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南趔趄三两步,很快就站稳了步子,再横劈过来时,司焕已凌驾在半空之上。 “老婆,我没事。”他咧嘴笑着对沈青恩说。 黑色的制服下,森森白骨被遮掩的干净。可那双本该是白色的翅膀却不知道怎么的,黑了大半,与夜色相融。 沈青恩面部线条紧绷着蹙眉望向失控的朝廷南,又望向不远处持着软剑的池泊,很快就明白了原委。 他侧身望向伍里,“想办法唤醒朝廷南。” “好。”伍里甩着蝴蝶刀朝主人走去,面色冷然中透着坚毅。 沈青恩从细腰上抽出一条银色细鞭,甩向池泊的软剑,缠上剑身将人扯近。 池泊望着沈青恩,冒着粉色幽光的桃花眸试图再次施展魅惑术,但沈青恩阖眸将他拽近。 挥动细鞭时,抽动着风声,发出刺耳的“呼呼”声。 “池泊,背叛者在我这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沈青恩冷冷地说,强大的海洋味信息素卷起,在雨中气势更盛。 “无上荣光,我也想看看。”池泊嗤笑着说,并未觉得自己有错。他握紧了软剑,生茧的虎口下,他也想为自己争一条路! 沈青恩望向司焕所在的方向,“你的荣光,碍了我心中的道!”
第200章 凶凶的老丈人 伍里走近朝廷南,周围信息素驳杂,强烈的Enigma信息素将他压制的难以呼吸,他颤着指节捏紧手中的蝴蝶刀。 “主人!”伍里目光与之交锋。 朝廷南却毫不犹豫的横刺而来,伍里未做防设,刀离伍里的脸颊不过三寸时,司焕将伍里往后一拉,避开了这一刀。 伍里乌黑的长发散落,在黑夜中飘起,头顶的两根触角垂落,幽暗的眸光中是难过、是生气…… “小伍里,他听不见的。”司焕来不及交待太多,撕裂肌肤的剧痛,让他痛楚的弯下腰结实地挨了解亓官一脚。 黏着脏雨的皮鞋在手臂上绽开的血肉中留下重重一脚,血液浸透了手臂上的衣服。司焕垂下手,血顺着手臂下滑,从指尖滴下,砸在了被雨水冲刷干净的透亮瓷砖上。 伍里蹙眉,在颈侧刺入一枚镇定剂,暂时隔绝信息素的压制,但Enigma的压制还是会让他稍感痛楚。 伍里看向朝廷南,转着刀花,指节上带有朱雀图腾的戒指在月光下闪动。 战场劈分为二,缠斗间,朝廷南的每一下都并未留情,锋利的三棱刀即将划断伍里的触角,伍里面色惨白,鲜红的血滴在了伍里的光洁额头上。 “主人……”伍里声音哑哑的,试图唤醒朝廷南。 熟悉的声音,近乎绝望的声音在耳畔撕扯着,意识伴随着回忆掀起,朝廷南的视线一点点的清晰起来。 黑色长发,漂亮的触角,冷淡的泛红的眸子…… 不是池泊,而是伍里! “小蝴蝶……”朝廷南的手一颤。 “哐当!”声下,三棱刺刀砸在地上,他抚摸着伍里流血的触角,愧疚、自责在他心里不断交汇…… “破防鸟,你们先去帮裴听肆!”司焕见人清醒,蹙眉喊道。他不想看见朝廷南卿卿我我的搂着小伍里,心觉被冒犯了,于是把“狗粮”端到了裴听肆的面前。 此刻,裴听肆正半跪在地上,身后躺着重伤的米尔。 “砰。” 陈严瞄准复原者的眉心,精准射击。复原者的持续技能结束,彻底的结束在了这一枪中。 “噗!”里昂吐了口鲜血,手中的傀儡线断了一根,整个人踉跄一步,任由血水滑过唇角,滴在衣服上。 陈严快步过去,将裴听肆搀起,伍里与朝廷南挡在二人面前。 伍里与共同感知的斐塔罗交战时,蝴蝶刀刺入对方的肩胛骨,裴听肆在陈严的怀中吐了口鲜血。 “伍里……你别打他……”裴听肆的语气听着有些绝望和无奈。 “唔?”伍里绷直触角,不解地看向他。 裴听肆欲哭无泪的咽着血水。 邢选彼时也狂奔了上来,他往裴听肆嘴里塞了颗药,又探了探米尔的鼻息,正要使用治愈术时被米尔截止住了手。 “先……先等等……太……太亏了,妈沫说不能浪费……”米尔气若游丝,握着邢选的手都在颤。 邢选的治疗术是范围性的,一个月才能用一次,副作用极大,如果在躺满伤患的病房里用,无疑是利益最大化。 米尔指着金字塔的PR实验基地,继续说:“米尔……还撑得住,米尔……凶凶的老丈人在……在二楼左边……最里面的拐角处。” 邢选:“药剂中心呢?你知道药剂中心在哪吗?” 米尔:“四……四楼。” 话毕,米尔昏了过去。 邢选看向陈严,“我们先去解救人质。” “好。”陈严蹙眉替裴听肆抹去了唇角的鲜血,裴听肆意识到了什么,他抓住了陈严的手,“别去……你……” 陈严的指节轻颤,“裴听肆,我是陈严,青州市执行署的陈严。” 他长吸一气,将裴听肆交托给了执行署下属。陈严起身,清瘦的背影在月光下透着波光,锐利的下颚线上五官被遮蔽干净。 陈严最后看他一眼,“牺牲从不限制种族,藤蔓也可以不依附别人。” 陈严不只是藤蔓,也是青州市执行署的执行长,是以满分考入青州市的执行长。 这一刻,裴听肆不懂,又好像懂了。他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目光中是陈严模糊的背影。 凌厉、漂亮。
第201章 把我忘了 “啪!” 狠辣的皮鞭将软剑从池泊手中抽出,“锵锵”一声砸在地上,余鸣响动。 软剑砸在地上,皮鞭毫不留情的鞭笞在池泊身上,每一下都皮开肉绽,漂亮精致的脸也被抽出一道血痕。 沈青恩皮质中筒靴碾在池泊的胸膛上,顺着他的脖颈踩上喉骨,血水在唇内漾开,从唇角溢出。 苍穹之下,星光暗淡,沈青恩弯腰捡起地上的软剑,横架在池泊的脖颈上,请了一道红流入泥,狂风骤雨掩盖着凄厉的笑声,将黑暗洗涤。 他手持软剑碾过池泊的尸骸,清瘦的黑影在夜中像是盖了一层轻薄的纱,添了几分神秘。 十米外,司焕面色煞白,痛楚的弓背跪地,黑色的劲装崩裂开来,袒露出来胸肌阔背上鲜血淋漓,每一寸肌肤都被黑雾缠绕。 解亓官一拳轰出,拳风伴着呼啸的狂风实实地砸在了司焕的腹部,血液染在了解亓官的指背上,殷红一片。 如烂肉般的肌肤在重捶下,开裂更甚,暗红色的光从受伤的腹部迸发出来,如碎块般的一块血肉碎落在地。 司焕错愕的捏紧拳头,脊背上的双翅被染黑,利爪再次从指尖伸出来,黑色、坚硬。 司焕的视野越来越模糊,瞳孔中只有那双如同野兽一般的利爪,喉咙的血水跟着滴落在掌心中。 视野再度模糊,漆黑…… 五脏六腑如撕裂般疼痛,像是随时要爆体而亡,司焕疼的青筋暴起,嘴里大口的喘息着。 “司焕,这有你并肩作战的朋友,你根本就不会施展M级领域,除非你想让所有人为我陪葬!” “你舍得吗?”解亓官凌厉的笑声剜骨刮肉,“舍得亲手杀死沈青恩吗?” 他趁司焕意识不清,拳如大雨般砸在司焕即将碎裂的肌肤上,拳拳到肉,肩胛骨连着肋骨断了数根。凌冽的杀气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仿佛要将人活活碾碎。 司焕健硕的身体半个埋进了瓷砖之下,此刻他意识弥散,面部轮廓绷紧,侧头望向踩着狂雨朝他奔来的沈青恩。 解亓官的声音如死神般,在他耳侧宣判:“你死后我有办法让他忘了你。” “司焕!司焕!” 意识混沌,所有的感官都变得模糊起来,沈青恩的呼喊声被刺耳的鸣声盖过,他只能看见那抹清瘦的背影在月色下奔行。 身影单薄、孤独。 司焕凝望着沈青恩,指节微颤着,血水从喉咙里流出,他气若游丝,只有唇瓣的碰撞,并无气流从喉咙里流出。 他用惨白的嘴唇在说:“别……不能……不能把我忘了……” 不能再把他忘了,他已经带着记忆独行十五年了…… 是一天一天过的十五年,整整五千多个日夜…… 他才守了沈青恩八个月,才八个月啊! 司焕此刻自私到了极致,他不想让沈青恩把他忘了……这可对沈青恩来说,或许只是漫长人生里的八个月而已…… 可这不是八个月,是司焕的十六年。 再过两天,就是七月三十了,是他们认识的日子……… 整整十六年。 薄削的黑影在瞳孔中放大,紧张的神色越来越清晰,映有黑色图腾的手背上此刻埋在烂泥中,图腾闪动,是黑红色的光。 “放开他!” 沈青恩嘶吼时气息破碎,侧颈上的图腾呼应着亮起,他蹬破碎砖跃来。 软剑划过解亓官的脸侧,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剑风。锋利剑刃割破肌肤,解亓官侧翻拉出了安全距离,脸颊上的被刺破一道血口。 沈青恩薄削的身体独自站在司焕面前,他用余光望着血肉模糊的司焕。已然找不到一块好肉,周身黑雾缭绕,身躯如碎片般撕裂发光。 沈青恩捏着剑柄的手轻轻地颤动,冷冽可怖的气息割破空气,雪亮的剑反射出一道银光映在司焕惨白的脸上。 晃动模糊的视野清晰起来,那道单薄的身影将司焕挡在身后,正独面风雨。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握住了沈青恩的剑,掌心被剑划破,血水顺着司焕的手心流出。 司焕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猩红色的瞳孔中勾带着笑意,眸底的星海灭了。 他强忍着钻心的疼痛,牙齿用力地咬着动腮帮子的肉,他垂眸钝痛,苦涩一笑。 他哽咽着说:“把……把我忘了……”把这八个月忘了,应该会很容易…… 活着的人,不能总惦念过去。 他还有好多好多话没说,还有好多事不知道,但都不重要了,他不能这么自私。 司焕吞咽着残破的气息,眼尾滑下一滴浑浊的泪水,与雨水融为一体。 雨水拍打在司焕的手背上,雨水从他的手心连带着血水滑过,顺着剑尾滴在地上。 锋利的利爪在指尖握紧时,刮在手腕上,划破了肌肤。 沈青恩颤着指节,一寸寸的掰开了司焕的手指,薄凉的吻落在他的手背上,炙热滚烫。 他染有血迹的手抚过司焕破碎的脸颊,“我会记得你,永远记得你。活下去,为了我活下去!” 近乎命令的口吻下,破气残音在司焕的耳廓中一遍遍的回荡,他嗓音更哑,一个字也难以从喉咙里挤出来。 月色透过云层,倾洒在沈青恩的身上,锋利的侧廓被发丝的阴影埋盖,冷秀的脸半明半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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