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藏一甩手,“不说算了。” 说着,就要往远处走。 “刚才确实没想什么,你若觉得没意思,”随度在后面喊住小藏,“那我给你讲讲我第一次坠崖时,想的是什么吧。” 小藏耳朵一动,停下脚步。 “当时桑入落带着我一路狂奔,临近崖边时,他把方向指给我看,告诉我,这里是一线天,我从那里跳下去就有一线生机。然后他把我推走,自己返回去替我挡下追兵。” “我当时跑得快极了。站在崖边时,心里只想着要活下去。” “可是你知道吗,待几年后,我第二次站在崖边往下跳时,却是一心求死。” “怎么会......”小藏哑声道。 “怎么不会,只是结果你看到了,”随度微微展开双臂,展示自己的安然无恙,甚至连一丝擦伤都没有,“想死都死不了。” 小藏愣了好一会儿,才上前去抱住随度,“怎么会想死呢。” 他轻轻说:“你一定受了很大的委屈。” ...... 随宁从外面回来,面带着笑意进入大厅,一见到厅中的少年便兴冲冲道: “度儿,你猜今日我干什么去了?” 十六七岁的少年只冷眼看着她,并不回话。 随宁毫不在意,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我去给你父亲庆生辰啦!今日恰好是他满八岁的日子,你不知道人间......” 那少年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打断随宁,“我不想听。” 随宁仿佛根本没听到似的,“今日好大的场面,你父亲也开心得紧,我避着他府里的小厮,悄悄——” “够了。” 随宁看少年一眼,似乎在责备少年总是打断她的话语,“我避着他府里的小厮,悄悄买了糖葫芦送给他吃......” 少年终于再也压制不住,“你到底要何时才明白父亲已经死了!” 随宁用责备小孩子乱说话的眼神看着随度,她手一挥,厅中出现一副水波般的镜面,镜中出现一个七八岁幼童,那幼童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随宁把幼童指给随度看,“这不就是你父亲吗?我专门去闹了一遭地府才得来的消息呢,岂能有假。” 不知吵过多少回,随度已然感觉到无力。 他缓缓吐出几个字,“他不是。” “他既已拥有新生,你又何必再纠缠。缘分强求不得,有缘自会相见。” 被随度三番五次地顶撞,随宁面色也有些冷下来,“我说是就是。再等不过十年,他便长大成人了,到时候我再去找他便是。十年不过眨眼间,很快的。” 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随宁将容颜变得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女模样,她重新笑着对随度说:“这样便与他相配了吧?到时候,他必然会再度爱上我。” 随度看着面前浑然入痴的少女,看了很久,缓缓道:“你确定他看到你这幅癫狂模样,会爱上你吗。” 少女面色面上笑意褪尽,彻底冷了下来。 “你确定他会爱上你这样一个疯子吗。” “你确定你还能清醒地活过十年吗。” 少女脸色如寒冬冰碴一般,慢慢地,少女的面容褪去,原来的容貌出现。 其实也很美,只是不再如少女般青涩懵懂了。 那张很美的脸上的嘴动了动,吐出冰冷的三个字:“滚出去。”
第38章 给我玩久一点吧 在小树林与随度匆匆一见,又匆匆分离之后,桑入落不知为何,也有些失神地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随度的样子。 并非随度八岁时瘫倒在寒清潭石上的样子。饥寒交迫,狼狈不堪。 而是在随度的满月酒宴上。小小的随度锦衣玉食,粉雕玉琢。 他闭着眼睛躺在随宁的怀里睡觉时,仿佛拥有全世界所有的幸福和爱。 当时的桑入落替随宁四处奔走打理人间杂务,已很久没见过她了。 顺利诞下小孩的随宁和齐临远难得高兴,办了一个小小的宴,邀了桑入落过来。 桑入落这几年和各种人打交道,已经学会了隐藏自己的青涩与跳脱,面上看着比几年前成熟稳重多了。 可实际上说到底,其实不过也才是十七八岁的半大孩子。 看到那个小小的人,他愣了一下。 然后有些犹豫地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随宁怀里的小小婴孩。 却似乎始终不太敢的样子,将触未触。 一旁的随宁笑起来,发号施令道:“快摸,再不快点我就要把他放回房里了。” 桑入落这才用指尖点了一下小人的脸颊。 其实力道特别特别轻,但那小人却仿佛是个天生不好接触的性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熟睡中的眉头皱起来,身子也动了动。 随宁没说什么,只无奈又宠溺地看了一眼小人。 桑入落却在旁吓了一跳,再不敢碰了。 也就是在那次宴会上,随宁告知桑入落,希望桑入落去魔灵山度化为魔,希望桑入落能去魔界替她统管手下司务,尤其是从裴家夺得的南羁十二荒。 桑入落呆愣住了。 “怎么了。你不愿意?以前不是天天吵着想要化魔吗。” 桑入落回神,“不是。不是不愿意。” 顿了顿,他继续道:“只是......主人,我没想到你把司务都交给我管......若我去了魔界,怕是以后没什么机会再来凡间见你了......” 随宁笑笑,“我回魔界时不就可以见到了么。” 后来等到桑入落真去了魔界,才发现随宁说的话不可信。 她确实每三月会回一次魔界,可每次都来去匆匆,更多的时候是闭门不见任何人;加之桑入落也各种繁杂的事务缠身,实际上也没见上几面。 而对于只有过一面之缘的随度,更是再没机会再见了。 直到八年后的一个稀疏平常的日子。 裴定把他带到了一线天,寒清潭。 待到桑入落以不齿的代价承诺拿到了一线天的准入权限后,他开始疯了般地想到那个在寒清潭石上的小小身影,想到随宁看他时充满柔情的目光,最后想到自己十三岁那年一身寒衣跌进冰雪时的狼狈。 刚刚满月的随度便已拥有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东西。 父母的爱,金钱,地位,权势。 实际上桑入落刚见到他时,那一瞬的怔愣中,也带着他不得不承认的钦羡,甚至妒意。 可是,既然贫贱无依的自己在十三岁那年,在周遭满满的讥笑嘲讽中跌入冰雪时,都有人相救,那么没道理向来被爱意保护和包裹着成长的随度没人来救。 他应该一生都无忧无虑才对,应该很健康,应该成长得顺利,出落得挺拔、矜贵、独当一面。 而不应该是在恶寒难当的寒清潭中。 不知道一路被抓着过来时,有多少魔怪碰了他的身子。明明他从小就是那么厌恶外人触碰的一个人。 若是自己不作为,又有不知道多少他不得不承担的讨厌的触碰。 桑入落突然就不满足于只给被困于一线天的随度送些衣食了。 ...... “是你放了随度?”裴定似笑非笑。 “你胆子不小啊。” 桑入落被缚在一桩十字架形的刑具上,闻言并不言语。 “怎么不说话了?我记得我只给你种下一只灵虫罢了,没有拔掉你的舌头吧。” 桑入落哑声道:“我......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裴定哼笑一声,“昨日你求我给你一线天的准入权限时,不是挺会说的么?” “......是我骗了你。”桑入落艰难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裴定似乎觉得好笑,轻嗤一声,脸上却冷了下来,“我杀你做什么。” 顿了顿,他带着不解逼问道:“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值得我杀的?杀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以前不动你,不过是忌惮着随宁,现在随宁自己都泥菩萨过河,她还顾得上你么。” “不过说到底,我杀你做什么?只怕是脏了我自己的手。” 桑入落低下头,“......那你想怎么样。” 裴定走近,上下缓慢地打量起桑入落。 良久,他勾起一个带点邪性的笑,“你这身体倒是合我胃口,还值得玩一玩。” 桑入落呼吸一滞,浑身僵硬。 不知过了多久,桑入落才微微动了动嘴角,喉头滚了滚,像是要说什么,最终却没发出什么声音。 “怕你健忘,我提醒你,昨日你答应我的报酬,也还没给我。” 裴定伸出一只手微抬起桑入落的下巴,“你不会是想赖账吧。” 桑入落被强迫着抬起头,他不敢看裴定的眼睛,只垂眸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不敢。” “不过按着你做的事,原先答应我的,恐怕是不够了。” “......你到底想如何,你直说吧。”桑入落自暴自弃道。 裴定笑起来,像是挺满意似的,“给我玩久一点吧,大概抵得上你犯的错。” 他顿了一下,放开桑入落,退后一步。 然后开口很轻松道:“一百年怎么样。” 话是询问的话,可却是不容商量的口吻。 桑入落猛地抬起头,很惊愕地看着裴定。 裴定冷冷地直视回去,“你不愿意?你自己想想你做了什么事。” 桑入落的头又低下去,低声道:“......没有。” “那就好。”裴定的语调又回归轻松愉快。 说着,他一个动作,松开了对桑入落的束缚。 桑入落的身子无力地跌落在地。 裴定走近桑入落,蹲下,“你先还昨日欠下帐吧。” 作者有话说: 周五快乐! 回来太困了(,,.,,)就睡了一觉,一睁眼已经11点了,然后才爬起来写
第39章 非分之想 直到被裴定就地撕开衣服时,桑入落才意识到裴定想做什么。 ”裴定!”他惊呼一声裴定的名字,终于挣扎起来,“不要!这里是大殿......别在这......” 裴定动作未停,桑入落的挣扎无济于事。 桑入落抬起头来,用一点哀求的目光看着裴定,“去里面做,好不好......” 裴定终于停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桑入落,“为什么不在这,是因为害怕别人进来看到你挨肏吗?” 桑入落说不出来话来。 裴定继续残酷道:“也是。毕竟你在魔界如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了,谁人不识从前的桑司啊。桑司能力超强,将南羁十二荒管理得井井有条,手下都心服口服。才短短几年,就收获了不少拥趸啊。” 裴定凑近桑入落的耳朵,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气音道: “说不定,等会儿进来的,就是某个你忠诚的下属呢。” 桑入落的眼睫抖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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