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得到的答案和扶竹一样。 扶竹站在一边,他注意到陌归腿上有明显的湿痕,卷起他的裤腿一看,发现他的腿上有五六个大窟窿。 陌严也注意到了,沙哑着声音大吼:“谁做得?这她妈是做的?!”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扶竹放下他的裤腿,他在陌归身上嗅到了戏殷的气息,但他不敢告诉陌严,以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一定会找戏殷拼命的。 饕餮舔了舔唇,试着打破现场的沉默:“你也别太难过,陌归他不是伤害了你嘛,你这样想,你的仇人……” “他不是仇人!”陌严打断饕餮,豆大的泪珠落在雪地上,砸出一个个坑坑洼洼的小洞,“他是我哥,他是养我长大的哥哥!” 饕餮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跑到一边面树思过。 “是我对不起他,他那么努力养我,而我却伤了他的心。”陌严跪在雪地上,捧住他的脸,“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 说到最后,他开始自责地扇自己耳光。 陌严的脸瞬间肿了起来,方倚上前劝说,却被其躲开。 扶竹知道现在的情况应该让他独自安静一会儿,他走到尸体另一边,发现陌归胸前有什么东西,悄悄取出来一看,发现是一封离别信。 内容大致如下: 你们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一定已经“死”了吧。 扶竹,接下来要辛苦你善后了,你帮了我们这么多,连最后糟糕的垃圾都要你帮忙回收,真的抱歉啊。 还有,其实我一直很愧疚伤害了你们,但我别无他法,戏殷想让陌严出来顶罪,我必须出来保护他。这么说很无耻,但你还有帝髯,陌严就只有我了,我作为哥哥,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扶竹,我是不是应该叫你一句“父亲”呢?毕竟是你给予了我们新生。对了,我用我最后的力量重伤了戏殷,你只要说服奕权和你们联手,一定就可以杀了帝庆槡和戏殷。 这是我给你们的新年礼物,千万不要哭,而且如果可以,还请不要让陌严看到。 其实我已经很知足了,死前能和你们一起度过,这是我几千年的执念。执念散,人该离。 到此结束。 扶竹把信攥成一团,心想一定不能让陌严看到,按照那小子的性格,一定会自责到自杀的。 可他一回头,发现陌严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显然,他已经知晓了信中的内容。 “陌严……”扶竹轻轻地唤道。 他想说请节哀,但怎么都说不出口。 “埋了吧。”陌严超乎所有人的冷静,他抱起陌归,但才走两步手上的尸体就化成黑雾消失。 他苦涩地笑了。 是啊,他们是鬼,鬼是不可能有尸体的。 他蹲在地上,把面前的雪刨开然后把自己的手伸了进去。 “不冷吗?”饕餮神经大条地问。 “冷啊。”陌严轻声回答,“可即便再冷,也没有人为我取暖了。” 他以后就真的是孤儿了。 这个世界上,他再也没有亲人了。 这条曲折崎岖的路,以后都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了。 “我要杀了戏殷。”他冷静地起身,死死盯着地面说,“我和奕权有交易,我可以让他帮我们杀了戏殷。” 大家没有说话。 在无人在意的角落,一个小小的光点落在濒临死亡的流浪猫上。
第92章 大结局二 审判的到来 一行人之后回到了古董店,陌严到厨房找了一块木头,然后又向扶竹借了些许鬼力,最后坐在大厅就这么开始雕刻。 开始还看不出形状,但慢慢地大家也都看出陌严是在雕刻陌归。 “陌严,你说你可以劝动奕权,这是真的吗?”饕餮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凑着脑袋好奇问。 “真的。”陌严拧了拧眉,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扶竹看出陌严的情况,笑了笑说:“你放心,不论你做了什么事情我都不怪你。” 他没说“我们”,而只是单说“我”,就是怕饕餮他们不想原谅陌严,虽然这种情况很小,但还是以防万一。 “我……”陌严放下木雕工具,望着木雕叹气。他此时已经把陌归的脸雕刻出来,栩栩如生,“我其实在医院时就和奕权合作了,他让我帮他除了戏殷。” “奕权为什么想除掉戏殷?”饕餮天真问。 陌严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我答应了他,帮他伪造了不少戏殷的假证。除此之外就是……让帝髯魂飞魄散。” “除掉戏殷我可以理解。”扶竹朝手哈了一口气,摸着通红的指关节回忆,“我记得戏殷说过奕权小气,不肯放权给他,因此我想他们俩的矛盾就在这里。” “那害帝髯呢?”饕餮问。 “这个嘛,我想是因为帝髯借了他某样东西吧。”扶竹向帝髯眨眨眼,希望他亲自说出口。 帝髯心领神会,解释说:“我借了奕权的寿命,差不多有几百年吧。” “奕权这个家伙也够小气的,当时玩狼人杀游戏时分明答应我一笔勾销,结果转头就使小手段。”扶竹的小脸皱了皱,指着地面骂道,“阴险!” 陌严看着扶竹几人,暗暗松了一口气。 幸好,他们没有怪他。 只是一次就让他如芒在背,而陌归为了自己承受过无数次这样的痛苦…… 想到这里,他的眼眶又忍不住湿润。 “明天吧。”他打断扶竹几人的谈话,“明天就宣战吧。” “好。”扶竹靠在帝髯肩头,看着手上的戒指,如释重负地喃喃,“终于要结束了。” 帝髯垂眸望着扶竹,门没有关,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安静祥和。 他握住他的手,头微微倾斜:“扶扶,等事情解决,我们就开一家餐馆吧,饕餮负责当大厨,方倚负责传菜,叫睚眦也回来,当个算账的,而我负责每个人的工资。” “那我呢?” 帝髯吻上扶竹的额头:“你是老板娘,你负责貌美如花,当我的镇店之宝。” 第二日午时—— 现场环境是凄凉的,气氛是严肃的,而是人没齐的。 扶竹站在最前方抱着胳膊肘撇嘴,他怎么也没想到戏殷会一邀就出来,当时他自信满满地定了早上九点,没想到戏殷迫不及待八点就到了。 这已经是他们对峙的第四个小时了,他想如果不是帝髯有鬼差的身份,戏殷一定会大杀特杀。 “你们请我来就是为了斗嘴的?”戏殷也慢慢不耐烦,他在地牢受了刑,出来又被陌归暗算受了伤,出行都坐在轮椅上。 不过即便这样,他也硬生生熬了几小时没走,可谓“身残志坚”。 “你杀了我哥哥!”陌严几次想要冲上前,都被方倚精准按下,他握住鞭子恶狠狠瞪着戏殷,“我一定要杀了你,一定!” “杀我可不是喊口号。”戏殷端过玉玄递过来的茶,抹了抹盖子,“你哥暗算我,他死有余辜。” “我哥哥……”提起陌归,陌严心又是一阵刺痛,他握紧手中的鞭子,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才忍住打架的冲动,“我哥哥为什么会暗算你,你自己最清楚!” 戏殷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冷笑道:“我还真不清楚。” 陌严咬紧牙,他看着旁边一脸担忧地扶竹,深吸一口气道:“戏殷,你嚣张不了多久了。” “我上天时向命数阁询问过,他说我的前途不可估量,一生都是当王的命。”戏殷说这话时眼里是掩不住的得意,“所以你口中所谓的嚣张不了多久了,只是你可悲的臆想罢了。” “一个破阁子说的话,你还信以为真了?”饕餮是听过命数阁的,一个专门掌管命数的阁子,听着高大上很厉害,但他亲眼看过阁主如何谎话连篇骗人钱。 毕竟命运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编的即使再不着边,也没人可以去探测它的真假。 两人争吵的功夫,扶竹在不断联络奕权。 两人差不多又僵持了半个小时,奕权才匆匆赶到现场,看着剑拔弩张的一群人,他笑意吟吟。 手中的折扇被他甩出残影,他悠哉地走到两拨人中间,不慌不忙问:“这是怎么了?” “殿下你来的正好,帮我捉拿下这几个反贼!”戏殷恶人先告状,指着扶竹几人颠倒黑白,“他们以工作的名义约我出来,结果却是要杀害我!” “哦~”奕权放缓扇子的速度,漫不经心拍着手腕,瞄着戏殷反问,“那你死了吗?” “我……”戏殷被奕权的问题噎住,他从椅子上艰难站起,一瘸一拐来到奕权面前,半俯着身表达忠诚,“殿下,我兢兢业业在岗位上工作了这么多年,你不能向着这几个外人啊!” “你也不算自己人。”奕权面不改色走到戏殷椅子前,一屁股坐了下去,扫视着问,“陌归呢,怎么没见着他人?” 陌严闭上眼别过头,没有回答的意思。 扶竹见此走上前,沉声解释:“他死了。” “死了?”奕权惊讶地抬眸,停下手上扇扇子的动作,“他怎么死的?” “因为戏殷把他杀了。”帝髯接话。 “啊,杀了……”奕权惆怅地放下扇子,眼睛眯成一条月牙,看向戏殷,“你杀人了?” “我没有。”戏殷矢口否认,他面色如常,还正了正腰杆自诩正义说,“他放走妖怪后逃走,我的属下在执行任务中不小心伤了他。您相信我,现在他的通缉令还在,请殿下明鉴,不要放过罪人!” “嗯。”戏殷说了一大通,奕权只抓住一个要点,“所以到底是死了还是伤了?” 戏殷表情一僵,维持假笑着回答:“我不清楚,我从始至终没有和陌严接触过一次。” 他的意思陌归是死是伤和他没关系,他前些日子坐牢去了,属下办的事和他这个上司没关系。 甩锅甩得干干净净,连扶竹都忍不住鼓掌。 “别乐呵了,人家有证据你也吗?”奕权回头瞥向扶竹,眼神犀利,压迫感十足地重复,“有吗?” 扶竹总觉得奕权在提醒他,他拿出陌归写的遗书,交到他手中。 奕权没有说话,他接过遗书一目十行地看了两眼,甩给戏殷:“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戏殷也没想到陌归会写遗书,他捡起地上的遗书看了看,苦着脸申冤:“这是他们要栽赃我,您看看我的腿,连站着都费劲,哪有力气和陌归打架啊!” 戏殷说的是事实,以他现在的身体和陌归打架简直就是找死,但是…… 扶竹提出质疑:“谁知道你这伤是不是和陌归打架中受的!” 奕权斜视了扶竹一眼,从椅子上站起身,问玉玄:“戏殷回来时伤势就已经这么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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