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钰的手紧紧攥成拳,眼睛死死的盯住心翠,骁祁从来没有,在自己的面前,露出过这样温柔的神色。 夙钰一瞬间嫉妒的快要发狂,咬紧牙关,向两人慢慢靠近。 “二少主的脾气也确实得改改了。”走近一些,夙钰便听到心翠带着一丝无奈和抱怨的吐槽:“上次,他非要吃凡间南地的枇杷,可那会儿凡间正是冬季,哪来的枇杷?可他却不管,只责怪身边的人办事不力,杖毙了好几个侍从。” “杖毙!”骁祁听完心翠的话,惊讶的瞪大眼睛:“这事,临浅少君知道吗?” “我们哪敢将此事传到少君耳朵里。”心翠心酸道:“若是被他知晓,恐怕连命都没了。” “他竟这般狠毒!”骁祁诧异。 他虽被临浅调到夙钰身边当侍从,但临浅念及他的情绪,准了他不必随时跟在夙钰身后侍奉,只待夙钰传唤后来便是,因而他对夙钰平时的所作所为并不清楚。 这会儿听心翠这么一说,他对夙钰愈发憎恶,怒火中烧:“他这样的人,难怪身边无一人肯同他亲近。” “你以后在他身边侍奉也要小心!”骁祁向心翠叮嘱。 “你也是。”心翠不放心地看了骁祁一眼,两个人互相告完别,往不同的方向离去。 夙钰在芦苇丛后,神色阴鸷,心里的痛如一张大手压迫着他。 尤其是,听到骁祁亲口说出的那句狠毒,他的心就像被一把刀子,割出了千疮百孔,钻心蚀骨的疼。 “你便是这样想我的吗?”夙族悲怨地看着骁祁渐渐离去的背影,心里不甘的问:“为什么,你可以对一个刚刚见面的侍女如此温柔,却在和我第一次有交集时,便充满了对我的厌烦和不喜?”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夙钰忍不住低问出声,鼻子微酸:“让你一开始便不喜欢我?” 夙钰沉着脸,回到自己的宫殿,他疲倦的坐在书桌后,揉着酸疼的眉心。 殿门外走进一个绿色的身影,夙钰抬眸,眼里布满了阴森。 “心翠!过来。” 被叫到名字的侍女,猛然一颤,慌忙匍匐在地,态度恭怯:“少主有何吩咐。”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夙钰勾出一丝冷笑:“难不成是在背后说了关于我的坏话吗?” 心翠心头一紧,头趴的更低:“奴婢不敢!” “别害怕。”夙钰眼底的寒,化成一抹悚人地温柔,慢慢走上前,将地上的侍女扶起来,目光落在书桌的发簪上:“本少主的发簪脏了,你拿去替本少主洗洗吧。” “奴婢……”心翠胆战心惊的抬头,看到书桌上沾血的发簪,立马心慌地又垂下头去:“奴婢,奴婢不敢!” “我让你做的事,你有什么不敢!”夙钰怒喝一声,抓起簪子,递到心翠面前,语气严酷地命令:“去洗!” “是,是!”心翠眼眶含泪,害怕的伸出手。可她的手指还没有触碰到簪子,夙钰便突然松手,玉簪一下子砸到地上,发出“兵”的一声脆鸣。
第六章 对峙 “你敢摔坏我的发簪!” 地上的玉簪碎成两半,夙钰暴跳如雷,按住心翠的后颈:“看来,你是不想活了!” “少主饶命!”心翠慌忙伏头:“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少主饶命!” “你不是有意,难道还是本少主有意自己摔坏的发簪吗?”夙钰阴笑着疑问。 “奴婢……”心翠颤巍着,不敢再回话。 “来人!”夙钰搡开心翠,如刀的眸光射向殿外:“将心翠拖下去,杖责三十!” “杖责……”心翠眼睛登时睁大,惊恐的看着殿外冲进来几个侍从,将她的手臂牢牢钳住。 “二少主!”被逼至绝路,心翠迫不得已大喊:”奴婢是临浅少君派来侍奉少主的,少主你如此苛待奴婢,就不怕临浅少君知道后,斥责你吗?” 夙钰瞳眸骤然缩紧,里面的愤怒顷刻凝聚成杀气,豁然伸手,将心翠拖入掌心,死死的掐住她的脖颈,咬牙切齿:“你找死!” “唔!”心翠被掐的脸色泛青,扒着夙钰的手,不断挣扎。 “咣!”门外突然射进来一道白色的光,夙钰的手猛然犹如一阵雷劈般的刺痛,下意识松开手,错愕的看向门口。 骁祁站在殿门前,还是刚刚施完法的手势,一双眼从手臂后,显露出来,充满了痛恨和鄙夷。 “你为何杀她?”骁祁冲进来,挡在心翠面前。 “他摔坏了我喜爱的发簪,我难道不能杀她吗?”看着骁祁如此维护心翠,夙钰的胸口揪痛一下,眼圈被怒火冲得红润,厉声回道。 “就为了一个发簪,你要取她性命?”骁祁不可置信的看着夙钰,眼神更加的鄙视:“你就是这样一个狠心的人?!” 再次从骁祁嘴里听到“狠心”,夙钰的怒意更甚,额头上有青筋暴起,愤恨的捏紧拳头,一字一句:“是!你说的没错,我就是狠心,就是恶毒,所以今天,我一定要她死!” “你敢,有我在,你休想伤害她!”骁祁扎扎实实的挡在心翠面前,与夙钰冷冷对峙。 周遭的空气仿佛覆了一层寒霜,凝固下来,夙钰狠狠盯着骁祁身后的心翠,不等骁祁防备,指尖便迅速凝成一道紫光,向心翠射去。 “唔!”心翠猛的捂住被灵光击中的胸口,痛苦的蜷缩两下,轰然倒地。 骁祁瞪大眼睛,慢慢望向心翠,又回头,惊惧的看向夙钰,错愕地摇头,千头万绪汇成一句厌恶地唾弃:“你简直丧心病狂!” 他接着感慨:“临浅少君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弟弟!” “本少主杀她又如何?”夙钰却不屑的冷笑,眸光轻蔑的扫过地上的心翠,又抬头,将寒意地目光落在骁祁身上:“说到底,你与她,都不过是本少主身边的一条狗而已,有什么资格指责主人的决定?!” “你这个疯子!”骁祁脱口而出。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响彻殿内。 骁祁捂着被打的脸庞,满腔的怒意,好似火上浇油,他毫不犹豫的握紧拳头,向夙钰的脸上挥去。 “逐风,你疯了,你敢打本少主!”夙钰一下子被骁祁压倒在身上,惊慌的大喊。 “属下只是替临浅少君,好好教训一下二少主!”骁祁咬牙切齿的说,挥起拳头向夙钰的身上狠狠砸去。 夙钰被打的鼻青脸肿,拉住骁祁的袖子,和骁祁扭打在一起。 “住手!你们在胡闹些什么?!”直到临浅匆匆赶来,命人将两人拉开,这场闹剧才总算结束。 夙钰憋屈的低着头,一脸不情不愿,骁祁也正在气头上,黑沉着脸,满身戾气。 “究竟怎么回事?”临浅稳住心神,命人将骁祁带到自己殿中,细问。 “少君,恕属下实在无法再继续侍奉二少主!”骁祁愤慨道,挽起袖子,露出自己手臂上被发簪扎过的伤。 临浅眼里露出忧色:“这是夙钰做的?” “是,不仅如此!他还杖毙了身边的好几个宫人,刚刚还杀死了翠心!”骁祁毫不留情地状告。 “杖毙宫人?”临浅眼底划过一丝疑色。 “反正不管如何,属下都不想再侍奉二少主!”骁祁强调。 “好吧,”临浅轻叹一声:“你本就是帝君身边的侍卫,只是赌棋输了,才到我身边,这些年,你替我护着夙钰,也确实辛苦了,既然你与他相处多年,仍不愿待在他身边,那我也不便再勉强你了。” “你先去处理一下方才打架时留下的伤吧。”临浅细声吩咐。 骁祁霎退身出去,临浅神色微微低沉,向身旁人吩咐:“去带夙钰过来!” “是!”宫人领命离去,过了一会儿,夙钰的身影慢慢出现在殿门口! “进来!”临浅厉声道。 夙钰难过的垂下眼睫,慢慢踱步到临浅身边:“兄长!” “你又惹祸!”临浅怒拍了一下桌子。 “我知道错了!” “你每次都是这句话,可何时能改你的性子?!”临浅训斥道,又沉下心来语重心长:“阿钰,你已经四百岁了,不是小孩子!为何做事还是从不考虑后果?” “我……”夙钰失意地垂下头。 “罢了,你回去抄写定心诀,闭门思过吧。”临浅合上眼,烦闷的长吁一口气:“以后,逐风也不会再待在你的身边侍奉,你好自为之吧!” “是逐风不愿留在我的身边,对吗?”夙钰语气颤抖的问。 “你无故拿发簪扎他,还和他大打出手!他怎会愿意继续待在你身边?”临浅数落着,也不忘叮嘱:“阿钰,兄长希望你此次好好反省,不要再这般胡作非为!” “是,兄长!”夙钰心酸的垂眼。 “你出去吧。”临浅心累道。 夙钰埋首点头,转过身,一滴泪从眼眶中掉落,他连忙加快步子离去。 这场风波过后,骁祁被调回到临浅的身边,做临浅的近侍,夙钰则被临浅禁足在宫殿里闭门思过。 数月后,庭院的墙院上,翻过一个潇洒的少年,他项间的银项圈上,悬挂着的小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一阵清亮的脆鸣,两边鬓角上的小辫子飞扬着落下,衬得他更有少年飒气。 骁祁明显比数月前看起来轻松不少,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脚下的步子也变得矫健。 他悠闲的迈过庭院,走到临浅的殿前停下,向殿内探出头,声音愉悦:“临浅少君,你找我!”
第七章 管教 “你来了,逐风。”临浅从座椅上慢慢站起来,玉白色的衣衫委地,像铺开的落花一样:“今日天气好,随我在幽蛇宫四处走走吧。” “是。” 骁祁跟在临浅身后,在幽蛇宫四处闲转着,绿意满宫,幽蛇宫四季常开的梨花,飘散的满地都是,令人心情愉悦。 一路上有洒扫的宫人清扫着路上的梨花,梨树相夹,一条花溪从中潺潺流过。 骁祁的目光移向溪水的对面,眸瞳中落入一抹绿衣身影,一下子惊讶的缩紧:“心翠?!” 骁祁吃惊的转头看向临浅:“她没死?” 临浅笑着点了点头,走到骁祁身边,看着心翠的身影:“夙钰没有杀她,只是将她打晕了过去,我将她带到我殿中疗伤,她现在已经好多了。” “夙钰,没有杀她?”骁祁眼里闪过一丝惊异。 “是。”临浅不由叹了一声,接着说:“之前所传的他杖毙宫人,也是个误会。” 临浅向骁祁解释:“他确实因枇杷这件小事杖责了宫人,但不至于致死,我知道此事后,训责了他,事后,我心里有愧,便给了那些宫人一些灵币,放他们出宫安置了。” “那些宫人离宫后,宫中其他人不见那些宫人,便误以为是阿钰杖毙了他们。”临浅说着,眉心一丝悔意:“说起来,也怪我处事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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