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中年女人听到佳廖满含嘲讽的语气,扭头不善地看着他们,佳廖不甘示弱瞪回去。杜威赶紧压下她让她别惹事,小声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佳廖说:“接下来我们的任务是把海滨湾和红沙岛的真实情况散布出去,这样我们委员会的罪名也就不攻自破,阿波就能放出来。还不知道该怎么实施,正在想办法。不过你说得很对,我们得暂避锋芒、伺机而动!” — 回到家,在饭桌上老爸老妈谈论着今天的新闻,老妈频频看向杜威,终于犹豫地问:“杜威,佳廖是那个学生组织领头的吧,你跟她……还有往来吗?” 杜威撒谎:“妈,我对他们的活动不是很有兴趣,而且佳廖惹事被关在家里我都联系不到她了,你看我每天不是一放学就回家了吗?” 看着父母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杜威深感无奈。政府这一招嫁祸效果超群,前段时间的群交让那些正义之声余热未散,但短短一天时间里,相反的言论就甚嚣尘上。 原来那些缩头闭嘴不敢出声的、仇恨虫族民族主义的都开始对和平人士大肆嘲讽——“你们迎合支持的学生运动其实是恐怖主义,比我们还邪恶,和平个卵呦!” 三天后,晚上受精时间,两条修长高大的男体抱在一起,在花洒水流下完成调情和前戏,又湿吻着无法分离、饥渴难耐地往外走。 这次杜威记得关上水阀、关上灯、关上浴室门,还拿了两块浴巾垫在床上边擦边吻。 他抚摸男人柔韧的大腿,摸到肉臀,指尖触到股缝间散发热气的小穴,一语双关地说:“我还挺喜欢吃你身上的水……” “吃我的水?”伽罗纳戏谑地看着他,“你要舔吗,下面?” “什么,又要给你口交?”杜威天真烂漫地在男人的锁骨上啄吻。 伽罗纳笑着抬起屁股,抓着他的手指往自己后穴捅了捅:“我说这里面的水,你不是要吃吗?” 杜威顿时震惊了,他缓缓抬起脸,深深地震惊了! 两眼一眨不眨望着面前的男人,他没想到这只雌性居然这么重口!虽然用作性爱和生殖道,但那可是拉屎的地方啊! 伽罗纳嘴唇不经意地颤抖两下,这是在憋笑。他还是保持张扬又暧昧的表情调戏着说:“或者换我在上面,怎么样?” 杜威呆瓜一样傻傻地问:“骑乘吗……” 伽罗纳邪魅地勾唇,凑到他耳边吐出热气:“不,当然是操你啊,宝贝。” 杜威彻底斯巴达了。 伽罗纳笑着抬起腿架到他身上,抓起他的手控制着让手指在自己小穴里抽插。他勾下杜威的脖颈,若即若离在杜威嘴角亲吻。那感觉好像被猫的胡须碰到一样。 杜威鸡巴硬得一跳一跳,继续保持纯情的震惊石化状态。 这时敲门声响起,还又急又猛,裘弗那小子扯着嗓门在门外大喊大叫。 旖旎地氛围顿时消散,伽罗纳放开手,杜威无语极了,烦躁地拧起眉头看向门口:“啧,搞什么……” 虽然他很抗拒舔那里或者被捅那里……但现在是受精时间,本来时间余额就不多了,怎么还来打扰他! 裘弗性子野,现在天气好了他是一放学就和同学腻在一起,不到睡觉时间都不回家,杜威已经好几天没见他人了。 对此他真的一点想念也没有,更不希望在这种时候跟裘弗见面。 但是裘弗火烧屁股一样把门捶得震天响。杜威只能无奈地爬起来,在伽罗纳好笑的眼神中下床穿衣走去开门。 看到门外郝钦就立在旁边也不阻止,杜威更加恼火。 自从那天争吵过后,郝钦的工作态度就没有原来“尽心尽职”,也不再摆出一副闹心的笑脸。 其实是不坏的,如果能阻止小孩在他做爱的时候来敲门就更好了。 杜威下面还翘着,他尴尬地抖抖裤子,看裘弗满头满脸的汗水、身上白色球衣脏的发灰,看着不像是去踢球了,倒像是被人摁在球场上打了一顿。 他皱眉:“怎么了这是?” 裘弗擦擦流到眼睛里的汗,着急地说:“让我进去,我进去再告诉你。” 这小子是真不会看眼色,按理说这年纪该明白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道理了。杜威继续抖裤子提醒他,摆着手往后退:“现在是受精时间,明天吧,你明天早点回来吃饭。” 正要关门,裘弗把脚往门框里一卡,火急火燎往里挤:“不行哥!这东西你现在不看绝对会后悔的,我们赶快进去说!” “哎哎哎,等等!” 杜威拦住他,那边妹妹听到声音也过来了,站在裘弗身后好奇地往里探。 郝钦眼瞎耳聋、稳若泰山地立在墙边任由两个小孩滋哇乱叫。杜威焦头烂额,在心里把郝钦骂了个遍。 好在伽罗纳见形式有异已经把衣服都穿上。裘弗带着杜娜闯进屋里时他正白衣白裤坐在床沿,干净到显出莫名的羸弱感。 杜威叹气,把门关上:“好了,你小子到底要说什么?” 裘弗拉起上衣,从松紧带的裤腰间抽出几张夹着的照片,照片上还沾着汗水,他递过来的时候杜威着实嫌弃,不过照片上的内容让他立刻严肃起来。 杜威拉开椅子,把照片依次摊开在桌上。 第一张是群体照,大约三十多个男人站成三排,从这些人高大的身量和英俊的相貌可以判断,他们都是雌虫。而且每一个都是残疾的。 瞎眼缺耳的最多,其次就是断手断脚。站在第一排中间的雌虫还捧着一张很大的相框,上面挂着白色花环,内容是一个没有四肢只有躯干的雌虫的黑白照。这是遗照。 杜威想起刚回来时两小孩告诉他的关于席德慕的雌虫的惨状,接着是那天群交会场郝钦说的—— “动手砍手,动脚砍脚。在外面当着陌生人的面摘掉头罩乱看要挖眼珠,解开口封让他说话要割舌头。” 光秃秃的只剩躯干的雌虫,未必是被变态的男人折磨成这样,而是这个社会的规定如此…… “你小孩子不能看这种。”裘弗捂住杜娜的眼睛,被小姑娘粗暴地推开了,一双杏眼又盯回照片上。 照片中的每一个雌虫都没什么表情,麻木了一般。但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悲凉意味让人无比心痛。 杜威瞬间就湿红了眼,他瞥向伽罗纳,身边的男人情绪莫测,看得仔细,不知心里是怎样的感想。 第二张照片是白天的海景图,海上是爆炸后还在冒烟的红沙岛。近处的沙滩上很多人站着,有小孩跑来跑去玩耍,一点都看不出危险化学剂泄露的影响。 第三张是居民楼下停着的信号屏蔽车,不远处有军队的技术人员正在安装信号屏蔽塔。 还有两张雌虫的单人照,他们板直地站着,面无表情,赤着露出痕累累的上半身。 杜威问裘弗:“你从哪弄来的照片?” 裘弗压低声音回答:“刚才一起踢球的朋友给我的,他说政府撒谎,跟本没有化学制剂泄露。他爸是勤务兵,负责往海滨湾送货,这些照片是里面的居民拖他爸带出来的。他还给了其他几个伙伴照片,还有更惨的。” 杜娜抹了抹眼睛,小声说:“好可怜啊,我们得告诉大家真相,得把里面的雌虫救出来。” 裘弗凶她:“你傻啊,你告诉别人分分钟暴露,到时候把他爸给害了我们就彻底得不到里面的消息了。” 杜威点头:“你二哥说的没错,而且这些雌虫已经被救出红沙岛了,所以整个海滨湾才会遭遇封锁。他们之前把雌虫困在红沙岛上,现在又困在海滨湾……” 杜娜激奋地说:“所以既然得到了这些照片我们就必须得做点什么啊!” 杜威抚着下巴沉吟片刻,缓缓点头:“没错,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现在联合政府不仅是迫害雌虫,更是侵害到了海滨湾人民的利益,事情非常严重。” 他看向自己的弟弟妹妹:“裘弗,你为什么来告诉我不告诉爸妈。娜娜,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告诉爸妈吗?” 杜娜摇头。 杜威说:“没错,裘弗,这就是你的朋友为什么选择告诉你的原因,因为我们都有相同的态度和立场,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个规则传递下去。我们要避开那些态度相反的人,我们要避开政府的眼线,我们只能把照片交给那些确定可以百分百信任的人。” 交代完,三人拿着照片去书房复印。原本打算印很多份的,但杜娜雄心勃勃地说着自己班里有很多同情雌虫、值得信任的朋友,把杜威给说犹豫了。 这样的信息传播方式效率低下、风险极大,一旦中间有人不靠谱,就有可能导致更严厉的封锁,致使信息源头被切断。而这时传播的人数还不够多,无法凝聚成一股力量,那么他们将束手无策。 事实上杜威也不知道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这实在悲哀。不管是历史经验还是萨萨克经验都告诉他,抗议运动的策略需要获得新闻媒体的关注。 就像一颗并不引人注目的树在森林中倒下——如果有一场游行或者静坐,但没有得到媒体报道和任何关注,那它发生过吗? 然而现在的情况是联合政府以战后信息安全为由,加强了网络监管和新闻审查,并且让他们的信息言论自由正在进一步失去。 他们可以照常生活什么都不做,等待日后被送到k星系去过好日子。热但凡要做点什么,都如同在越来越狭窄的两面墙之间行走般无法伸展、难以喘息。 如果思想无法传递,如果思想无法传递…… 杜威在心里默默呢喃。如果为了隐瞒海滨湾的真相封锁圈进一步扩大,如果为了隐瞒这座城市的真相封锁圈进一步扩大……到最后,他们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杜威只印了七份,其中六分两小的平分,剩下一份他会拿给佳廖。上千成员的学委会,哪怕每人只传递一个人,这数字也是他们仨再怎么乱发照片都难以企及的庞大。 离开书房,裘弗眉头紧锁、心事凝重地拿着复印照在走廊上思索,二十分钟后他拉着杜娜出门去了。 他要将第一份交给罗卓,那个住在对街的男人,那个因为失去雌虫又故意伤人在监狱里呆了半年,刚被放出来不久的男人。 罗卓以前非常开朗且富有爱心,他养了一条个头很大但性子温顺的黑狗,他们这些孩子每天早上去上学时都喜欢逗一逗他院子里的黑狗,这时罗卓会笑着跟孩子们打招呼,晚上又会送自己的做的糕点给他们品尝。 罗卓是个很好的男人,听说罗卓的狗和他的雌虫也相处很好。但现在狗不在了,罗卓入狱,他的狗就被交给别人抚养。 罗卓出狱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个雌虫的尸骨埋在院子的树下,他现在每天都会拉开窗帘对着那棵树静静地看上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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