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叹息了一声,这个女人对莫士钊是真的痴心,等她哭声渐小,秦南才道:“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他吗?” 孙慧抬起头来,轻声问道:“他……他现在怎么样?他什么样的?” 秦南如实道:“他成了地缚灵,离不开那层楼,别的倒是还好,只是想见你。” 孙慧又哭了,她不断的用手抹着脸,那模样就像个一肚子委屈的小女人,可是她眼中流的不是泪,而是血,被她一通抹,一脸血淋淋的,实在是不怎么好看。 她抹了一会儿“泪”,情绪终于再次稳定了,抬头哽咽着道:“麻烦这位医生跟他说,就说我不后悔跟他一场,让他不用挂着我,我们离得近着呢,知道他在哪,我心也安了,让他不要怕……没事儿。” 秦南叹了这一晚上的第一百口气,应了一声,转身上了楼,把话带到了,好嘛,莫士钊也坐在地上抹起了血泪,这两口子一个在楼上哭,一个在楼下哭,哭得秦南心里也怪不好受的。 直到他下了夜班,回了家,偶尔还会忍不住轻叹口气。 百里青催着秦南去洗了澡,吹了头发,他躺进被窝里还在叹气道:“他们也是够可怜的,咫尺天涯啊,他们的执念就是再见一面,执念解不开,谁也没法投胎,可是两个都是地缚灵,一个上不去,一个下不来,根本就是一个死局。” 百里青道:“你睡觉,下午去问问乔兄,看他是否能有什么办法。” 秦南一下子坐起身道:“对啊,可以问乔大师,他一定有法子的。” 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拿手机,可手机却像长了腿一样跑远了,秦南一把没拿着,无奈的道:“将军你干嘛?” 百里青道:“你先睡觉,不急在一时。” 百里青态度坚决,秦南想想也是,只得重新躺好,闭上眼睛道:“好吧,我先睡觉。” 上午的时候,乔渊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用电脑玩扫雷,放在一边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来一看,原来是秦南的号码,他笑了笑接起来道:“找我什么事啊秦医生?” 电话的那端却传来一阵“嘶啦嘶啦”的电音,好一会儿才勉强平复,乔渊从座位上站起身,拧着眉头道:“是百里兄?秦医生出什么事了?!” 那边传来百里青格外飘乎不真切的声音:“他很好,在睡觉。” 乔渊松了口气,又坐回椅子里,没好气道:“那你干嘛用他的手机打来吓唬我?我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不能自己打电话!” 百里青道:“为什么听不清楚?” 乔渊无奈的道:“你是活人吗大哥?你个大鬼打电话会干扰磁场的,能听得清楚才怪!”
第52章 宽广的业务 百里青道:“哦,那等他醒来让他自己打给你吧,我本见他着急,想提前问问你,待他一醒来就告诉他的。” 他说着就要挂电话,乔渊叫道:“所以你就是打个电话吊我胃口的是吗?!” 然而百里青已经无情的挂掉了电话,乔渊气得磨了磨牙,最爱的扫雷都不想玩儿了。 一直到下午,秦南又来了电话,这次是他本人了,那边的背景音叮叮当当的,听着像是在做饭,乔渊晃着腿,听完了秦南的讲述,沉吟道:“你说他喝醉酒走进了坟圈子走不出来,被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拉去打牌,赢了死人钱,然后腿上擦破了一块皮就快要烂到骨头里了?” 秦南道:“大概是这样,他说他走到坟地附近的路上时,眼前就什么也看不清楚,一直在原地转圈,怎么也走不出去。” 乔渊道:“这个简单,这是鬼打墙,说穿了就是鬼魂通过一些手段干扰人的五感,让他们在原地打转,走不出他们划下的圈子,并不是什么新鲜手段。” 秦南道:“哦哦,原来是这样。” 乔渊又道:“至于到后面,一个已经死了两年的人跑来拉他去打牌,你之前说过,那人是横死的,身上怨气重,只怕不会顾忌生前他们那点子香火情,莫士钊如果是个明白事儿的,当他遇到鬼打墙的时候就应该索性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管,直通通的往前走,就算踩了坑、摔了跤,也爬起来继续走,什么声音都不要听,谁叫也别回头,等过了那一片儿,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可他喝酒喝的脑子发昏,鬼打墙破不开也就算了,连个已经横死了两年的人走到面前也没反应过来,还跟人家去打牌,鬼牌是那么好玩儿的?这种牌局,活人参与进去,人家不说散,他中途想不玩了儿都不行,而且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手气好赢了那边的钱,他输掉的钱鬼拿不走也花不了,只能老老实实的放在原地,可他赢走的阴钞却没有还给人家,还转身就想跑,人家不磨死他才怪呢。 所以说,他最不该的,就是喝了酒去走那条不太平的路,他脑子不清醒,一点防备都没有,入了人家的局,才被人家害了命。” 秦南在那边远远的喊了一声:“将军,葱多些行吗?”才又接着道:“莫士钊当时半昏半醒,第二天看到纸灰,直接吓懵了。” 乔渊道:“是啊,如果他当时机灵点,马上找个明白人来看一下,想法子把赢来的阴钞还回去,再多烧些纸钱,把事情做足,事情估计也就过去了,万不该冒冒失失的自己跑回去,他的钱人家拿不走,他却拿了人家的钱,那就等于他欠了人家的钱,这就是与那边结下了因果,擦破那一点皮只是个由头,是有鬼借着这个由头磨他罢了,他认识的那个死人怨气重,跟他又认识,他又自己撞上来,不坑他坑谁?” 秦南一面往盘子里盛菜一面道:“这件事他是有错,但远远罪不致死,更何况他的妻子孙慧,更是无辜到了极点,他本人也悔得肠子都青了,现在他们两个一个在楼下哭,一个在楼上哭,也是怪可怜的。” 乔渊道:“这倒是,但活人跟鬼讲理是讲不通的,而且一个陈年旧账,西区那一片儿也早就规划了,平房啊坟地啊,通通都平了,就算想帮他们出口气也是没法子的。” 秦南把做好的菜摆在餐桌上,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那莫士钊我自从玄灵玉佩碎了,就一直能看见他在走廊里徘徊,永远都是一副满心苦痛的模样,昨晚他们夫妻俩又那样,实在是没法子让人不动侧隐之心,他只是爱喝酒,又不懂阴阳的事,并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处,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死了,这还不算,他还亲眼看着妻子为他跳了楼,他自己没办法投胎,只能被困在那方寸之地,别说他没有什么大错,就算是有,也早该赎清了。 其实出口气什么的,倒是次要,他们现在只想再见对方一次,只可惜那楼上楼下于我们只是几步路,对他们来说却是一道过不去的天堑,我们能不能有什么法子能安排他们两人见一面呢?” 乔渊道:“那可难办了,地缚灵执念不消,就无法离开束缚之地,可他们的执念就是见面,见不到面,执念就不能消,执念不消,就见不到面,这不是死循环么?” 秦南道:“连你也没有办法么?” 乔渊道:“地缚灵有它的特殊性,这也是世间万物的法则之一,我也是没法子的。” 秦南挂了电话,失望的道:“如果他们的愿望也是想吃个橘子就好了。” 百里青道:“世间万事,皆有定数,还需顺其自然才是。” 秦南把菜什么的往他的碗里夹,点头道:“将军说得对。” 吃过了饭,秦南又接到了乔渊的电话,本以为是因为莫士钊的事或是古墓那边有了什么新动静,不料乔渊说的完全是另外一件事:“秦医生,店里刚接到了一个活计,你要不要来看看?” 秦南道:“什么?” 乔渊道:“我之前不是说过嘛,跟我们这一片儿的警察局长有点联系,之前协助他办过两个案子,刚才他给我打电话,说西区近期的一起杀人案想让我帮帮忙。” 秦南坐直了些道:“杀人案?杀人案的活儿你也接么?” 乔渊道:“这些当然是人民警察的职责,不过有些事情跟阴阳之事沾上了边儿,人家也是活人活用,我去给当个顾问什么的,当然,报酬还是要滴。” 秦南:“……咱们店业务面还挺宽广。” 乔渊道:“那是,全面发展啊,你有空来看看吗?” 秦南道:“也好,正好现在没什么事。” 乔渊道:“那行,这个案子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来了我再跟你细说,有你在,对案子肯定是大有帮助。” 秦南无奈的道:“你可别这么说,整个店里,只有我什么都不懂,我去了也是看热闹,根本没有用的。” 乔渊道:“非也非也,劳力者是下乘,你聪明,心思细密,人的头脑才是最厉害的武器,快来吧,我们需要你。” 秦南哭笑不得的挂了电话,对百里青道:“我们去店里一趟。” 百里青点了点头,玄衣墨发的身形丝丝如雾,缓缓消失在了秦南的眼前。 秦南站在原地,对着空气再次在心中感叹:“我家大将军真好看啊……” 他开着车赶到帽夹胡同的时候,天色已经将近傍晚了,乔渊几人都在大厅里坐着,乔渊盘腿坐在桌子上,牢牢的占据着高地,栾静斜靠在椅子里,双脚互相搭着架在桌子上,脚丫子挨着乔渊的身子,一晃一晃的,她这个样子,不禁让秦南到那句“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什么爹爹什么孩儿,乔渊养出来的女儿,跟乔渊的架式简直如出一辙。 后生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蹲在乔渊身边不远处的椅子上,白净的脸上一贯的没什么表情,看着十分瘦小的一只,只有朱崇文和和壁夫夫两人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里,看着像点样子。 乔渊正在跟后生说着基本得不到什么回应的话,抬头看见秦南进门,招手笑道:“秦医生到了,快过来坐。” 秦南跟众人打了招呼,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乔渊双手一拍,道:“好了,人到齐了,现在来说说下面的这个生意。” 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机道:“张局两个小时前给我打电话,说是咱们这片儿出了恶性的连环凶杀案,本来这种案子跟咱们这个营生是没什么关系的,但最近遇害的死者有些特殊的小爱好,在自己的家里装了针孔摄像头,被警方找到,并看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张局怕引起人心恐慌,已经把视频封起来了,并给我打了电话,希望我们能协助调查。” 栾静道:“摄像头拍到了什么?” 乔渊道:“这个张局没有说,不过听他那个语气,肯定不是什么令人欣喜的东西,具体的情况,咱们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他说着,从桌子上跳下来道:“好了,现在确定一下跟我去警局的人,秦医生是得跟我去的,我还指望着他那颗聪明的脑袋瓜想事情,皇上和皇后先别动,你们两人现在没有身份证明,大摇大摆的进警局不太好,不过现在这个案子倒是赶巧儿了,张局现在有求于咱们,到时候开口办身份证的事也容易些,后生和栾静,跟我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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