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迎说:“廖曼妮是光头的情人,第一次进游戏就被光头看中了,她应该没有身体和灵魂技能,可能有个道具技能什么的,毕竟有少部分道具武器是可以买卖的。” 她说的很委婉,但是他们都听明白了,廖曼妮是靠着光头在游戏里生存,也可以说,是靠着脸和身材生存,所以她很在乎自己的脸。 夏白以为她是个例,没想到很多玩家都出现了这种情况。 只用一天的时间,几乎所有玩家都单独见过两位老师了。 当天晚上,玩家们出现了两种状况,一种是为到底表演什么节目茶不思饭不想的,另一种是时不时照镜子,摸着自己的脸纠结的。 杨眉说:“形体老师好严格,她也把我的外貌批评了一顿。” 凌长夜:“pua。” 刚接触网略没几个月的夏白问:“什么是pua?” 杨眉都知道,“就是精神和情感打压,队长说形体老师在对我们进行颜值pua。” 夏白恍然,形体老师,可能是整个节目组确实在对他们进行颜值pua。 他们先参加了初舞台,在初舞台上被成千上万力戾气很重的观众,一一嘲讽审判。后面被告知颜值的重要性,事关生死,紧接着是形体老师直接的单人颜值抨击。 她办公室的那些镜子和镜头,和整个节目组残酷的环境,都是她pua的工具。 夏白在现实生活中,已经感受到了外貌的重要性。外貌关乎别人对自己的印象、喜爱度,甚至影响事业前途等,人多多少少会在乎自己的外貌,即便是不靠外貌吃饭的人。 本就在乎的外貌,再和未知的恐惧以及生死挂钩,在乎就深到自己都意识不到的程度了。 外貌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在偶像404,没人能说不重要。 很多玩家都没心思讨论,钟子仓也就没组织大家,这一晚在玩家们的心事重重中度过。 第二天,他们必须确定表演节目了,一是他们需要时间好好练习,二是如果需要什么特殊表演道具,他们需要提前跟节目组说。 钟子仓吃完早饭,就组织他们组的人在练习室集体讨论。 “我们最好今天就想出一个节目,就算只是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也可以说出来,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大家一起完善优化,说不定会有很好的主意出现。” 还是没有人说,人在高压的时候,有时候会迸发出灵感,有时候大脑完全不转动。就算迸发出灵感,初舞台那么多表演可能都覆盖住了。 何况,这个表演直接决定他们的生死,一般人也不敢轻易做决定,即便他们已经焦虑得不行了。 “好的。”钟子仓好像也预料到了,他没气馁,冷静地说:“那我再给大家总结一下初舞台观察到的方向,帮大家有针对性地想节目。” “最重要的,我想大家已经发现了,网上的观众不是普通的人,不,直接说吧,他们不是人,他们可能是一群鬼。” 大家确实都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是一群鬼在盯着他们看,他们才会更加紧张。 “表演节目,知道受众是最基础的,把握受众的喜欢和需求是关键。凌队长已经像我们展示了破题方法,不过他的那个方向不能再用了,我们可以想其他方向。” 他一一看过看向自己的二十三张脸,说:“比如,我们可以选择一个温暖的方向,一个[温暖人间]的主题,让冰冷的鬼魂们想起人间的温暖,想起家人的温度。” 好几双眼睛亮了。 “队长,我会单口相声,我可以试着写一个这样的剧本表演。” “其实舞蹈也可以吧?谁说这种普通的表演不行,只要内核感人就行,可以请舞蹈老师编一个这样的舞蹈?” “对,我之前说过,只要我们用心就会有不错的节目。”钟子仓又说了一个方向,“我们还以表演一些鬼不知道的新东西,科技日新月异,现在的人间可能和他们去世时不一样了,他们应该也挺想看看的?” “智能电器?” “机器人!我可以带着机器人给他们跳一段机械舞!” 钟子仓继续说:“不要忘了我们的专业,我们还可以发挥我们的专业优势,我们组大多数人都是和平医学院的学生,很多人都在医院实习过,鬼都是死过的人,我们可以表演一些急病的救治之类的?” 张润月说:“这个可以用在我们的组合赛里,我们一起把专业搬上舞台,用最新医学技术急救濒死之人。当年他们没能被救过来,可能是遗憾,可能有痛苦,让他们知道我们会努力减少这种遗憾和痛苦。” 钟子仓说:“这个主意不错!” 王薇:“我们还可以表演一个急诊室的故事,和前面第一个[温暖人间]的方向结合。” “可以,这个也保留。” 在钟子仓的带领下,下等组的人纷纷开始用心思考,参与讨论,一个又一个想法冒出来。 下等组练习室的阴霾在一点点被驱散,好多人脸上露出了希望。 之前他们是真的很无望,这个比赛太残酷了,比赛机制几乎就是在剥削压制他们这些没有技能的玩家,面对那些有技能的大佬,他们是真的很无助很绝望。 之前钟子仓也安慰过他们,说他们用心想,至少可以超过中等组,至少可以通关单人solo,他们也只当是安慰。 现在他们是真的看到希望了,或许他们这些没有技能的下等组玩家们,真的有能力跟有技能的玩家一战呢。 只要他们真的努力,用心准备。 夏白看向钟子仓,见他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弯弯的眼睛下一片乌黑,他昨晚可能又没睡觉。 他现在知道钟子仓为什么是和平医学院学生会的会长了,他不是那种只会喊口号的人,他真的很努力地在为大家想办法,而且脑子也很聪明。 集体讨论结束后,大家各自散开去想自己的节目,但也并不做孤岛,三三两两的一起商量。 张润月对着钟子仓比了一个歪斜的大拇指,头也跟着歪。 这是他们进游戏前,钟子仓在救护车上比过的。钟子仓看到后,一道笑声忍不住从嘴边溢了出来。 王薇直接用语言表达,“会长你真的好厉害啊,我们同为大三生,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钟子仓说:“薇薇,从这个游戏里出去后,你也会成为一个厉害的人。你只是缺少锻炼而已,人聪明,适应能力也很强。” “嗯!”王薇用力点头,看着钟子仓的眼睛里有漂亮的光,“我已经有一些想法了,不再那么害怕了,我一定会努力的。” 钟子仓看向身边一直没说话的夏白,问他:“学弟,你有想法了吗?” “有。”夏白说:“我想表演尸体入殓。” “……” 钟子仓眼睛忽然一亮,“学弟,你这个反向思考很不错,表演解剖被十万鬼骂,这次就表演入殓,很有可能会有十万好评。” “夏白学弟你好棒,你一点也没被初舞台的挫折打倒,还从中找到了成功的方向!”王薇也跟着夸。 夏白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尸体入殓简单说就是尸体修复,修复那些碎了的,坏了的,烂了的尸体,按照凌长夜那个说法,就是给鬼看修复房子和车子。 花国人骨子里流淌着基建的血液,夏白听说过好多改造家和建房子的节目,他这个节目的厉鬼们应该会喜欢。 有了方向后,他们开始紧张地准备起来。 不只是他们组,所有练习生都在紧张中准备,在准备中变得更紧张更焦虑。按照初舞台评级,一多半的人要被淘汰,他们是有方向了,可是能在更严格的评分标准下突破F级吗? 不敢想那么多,他们只能用练习填充每一秒,时时刻刻想着表演,想舞台上每一秒的细节,练习身体仪态和表情管理,改善发型和整体造型。 宿舍两点熄灯,为了多练习一会儿,很多练习生都赶在两点之前的十几分钟洗漱。 下等练习生都要到公共洗手间洗漱,公共洗手间有一个很长的水池,一个水池七八个水龙头,可以容纳很多人同时洗漱。 周四的晚上,夏白洗完脸,抬头在镜子里看到一排正在刷牙的练习生个个身体站得笔直,嘴角都带着露八颗牙的标准笑容,牙刷在牙齿上刷都没影响嘴角的笑。 在昏暗发臭的洗手间里,这一幕显得非常诡异,让夏白这个从来不怕死人的都蓦地心里一寒。 死人死了,人是活的。活不只是活着,还有灵活。 夏白端着小盆飞快的跑了。 回到宿舍,宿舍里有人在笑着念台词,有人在摸着脸照镜子,夏白默默地钻到床上。 此时,他非常想见见那些自始至终情绪稳定,没有什么变化的人,比如石丹凤,比如尤莫寒,比如,凌长夜。 从第二天开始,夏白又发现进形体老师办公室的人又多了起来。 进两个老师办公室最多的是周一那天,大家都想去问问意见和方向,周二周三就少了,大家都全身心准备自己的节目,在周四这么紧张的时刻,去形体老师办公室的练习生为什么又多了? 难道是因为才艺准备得差不多,没法继续突破了,想从占比60%的颜值下手? “是也不是。”吃午饭的时候,凌长夜跟他说:“昨晚晚上,形体老师跟冯胜说,她的团队里有个整容医师,可以整容。” 冯胜是上等组唯一一个没有技能的玩家,他知道他之所以能进上等组,是因为当时从凌长夜的表演那里得到灵感,跳了一段祭祀舞。 如果这周的比赛是组合赛,他根本不用担心,他相信上等组有这些大佬坐镇,再比一次依然会是上等组,上等组不用淘汰人,全员安全。 可是这周比的是单人solo,和组合无关,所有被评为F级的都会被淘汰,在上等组反而成了劣势。这一组的每个人看起来都游刃有余,没人商量没人讨论,他就更加焦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 他深深地感受到了普通人在一群大佬面前的无望。 形体老师好像很明白他的心思,告诉他:“因为你是上等组,评委和观众对你有更高的期待,你一定要有非常大的进步才能留下来。” 怎么能有非常大的进步呢? 刚开想到他的表演节目时,他是觉得不错的,可是后来感觉在各种新奇的表演中,他的也不算什么,越想越觉得一般,越没信心。 对于占比更高的颜值,他也没什么优势,他长得很普通,即使再练仪态和表情,再学化妆,也难和那群长得好看的人比。 怎么快速突破? 要是,要是能整容就好了。 其实他就是带着这个想法来的,形体老师的话更坚定了他的想法。 “老师,你的团队里有整容医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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