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故的手放到楚时月的手上,以不容抗拒的力量一根一根掰开了楚时月的手,温声道:“我不会出事的,你小心些。” 说罢,推开楚时月,眼睫垂下,掩下眼中的担忧与不舍,顺着冶血离开的方向快步追上去。 楚时月被推的一个踉跄,等稳下来时,凌清故已经消失不见。 冶血。 楚时月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眼神逐渐变得冰冷疯狂,向旁边的魔修询问了魔宫的具体所在位置后,御剑离开。 ——魔宫 凌清故看着面前巍峨但散发着浓重死气的魔宫,皱紧了眉头。一只脚刚踏进去,一股恶心便涌上来,让凌清故猛地后退了几步。 “呵...”冶血嘲讽一笑,揶揄道:“怎么?正道第一人的凌清故,竟连个宫殿都不敢进。” 说完不等凌清故回答,自顾自的走了进去。凌清故强忍下不适,进了魔宫。 “来人。”冶血斜靠着坐在高位上,吩咐道:“这位是玄道宗的凌峰主,给本尊好吃好喝的供着。” “是。”一个身着黑衣,带着面巾,连头发都包裹在黑布里的人,向凌清故一躬身:“请。” 凌清故摸不着冶血此时的想法,不确定自己贸然开口会不会惹怒冶血,只得跟着那黑衣人离开大殿。 一路上两人无话,直到房间门口,黑衣人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等一下。”凌清故叫住黑衣人。 黑衣人停住步子,回过头问道:“凌峰主还有事?” “介意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凌清故活了这四百多年,见过无数人,自认在辨人这一方面还是有信心的。 这个人给他一种很亲近,很熟悉的感觉。 黑衣人犹豫一下,说道:“属下...明寸。“ 还没等凌清故反应,就匆匆离开。凌清故看着黑衣人离去的身影,在嘴里念了几遍名字,突然醒悟过来。 明寸。 时月。 就知道这孩子肯定会想尽办法混进来。 凌清故故无奈叹了一口气,转身想进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盏燃着的蜡烛,所有的陈设与墙面全部是黑的。凌清故看到如此景象,眼中闪现一丝惊慌,扶着门框的手微微发着抖。 良久,才慢慢挪步进了房间。 之后两天,冶血没有找他,只是让人每天送来吃食,同样他也没有再见到过“明寸”。 蜡烛早已燃尽,房间内漆黑一片。 凌清故趴在桌子上,微阖着眼,仿佛对这黑暗的环境早已适应。但其实在蜡烛燃灭的那一瞬间,他也曾立刻化出灵火来照亮。 旁人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待上两天,恐怕早已失去理智。而凌清故收回灵火,只是因为他已无力,也无法再维持灵火了。 房门砰的一下打开,一人缓步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足够照亮整个房间的夜明珠。 凌清故的眼睛因受到光亮的刺激,而止不住的泛泪。 “正道领袖,修真楷模?呵,若让世人知道,他们崇敬的归雪峰凌峰主,是一个极度怕黑,两百多年前历练时留下阴影,至今都没能消解的废物!” “你说他们会不会觉得自己拜错了人呢?” 冶血将夜明珠放到桌子上,一只手捏着凌清故的下巴,强迫凌清故直面光源。凌清故不想躲,就这么任由冶血折腾自己。 “怎么?两天就受不了了,若不是抓到一个你应该会很感兴趣的人,本尊一定会把你关在这里直到...你求着本尊放你出去。” 冶血见凌清故没有反应,刚想继续刺激,余光捕捉到桌子上燃烧蜡烛时留下的蜡油,冷笑一声。 “看来这也是他放的了。” 凌清故闻言,散开的眼神逐渐聚焦,嗓子干涩的说:“你...什么意思?” “哦。”冶血眼中染上冷峭的讽意:“还没有告诉你他的名字呢。” “他叫,明寸。” 凌清故浑身绷紧,目光中渗出寒气,冰冷的说道:“放了他。” 冶血摩挲着凌清故下巴上被自己捏红的地方,漫不经心的问:“你说放,本尊就要放吗?你是本尊什么人啊?” 凌清故意识到自己被冶血的话套了进去,索性不再开口。 冶血也不在乎凌清故的回答,拽起凌清故,拖着往外走去。 “还记得这魔宫中有一处玩乐之地吗?”冶血松开手,在前面走着。 凌清故蓦地停住步子,杀意外露。冶血感觉到凌清故的杀意,回头轻蔑挑衅的看着凌清故。 凌清故与冶血对视几秒,终是败下阵来,收起杀气问道:“若你还认我这个前辈,就告诉我,你到底要如何才能放过他?” “前辈?”冶血快步走到凌清故面前,用力掐住凌清故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说:“当初我那般求你,你都不肯应我。如今竟为了一个和我当年同样是魔修的人,低声下气的给我打感情牌。” “凌清故,我在你这里受尽了屈辱,当初的我无能为力,但现在你既已落到我手上,那我必然不会让你好过。” 冶血放开凌清故,手中魔气聚集,在凌清故胸前打了下去。凌清故剧烈的咳嗽起来,眼角泛红,脖子上横着五道青紫的指印。 “生死场。” “...什么...咳咳...”凌清故嗓子发疼。 冶血望向远处的一座擂台说道:“我要他打生死场,赢了我便让他在魔宫里进阶,魔宫可是整个魔域的魔气源头,魔气最为浓厚。但我看他体内魔气并不纯粹,地方给他,能不能过,这我就管不着了。” “输了呢?” 凌清故蹙起眉,“生死场”这三字,让他已经有了猜想。 “死。” 凌清故听到“死”这个字,遍体生寒。摸着自己胸前萦绕的魔气,刚想问道。突然感觉体内灵力一滞,呕出一口黑血来。 “咳咳...你干了...什么...” 冶血拿出帕子把凌清故嘴角的血迹擦干净,一脸无辜的说道:“这是封印灵力的一种秘法,若你强行破封,便会灵骨尽碎。” “你...咳咳...” 凌清故被冶血一路带到生死场,禁锢在座位上,不得离开,也不能说话,只能怒瞪着高位上的人。 冶血不理睬凌清故,示意旁边侍卫将楚时月带上来。 楚时月绑着驭魔绳被人推上来,后面一个侍卫像是故意邀功似的,一脚踹在楚时月身上,楚时月差点摔到地上。 凌清故砰的一拍桌子,楚时月闻声回头看到凌清故脖子上的指印,红了眼眶。 挣开来压他的侍卫,跌跌撞撞的跑到凌清故面前。 冶血招招手,让侍卫都退下,任由楚时月跑到凌清故那里。 “师尊。”楚时月双手被缚,无法触摸凌清故,急得团团转。凌清故温柔的摸着楚时月的头发,摇摇头。 “师尊,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用,都是因为我。”楚时月垂着头跪在凌清故身边,一遍遍的认错。 凌清故失笑,双手捧起楚时月的脑袋,摇了摇头,看着楚时月的眼神中带上了信任与爱意。 今日一战,不可避免,他若是再不说出这些话,他怕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楚时月读懂了凌清故眼神中的意思,一滴泪缓缓落下。 我永远相信你。 我永远不会怪你。 我永远爱你。 他从未想过凌清故会喜欢自己,更没想到凌清故对自己的感情已经不单单是喜欢,而是超越生死,超越一切的爱。 小时候的家破人亡,到生死一线的由道入魔,再到如今超越他所能承受的劫雷。 他这一生,真正安稳快乐的时候,算起来也就只有在归雪峰修炼的那十年。虽然又苦又累,但他同样也幸福开心。 “时月知道了。”楚时月贴近凌清故,轻声道:“我也爱你。” 冶血一脸菜色的看完凌清故与楚时月二人互相表达爱意,歪了歪头,身旁侍卫会意,伸手一抓。 楚时月顿时倒飞出去,后背狠狠砸在地上。 凌清故想起身去扶楚时月,可他身上被冶血打了印,根本离不开座位。冶血看到楚时月咳血,脸色才缓和不少。 “楚时月化名明寸,偷入魔宫,意图不轨。按魔宫规矩,你们说该怎么办呢?”冶血露出一抹邪笑。 “生死场!生死场!生死场!”擂台下面的魔修与值守的侍卫齐声喊道。 “凌清故,你听到了吧。”冶血话外是在询问凌清故,可话里却没有给凌清故一点商量的余地:“我们要顺从多数,不是吗?” 凌清故不想搭理冶血,一直看着楚时月。冶血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 “生死场上无规矩,场下所有人都可挑战场上之人,直到场下无人敢挑战或场上人死亡,方可结束。” 冶血起身,走到凌清故面前,弯腰撑着桌子说道:“一旦开始,只有赢,才能活。” “若我不应呢?”楚时月喊道。 冶血笑道:“若你不应,那便立刻驱逐出魔域,永不得踏入。” “还有你师尊要永远留在这里。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师尊的灵力已经被本尊用秘法封住了,强行解封,会灵骨尽碎,沦为废人的哦。” “选择吧。”冶血盯着凌清故,对楚时月说道。 凌清故手指沾水,在桌上写下“疯子”二字后,冷漠的盯着冶血。 “谢谢夸奖。”
第七十八章 浮现 冶血抱臂站在凌清故面前,他现在有的是时间陪他们耗,便也没有催促楚时月,就这么静静的等着。 “如果我赢了,我就可在此进阶,你也会给师尊解掉秘法,对吗?”楚时月问道。 凌清故听出楚时月话中的意思,焦急地看向楚时月,摇着头。 “对。” “好,我打。”楚时月话音刚落,身上的驭魔绳便消散掉。 冶血冷笑一声,抬手将擂台往上增高了二十米。楚时月也在擂台增高的过程中,被冶血扔到上面。 “生死场,只论生死。只要上了擂台,非生即死。同样站到最后的人,依规矩,本尊会答应他三个条件。” 冶血坐回高位,一摆手,说道:“开始。” 一个长着一身肌肉的彪形大汉,一步一震的走到擂台上,把肩上斧子猛地插在台上。 台子顿时裂开一道大缝,楚时月急忙旁撤,才避免自己被卡在里面。 楚时月甩手,再生召出,身影如箭,迅速跑到斧头所在位置。双腿蓄力,往下一跺,那斧子立刻下沉了几米。 大汉一时拔不出斧子,楚时月抓住良机,再生滑出一道漂亮的剑影,一剑封喉。 楚时月借力,在踢倒大汉的同时,自己凌空翻身,稳稳落在台上。 耳边传来破风声,楚时月挽出一朵剑花,铮的三声,打掉三根全是冲着自己要害来的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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