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渝苦恼地说:“我何时才能恢复全部修为?” 沐舒说道:“不是有阿辽吗?你与阿辽结成契约,不出十年,一定能回到修为鼎盛时期。” 阿辽,那个小少年?这不是老牛吃嫩草吗? 不过成神的诱惑好大,林不渝心里有点动摇。 流光浮动的结界撤去,林不渝对鲸鸣说:“行,一切都按照你所说的。动手吧!” 宗主与莫道玄捻诀,金色灵力璀璨光亮地笼罩在林不渝的身上,如朝阳晨曦般的光彩夺目,顷刻间,林不渝的灵力在体内快速流动。 洪浪惊涛在耳旁轰隆作响,好像被无限的吸力吸附着,身体里有灵力就此倾泻而出。 一旁围观的修仙界居士七嘴八舌,人言啧啧。 “天呐,不渝祖君削减修为,天下临仙榜第一人是不是得换人了?” “不渝祖君为了天宗门,真是什么都豁出去。” “可他误伤那么多鲛人,便是伤了两族人这么多年的和气。” “都闭嘴吧。哎,因果轮回也就这么回事。回想五十年前我们与凌海城在沧海鏖战几月,还是林不渝冒着飞升渡劫的危险出来拯救我们。为了人族,林不渝能舍去飞升渡劫,这份大仁大义,你们都忘记了?” 鲸鸣带着一位鲛人老修飞驰闪过,紫光祥云般的贵气落在沙滩上,走到林不渝面前。 “有劳江春法师探查。”鲸鸣说着,目光灼热地落在林不渝的脸上,却见林不渝轻纱之下,眉宇间满是痛楚之色,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那白发童颜的老修乘着灵力气流而来,定在林不渝面前,伸出沟壑纵横交错的手掌,绽放出紫色光芒笼罩在林不渝身上,须臾间,沉沉说道:“公子放心,林不渝身上确实废去一半修为。” 一旁的潜鳞将军冷哼说道:“看来你们还说话算话。” 他还以为林不渝是个凶神恶煞的糟老头子,没想到是弱不禁风的年轻人,如此不堪一击, 鲸鸣心疼不已,细细地打量着林不渝,很快转移视线,冷声说:“筑根草,天绒花派人尽快送达。” 宗主:“我天宗门说到做到!” “还有,”鲸鸣的视线始终落在林不渝身上,缓缓说:“把那个少年交出来。” 宗主:“清瑶族之人不是货物,你们凭什么关押他?” “那是我父亲买来。”鲸鸣道。 “有何凭证?买卖炉鼎,悖修仙道法,你们强捉清瑶族之人,难不成剿灭清瑶族有你们一份?” “你胡说八道,我父亲那是救他。” “他是我义妹之子,我侄儿,犯不着你们来救。”宗主言辞铿然,“是谁允许你们买卖清瑶族之人?是谁允许你们灭杀清瑶族?若是你们一意孤行,我只能请来天道,由天道判决,孰是孰非。不知道你们凌海城能否承受得住天道降罚。” 潜鳞朝鲸鸣传声:“城主说,留着是个祸害,” 父亲确实说过,但鲸鸣想到林不渝修为削弱,会不会让那个清瑶族的少年当炉鼎。一想到这事,他嫉妒得发狂,开始后悔削减林不渝的修为。 忽然,清瑶族的少年挣脱开峻山的保护,跑到林不渝身后,紧紧攥着林不渝的衣袂。 少年如被吓坏的羊羔,眼眶红红,声音嘶哑:“仙尊,我怕。” 林不渝装得体力不支,颤着手,拉过阿辽,低声说:“不怕,不给。” 林不渝决定了,要成神,就要老牛吃嫩草。 鲸鸣满腔火气,杀气满满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却见少年藏在林不渝身后,露出半张脸,嘴角扬起诡异的笑意,似在炫耀。
第5章 他那么小,不结 “你……”鲸鸣一气之下,抬手结印,却被潜鳞与宗主挡下。 潜鳞拉住鲸鸣,慢慢往后退:“少主息怒。” “要杀他,先问问我手中的天道剑!”宗主手中的剑蓄势待发,眼神里的寒气迸发而出,猛然刺向细沙,罡气直冲寰宇。 双方剑拔弩张,最后是第一仙门的高峰峦出面,让他们平息怒火。 鲸鸣大有想跟柳宗主一试的念头,被潜鳞夺去手中的武器。“少主三思。” 那少年分明就是恶心他,行啊,看谁手段了得。 “不要那少年也行,林不渝须借一步同我谈谈。” 鲸鸣从没这么吃瘪过,他是凌海城中数一数二的高手,自幼天赋异禀,岂会害怕天宗门之人? 众人面面相觑,生怕鲸鸣趁虚而入。就在众人迟疑之际,鲸鸣继续说:“林不渝,你可是答应要嫁给我。” 众人诧异大喊:“什么” 少年深邃的眸子多了几分玩味与戏谑,故意拽住林不渝的衣袂。 “我何时答应你?”林不渝嘴上这么说,脚步还是迈向鲸鸣,却发现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袖,林不渝对少年温声说,“你不想我过去?我并无大碍。” 鲸鸣恶狠狠地瞪着那碍事的少年,但林不渝当真走到他面前,心不由自主地乱跳,冷峻的神色尽悉化为淡淡的浅笑。 “这个你拿着。”鲸鸣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迅速塞进林不渝手中,“增修为,不许用那个该死的炉鼎。” “他不该死。”林不渝解释说,“我是男子,也没答应嫁给你。” “可你没拒绝我。”鲸鸣认认真真地说,“林不渝,我不管你是谁,反正我认定你了,你回去准备嫁妆。” “我要成神,不要成亲。”林不渝果断拒绝他,想将丹药还给鲸鸣,但鲸鸣当即退后一步。 “你敢还给我,我不放你们走。” 林不渝旋即揣进怀里,摆摆手,说了句后会有期,便离开。 天宗门座落于群山回峰中,云海缭绕,重峦叠嶂,九座高山环成一个山谷。山上有的山常年如春,翠绿如锦;有的山峰贫瘠荒芜,人烟罕至;有的则是水泉泠泠,美景佳境。 林不渝居住在梨花山,恰逢春季,漫山遍野梨花,若有风吹来,一阵雪花风露簌簌落下,满天飞花,宛在仙境。 心脉似有一股邪气冲撞他,林不渝摘取面巾,缓声说:“我有点累,峻山,过来,扶我回去。” “是,师尊。” 两人泯然不作声,徐徐走在山路香径,莹白锦靴踏在满地梨花上,仿佛踏出一阵阵馥郁的花香。 “这山头该修整清理,满地梨花,回头你叫人扫扫这地。” “师尊,您以前不是不让我跟师弟扫嘛,说别有一番风味。” 林不渝捂着胸口,一脸苍白无力:“为师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没心情欣赏。咏霖呢?” “师尊,您又忘了?师弟被您罚扫藏书阁,罚扫三年了,最近才出来,你这几天生病,他天天给您送饭,想您宽恕他。”峻山呆愣地看着糊涂的自家师尊,心想,师尊年纪大了,不记事好惨。 师尊没闭关之前,峻山老是偷吃师尊的饭菜而被师尊责罚,现在有点害怕师尊。 眼下,师尊没生他的气,他试探地说:“师尊,师弟已经认错了,以后肯定不会再见李子明师兄。” “当真没见面?我自会向诸位长老询问。” 梨花山屋舍简陋,茅屋采椽,傍碧湖依绿山,房屋名为留星堂。庭院有一口青苔滋长的古井,洁净光滑的石桌与石凳。茅舍分了书房与卧房,剩下都是空房间。除了宗主儿子柳问音,其余两个弟子都住在梨花山山头前。 峻山抱着林不渝干净的衣物,走进房,恭敬地说道:“师尊,晌午后,宗主邀请您过去一趟,说是阿辽要拜师。” “他拜我为师?” “不是,只是让您过去看看那孩子。您身体不好,宗主不会让您再收弟子,而且。好多人都说师尊你跟阿辽要结成道侣的。” 一听到这话,林不渝莫名有些别扭,恼怒地说:“他那么小,不结。”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正是柳问音,也就是林不渝的另外一位弟子。 几天前林不渝生病,没来得及看清楚,现在细细打量柳问音。 几年不见,柳问音长高不少,一身莹雪罗袍,腰间挂着的是莲花美玉,脖颈上挂着祥云璎珞珠垂,华庭圆润,庄身贵气。 柳问音面露担忧,也顾不上敲门了,脚下金丝玉燕白靴火急火燎地踏过茅舍青砖,嚎啕道:“师尊,您没事吧?我听说为了救那小子被夺去一半,您的修为……” 看来宗主连自家儿子都瞒着,林不渝也只能顺着他的话,安慰说:“没事,不全是为了他,别把所有的罪推给那孩子。” “师尊,您仁心善意。您别安慰我,我知道是那小子的错,我这就去揍他,给您出出气……”说着柳问音一溜烟地飞奔出去,影子都抓不到,只剩下白晃晃的衣袂在眼前飘忽。 “问音怎么这么急躁?峻山去看看,可别真打了阿辽。”林不渝嘱咐道,起身脱下身上的月白色长袍与雪白里衫,换身干净的衣裳。 山崖半隐,林木掩映。春日倾泻在一处冰凉的瀑布上,处处是飞珠溅玉。少年一双又白又圆的脚丫子搭在石头上,俯身看着水面上的游鱼。 那两只鱼儿的眼睛泛着诡异的红色,咕噜咕噜地吐出泡泡。 他神色冷峻无比,喃喃自语:“不要命,再乱跑,我要发火了。” 柳问音纵剑踏风而来,落在岩石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阿辽,喝道:“都怪你,害我师尊废去了大半修为。” 少年抬起一对鸳鸯眼,异瞳里一只是黑色,一只是绿色,像是铺上一层朦胧的绿色纱纹,温顺而乖巧。他皮肤显得异常惨白,阳光晒在粉嫩的脸颊,泛起一层光晕。 两只鱼儿逃离,阿辽不理会柳问音,坐在瀑布边,模样散漫,没有丝毫愧疚。 修为对于一个修仙者而言如同生命一般珍贵,更何况是师尊呢。 柳问音虽是十五儿郎,身形却格外高挑修长。他气不打一处来,有劲的手一把拽起阿辽的衣襟,喝道:“去我师尊面前赔罪。” 本来柳问音对这少年怀有怜惜之情,但刚刚他见着这小子手脚不干净,鬼鬼祟祟地潜入母亲的房间偷东西,被他当场抓到后,阿辽还一副懒散无辜,不知悔改的样子,只扔下一句:“我迷路了。” 柳问音气急败坏,对着母亲说:“胡说,娘,他就是来偷东西的。” 宗主夫人:“问音,房间没有丢东西,你别冤枉弟弟。好了,兄弟俩言和,不准再吵。” 阿辽说话的声音极其温和,带着几分讥诮:“你师尊跟外面的人一样,带我回来,豢养着,不过是为了修炼罢了。” “忘恩负义,大家救你,你不感恩戴德?还怀疑我师尊,你没心没肺。”柳问音怒声骂他,将瘦小的少年提起来。 “少宗主,这么沉不住气?我告诉你一个惊喜。”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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