒着雨来接人,也没来得及好好打量酒吧里边的环境,总觉得李策选的地方一定极有格调,或者有别的用意,没准这酒吧就是作为那些除祟师好友的秘密基地集会场所之类的存在。 他在心里有些期盼,能再次见到喝醉趴在吧台上的李策。 推开那复古的欧式门,迎面而来的嘈杂音乐立刻侵占了丁宁的听觉。 与电视里看过的酒吧别无二致,五颜六色的镭射灯,高而宽的舞台,挤满人的舞池,劲爆的音乐,还有在里边摇头晃脑的男男女女。 空气中飘着酒味和烟味,混合着香水和体味,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在里边久了,居然也还能接受。 大猫居然会来这种地方……丁宁撇撇嘴,开始怀疑大猫的品味,看到一边的日历和挂钟才想起来之前来时夜生活还未开始,酒吧里人少又安静,应该是被包场了。 赵逸带丁宁穿过人群坐到吧台边,那里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旁边穿着风衣留着长发的人转过头来,手里还拿着两杯饮料。 “要尝尝吗?威士忌。”木云江笑眯眯地举起自己的玻璃杯朝丁宁晃晃,杯中的冰块叮啷响。 丁宁不喜欢喝酒,更别说酒量也不好,谢绝对方的邀请,赵逸只喝奶茶,对酒兴致缺缺。木云江也不勉强,问:“有什么事?需要这么着急地找我?” 赵逸把石焕生的委托说出来,丁宁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请专业的来帮忙。人多一些好办事,这也是准则。“妈的你这是外包二把手,想做中间商赚差价吗?”他拉着赵逸问。 赵逸一瞪眼,正气凛然:“我是那种人?至于做那么没水准的事情?” 木云江说话打赵逸脸:“哎,说好我这边也要付费啊。” “人命关天,别开玩笑,你们办得好这笔钱我一毛不要,都给你们。”赵逸说。 木云江端出专业态度问赵逸要了有关小孩的线索,往两人身后一票,这才发现今天赵逸没敢对他太过放肆的原因——“李策怎么没和你们一起过来?” 赵逸和丁宁面面相觑,丁宁笑着抢答:“他最近感冒窝在家里不想出来。” “这样,注意身体啊。”木云江没说什么,顶着一付“老子才不信”的样子,把杯子里的威士忌一饮而尽,让两人自便,去和旁桌的美女搭讪了。 两人办完事情,丁宁在吧台买了一瓶酒,把赵逸送回他家,自己返回李策家里。 赵逸说找人的事情交给专业的来,他们这段时间能好好休息。 顶层复式不像小别墅,有智能家居能遥控亮灯,丁宁回到“家”,伸手按亮墙上的灯开关,里边的摆设布置和他之前离开时的一模一样。 没有电视声音,这屋子大得有些过分,也安静得有些过分,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捻起夹在抱枕缝隙的一戳虎毛正要扔进垃圾桶,又鬼使神差地停住了,把东西扔到专门收集虎毛的盒子里。 他之前看过一些手工视频,有人用宠物毛做了一个和宠物一模一样的动物摆件,收集虎毛的初衷也是这样。 舒舒服服地边喝酒小酌边泡澡出来,丁宁吹干头发坐在李策床上,转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嗅到枕上的气味,失了魂似的发怔。 他看过对方留在手机里的所有讯息,连保险柜密码都在上边,虽然里边强调了不下十几遍他不会有事,这种欲盖弥彰的安慰在丁宁眼里简直就是立FLAG,和古代托孤没什么两样。 李策真的没有回来的打算了?
第127章 乖宝 丁宁翻来覆去睡不着,明明喝了酒,却越发清醒,他以为是酒劲没散出来,干脆起身在屋子里逛逛。 隔壁虎形休息室里,一条一米多长的鱼形玩具倒在毯子上,上边留有几个破洞,某些地方还有爪痕,被扯脱了线,看得出主人很喜欢,经常拿来暴力赏玩。 丁宁抱着鱼形玩具坐了一会儿,忽然感觉有些头晕脑胀,嗅到了除了酒味之外不同的气味从上边散发出来。 怎么这玩具突然散发出很好闻的味道?丁宁疑惑地凑上去嗅了一下,抬头觉得浑身轻荡荡飘飘然,好像整个人都浮在空中,脑子一片空白,舒服得不知今夕何夕。 那种感觉太过舒服,他完全抵抗不住诱惑,抱着鱼形玩具倒在软毯上,任由极具诱惑的香甜气息占领他的嗅觉和大脑,眼前似乎有鳞片斑斓的锦鲤游过,又有棉花糖似的彩云飘在头顶,幻想的各种美食金钱展现在眼前,甚至还有一只懒洋洋的大猫趴在他旁边。 李策?!丁宁一下子弹坐起来,努力伸手去拽对方的爪子,好像拽住了,又好像没拽住,那道身影就像水中月一样缥缈。 怎么抓不到对方?他再努力往前一扑,看到自己的手变成老虎爪子的模样,没了五根手指,难怪抓不住对方。 他把鱼形玩具扔过一边,想站起来,又发现自己连站都不会,身子重得厉害,地板又一直以一种轻微又有规律地晃荡,只能跪伏着地,四肢爪子紧紧贴住起伏的楼板,生怕自己被晃倒。 丁宁努力睁开眼睛去看,感觉周身暖融融的,睡意困意一股脑儿涌上来,连去客房都懒,仰面躺在软毯上,胡乱拽着什么往身上一盖,就这么睡过去。 梦境里的小院子正值冬天,堆满厚厚的一层白雪,他就在那只叫“乐宁”的小虎崽身体里,看着对方在这一片瑞雪中跌跌撞撞地学会了走路。 “小乖宝,来这边。” 小孩子阳气弱,有了大名,还得有个小名才好养活,白虎化形的幼崽本质上也是个小孩子,自然不能免俗。 起小名的任务一国之君自告奋勇地揽下,没过一会儿福至心灵,便有了“乖宝”这个称呼。 “乖宝,小乖宝过来。”慕容宁站在廊檐下朝花园里的小虎崽张开双臂,呼唤那个听起来腻歪到极点的小名。 还在看着雪的小老虎一抖耳朵,开心地朝声源跑过去,身后的尾巴左右晃荡,没走几步“吧唧”一下摔在雪里,站起来又跑,丁宁眼看着慕容宁的腰带在他眼前放大,越来越近,想躲又躲不开,最后整张脸撞上对方挂在腿上的玉璧,身体也直接撞进慕容宁的大氅里。 一国之君平日里威严不可近的气场一下子就被撞散了。 “怎么穿得怎么少来玩雪。”慕容宁抱起乐宁,先摸摸对方手臂,发觉有些凉,便说了一句,也不见怒色责备,用大氅裹着乐宁,带着他走过冗长的宫道,往宫墙上去。“和朕一起去等他们回来。” 北方的冬季寒冷且漫长,风雪极大,战马跋涉尚且困难,何况是人类。漫天的鹅毛大雪正是休战的好时机,驻守边关的大将得以回朝休沐一段时日,连带着身为副将的李策也能回来,两人便站在宫中最高的楼台上,看两骑快马停在宫侧门边,上边已经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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