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什么时候想重掌北川,吩咐一声就成。” 司焕的语气散漫。 沈青恩只是侧睨着他,不说话。 那双深邃的桃眸中有不解、警惕…… 他起身从座位上起来,掠过昌叔仍递在身前的账本与人员名单。 他冷冷的睨了一眼司焕。 旋即迈步离开了。 瘦削的背影撑着黑伞疾步而去,司焕望着寒冷中踽踽独行的人瞳孔微颤。 “家主,你还打算瞒多久?” 昌叔望向远处的沈青恩,“沈先生已经起疑了。” 司焕将糖咬碎在唇中,淡黄色的糖棒在空中划过一个抛物线,精准的丢入垃圾桶里。 “瞒不了多久了。” 司焕说。 谎言终有被拆穿的一日,他只是在赌…… “何必呢?” 昌叔长叹一气。 司焕苦涩一笑。 他不知道沈青恩无法接受欺骗,所以选择了以欺骗的方式开始。 在谎言开始的那一刻,他已经无法后悔了。 黑影踩在冷风上,司焕撑开黑伞疾步追了上去。 一路追着沈青恩上了车。 沈青恩正靠在车门上抽着烟,缕缕烟丝从车窗飘飞而出。 司焕挤身进入副驾驶时,沈青恩抖了抖烟灰。 沈青恩斜睨了他一眼,是在等待司焕坦白些什么。 司焕:“好吧,我说实话,账本我动了一点点,就……偷偷抹了个零,我想攒点私房钱,嗯……还有裴听肆随的份子钱,也被我私吞了。” 司焕仔细的思考着自己还有什么贪污行为。 但被沈青恩打断了。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沈青恩的语气凉薄。 他说的,从来就不是这些小事。 是司焕曾经告诉过他,在十五年前,林淑死的那晚,他杀了许多人。而据沈青恩调查得知,当晚的确尸横遍野,青州市执行署署长亲自抵达现场。 并且,只有司焕一个幸存者。 可司焕方才又说,林淑是被凌虐而死的,那些人不是互殴致死。 司焕不是唯一的幸存者,而是施暴者。 是他,用血染红黑夜苍穹。 牵扯四十余名Alpha的大案,身为全球审判官的执行署怎么可能包庇司焕? 沈青恩能感受到,方才的那位昌叔确实是一位Alpha,但还远远达不到R3。而裴听肆当时也是只幼龙,更别提陈严了。 目前,沈青恩没有看见司焕有任何一张底牌可以为他清扫一切。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司焕不是Beta波斯猫。 Beta是无法分化成的,他们没有腺体。 所以只有三种可能。 第一种,司焕从6岁开始就不是Beta,他的Beta身份是林淑为他做的幌子。 第二种,司焕还有别的底牌。 第三种,司焕注射过促进分化的药剂,产生了基因异变。 司焕沉默。 半晌,他才问道:“老婆,你还记得十五年前的七月三十日那晚的事吗?” 沈青恩:“……” 他努力的去回想。 但思索未果。 对他而言,过往的日子并无不同。 周而复始的杀人,让他感到麻木。 司焕凑近沈青恩,猫耳被雨水打湿,黏成一撮一撮的。邪魅肆意的脸上此刻挂满了无辜,他眨着清澈的瞳孔。 “老婆,那时候我十二岁,你摸摸我的耳朵夸我可爱。你说以后想娶我,还给了我买了一罐棒棒糖当定情信物,后来我吃蛀牙了你都没来娶我。” 司焕轻叹一气,“老婆,你把我骗的好惨。” 沈青恩:“……” 沈青恩是不记得那晚的事了,但沈青恩可以肯定。 他十五岁的时候绝对不会闲到在大街上随便给人买糖吃,更不会夸人可爱说要娶他之类的话。 十五岁的沈青恩遇到司焕这种话痨,旁边没人他应该会嫌烦杀了。 “老婆,帮我擦擦耳朵,湿了不好看。” 司焕见沈青恩不说话,又往他怀中凑近了些。 他结实健硕的手臂撑靠在沈青恩的腿间维持平衡,湿哒哒的猫耳讨好性的轻扇着。 白色猫耳扇动时上面的水珠弹飞到了沈青恩的冷秀的脸上。
第59章 去父留子 沈青恩抽纸轻轻地揉搓着司焕猫耳,将水珠擦干。 他也没再问什么。 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要验证就够了。 沈青恩掐灭了烟,开车回了寸山。 刚到寸山时,管家就急匆匆着上来,目光一寸寸的瞥向司焕,神色略微复杂。 “沈爷……楚哥走了。” 管家说话时看向司焕,眼神不算友善。 全寸山都知道,楚承陪沈青恩整整十年,楚承的心思大家都瞧得出来。可沈爷忽然带回一只“波斯猫”,还领了证,自此楚承屡吃闭门羹。 他们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对司焕颇有成见。 管家直接把自己的猜忌挂在了脸上,好像在说,肯定是你说了什么把楚哥气走了。 “小猫咪没有干坏事。” 司焕一脸无辜。 沈青恩没说话,但他相信。 因为这几天司焕近乎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他有说什么吗?” 沈青恩冷冷的问。 对于楚承的离开,他平静似水脸上掀不起任何波澜。 管家掏出两封信。 一封递给了司焕,一封递给了沈青恩。 司焕:“哟呵?还有我的份?” 司焕饶有兴致的挑开信封。 但在看清上面的字后,司焕的眸底划过一片冰凉。 旋即他将信捻皱塞入口袋。 他双臂交叉着靠在沈青恩的肩膀上,微微弯腰将下颚抵在沈青恩的头顶,垂眸偷瞄。 比起司焕的信,沈青恩的要长许多。 字间暧昧。 “恭喜我,我老婆收到别人的小情书咯~” 司焕瞳孔一缩,阴阳怪气从头顶飘散。 沈青恩:“……” 这只是一封道歉信和告别信。 仅此而已。 哪里暧昧? 沈青恩浏览结束,合信时管家着急的询问着:“沈爷,楚哥有说去哪了吗?” “没说。” 信上只说楚承无言面对沈青恩,所以离开了。 但这些话,沈青恩没说出来。 他折信时,司焕将信从他指尖抽走。 “老婆,我替你烧了。” 司焕不怀好意的将信封塞入囊中,粗粝的大掌揽在沈青恩的肩头上,精悍的肌肉线条紧绷着搂着人掠过管家往别墅里走。 他闲庭信步,神色慵懒。 但沈青恩能感受到肩头的指节微微用力,进客厅后,肩上的手忽的一松,天旋地转间,强健的身体占着主导地位,将人压在沙发上。 “嗯……两句青恩,五句沈爷,七次回忆。” 空气被攫取干净,醋酸飘散。 司焕那双锐利的琥珀色瞳孔中直勾勾的望着他,沈青恩的手正拥在司焕绷紧如弓的背肌上,这是方才天旋地转中下意识保护自我的生理性反应。 “呦?知道错了,这么热情呢?” 司焕微微挑眉,像是有读心术似的一把摁住了沈青恩正准备抽回的手。 “别害羞。” 司焕半具身体陷入沙发中,还有一半在沈青恩瘦削的身上。 他脑袋压靠在沈青恩的臂弯之上,猫耳抵靠在沈青恩的线条流畅的下颌上,轻轻地剐蹭着。 猫耳擦过沈青恩冷瓷般的侧脸,酥酥痒痒的。 沈青恩揪住他半干的猫耳,惜字如金:“割了。” 司焕立马不动了。 沈青恩揶揄一笑,他手首次主动揽上司焕的腰,微凉的指尖隔着布料,却能清楚的感受到强悍体魄上燃起的无名之火。 司焕倏然惊喜的睁大瞳孔。 天崩地裂!他老婆开窍了! “唰啦——” 司焕西装口袋中的信被抽了出来,紧接着‘砰’一声沉闷巨响中,他被毫不留情的踹下沙发。 司焕缓缓爬起,单手托着下颚撑靠在沈青恩的身侧。 “这次裤子都没脱,你就开始不认人了?” 他眼神哀怨的看向沈青恩。 沈青恩正折着信,对司焕的话置若罔闻,动作慢悠悠的收入口袋。 秀美的唇形微眯着,几分讥诮。 手机铃声猝然打破平静。 是裴听肆的电话。 接起电话的那一秒,裴听肆将嗓音拔的极高。 “焕哥!陈严被绑架了!” “执行署损伤惨重,鹿角Omega也死了,执行署在Omega的嘴里发现了一张字条。” “他们说想救陈严,得你和嫂子明天晚上独自去郊东的废楼里见他。” 裴听肆咬牙切齿的补充,“落款是初哥。” “初哥”在裴大少爷的眼皮子底下把人绑了,这对裴听肆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这事被老爷子知道撕碎是小!传出去丢人是大!以后他裴听肆在东阁还怎么混? 司焕:“你没黏着你老婆呢?” 裴听肆:“他不是我老婆!” “你老婆没让你黏着?”司焕换了个说法。 “我老婆自从知道有促进分化的药剂后,对我寸步不离,上厕所也黏着我。恨不得在我脖颈上拴条绳子,走到哪牵到哪~” 司焕的尾调都要扬到天上去了。 沈青恩无情揭穿他:“如果我有幸得到药剂,我会先给你来一针。” 司焕将食指抵在沈青恩的唇瓣上,令他噤声。 “老婆,孩子就这么重要?”司焕猛的意识到,“我要是真怀了你孩子被推进产房,医生问你保大保小,老婆该不会直接去父留子吧?!” 沈青恩在他恐惧的眼神下,将目光下移。 不仅去父留子。 “以后我们不以兄弟相称,以父子相称。”司焕看向无情的沈青恩,对着电话里的裴听肆说。 “我赶明儿就带你上户口。好大儿,你给我记住了,以后我的病危通知书由你来签!” 裴听肆:“焕哥,我是裴家独子。” 言外之意:家里就我一根独苗苗了,不能改姓! 司焕:“孽子!我以后昏过去了,哭着也得爬起来把病危通知书签了!谁知道一觉睡醒会不会少点什么……” 沈青恩看着二人“父慈子孝”的画面,嗓音沙哑着打断道:“执行署谈。” * 执行署里。 白色墙壁上几个枪孔,地上一片狼藉,有明显交战过的痕迹,空气中弥散着混乱的信息素味。 执行长办公室的门上有一个内凹的拳印,在地上还流着一滩血,但办公桌上却异常整洁,里头也并无缠斗过的痕迹。 “最近执行署有发生过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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