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髯眼中闪过促狭,缓缓道:“他和我同院长大,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扶竹笑容逐渐消失。 “他和我私定终身,我之所以来到地府就是殉情而死,如果我没有通过,还请监考官大人成全我们,让我们投为夫妻。” 扶竹表情阴沉,心中已经开始思索帝髯是在说哪个地下情人了。 他强压住怒火,皮笑肉不笑问:“那你为什么要考鬼差这个工作呢?” 帝髯闻言挺直腰杆,眼神坚毅:“为了人们!” “是鬼民。”扶竹幽幽地纠正,他在档案上盖下通过的印章,叹着气交给帝髯。 帝髯弯腰接过档案,眼中含笑压低着声音喊道:“老婆?” 扶竹白了帝髯一眼,有气无力地闭眼。 接下来他一直神游天外,面试的重担落在其他考官上。 在面试到第89个考生时,玉玄走了进来。 他看见扶竹显得有些惊讶,但很快恢复面无表情。他将一张纸递给扶竹,吩咐道:“这是考试内容,一会儿你负责。” “我?”扶竹把折叠的纸摊开,看着内容皱眉,“你确定?会死鬼的。” “你们没有拒绝的权利。”玉玄说完就转身出了大殿。 “好冷漠。”004搓了搓手臂,拢紧衣服吐槽,“失忆前就够冷漠了,失忆后直接变成冰块了,想念戏殷大王的第42天。” 扶竹看着纸条愁眉不展,残忍戳破004的幻想:“戏殷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斩了我们这些蝼蚁。” “怎么会……”004想要反驳,但话到嘴边发现无从洗白,最后摇了摇头不再吭声。 面试的结果是在四点出来的,90个人通过人数只有30个。这个数量惊到一众考生,特别几个老考生差点直接跳油锅,还是扶竹拦住才没出事。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放弃一次次高福利坚持到现在,不就是为了一次上岸,结果像帝髯这种“小白脸”都一次考上了,而自己考几十次都没中,怎么看都咽不下这口气 而且他们年老色衰,即便想**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 晚上六时,简单休息过后应用考试开始。 扶竹和几个考官领着一群考生前往医院,他指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老爷爷说:“你们谁能让他主动死亡谁及格。” 30个考生懵逼眨眼,这每一个字他们都能理解,但连在一起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主动死亡? 谁愿意主动放弃生命啊。 “我来吧。”开始嘲笑帝髯的男人撸起袖子走出来,一路的过关斩将让他信心大增,他想着他能在几万人中脱颖而出,这一次照样可以。 扶竹也不阻拦,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喂,监考官!”男人却抹了抹头发,嘴欠地嘲讽道,“我要是把这老头儿带走了,你家鸭子怎么办?” 帝髯不悦地蹙眉,闭眼没有说话。 “医院不缺死人。”扶竹眼里的笑意被冷漠替代,眼睛危险地虚起,“还有,嘴巴干净些。” “难道我说错了?本来就是一个鸭子!”男人不屑地走到老爷子跟前,朝扶竹竖起中指,“傻比东西,等我考上鬼差,你们全给我跪在地上舔脚!” 几个看戏的考官眼神从同情转变为愤怒,他们偷瞄向脸色难看的扶竹,心中暗道连首席监考官都敢招惹,别说及格了,现在能不能出这个医院都是问题。 在扶竹犀利地目光下,男人大摇大摆坐到老爷子床上,叉着腰命令:“老不死的,还不起来跟我走!” 扶竹眼皮跳了跳,心想这到底是哪里来的纨绔子弟,都蛮横到考场来了。 给男人面试的考官已经汗流浃背,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断祈祷男人行为正常些。 “我不跟你走!”那老爷子闭上双眼,铁青的脸也不知是气得还是病得,“你放弃吧,我不会跟你走的。” “我给你钱!”男人拽住老爷子的手,固执道,“我给你五十万,你跟我走!” 老爷子不为所动。 “五百万!”男人大声嚷嚷,一副拍卖会场出价时的暴发户模样。 “咳咳!”面试男人的考官021出声打断男人,提醒道,“你吼什么啊,试卷上不是考了这个题吗?你按照卷子上念啊!” “草你妈的卷子!”男人明显上头了,指着老爷子鼻子大吼,“俗话说老而不死是为贼,你个老东西,给你面子你不要,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准备动手,拳头已经高高地举起,在准备落下时,被一个人拦住。 帝髯折断男人的手臂,把他踹到墙角。 几个准备阻止的考官见状松了口气,放下手退回原处。 “老爷爷,你好。”帝髯走到病床前礼貌地自我介绍 ,“我是帝髯,是地府考试的一名考生。” 那老爷子终于愿意睁开眼,他看见帝髯的一瞬间愣住,瞪大眼睛面色诧异问:“你怎么又来了?” “又?”帝髯察觉到问题,追问道,“我之前来过这里?” “啊?哦,没有,没有。”那老爷子忽然摇了摇头,恐惧地看着窗户处,颤抖着矢口否认,“你没来过!”
第84章 陌严回来了 老人紧张地否认完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帝髯和扶竹相视一眼,放轻了语气,让自己看起来更像好人:“老爷爷,可我记得这是我第一次来这个医院。” 老爷子闻言表情变得诧异,仅剩的门牙不停颤抖,看着滑稽又可怜:“怎么可能,你明明……” 眼见着要套出话,老爷子又仿佛明白什么般,指着帝髯后退,鼻罩掉了也满不在乎:“你别想套我话!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帝髯看他这么激动,只好不断往后退,并安抚道:“我没有要套你的话,我的确没有来过这里。” “我知道你没来过,我不想死,你们滚,我不想死!”老爷子一直缩到床头,和床板贴在一起,铁青色的脸变得苍白,两片干裂的嘴唇张张合合,不断吐出几个重复没有意义的呐喊。 帝髯见状只能退回队伍里,疑惑地看向扶竹。 “我也不太清楚怎么回事。”扶竹按了按太阳穴,显得些许疲惫,他看向其他考官,提议道,“不如换一个考试对象?” “换一个?换谁?”002在病房内巡视,“这是单独病房,没病人了。” “笨蛋,换一个病房不就行了。”扶竹带着丝丝嫌弃地看着002,“你越来越笨了,等下次地考会不会变成大笨蛋?” “别闹。”002摆了摆手,往门口的方向走,“行吧,去其他病房看看。”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老爷子明显松了口气。 扶竹走在最后,在他将要出门时,老爷子突然叫住了他。 “怎么了爷爷?”扶竹回头看着欲言又止的老爷子,疑惑地皱眉。 “我害怕窗户。”老爷子说着用手指了指窗户,礼貌地央求,“可以帮我关上它吗?” 扶竹以为是老人害怕吹风,没有多想,几步走到窗前。 “我知道我没有什么活头了。”老爷子攥紧被子,头紧低着,冷汗顺着脖子弯曲的弧度打湿衣领,“我不想死。” “我的爱人也说过这句话,我无法救你,但我能答应你,”扶竹关上窗户,面向老爷子,“我答应你,让你转世后投到亲人家中。” “真的?”老爷子肩膀颤抖着抬起头,惊喜地问。 “真的。”扶竹顿了顿又提醒,“但我不能保证你转世时一定是人类。” 可能是条狗,也可能是一只鸟,甚至可能是只苍蝇。 “没关系,没关系……这我已经知足了。”老爷子揉了揉通红的眼眶,满是沟壑且松松垮垮的脸艰难地堆出笑容,“真的,这样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扶竹闻言不禁有几分心酸,但转念想到自己父母,这份心酸又转变成羡慕。 要是他母亲在世的话,他应该也能体会这种感情吧。 可惜他母亲难产死了,挺可悲的,连面都未见过一面。 老爷子看出扶竹的失落,招手笑呵呵道:“你是一个好娃娃,你会有好运的。” 扶竹抿了抿唇:“谢谢。” “你听我说娃娃,离那黑西装的男人远点,他不善良。”老爷子神情严肃道,“他上午来过,做了一些伤天害理的事,具体的我不敢说,怕他找我孩子们麻烦。” 扶竹回忆了一下穿黑西装的人,发现只有帝髯一个,他笑着摇头:“爷爷你是不是看错了?他这一天都在地府进行考试。” “我不可能看错的!”老爷子伸长手摆了摆,眉头紧皱,“你听我的小乖孙,他真不是个好人!” 扶竹觉得既无奈又好笑,他想给老爷子解释,但门外却传来002的催促。 见此他只好点了点头,叹着气跟上大部队。 接下来的考试十分简单,帝髯通过得很顺利,扶竹给帝髯盖上章后就站到一旁,仔细琢磨老爷子的话。 直到过了半个小时,他紧皱的小脸才舒展开,拍手叫道:“我懂了!” 帝髯听得不解,问道:“扶扶懂什么了?” “我懂老爷子的话了,上午有人冒充你来过医院。”扶竹说完细细品味了一番,察觉到话里的苍白,又补充说,“而且是一个坏人在冒充你!” 帝髯向扶竹竖起大拇指,揶揄道:“还说别人是大笨蛋,自己不也是?” “什么嘛,难道你知道了?”扶竹双手叉腰,踮脚勉强与帝髯四目相对,“而且老实招来,你是不是背着我找情人了?” 帝髯知道扶竹在质问什么,但还是坏心眼地装作不知道,张望问:“情人?什么情人,在哪儿?” “别装傻充愣!”扶竹站得有些不稳,开始摇摇晃晃,但就这样还倔强地叉腰,“告诉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有情人了?” “怎么会?”帝髯无辜地耷拉眉毛,压着肩低头,“扶扶,一个玩笑而已,你竟然当真了。我原先听见你和玉玄的绯闻时都选择了相信你,可你现在竟然……唉。” “满口谎言,你明明质问了我的!” “我那只是在逗你。” 扶竹哑言,他自知自己理不直气也不壮,撇了撇嘴开始左顾而言他:“我给你讲哦,一会儿你们的考试很危险。” “怎么说?” “是这样的,今天下午我们监狱有个妖怪跑了……”扶竹坐在窗台上,开始和帝髯说妖怪的事。 他说得事无巨细,帝髯听得也很认真。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一会儿要负责抓捕妖怪?”帝髯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逐一分析扶竹的话,“而且妖怪的角上还绑着你给白勿澄的发绳?” “对呀,所以我才觉得很怪。”扶竹愁眉苦脸说,“我的发绳只给过白勿澄和饕餮,它怎么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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