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俊儒又道:“前面好像有东西,如果是毒虫类倒也没什么,刚刚我们进洞前我在我俩衣服上撒过药粉了,怕的是更邪的东西……” 理查德三心二意回应道:“更邪的东西是啥?” 秦俊儒像是终于觉察到了钉在自己身上的灼热视线,忿忿地朝身后踹了两下道:“我怎么知道!离我远点儿!” “好好好!”理查德敷衍着,趁他没注意到,继续加速往前面爬了一段距离。 只听嗖嗖两下秦俊儒还来不及眨眼,身子就被一把拉过拥在理查德怀里滚到了一边。他手上摸到了湿淋淋的东西,急忙凑到眼前,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他焦急问道。 理查德摇摇头:“别管我,快撤!” 在狭隘的洞穴中完全施展不开来,两人磕磕碰碰地后退闪避,仍然难以避开飞来的暗器,理查德拼尽全力用身体护挡着秦俊儒,每每有暗器飞来他就把秦俊儒推开。万幸的是理查德一个人习惯了长途跋涉和独自探险,身体反应迅速,很自然地避开了要害。 秦俊儒眼前灵光一现,扑过去把理查德手里的探照灯关了,又拉着他躲进了旁边一个岔洞里,蹲在岔洞深处静静地屏息凝神。一片静谧后不久,他们两在黑暗中听到了一阵极轻的脚步声经过了方才的岔洞,从他们附近擦肩而过了。 静待了片刻,等到不再出现任何响声了,秦俊儒才打开探照灯,忙着给理查德包扎伤口。他轻抚过理查德肩背上细密的伤口,眉头拧着,心里颇感歉疚。 理查德密切关注着周围动静,不敢有丝毫松懈。他低声道:“奇了怪了,这么矮的通道,那人怎么能跑这么快?难道是侏儒?” 秦俊儒摊开手里一枚黑色的柳叶飞镖道:“是一个使柳叶飞镖的女子,身形瘦小,十分灵活,我们必须速速撤离,那人是专业杀手的话很快就会寻到我们隐藏的踪迹。” 理查德被涂了药绑上了绷带条,又被喂了一颗药丸,顿时感觉身上的疼痛骤减,力气也恢复了大半。他也不问秦俊儒同不同意,起身将他背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弯着腰钻进了一旁的岔洞,朝着来时的方向奔走。 秦俊儒吓了一跳,紧紧攀住理查德的脖子深怕自己掉下去,又不敢妄动,怕蹭破他的伤口。 连续跑了不知道多久,理查德满头大汗,背上的衣服也湿漉漉的贴在身上,绷带也被汗水浸湿了。 他们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裂隙型洞穴,一条暗河时而沿裂隙渗出,时而蜿蜒隐入洞底。 洞壁和洞顶是天然雕琢的岩溶造型,绚丽多姿。洞内的钟乳石、石笋、石柱、石芽、石花等等,或如万剑悬垂,雨后春笋,或如巨型盆景,微型石林,或如琪花卉草,珍禽异兽。俨然是一座古朴而新奇、典雅而森严的艺术地宫,令人忽惊忽喜。 镶嵌于溶洞石壁上的手指大小的晶体发出祖母绿的淡淡幽光,将整个溶洞照得神秘而诱人。 理查德把背上的秦俊儒靠墙放下来,一屁股坐在地面上喘气,用袖子抹了把额头,一头的汗染湿了整个袖子。他热得不行,脱下皮夹克,紧接着把贴身的长袖衬衫也脱了下来,干脆打赤膊,露出一身精悍的腱子肉,油亮亮的满满都是雄性荷尔蒙。 秦俊儒打量着他结实的肱二头肌、饱满的胸腹肌,眼红非常,不得不承认理查德的身材在男人当中算是顶尖的了,威猛壮实又不过分夸张。他目光扫到理查德刚托着自己屁股的宽大手掌,面上一红,猛眨了几下眼睛,干咳了声道:“那个,你绷带都湿透了,我给你换了吧?” 理查德环顾四周一遍,见暂时没有危险,才点点头道:“有劳了。” 秦俊儒走到暗河边,见河水清澈清凉,用银针试了试,见没有毒后便把软布蘸了水搓了一把,半绞干后帮理查德擦了一遍身上的伤口,重新上了一回药,然后仔细地用绷带包扎。 理查德低头凝视着秦俊儒纤长卷翘的睫毛、微微上翘的眼角,见他明眸渐开横秋水,鼻梁秀挺,丹唇不染而红,他的每一次眨眼、每一个细微末节,都紧紧地牵动着自己的一颗心。理查德已经觉得自己的心不在自己身上了,那颗心随着秦俊儒的喜乐而跳动,随着秦俊儒的哀愁而跳动。 理查德是个性子直率的人,从心而动,当即开口用颇具磁性的男低音对着秦俊儒朗诵道: “The bird wishes it were a cloud.The cloud wishes it were a bird. Some unseen fingers,like an idle breeze,are playing upon my heart,the music of the ripples. isten,my heart,to the whispers of the world with which it makes love to you.” 秦俊儒没听懂什么意思,却被那传入耳廓的低沉浑厚的声音、那情意绵绵的眼神给无声地淹没了。他呆呆地定在原处,绯红色静静地爬上了他的脸颊和耳根子。 “我可以吻你吗?”理查德伸出手指抬起他的下巴,继续用低沉浑厚的音色蛊惑他。 鬼使神差地,秦俊儒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顷刻之间,一个携带着琥珀迷迭香清爽气息的、热情似火、缠绵悱恻的法式深吻扑面而来。 他的舌探到秦俊儒微微张开的口中,沿着自己的舌尖缓缓延伸到舌/根,在舌/根摩擦、卷动下,触电般的酥麻感席卷而来……
第三十四章 大悲胎经 渗流溶洞是岩溶水受重力作用,向下流动过程中溶蚀岩体形成的洞穴,多呈垂直管道状,在局部层面附近可以形成近于水平或倾斜的袋装洞穴。 岳慎远背着洛九衣跳进渗流溶洞直线下降,洛九衣紧张地闭上了双眼,双手紧紧地环住岳慎远的肩颈。岳慎远在下落中调整着下落的姿势,双手迸发出劲气,尽可能地降低下落速度。因为没有绳子吊绑着,岳慎远只能在光秃秃的、几乎没有任何凹洞的山壁上强行用脚踹进洞壁借力缓冲,用力踩过的洞壁处凹陷进去没有一足的五分也有三分。 扬起的尘土飘飘洒洒,洛九衣将头深深埋在岳慎远肩窝,紧闭着眼睛,但还是吸进去不少尘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最终岳慎远重重地着陆在溶洞下的一个近于水平的平台上,顿时踩出两个深坑,砰的一下洛九衣也随着惯性重重地撞在他的后背上,把下巴磕得生疼,龇牙咧嘴地摸出手电筒,刚把光打到地面上,洛九衣一眼便瞧见了岳慎远军靴里渗出来的淋漓鲜血,蓦地呼吸一滞! 岳慎远脚上的深黑色军靴制作精良,可还是在这深度至少数十丈的坑洞里因着踢打撞击洞壁已经磨坏了脚底和鞋面,磨破的洞前后皆是血淋淋的。 洛九衣赶紧从他背上爬下来,紧张地问他:“阿远哥哥你受伤了?快把鞋脱了给我看看!” 岳慎远眼睛都不眨一下,摆摆手道:“无事。先找人要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洛九衣心痛如针扎,见他跟个没事人似的迈开步子就往溶洞深处走去,急得原地跺脚。他追上去,拉住岳慎远的衣袖,正想再劝两句,岳慎远突然疾退半步一把搂过他的身子捂住了他的嘴,顺手关掉了手电筒。 只听洞穴深处传来两个压低了的说话声。 “禀告小姐,属下已遵从小姐的吩咐将归魂桥的铁索斩断了。”一个女子说道。 “好,只要拖延时间,保证上师有充分的时间召唤出天舞者,把赵沐秋那小子的灵魂收为己用,还会怕赵斯年那个老家伙再兴起什么风浪来么?”一个婉转动听的女声道。 “小姐,恕属下多嘴,小姐真的要把自己奉献给上师做‘天女’吗?”女子问道。 那嗓音好听的女子沉默了一会儿才答道:“这是兄长决定的事,他下的命令我没办法违抗。” “小姐,您要三思啊!” “呱噪!”一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那小姐呵斥道,“你去把‘天女’穿的罗裳取来,我换上以后就去见上师。耽误了上师的持验供养,你我都得死!” “是!小姐!”一阵脚步声渐渐远去。 岳慎远怀里搂着洛九衣屏住呼吸朝前迈了两步,在一道残垣后面悄悄探出半只眼睛。 在他们眼里,断垣后面竟别有洞天,一个并不宽敞的地洞被她们布置成了一间朴素的闺房,靠着墙壁放着一张石床,石床上铺着胭脂红色的软被,旁边搁着一个明朝时期的梳妆镜台,一个身姿婀娜的女子长发及腰,正坐在镜台前的圆凳上对着铜镜梳妆打扮着,身上披着一件浅黄色薄纱,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洛九衣抬眼瞄了一眼岳慎远,见他不为女/色所动,只顾着环视地洞的各个方位查看情况,眼里丝毫没有一点情/欲。 他心里冒出些许愧疚之情:阿远哥哥,对不起,是我让你变得不喜欢女人了。 岳慎远很快又抱起洛九衣,退到了断垣外的通道内。洛九衣被他把自己像抱小孩子似的高举着抱起来,不由得面红耳赤,也不管他在黑暗中看不看得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谁知岳慎远视力极佳,发现了某人娇嗔的一幕,当即就捧着洛九衣的小脸就吻了下去。洛九衣吓得动都不敢动,深怕地洞里那个一看就不好惹的唐小姐被惊动。 洛九衣嘴巴被堵住了,只好光瞪着眼无声控诉着: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岳慎远一边亲着一边挑起单侧剑眉用眼神应答:老子管他是什么地方该出手时就出手! 洛九衣被他亲得两腿发软站也站不直,两手在岳慎远背上抓挠着。岳慎远见他快要窒息了的模样,只好恋恋不舍地放过了他。 洛九衣好不容易站起身子,第一个反应就是伸手到背后把游走在自己臀/瓣上的两只狼爪子给拍开去,顺势往后面退了数步,粉/嫩湿润的两片嘴唇上下张合:你这个登徒子! 岳慎远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角,摊开双手表示:我岳慎远本来就不是个正人君子! 这个时候地洞里面再次响起了脚步声,这次是两个人。 “唐小姐。”另一个是名男子,他的口音有点奇特,汉话说的不太标准。 “意映见过钦莫上师!上师万福。” 岳慎远瞳孔猛地一缩,仿佛被晴天霹雳当头一击,瞬间提气划出三五大步,整个人隐匿在残垣背后、紧盯着里面的动静。 洛九衣看他露出的高度戒备状态,心头七上八下,将呼吸声减轻到微乎其微几不可闻。 在岳慎远漆黑如墨的瞳孔内,映照着一个身形瘦削,脸部线条刚硬,高鼻深目的赭衣僧人。 这僧人感应敏锐,一下子就撇过头来,森冷的目光射向残垣这边,岳慎远比他更快一步地矮着身子藏到了山墙后面,退后三尺蛰伏着,手中的一把勃朗宁已经整装待发。 僧人厉声问道:“你这里为何有血腥气?” 洛九衣听到这里,借着断垣残壁的缝隙里透出的烛光低头扫了一眼岳慎远残留着血迹的军靴,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半口气都不敢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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